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第90章 第90章

這些日子裡,錦妃死去,幽瀾教大創,從一教之主跌落到懸賞重犯,歸塵已經不想回憶起過的什麼樣的日子,他蟄伏許久,滿腦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如何殺了堇容。

不對,殺死他已經不足以宣洩他的仇恨,讓當朝皇帝緩慢又痛苦的死去,受千瘡百孔之痛,才符合歸塵一貫的心性。

他恨不得將堇容千刀萬剮,讓他受遍幽瀾教最重的刑罰,似乎那樣才足以澆息他的恨意。

「陛…下,快跑……」

朱痕獃滯地看著堇容,破碎的言語從乾涸的嘴唇艱難地吐出。

她雙手被歸塵在背後死死地牽制住,全身綿軟無力、筋脈盡斷。

和朱痕待在一起時,歸塵將一部分恨意自然而然轉移到了她身上,挑斷她手筋腳筋的時候,他附在她耳邊,笑的邪惡又殘忍,「這樣,你就不會像上次那樣逃離我的身邊,你哪裡也去不了了。」

歸塵冷哼一聲,掐住朱痕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只能看向自己,笑的詭異又溫和,「你就好好睜大眼睛看看,你愛的男人,是怎麼在我手上一步步死掉的吧。」

堇容面無表情,看著朱痕被歸塵推到地上,像是一具破碎的布娃娃,眼神慢慢溢出一抹死寂的冷。

挽豐拼盡全力護在堇容身前,之前的刺殺已經讓他筋疲力竭,這讓他在歸塵面前完全不堪一擊,他勉強應對著歸塵狠厲的出手,幾乎是節節敗退。

晃神之際,歸塵已經一個閃身,一扇向著堇容襲去。

眼前突然一涼,然後是鑽心的疼痛,堇容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被歸塵卸了下來。

「殿下!」挽豐發出一聲哀呼。

朱痕面色如紙,死死盯著堇容,發出和他同樣的悶呼,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歸塵哈哈大笑,「只不過瞎了一隻眼睛,哭什麼!」

眼前一片迷濛,劇烈的疼痛讓堇容緩慢的壓下身去,捂住眼睛的手已經鮮血淋漓。

「歸塵!」挽豐咬牙蹬著歸塵,恨不得將後者一口咬死。

歸塵仍是笑著,看著堇容這幅痛苦模樣,心中染上一抹暢快,不過,這還遠遠不夠紓解他的滔天恨意。

又一扇子,堇容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陛下!」

一下接一下……片刻后,堇容全身上下已經有了大大小小的傷,俊美如鑄的皇帝狼狽的跪在地上,就像秋風中的一片落葉。

朱痕站起身,血絲瞬間布滿她的雙眼,她手中拿著一把不知何時在身的匕首,聲音凄厲道。

「歸塵,再對陛下動手,我就殺了你的孩子!」

歸塵愣了一下,停住了動作,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你說什麼?」他轉過身去,似乎沒有聽清。

「我說,馬上從陛下身邊滾開,不然我就殺了你的孩子!」朱痕尖叫著。

隨即她彎下腰,似是承受不住什麼痛苦似的。這句話當著堇容面前說出來,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自尊和顏面。

挽豐也驚住了。

朱痕消失的一年多,他想過她必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和魔教的教主有了染指……

怪不得,怪不得回來之後,她的性格大變。

和陛下的仇敵同流合污,身陷囹圄之中,這些時間,她該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

挽豐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歸塵怔了良久,臉上湧現出一種很奇異的表情。半晌后,他重獲呼吸似的呼出一口氣,緩慢地「哦」了一下子。

「你……」看著朱痕,他竟然有些詞窮。

從一開始,他是對她有興趣,但更多的是貪戀她的皮囊,尤其她是堇容身邊的女人。

征服皇帝身邊的人,對他而言有著一種無上的快|感。

他一直把她當做玩|物,理應作為他泄憤的工具,所以他毫無顧忌的選擇用百般手段折|磨她,從她的屈辱中獲得快樂。

包括每次結束后,他都惡劣的不讓她喝葯,意在折辱她,但此刻從的她嘴裡親口說出來,他竟然感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感覺。

朱痕說完之後,情緒便不再激烈,漆黑的目光沉澱下來,就這樣很平緩地凝著歸塵。

鋒利的匕首緩緩划入白皙的脖頸,流下一道瑰麗的鮮血,她沖他微笑。

這是朱痕第一次沖他這樣笑,其實歸塵更喜歡看她哭泣示弱的模樣,換句話說,他喜歡看所有人苦苦掙扎、垂死的模樣。

眼前這個笑,眼睛是冷的,笑容也沒有絲毫的快樂,卻讓歸塵鐵石般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他這樣笑過,他們總是在他的腳邊乞求,模樣貪婪又令人作嘔,那掌握生死、殺戮的快感已經讓他一度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

歸塵沉默著,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不知是中了什麼邪,他不由自主的走向她,朱痕抬手,慢慢拂上他的臉,兩人目光相對。

朱痕抬腳吻上他,眼神動容,「夠了,歸塵。」

她從未對他這般溫柔的態度,歸塵一陣恍惚,突然,他皺起眉頭,心口一痛。

心口一涼,他被她一劍刺中心口。

「我和你一直是一個錯誤,你願意和我一起,結束這個錯誤嗎?」朱痕貼近他胸膛,話語繾綣。

「去死吧。」

大批的內衛已經趕來,重重包圍下,密林不知被誰不小心點燃了一把火,火勢蔓延,不久后眾人已是處於一片火海之中。

「歸塵!」赤炎從火海中跳了出來,狂笑道,「你也有今天!」

是蟄伏在奉天許久的赤炎。

他最近終於找到了歸塵的下落,為了報仇,他一直跟蹤在歸塵身後,甚至是混進了朝廷內衛的隊伍里。

本來想趁著歸塵與朝廷斗的兩敗俱傷之後再出來給他致命一擊,沒想到竟然有人把他的事情提前做到了。

歸塵慢慢低下頭,看著胸前的匕首,艷麗的血慢慢瀰漫開來,妖艷非常。

赤炎已經朝他沖了過來,睚眥俱裂,「去死吧!」

這必殺的一擊,他練了整整兩年,只待一個時機。

剛剛那一瞬,歸塵失神了,他犯了一個殺手最為致命的錯誤,但是同樣的失誤,不會再出現兩次。

歸塵冷冷一笑,很輕易地閃了過去。

但是赤炎的一拳攻擊力極強,身邊的朱痕則往後一倒。

她像是一片風中葦葉一般,慢悠悠地倒了下去。

歸塵呼吸一滯,他突然想起來,朱痕已經被他廢去了武功。

他就這樣親眼看著她慢慢地往後倒下去,而她的面色,很平靜,絲毫沒有任何的痛苦,恍惚間還帶著一抹笑。

就像她一次次被他欺凌之後,那想死又不得的表情,身心受過一次次屈辱、又解脫無法之後,她被他弄得近乎於麻木,只餘一具空飄飄的軀殼,那時她亦是露出這樣的笑容。

朱痕軟軟地倒在一個懷抱里,小腹已經一片濕涼,她輕輕眯起眼,感覺到一個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

雖然對腹中的東西毫無感情,但她還是下意識捂上了自己的肚腹。四肢百骸都絞痛難忍,但她知道,那不是被一拳擊打出的痛,而是來自於內心。

「孩子……」她失神喃喃。

歸塵抱著她,看著朱痕美艷的臉迅速蒼白,嘴角流出一道道艷麗的痕迹,就像一條岸邊瀕死的魚,抽搐著吐起了泡泡。

而這泡泡不是清澈的水,而是粘膩的、熱乎乎的血,還在一直的冒,彷彿永遠也吐不盡似的。

這一刻,歸塵內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很奇怪,她以前在他身下一心求死時,他並不感到有什麼,但是如今她真的要死在他面前時,他突然感覺一切都很荒謬。

她怎麼能夠死?怎麼敢真的在他面前死?

歸塵拂手觸上地上的血,濃重的鮮血滑過他的指尖,落下一道糜艷的痕迹,她剛剛說起過的孩子,如今化成了地上這一灘血水。

原來她真的沒有騙她。

他吃吃笑了起來,不顧她一臉的血腥,貪婪地摸她的臉,「你竟然……真的懷了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赤炎又一擊重擊襲來,這次歸塵是真的忘了躲,巨大的衝擊讓他的笑聲頓了一下,他下意識護住了懷中的朱痕,儘管清楚她已經命不久矣。

這一拳直接讓他的胸口匕首迸了出來,鮮血像井噴一樣溢了出來。

赤炎紅著眼,癲狂的笑了起來,「紫荊,你看到沒有!我給你報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內衛紛紛沖了過來,還沒擒住他,赤炎匕首一橫,自刎在亂軍之中。

歸塵抱起朱痕,輕輕的吻著她,嘴角帶著不知是誰的鮮血,再順著嘴角、衣角,糜艷的一滴滴落到地面。

他抱著她,維持著最後穩定的身形,儘管他已經搖搖晃晃,但是沒有一個內衛敢衝上前去,他們將他警戒的包成一個圈,手中嚴陣以待。

歸塵就這樣緩緩越過人群,一步步走到赤炎前,然後他抬腳,將他已經死去的屍體緩慢的一下一下碾成一堆齏粉。

身邊全是虎視眈眈的內衛,他看著懷中已經說不出一句話的朱痕,目光溫柔,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

「朱痕,你是我的人,到死,都是我的人。」

從第一眼看到她時,這感覺就已經深深種下,就算到陰曹地獄,他也絕不會放手。

歸塵騰空而起,兩道身形緊緊在一起,在天上看恍若一人,他發狂的大笑著,隨後兩人像一道連體的軀幹一樣直直墜落,一直墜落到焰火最深處。

一年後,翰天皇帝病逝,二皇子慕容修成為了翰天新的皇帝。

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就會相應的失去些什麼,慕容修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皇位,卻失去了與奉天相戰的資格。

新權更迭之時,翰天分身乏術,慕容修再無充足精力與堇容抗衡,下令撤兵隆陽。

轟轟烈烈的兩國之戰就這樣宣布拉下序幕。

兩位年輕的皇帝各自代表著兩個最為強大的國家,昔日的奉天國師也成為了翰天皇帝新的幕僚,想必兩國仍會因為此人的存在產生無數的兵戈相向。

但究竟誰勝誰負,以後的事情,誰又會知道呢。

隆陽開始慢慢休養生息,不再有戰火困擾的隆陽雖不失繁盛,但也滿目瘡痍,而瘡痍過後,又將會是新生。

堇容成為一個越來越稱職的皇帝,與他的賢明之聲相伴而生的,是他越來越寡言的性格,宮中人人都知道奉天皇帝失去了一隻眼睛之後,性格越發的詭譎難測。

他仍是沒有立妃,身邊連一個子嗣都沒有。

失去了堇渙后,他別無他法,只得從朝臣中過繼了一個收為義子,對外仍以堇渙的身份生活著。

自堇色逃出宮之後,堇容便對世人宣布長公主已死,但是通緝無蕭和歐陽風的通告至今仍然布滿大街小巷,巨額的懸賞金令人瞠目結舌。

垂涎三尺的賞金之下,誰都會想找到這個奉天最為值錢的兩名通緝犯,然而無人知道他們已經去了翰天,在翰天悄無聲息地生活著。

五人就好像處在了暴風眼中的中心,絲毫沒有受到紛亂的干擾,反而過得風平浪靜。

堇色已經在茱萸的教導下學會了一些基本的家務,這也是她自己要求的,五個人中,除了茱萸一個做事的,其他的基本都是懶散閑人。

她不能再做一個處處依靠他們伺候的公主了,如今活在這份平凡之中,反而自得其樂。

久居翰天並非良計,雖說無蕭和歐陽風不缺銀錢,但是翰天也並不是安全的地方,畢竟他們兩個人,現在可是天下最為值錢的兩個通緝犯呢。

廚房裡正在燉著魚湯,發出咕嚕嚕鮮美的味道,無蕭走進來時,便看見堇色正立在砂鍋前,執起勺子試一口魚湯的鹹淡,姿態嫻靜美好。

無蕭從背後擁住她,堇色沒有回頭,只是溫柔一笑,「渙兒呢?」

「在歐陽風那裡。」

她將一勺魚湯輕輕放在無蕭唇邊,「嘗一嘗味道怎麼樣。」

無蕭喝了一口,點點頭,眼裡是化不去的寵溺,「很好。」

堇色也嘗了一口,臉色卻皺了起來,「明明很難喝。」

「我覺得很好啊,」無蕭笑著捏捏她有些撅起的臉,「你要相信你的廚藝。」

「就會哄我。」

「我還什麼也不會呢。」堇色有些難為情,她需要做的東西太多了,總不能讓茱萸一個人來吧。

「有我就好了。」無蕭不在意道。

「可是,」堇色猶豫一下,記起了無蕭之前那頓失敗的粥,「你做飯也很難吃。」

這似乎是個很尷尬的問題,無蕭沉默了一下。「我可以學。」

堇色噗嗤一笑。

她如今的表情越來越多了,不再是無甚感情的一張臉,真正染上了活色生香的樣子。

無蕭默默凝著她的小臉,然後將她正了過來,正對向自己,說出了最近一直纏繞在心的顧慮。

「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很受委屈。」

堇色一怔,隨即搖搖頭,「怎麼會。」

「有你,還有孩子,還有大家,我過得很開心。」她放下勺子,依偎在他臂彎,笑的溫婉。

「無蕭,我一直都很想對你說,謝謝你,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不會擁有現在的一切。」

無蕭愣住了,心口像是整個被人掏了出來,喃喃道,「……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堇色無奈一笑,像是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我說的還不夠有誠意嗎?」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說的認真,「無蕭,我喜歡你,只愛著你。」

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她活在這世上一世,人便是他的人,永永遠遠和他在一起。

無蕭呼一口氣,一把抱住她,「好,這可是你說的,永遠不許騙我。」

「無蕭……你抱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因為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高興。」無蕭吸一吸鼻子,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聲音有些低啞。

「以前的我沒有能力護你周全,但是以後不會了,堇色,我的這條命隨時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想。」

「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快樂過。」他緊緊抱著她,聲音透著一絲脆弱和霸道,惡狠狠道。

「所以,永遠不許離開我,如果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殺了你。」

廚房內一陣春意融融的繾綣氣息,直到一股刺鼻的糊味傳來。「糊鍋了糊鍋了!」茱萸和歐陽風循著糊味沖了進來,便看見無蕭和堇色緊緊的相擁在一起,看那旁若無人的架勢,兩人一陣訕訕的對視,又自覺地退了出去。

不久后,翰天爆發了內亂,五人過了一陣舒服的日子,便也離開了翰天。

五人騎著馬行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風淡雲舒,心情也變得悠揚了起來。

歐陽風閑適吹一聲口哨,「肆意天下,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好久都沒這麼自在了!」茱萸也開心地唱起了歌,歌聲清脆,似乎飄到了好遠。

歐陽風和無蕭是閑不住的主,又開始比起了策馬。

遠遠的一聲啼鳴傳來,一隻強壯的鷹隼飛了過來,久久旋在堇色頭頂。

堇色似是心有所感,她抬頭望著鷹隼,突然轉頭看著無蕭,聲音有些激動,「無蕭,它是不是……以前我們救的那隻幼鷹?」

無蕭抬頭看一眼,頓時眼睛一亮,也是感覺奇了。

頭頂的鷹隼彷彿知道兩人所想,又高高的叫了兩聲,那熟稔的樣子,如果不是和他們認識,簡直很難說得清了。

無蕭健臂舉起,鷹隼便一收翅膀,落在了他彎起的手臂上。「真是緣分。」無蕭笑了,「看來你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雄鷹了,真是沒白救你。」

他突然扭頭看著堇色,眉眼彎彎,眼眸漾出一抹飛揚的色澤,露出兩顆虎牙。

「我們一直這樣浪跡天涯如何,或者你想不想回天山?」

「天山……」堇色沉吟。

她記得他說過,他要帶她去看祁山的雪,塞北的風,還有天山的絕美景緻,這些話如今都成為了現實。

「天山,是你以前一直生活的地方嗎?」堇色神往。其實她更想去清明谷,那裡是她最為懷念的地方。

「對,」無蕭笑起來,「我從小被他們撿起養大的,他們也算我的半個父母,我帶你回去見見他們,然後我們成親。」

堇色怔住。

「怎麼,你不願嫁我?」

「不是,」堇色忙搖頭,耳根有些熱,「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子已經很好了。」

他們兩個都不是在乎世俗禮儀的人,所以她和他在一起時,即使有了堇渙,也從來沒往成親這方面想,然而再次聽到這句話,堇色小臉還是蘊上了一抹羞赧的紅。

也許每一個女子被自己心愛之人求娶時,都是這樣子心懷喜悅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有些東西,卻是不得不做的,」無蕭緩緩道,「在這世上,我只想娶你一人。」

他就像一隻真正的鷹隼,不會輕易動心,一旦愛上一個人,便是一生不變,生死相隨。

歐陽風聽的一出好戲,遠遠吹了一聲口哨。

鷹隼振臂展翅,盤旋在五人頭頂前方,像是在為他們指路,亦像是一路陪伴同行。

無蕭策著馬,看著眼前一切,突然湧起一股似是而非的恍惚感。

他以前恨天道不公,恨奸人算計,獨身負氣出走於江湖,一度險些墮落。誰能想到多年前那個桀驁不羈的少年,如今已經洗去了一身戾氣,不僅抱得美人歸,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知師父知道了這些之後,臉上該是什麼樣的表情,估計鬍子會翹的老高吧。

想起那橫眉豎眼的老古板模樣,無蕭已經沒有了恨意,只餘一聲嗟嘆和好笑。

「回天山,去不去。」他扭頭喚一聲歐陽風。

歐陽風爽朗大笑,「好啊,我也想看看,那群老傢伙如今怎麼樣了。」

天山,那個屹立在天際之巔、不屬於任何朝廷管控的,只活在世人傳說中的地方,即將成為他們新的歸途。

此去還不知是否順利,是否會發生什麼變數,但以後的日子,誰又會說得清呢。

不過,只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又有什麼可怕的,同時想到了這裡,無蕭和堇色握著馬鞭,兩人目光相撞,隨即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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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撒花!後面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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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朱岐慘死之前,班施是陵王宮裡傾國傾城的美人,是世人口中禍國殃民的妖妃,而當楚瓊帶兵殺進來的時候,天上月一朝變成了籠中鳥。

【弒君艷妃x亂世梟雄】

陵國覆滅,班施一朝從雲端跌落泥淖。

聽說新王楚瓊殺伐決斷,是一個年輕有為的賢明王。為了能夠擺脫妖妃的頭銜重獲自由,班施使出了作為禍水該有的渾身解數,明晃晃的勾引,暗戳戳的曖昧,噓寒問暖,含情脈脈。

然而楚瓊對此只是冷冷相對,並無一絲動搖。

伴君如伴虎,班施費盡心機百忍成金,終於在他身邊獲得了一席安身之地。

等到楚瓊帶兵北伐之際,她得償所願,逮到了機會便偷偷逃出了宮。

她轉身便忘記了那個男人。

她走的異常乾脆,尋不到一絲蹤跡。

她對楚瓊全部都是虛情假意,便沒有所謂的愧疚和念念不忘。等她給妹妹的墳頭上了香,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準備嫁了,洗盡繁華重新展開新生活時——

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楚瓊頎長的身形立在她面前,如同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她的整片天空。

男人低頭看她,一身玄銀甲胄,手中握著染血的劍,血混著雨水逶迤了一路,聲音冷峻又低沉。

「——施施,本王有沒有告訴過你。」

「——既然要逃,那就該逃的遠遠的,永遠別讓我再找到你。」

#人人都道楚瓊勵精求治不近女色

只有班施知道,在他喜怒不形於色的皮囊下,有著比朱琦還要可怕的瘋骨#

【小劇場】

蘄州節度使楚瓊發兵江南道,血洗王城,手刃暴君。

陵國一朝被滅,蕭王的威名從此響徹天下,人人都道楚瓊戰神轉世,有著天生的帝王之相

只有楚瓊自己知道,殺掉暴君的人,不是他。

楚瓊帶兵殺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那個傳說中的妖妃正伏在暴君的身上,一刀一刀地刺著他,鮮血濺濕了她的小臉,如同傲雪紅梅。

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生的極美,卻是淬著瘋狂的火。

【古早狗血,追妻火葬】

【男主諸侯王,腹黑心狠,不洗白】

【女主最愛妹妹,其次自己】

【男c女非】

【架空,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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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的頂級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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