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姜爸：早戀？怎麼可能嘛？◎

次日。

學校門口的停車位全部滿了，家長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穿梭在寢室樓上上下下，對自家小孩噓寒問暖。

其實班級聚餐定在明天晚上，不過大部分同學住的都比較近，都會選擇提前回家，再從家裡直接去參加聚會。

要好的室友在寢室里緊緊相擁，不舍地告別。

這個時候他們，還是一個小小的分離就足以讓他們難過大半個月的年紀。殊不知，這樣的場景在他們未來的歲月里，會成為常態。

姜和正拎著姜瑾歡的行李箱下樓，在自家閨女面前笑的倒是溫情，「晚上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姜瑾歡的腳步，稍微停滯了那麼一秒鐘。

她不理解為什麼姜和正先生對於做飯這件事情，那麼菜卻那麼愛，更不理解江遇卿居然能吃的面不改色。

姜瑾歡深呼吸一口，「那什麼，江遇卿也不知道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我手機在書包里不好翻，老爸你打個電話問問？」

江遇卿正好住在姜瑾歡家隔壁，每次姜和正來學校，都會順帶著捎上江遇卿。

姜和正：「喲，你居然也有手機離手的時候？」

姜瑾歡眸光閃了閃，「這不是因為要拿東西嗎？」

昨天的事情，多少還有有些尷尬。

姜和正打通江遇卿的手機，很平常地說了兩句，就掛斷了。

姜瑾歡輕咳兩聲，裝作漫不經意，「怎麼樣？」

姜和正拖著行李箱往前，「小江說東西收拾好了，馬上下樓，我們直接去他寢室看看。」

姜瑾歡撇撇嘴，「架子真大。」

姜和正：「小江小時候等你起床上學，一坐就是半個小時，稍微大點就你那臭美勁，小江得等你換衣服化妝，動不動就半小時一小時的，你怎麼不說呢？」

姜瑾歡：「誰稀罕他等我了！」

姜和正：「那有次小江感冒沒來，那是誰一起床沒見他就哭著不肯去上學。」

姜瑾歡：「我那是因為天氣不好不想上學！」

雖說嘴上不情願，但姜瑾歡還是很配合地往男生宿舍樓的方向走。

姜爸本來想上去幫忙搬行李，不過江遇卿說自己沒什麼東西，父女倆便挑了個陰涼的樹蔭底下站著。

姜瑾歡累得慌，坐在行李箱上面，雙手握住拉杆，下巴擱在手背上。她盯著地上斑駁的樹影，耳側的清風還伴著蟬鳴。

不少路過同學，頻頻往這邊方向看了過來，眼神頗具深意，腦袋湊在一起也不知聊到什麼就囅然而笑。

拜某人所賜，她在學校的知名度，快要趕上校長了。

姜和正平常也不是沒來過學校，但今天的氛圍奇奇怪怪。

他正顏厲色地看向姜和正，「怎麼所有人都看著你？幹壞事了？」

姜瑾歡抬頭，把頭長發往後一甩，「漂亮的女生總是引人注目的，懂？」

姜和正：「你不會是談戀愛什麼的，然後被傳得全校都知道了吧？」

姜瑾歡呼吸一滯，身板挺直如松，她攥緊拉杆箱，強裝鎮定，語氣敷衍，「對啊，全校都在傳我和江遇卿談戀愛呢。」

姜和正直接笑出了聲，斬釘截鐵地回：「小江能喜歡你？」

姜瑾歡來氣了，「你家閨女這麼好看，萬一他就暗戀我呢！」

「你暗戀我還稍微靠譜點，姜瑾歡你的腦子果然只是為了讓你看起來更高點。」

江遇卿拉著黑色行李箱，脖子上掛著耳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姜瑾歡身側，把她頭髮揉的亂七八糟，還順帶著比劃了一下身高，「即使這樣，你還是個小矮子。」

姜瑾歡跳起來試圖去拽江遇卿的頭髮，卻被他死死摁在原地，姜瑾歡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狂吼，「我喜歡溫柔儒雅的男孩子！溫柔的！你是嗎！」

江遇卿鬆開她，沖姜和正點頭，謙虛又禮貌，「姜叔叔好，又麻煩您送我一趟。」

其實，他大姨沈舒昨晚上給他打電話了，說是今天讓表姐陳七安過來接他。雖然江遇卿從小就和陳七安混的好，不過高考結束以後，他還是比較想待在自己家，就拒絕了。

姜和正見慣了兩人打打鬧鬧的場景，摟住江遇卿的肩膀，無奈搖頭.「沒事，這有啥麻煩的？」

隨即，姜和正又頗為的不贊同地看向姜瑾歡，「你看看，人小江不是挺溫柔挺有禮貌的嗎？」

姜瑾歡：……

兩人並肩走在前面，有說有笑，那熟稔的模樣，不知道的人看了，指不定還以為江遇卿才是他兒子。

姜瑾歡哀怨地盯著前方的兩道背影，弱弱地跟上去。

誰知道，路上居然還遇見了江遇卿寢室的另外兩個室友。

淺色羊毛卷叫齊杭，看起來人畜無害；剃著短碎發的男生是陸季同，常年帶著個黑框眼睛，不愛說話，總是和江遇卿搶奪年級第一的存在。

兩人見到姜和正，都恭而有禮地問好：「叔叔好。」

姜和正友善地笑笑，「你們好。」

齊杭盯著江遇卿的行李箱，「你們一塊回家呢？」

江遇卿：「嗯。」

這個「嗯」字以後，齊杭的眼眸瞬間被點亮。

他沖著姜瑾歡笑的軟萌，濕漉漉的眼睛帶著少年的稚氣，「哎，你們昨天電影怎麼樣？好看的話我也去。」

姜瑾歡整個人都麻了。

她真的很難不懷疑齊杭是故意這麼問的，電影好不好看，不能看網評嗎？

偏生前面的江遇卿居然還應的坦坦蕩蕩，「電影有些無聊。」

「倒也是，你們哪裡還顧得上看電影啊。」齊杭對著江遇卿擠眉弄眼，意有所指，「沒想到啊，你們倆個才是藏得最深的，你說是吧陸季同？」

陸季同狀況外地推了推眼鏡，眉頭緊鎖著，嘴裡嘀咕著，「早戀應該不會影響江遇卿的發揮吧，不然我要是高考拿了年級第一，算不算勝之不武？」

好在，也就只有離最近的齊杭，聽清了他的話。

隨意說了幾句，幾人揮手告別，擦肩而過。

還沒走幾步，齊杭立馬攥住陸季同，鬼靈精怪地轉過身，對著這三人的背影拍了張照，發到了周粥那個小群里。

【齊木亢：妥妥的一家三口！姜爸似乎對江遇卿很滿意！】

【可樂：好像每次看江遇卿都是跟著姜瑾歡一塊回去，怎麼都沒怎麼見過江遇卿爸媽？】

【齊木亢：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問是不是一起回家，江遇卿居然還應是！】

【愛吃瓜的周粥：很好！我的CP文素材又有了！今夜勢必日萬！】

三人拉著行李箱出了校門，正當是離校高峰期，車子停的有些遠。

姜和正把行李箱放好，姜瑾歡和江遇卿率先上車，兩人都坐在後座，一左一右中間隔了個位置。

江遇卿慵懶地后靠，長腿隨意舒展，帶著少年特有的恣意。

他額前劉海有些長，高山根，鼻背筆直流暢，下頷線分明，汗水沾濕了他耳後的碎發。

就那麼隨意一瞟，姜瑾歡便微微慌了神。

以前兩人也是這麼坐，可這次姜瑾歡卻尤為不自在，不知道是車內空間過於狹窄，還是旁邊的人存在感過於強烈。

姜瑾歡實在心煩意燥，踢了踢江遇卿的腿，理直氣壯地指著副駕駛，「你坐前面去。」

江遇卿：「不去。」

姜瑾歡：「趕緊的！坐副駕駛去！」

江遇卿不解，側眸看她，「我又哪招你了？」

姜瑾歡眼神閃躲著，不和他對視，蠻不講理，「你劉海長的都快要戳眼睛了，我強迫症看的不爽行不行！」

江遇卿：「生理期到了？那你昨天還喝冰奶茶？」

姜瑾歡：「你才生理期！」

姜瑾歡氣的面頰通紅，嘴唇和下巴直顫，別過頭看著窗外獨自生悶氣。

彼時夏日驕陽正好，女孩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儼然不知，她懵懂的青春正當慨然以赴。

「怎麼又吵架？」姜爸坐上駕駛位，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也不急著開車，看著後座的倆孩子，「剛那同學說，你們也看電影去了？我說昨天你們王老師怎麼突然來找我。」

江遇卿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清瘦的脊背綳直。

姜瑾歡攥著拳頭，出汗的手心透露出她的慌張，「找你做什麼？」

姜和正悶聲笑著，滿不在乎地說，「害，你們班主任不也發動態說看電影去了嗎？我估計是撞上你們了。」

姜瑾歡和江遇卿隔空對視，默契地不作聲，等著下文。

「哦，就說懷疑你們倆早戀來著，說什麼這是青春期正常現象，注意分寸就成，讓我好好引導下。」姜和正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開動汽車，「你們倆不打起來都算好的，還早戀？怎麼可能嘛？」

車窗外是熙熙攘攘的學生和家長，混亂嘈雜的汽笛聲和談笑聲中，姜瑾歡的心緒也跟著紛亂了。

她莫名惆悵，焉了吧唧地呢喃著，「是啊，怎麼可能呢？」

車子小小的後視鏡里，關於學校的一切都在漸行漸遠。

作者有話說：

姜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本文或許可以又名：《全世界都以為我們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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