第73章 第73章

第73章 第73章

走到樹下,蕭靖趕緊將江元化拉到一旁,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

「好了,不管什麼原因,你先回去吧。」

若被申淮和公孫明察覺不妥,再上報李睿,他怕是活不了。

然而,蕭靖的態度卻讓男人誤會了,以為厭煩他,才會直接讓他離開。

心裡再難受,也說不出口。

這一幕,是如此熟悉,他竟像經歷了許多遍。

記憶中,蕭靖也常常討好他,就算受盡冷眼,也巴巴湊過來,似是有話想說。

然而,江元化一向是不耐煩,一遍遍呵斥他離開,別出來丟人現眼。

呵,丟人現眼……

多麼刺骨的字眼,他聽到時,該有多傷心啊。

江元化心如刀絞,他似遭到了報應,一一咽下苦果。

這時,申淮和公孫明若有所思,更讓蕭靖炸毛,直接動手推人:「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江元化腳步僵硬,竟半個字也說不出,連如何走出書院的,都迷迷糊糊。

站在人聲鼎沸的街頭,他如被拋棄的小貓兒,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

忽然,一道聲音在身邊響起:「這位公子,小侯爺讓小的送您回去。」

江元化一愣,看了他一眼,啞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綠竹,乃小侯爺的貼身小廝。」

貼身小廝?

「如此說來,你陪他一起長大的?」

綠竹一聽,頓時豪氣倍增,胸膛都挺直了幾分,「那可不!」

江元化遲疑一會兒,低聲問:「他……小侯爺可有意中人?」

方才那兩人,不似凡夫俗子,看著蕭靖時,眼裡流露出愛戀呢。

「嗯?」綠竹一愣,對他的身份多了幾分猜想,含糊不清道:「這……小的不知。」

況且,小侯爺的情史人盡皆知。看來,他真是外域人,說話也奇奇怪怪的。

我的小侯爺,你到了惹了多少人?

然而,他越是遮掩,越證實了男人心中的猜測。

在這方世界,他更美更動人,如明月皎潔,愛慕者必定如過江之鯽吧?

那……是否有意中人?

剎那間,江元化胸口一痛,腦海里不斷浮現出一張艷麗的容顏,可越想,越心亂如麻。

綠竹哎呀一聲,忙問:「你沒事吧?」無端端的,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江元化擺擺手,慢慢走回去,那背影,竟似秋風落寞。

對了,他來找人,是想說什麼呢?

罷了罷了,也不重要了。

一整天,蕭靖都滿懷心事,沒心思念書。

回到侯府後,來不及喝口水,就迎面碰上了老侯爺。

蕭靖一驚,轉身就走,卻被喝止:「你想去哪?」

「沒去哪……」

老侯爺橫眉冷對,質問道:「那些男人是誰,你老實交代!」

蕭靖剛一瞥向綠竹,就聽得一聲厲喝:「我問你話呢,你別東瞧西看!」

綠竹默默搖頭,真真無辜極了。

「我……我惹了情債……」聲音極其含糊,卻如一道驚雷,讓老侯爺大為震驚。

他說什麼,情債?

除了睿王,他還招惹了旁人?

這時,系統也頗為不解:「宿主,你為何要如實相告?」

「瞞著也不行,若事情敗露了,祖父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系統嘆為觀止:「也是。」

何況,他若真露餡,要跑路了,也能提前讓老侯爺做準備。

老侯爺很吃驚,對他拈花惹草的本事,竟有了新的認識。

「罷了罷了,你自己處理清楚。」這爛攤子,他管不了,也不想插手。

當晚,綠竹不時偷偷看他,眼含敬佩。

蕭靖忍無可忍,將他趕出去,這才能清靜一會兒。

月色皎潔,大地披著一層朦朧的白紗。

沐浴后,蕭靖神清氣爽,剛一打開窗透透風,就看到躲在窗下的人影。

蕭靖:「……」他什麼也沒看到,還是關窗吧。

忽然,窗被一隻手抵住。

這一幕,總感覺似曾相識呢。

「你幹什麼?」大半夜的,在這嚇人呢?

何況,侯府的守衛真差,是個人都能偷偷潛進來了?

江元化笑了笑,討好說:「月色很美,我想你了。」

在異時空的分分秒秒,都如此難熬,直教人心焦火燎。

蕭靖目無表情,語氣平淡:「月色是很美,可我不想你,再見。」

言罷,他剛要關窗,卻聽得一聲高喊:「啊!夾到我的手了!」

「你瘋了,嚷嚷什麼呢?」蕭靖神情緊張,左右看了看,咬牙道:「你安分點。」

江元化的臉皮厚了許多,竟說:「這不行,若我安分,也不會爬你的牆了。」

蕭靖:「走!」

「別別別,我錯了錯了。」江元化見好就收,腆著笑臉說:「小侯爺,小靖靖,你就讓我進去吧,好不好嘛?」

若不同意,他又會叫喊吧?

然而,蕭靖還未同意,他竟跳進了屋子。

「你走,立刻走!」蕭靖氣壞了,推搡著他的肩膀,一心趕人離開。

江元化賴著不走,扭頭說:「我說完一句話,立刻就走。」

「不行,你不能說。」

「別說一句話,半個字你都不能說。」

「若說了,我就捶死你!」

話說到這份上,江元化也沉默了,似死心了。

不料,他收斂神情,竟極其嚴肅,認真道:「我很想你,想見見你。」

他說得很重,每個字都透著濃烈的思念,竟似酒醉人。

偏偏,不是每個人都愛飲酒的。

蕭靖聽了,只覺得負擔很重,「你……」

「你什麼都不必說,也不必回應。」江元化打斷他的話,眼中泛起纏綿愛意:「我想你,是我情不知所起,本該藏在心裡的,可相思太苦,太苦了。」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息瞬間變得曖昧。

忽然,輕輕地敲窗聲響起。

兩人大驚,似做賊心虛,一時間慌了手腳。

蕭靖:「誰啊?」

「是我。」這聲音,竟是申淮,他怎麼來了?

申淮站在窗外,輕聲說:「小侯爺,我有事與你相商,可否讓我進去?」

看著人影越走越近,蕭靖一把將江元化塞進床底,讓他別出聲!

理了理凌亂的頭髮,蕭靖揚聲喊:「進來。」

窗開,一俊朗的男子跳進來,見到蕭靖時,不禁愣了愣:「你……」

「沒事,我剛才在屋裡跑步,鍛煉身體嘛。」

申淮僵硬笑了笑,也沒生出別的心思,能偷偷見他一面,已喜不自勝。

蕭靖走上前,擋住他的視線,「你想商量什麼?」

「不日,梁國太子將到訪京城,以他的性子,恐怕會找你麻煩。」

蕭靖點點頭,等了等也沒聽到下文,詫異問:「然後?」

「就這樣,沒有然後了。」

蕭靖:「??」大半夜的,他來找晦氣的吧?

「就這事,你三更半夜找上門?」又跳窗,又神神秘秘的,還以為是何等機密要事,就這?

申淮也有些窘迫,可他一貫厚臉皮,裝的坦然自若,認真道:「小侯爺,這不是小事,你務必認真對待!」

蕭靖指著窗外:「走!」

「我……」

「立刻走!」蕭靖氣得抓狂,拽著他的手臂,恨不得將人扔出去。

忽然,窗外傳來一道聲音:「小侯爺,你睡了嗎?」

申淮一驚,「是公孫!」

隨即,四處看了看,徑直躲進了床底。

「咚!」床板被撞,發出沉悶的一聲。

蕭靖滿頭黑線,僵硬著打開窗。

「小侯爺,半日不見,你別來無恙吧?」

「有恙。」笑話,他豈會無恙?

公孫明一聽,收起羽扇,急聲問:「出了何事?」

蕭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沒事,招夜賊了。」

「夜賊?可抓住了?」

「抓住了,也教訓過了。」

然而,公孫明仍不得安心,「不行,若還有賊子躲在屋子裡,你會有危險的,我親自搜一下!」

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蕭靖趕緊攔住他,「沒有了,你不用進來!」

公孫明不放心,執意道:「你不必客氣,安危要緊。」

「別別……不不不……」

然而,人已進了屋子。

床底下,兩人暗罵不止。

江元化:小傻子,讓你別進還進,聽不懂人話嗎?

申淮:去你的安危,最壞的人就是你!

「公孫先生,你看也看過了,該回去了吧?」

「不急。」

蕭靖:「……」他很急!

「你還有什麼事,快點說吧!」他都快急得跳腳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道聲音:「說什麼,你大半夜不睡覺,跟誰嘀嘀咕咕呢?」

是老侯爺!

兩人一驚,蕭靖更是氣得錘了他幾下,咬牙道:「別跳窗,我祖父會發現的。」

也是,畢竟是一方將領,這可瞞不過他。

公孫明環顧一圈,將視線看向床底。

罷了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鑽個床底算什麼?

下一刻,他猛地躲進床底,蕭靖想拉都沒拉住。

「咚!咚!」床板撞擊聲響了兩下,又重歸平靜。

老侯爺推門進來,一雙鷹勾眼閃爍著寒芒,「你在幹什麼?」

「哈哈……」蕭靖伸了伸腰,難為情道:「我時不時就愛自言自語,哈,哈哈……」

「自言自語?」老侯爺顯然是不信的,上下打量他幾眼,沉聲問:「你做虧心事了?」

「沒有,我是良民。」

「你不是惹了情債?難不成,是把人都藏在屋裡了?」

蕭靖後背一涼,「這不可能!」

「你的膽子一向很大的。」老侯爺冷哼一聲,眼神掃過一圈。

隨即,他二話不說,竟到處翻找,甚至連門后、桌底都沒放過。

蕭靖氣得直跳腳,急忙拉住他,抱怨道:「哎呀,我都說沒有了,你別亂動我的東西!」

「放開。」老侯爺甩開他。

綠竹扶著他,連連安撫:「小侯爺,你別犟了,我們不做虧心事,不怕被搜。」

不料,蕭靖一聽,更怒氣騰騰,「你別說話。」

那一邊,老侯爺仍在四處找人,揚起床上的被子,又俯身看床底。

看……

床底。

一時間,四人大眼瞪小眼,皆神色各異,氣氛安靜。

老侯爺站起身,表情微妙,「解釋。」

蕭靖渾身僵硬,低聲說:「是他們非要跳窗,我……是無辜的。」

話音未落,三道身影紛紛從床底鑽出,齊聲說:「見過老侯爺。」

綠竹瞪大雙眸,緊緊捂著嘴,才沒有發出尖叫。

這一出,實在太詭異,愣是見多識廣的老侯爺都罕見沉默了。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極其尷尬。

公孫明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侯爺,我們是有要事相商,才會前來一敘。」

「一起來的?」老侯爺問。

公孫明頓了頓,艱難說:「非也。」

「嘶!」綠竹一聽,倒吸一口涼氣。

老侯爺憋著氣,看了看三人,又瞪一眼低眉順目的孫子,竟覺得兩眼發黑。

「你們……」

眾人抬頭。

「你們……」老侯爺深吸一口氣,擺手說:「別亂搞。」

言罷,他轉身就走。

四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他這麼輕易就走了。

不過,他走了,眾人依舊尷尬。

綠竹小心打量他們的神色,心情很激動。

蕭靖白了他一眼,指著門外說:「出去!」

「小侯爺……」綠竹跺跺腳,忸忸怩怩的賣痴,在他的無視中,走出房門。

下一刻,蕭靖又指向窗外:「你們也走。」

申淮指了指房門,尚未說話,又聽他怒吼:「怎麼來的,就怎麼出去!」

三人自知理虧,紛紛跳窗離開。

蕭靖深吸一口氣,不禁感慨:世界,終於平靜了。

次日,天清氣朗。

系統:「宿主,有一個壞消息……」

蕭靖:「……」能不能不聽?

「李睿去找江元化了。」

剎那間,蕭靖驚出一身冷汗,「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昨晚鬧太大了,被李睿得知,心懷不滿,打算一探究竟唄。」

此時,他已是一國之君,若以身份壓人,難免讓蕭靖反感,便決定親自走一趟。

能讓小侯爺上心的,除了他,還尚未有第二人。

不得不說,李睿慌了。

此時,蕭靖急得往外跑,生怕遲了一步,兩人說出要遭的話。

同一時間,客棧中,兩名俊美又霸氣側漏的男子在窗邊對飲。

李睿舉起酒杯:「我敬你一杯。」

江元化欣然舉杯。

對方的從容不迫,著實讓李睿側目,能在他的鋒芒畢露下,還遊刃有餘的人,可不多見。

此時,江元化也從容以待。

說來奇怪,兩人一見面,就有異樣的熟悉感,彷彿早已熟識,卻忘了彼此。

在相處時,偏偏又有隱隱約約的敵對感。

然而,光喝酒也不是事兒。

李睿見他頭髮奇怪,口音也怪,不禁問:「江兄,你是哪裡人?」

「我是天下人。」

李睿一頓,隨即爽朗大笑,「是也,確實是天下人。」

「那麼,你為何而來?」

聽到這個問題,江元化面露愁容,苦澀說:「我有一個心上人,曾經他愛我所狂,是我不懂珍惜,讓他寒心。」

李睿嘆了口氣,也說:「我也有一個心愛之人,我們曾恩愛有加,可我一再傷害他,令他心死。」

「啊……真巧!」

一時間,兩人又暢飲一杯,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些。

江元化連連嘆氣,內心愈發苦悶:「我對不起他。」

李睿心頭一沉:「我也對不起他。」

「李兄,你氣度不凡,又樣貌俊美,何以愛而不得?」

「我被欺瞞,不……說到底,是我識人不清。」李睿心亂了,啞聲說:「我曾傷他至深,悔悟時,已是太晚。」

腦海里,浮現出一張艷麗的小臉,李睿很糾結,嘆息道:「他很愛我,就算被傷了一次又一次,仍為我哭,對我笑,只要我能與他說句話,就能歡天喜地。」

此時,江元化的腦海里,也浮現出一張容顏,「他也很愛我,甘願當一個見不得人的替身,被辱罵、被嘲諷,都無怨無悔,是我不懂珍惜。」

不知為何,兩人一見面就惺惺相惜,絲毫沒有距離感。

李睿搖搖頭,苦悶道:「可惜啊,他恨透了我。」

江元化:「他也恨透了我。」

「江兄,我們真是有緣啊。」李睿對他的感覺很奇怪,既熟悉又警惕,不禁問:「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

「還能如何,自然是用心愛他、呵護他,將他捧在手心裡,不求能原諒我,別再說狠心話,我就很開心了。」

「我亦是。」李睿點點頭,對他的遭遇深有同感:「我一心求得原諒,若他仍生氣,那將比死了還難受。」

江元化呼出一口濁氣,安慰道:「李兄,你深愛他,又有心悔改,定能得償所願的。」

言罷,舉起酒杯:「祝你們百年好合。」

李睿很開心,也舉杯:「也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時,蕭靖終於火急火燎趕到了。

兩人一見到他,就驚喜得站起身,不約而同遞過一杯水。

「怎麼跑這麼急?」

「你慢點,別摔倒了。」

言罷,兩人一頓,皆挑眉看向對方。

蕭靖氣喘吁吁,接過兩杯水,灌了一大口,這才稍稍緩口氣。

見他如此匆忙,兩人又倒過一杯水。

「再喝杯水吧。」

「還渴嗎?」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剎那間,難以言喻的氣息在三人間流動。

蕭靖怔了怔,又灌下兩杯水,差點都嗆住。

江元化微微蹙眉:「喝慢點,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事沒事,你別管。」沒見還有人在呢,別坑。

李睿收斂笑容,左看看右瞧瞧:「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正是我的意中人。

不料,蕭靖一口打斷:「認識罷了,沒什麼關係。」

江元化一聽,心沉到了谷底,還以為他仍生氣,一心要撇清關係。

再難受,也只能說:「是。」

若他能開心,當個點頭之交也行。

李睿點點頭,不禁鬆了口氣。

方才,江兄也說了,他是有意中人的,想必還為此苦惱吧。

說到底,蕭靖愛了他十年,李睿壓根不會想到,除了自己,還會有第二人。

蕭靖暗暗鬆氣,將矛頭對準李睿,「你來幹什麼?」

「我……與江兄一見如故。」

這蹩腳的理由,自己都不相信,可總不能說,是嫉妒蕭靖對他另眼相看,才前來一窺究竟吧。

蕭靖自然不信,當即冷笑:「一見如故?」

他的態度,著實讓李睿難受了,解釋道:「我沒旁的心思,你別多想。」

江元化見他面色不虞,解圍道:「我們聊得挺好的,你這位……這位……」

說來,還不知李兄和蕭靖的關係呢。

蕭靖搶著說:「兒時的玩伴!」

「哦……」江元化恍然大悟,對男人放下了幾分戒心。

忽然,蕭靖輕輕踢了李睿一腳,對他眼神示意。

別亂說話!

李睿卻完全誤會,只當他害羞,才說彼此是兒時玩伴。

兒時玩伴,豈不是青梅竹馬?

剎那間,李睿笑容滿面,一口應下:「確實是!」

蕭靖詫異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就興奮了。

「我與江兄一見如故,就連過往都頗為相似,真真是緣分。」李睿很感慨。

江元化點點頭,看著蕭靖,意有所指道:「我有一心上人,李兄……」

「咳咳咳!」蕭靖突然咳嗽,不認同道:「別人的事,你別瞎議論。」

這事,能說嗎?!

江元化一愣,醒悟道:「對對,我說錯話了。」這是李兄的私事,確實不該提。

不料,李睿卻無所謂的擺擺手,「無妨,我確實也有一心上人。」說著,他的眼神亦看向蕭靖。

系統很慌張,著急問:「宿主,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你別吵,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蕭靖冷下臉,不悅問:「這些事,就不要反覆提了吧?」

兩人見他不開心,不敢再說。

忽然,樓下傳來吵鬧聲,圍觀之人越來越多。

伸頭一瞧,一年輕的男子在用飯時被堵住,兩人對他破口大罵,甚至還動手了。

說來奇怪,那年輕男子也不犯了何事,愣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時還揚聲認錯。

與他同行的三人,皆默默以袖遮臉,似很難為情。

「張肅,你前一天說愛我,要娶我進門,第二天就與人泛舟湖上?」

「我爹可是大將軍,你敢惹我?哼,我今天非要打死你!」

這時,另一女子又罵:「好啊,你還說要娶她,你這張狗嘴,活該被打爛了!」

李肅縮在牆角,連連告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這時,又有一男子風風火火的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李肅,揮拳就打,「你敢騙我,還說只愛男子,讓你三心二意!」

他一來,眾人就更驚喜了。

不得了,除了女子,張公子還哄騙了男子的?!

這挨千刀的浪子,活該被打啊。

底下吵吵鬧鬧,二樓之人也議論紛紛。

李睿一拍桌子,寒聲道:「腳踏幾條船,對感情不忠,他真是枉為人!」

江元化紛紛稱是:「太過分了,被欺瞞的人,得多傷心,多氣憤啊!」

「正是,」李睿冷笑連連,揚言道:「哼,若是我,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江元化橫眉怒目,錘拳道:「若是我,也會讓他付出代價!」

下一刻,兩人紛紛看向同一人,「蕭靖,你說是吧?」

蕭靖笑了笑,僵硬道:「你們說的對。」說話時,手在發抖。

兩人一聽,不禁揚唇輕笑。

江元化:幸好,蕭靖就愛我一人。

李睿:靖兒愛我所狂,與別人不能作比。

系統:宿主,你千萬苟住啊……

這時,張肅被揍一頓后,拖著幾個好友,非要上二樓繼續飲酒。

忽然,他遠遠看到了蕭靖,定睛一瞧,驚喜喊:「小侯爺,你不去書院,在這豈會情郎呢?」

蕭靖滿頭黑線,他不認識這傻缺,奈何傻缺認識他,還明晃晃挖坑。

「好啊,我昨天就聽說了,你也被扔去書院,這才一天,你就扛不住了?」

張肅頂著一張青紫的臉,說什麼也要來一瞧他的情郎。

蕭靖暗罵幾句,將人擋在樓梯口,「你別亂說,快走快走,當心又挨揍。」

「你怕什麼,我就看看,看看怎麼了?」

沒想到啊,這張肅不僅風流,還八卦,一張嘴嚷嚷起來,頓時引去了眾人的注意力。

這時,李睿轉過頭,恰好被他的同伴們看到,嚇得雙腿發軟。

一人立刻捂住他的大嘴巴子,咬牙道:「別說了,快跑!」

「唔……唔唔唔……」

礙眼的人被拉走,蕭靖頓時鬆了口氣,不知不覺中,額頭滲出薄薄的冷汗。

一坐下,兩人不約而同的伸手,想為他拭去汗水,卻僵在半空,紛紛看向彼此。

蕭靖裝傻充愣,用衣袖胡亂抹了抹額頭,笑著說:「你們餓了吧,吃菜吃菜。」

江元化沒多問,舀起一勺豆腐:「你嘗嘗。」

同一時間,李睿也夾起一塊肉:「多吃肉,你清瘦了。」

蕭靖端碗的手一頓,接過豆腐,又接過肉,大口大口吃飯,含糊不清說:「你們也吃。」

多吃點,誰也別管他。

吃得太快太急,蕭靖不慎嗆住,「咳咳咳……」

江元化和李睿同時起身,一人為他拍背,一人倒茶,動作不逾矩,卻又過分熟練。

這一會兒,江元化沒忍住,皺眉說:「李兄,你們的感情真好啊。」

蕭靖錘了錘胸口,搶話說:「我們年少相識,這不算什麼。」

李睿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點頭道:「確實是,我們一向如此。」

「這樣啊……」

這個世界有百般謎團,蕭靖也很古怪,可他有人護著,不再任人欺負,臉上也時常洋溢著笑容,真相,已不重要。

「江兄,你請坐。」

自從江兄出現后,靖兒對他的態度就變了,這真是一個好兆頭。

李睿從容不迫,笑著問:「江兄,你此番到京城,可有去處?」

「我……」

「他來找人的,很快就走了!」蕭靖著急道。

想起兩人相似的感情經歷,李睿也猜到了些許,安慰道:「江兄,你定能找到他,贏得他歡心的。」

江元化隱晦看了蕭靖一眼,「但願如此。」

蕭靖低頭吃飯,只當眼瞎了。

夾起一青菜,兩人同時伸出碗,心中的期盼不言而喻。

不是,吃個飯都不能安安分分……

這一刻,蕭靖有苦難言,把這根青菜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很快,他夾起一塊肉時,兩個碗又不約而同的伸出。

「吃肉。」

「你也吃。」

一人一塊,大家都有。所以,別再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他了。

這一頓飯,吃得膽戰心驚,蕭靖隨便扒了幾口,就扯著李睿往外走。

為了不被聽到,湊近他耳邊說:「你不用處理朝政嗎?快回去!」

溫熱的氣息噴洒在脖頸,李睿喜笑顏開,對他的親昵很是愉悅,輕聲道:「我不想回去。」

蕭靖一愣,偷偷看了看跟在身後響起的那人,不耐煩道:「快回去,別讓大臣埋怨你。」

「你別擔心,他們不敢的。」笑話,有誰敢觸他的霉頭?

蕭靖越說越無力,他何時擔心了,分明是趕人走。

隨即,又偷偷瞥了眼江元化,只覺得他的眼中藏著莫名的情緒,很危險。

街上,歡聲笑語一片,不少人都戴著面具,或手持花束。

李睿看著一對從身邊經過的眷侶,感慨道:「對了,今日乃一年一度的賞花節。」

上巳節后,緊接著就是賞花節,自然是熱鬧非凡的。

「咦,小侯爺?」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循聲望去,還是那個鼻青臉腫的張肅。

他也是個自來熟,明明只是見過蕭靖,甚至不曾說過話,在大街上見著了,也能亂說一通:「我就知道,你是與情郎私會的,嘿嘿嘿……」

言罷,他看了看那氣度不凡的男子,朝蕭靖得意地挑眉。

下一刻,他的同伴剛追上來,就聽得這番虎狼之詞,險些嚇得跪地。

那一位是睿王,這都不認識,他真是眼瞎了!

豈料,睿王並未動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令幾人更惶恐了。

看樣子,睿王也不願暴露身份,他們恭敬欠身,扯著張肅離開,並暗暗發誓,定要與他絕交!

「靖兒,我們也去賞花吧。」

蕭靖搖頭,「我不去!」

這時,江元化心有靈犀,打斷他們的話:「不介意我一起去吧?」

蕭靖:「……」很介意呢。

在兩人的一再懇求下,蕭靖還是答應了,走在人群中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小侯爺太美,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點,自然讓兩人心懷不滿的。

李睿指著不遠處的攤販,提議道:「我們都戴面具吧?」

江元化立刻附和:「正好。」

面具很多,蕭靖陷入了糾結中。

拿起一狐狸面具,多看了幾眼,李睿和江元化也拿起一狐狸面具,紛紛說:「好看。」

蕭靖一頓,放下狐狸面具,選了一老虎面具。

不出所料,兩人也選了同一樣式。

蕭靖又慌又無奈,在翻車的邊緣橫跳,可不是一件開心事。

「走吧……」

算了,他們愛戴什麼面具就戴吧。

這一會兒,江元化很開心,李睿也開心。但是,若沒有對方跟著,必定更開心的。

一時間,兩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或明示或暗示,一心想讓對方離開。

蕭靖夾在中間,很害怕聽到他們對話,一直提心弔膽的,哪有心情賞花。

忽然,一滴雨水滴在頭頂。

蕭靖摸了摸頭,詫異說:「下雨了?」

說來奇怪,明明是艷陽高照,卻無端下起了大雨。

頃刻間,人群四散。

江元化拉著蕭靖的手,一邊躲開混亂的人群,一邊大聲說:「李兄,你先去買幾把傘。」

幸好,不遠處就在賣傘,李睿點點頭,讓他們小心些。

雨很大,人群愈發混亂。

兩人隨人流往前跑,在一處偏僻的屋檐下躲雨。

忽然,電閃雷鳴,天空彷彿撕裂了一道口子。

江元化驀然抬頭,心有所感道:「我要回去了。」

「嗯?」蕭靖很驚訝。

這種預兆很強烈,他即將回去,心裡卻很不舍呢。

「這一別,我們是否能再見?」

蕭靖欲言又止。這個問題,他也無從回答。

江元化眼眶濕熱,柔聲說:「但願這不是一場夢,我們還能再相見。」

言罷,他的身形逐漸模糊,一道驚雷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睿歸來時,詫異問:「江兄呢?」

「他回去了。」

「這麼突然?」不過,回去了也好。

雨漸大,兩人走得很快。

侯府很近了,拐過路口,竟看到了一抹悉的人影。

「師弟……」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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