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50章 第50章

梁言念哭了一場,哭的累了,靠在梁昭心肩上休息。

梁昭心帶梁言念坐下,時不時輕拍兩下握著她的手以示安慰。梁言念緊緊抓著她的手,像是害怕她會忽然離開一樣。

梁昭心心中明白念念對她的擔憂,也知曉此次進宮絕非好事,但她沒有別的選擇。

聖旨已下,如若抗旨不遵,便是拿整個肅王府作為她任性的代價。當初皇帝給念念賜下來過兩道賜婚聖旨,年幼時那次姑且不算,但幾月前那道聖旨,念念卻也沒敢不從。

梁昭心覺得念念可以理解。就像當初她不能冒著抗旨牽連肅王府的罪名拒婚,如今她也不能因為自己不願意進宮而抗旨不從。

有些事,就是沒有選擇的。

梁皎月被珍珠扶著過來,在房門前站定腳步。梁昭心察覺到有人來,抬頭,見是自家姐姐,便朝她露出笑容。

梁言念眨了下眼,也抬起頭來,嗓音仍有些哽咽:「長姐。」

梁皎月緊皺著的眉頭直到現在都沒有鬆開,她臉上的情緒從最初的憤怒暴躁轉變成了心疼與難過。她抬起另只手,以衣袖為帕,將眼角快要掉落的淚珠匆匆擦拭而去。

她從珍珠手中收回手,又吩咐:「去準備些茶來。」

珍珠點頭:「是。」

珍珠轉身離去,梁皎月舒緩了下氣息,才邁進房門。

梁皎月緩步走向她們,她們亦起身來,一人扶著她一隻手小心翼翼扶著她坐下。

梁言念盯著她的肚子,眉頭緊蹙:「長姐,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梁皎月擠出個笑來,然後拍了拍桌子,示意道:「你們也坐吧,別站著。」

梁言念和梁昭心在她身邊坐下。

梁皎月看向梁昭心,眼神閃爍,欲言又止。對於奉旨入宮這件事,她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言說。

梁昭心眉目溫婉,眼裡含著幾分笑意,她看出了梁皎月眼中對自己的擔憂,抬手比劃手勢: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是奉旨入宮,不會有事的。

梁皎月眉心皺得更緊了些:「你知道這次聖旨下得如此突然,是因為什麼嗎?」

梁昭心笑了下,點頭:姐姐,我雖然不干涉你們的事,但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皇帝此番讓我入宮,為的是制住你們,我在宮中,宮外擔心我的你們就不會輕舉妄動。

梁皎月一愣,梁言念亦是詫異。兩人忽對視一眼,卻是沒想到她竟然都明白。

梁昭心又比劃:但也因此,我這次入宮,不會有事,你們也無需太過擔心。

梁皎月伸出手去,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可是昭心,皇宮畢竟是皇宮,即便皇帝不會對你怎麼樣,那高高宮牆之內,有的是心腸惡毒之人,就連當初已被冊立為後的皇后都差點被……」

她忽一愣,話語戛然而止,意識到當初涉及皇后之事不能提起,便沒說下去。她將梁昭心的手更抓緊了些,眉頭緊蹙:「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能如何自保?」

梁昭心沒有給出回答。因為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那威嚴屹立的皇宮啊,她是一次也沒去過,那裡面是何種模樣、會遇到怎麼樣的人,她都一無所知。

梁言念小心翼翼詢問:「長姐,難道這件事真的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嗎?」

梁皎月腦子很亂,滿心都是著急,這一時片刻間,她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若是口諭,尚且有那麼點拖延的可能,可這是明晃晃一道字句分明的聖旨,而梁昭心也已接旨。

除非是時光倒流,在半路便截殺了那個傳旨的太監……不,直接殺了皇帝更好!

梁皎月嘴唇緊抿,眼底殺意赫然浮現。她忽鬆開了握著梁昭心的手。

她眼神與臉色的變化悉數落在梁昭心眼底。梁昭心心中一緊。

她起身時,梁昭心立即抬手抓住了她手腕。梁皎月低頭望著她,她亦抬頭注視著她,蹙眉搖頭,示意她不要做傻事。

梁皎月笑了下,輕拍了拍她手背:「讓念念在這裡陪你說說話,姐姐有點事要出門,好嗎?」

梁昭心皺眉搖頭,抓著她的手也沒松。

梁皎月又轉頭去看梁言念:「念念,你乖,在這裡陪你阿姐坐一會兒。」

梁言念問:「長姐,你要去哪裡?」

「出去走走。」

「只是出去走走嗎?」

梁皎月笑了下,她沒有回答,將自己的手從梁昭心手裡掙脫出來。

梁皎月走出房間。

梁言念和梁昭心立即跟隨,卻在曲幽院門口被梁皎月的兩名佩刀侍女攔住。梁皎月沒有回頭,只道:「攔住她們,不許她們跟過來。」

「是。」

梁言念:「……」

梁昭心:「……」

梁言念總覺得心裡不安,梁昭心也有相同的感覺。方才那個忽然出現的眼神……分明是要殺-人的眼神。

她是要去殺……誰?

或者說,她準備要殺誰?

梁昭心著急看向梁言念,梁言念也無措。眼下情況,只能再觀望觀望,如果皇帝能收回聖旨……那是再好不過的。

畢竟,當初秦臻要退婚時,皇帝也同意了。其實只要他能鬆口,這件事就好辦。

但……要如何讓他鬆口收回旨意,她卻是不知道。

梁言念牽起梁昭心的手往屋子裡走去:「阿姐,我們先回房間,等等看長姐那邊的消息,現在著急,也沒用。」

梁昭心回頭看去,卻也只能望見一個模糊的背影。

梁昭心忽拉住梁言念的手,著急比劃手勢:念念,這件事你們可以不管的,我已經接旨了,入宮也無妨,我不害怕。

梁言念緊握著她的手,蹙眉,卻堅定道:「阿姐,是我們害怕。」

梁昭心一愣,心忽一顫。

「爹、大娘,還有長姐從小就那樣保護你、照顧你,他們希望你可以一生平安順遂,能夠嫁給一個可以愛護你、理解體貼你的男子,不被外物所影響,不被人欺負。一旦你入宮,之後你要面對的,是你此生都沒有面對過的危險與算計,那裡不適合你,你也不應該去那裡。」

梁言念更害怕如若阿姐進宮,在肅王府時,便是與她的最後一面。

這偌大的京都城,進宮的世家小姐多的是,可又有多少能夠熬下來?她們中的大多數,要麼被算計至死,要麼是在那望不見家與親人的高高宮牆包圍的深宮中熬到失去希望。最終能夠熬出頭的又有多少個?

梁言念不覺得皇帝會真心喜歡阿姐,也不覺得阿姐在宮中會得到善待。皇帝是什麼樣的人,梁言念已親身體會,他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仁慈。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仁慈。

「阿姐,」梁言念抓著她的手,用力按緊:「你要相信長姐,相信我,也要相信爹和大娘。」

「……」

梁昭心心中思緒複雜,想說,卻又意識到自己發不出聲音。

思索良久,她最終還是點頭。

-

肅王府門前,梁皎月讓人準備馬車欲出門去往另地,夏明霽的聲音忽在她身後響起:「你要去哪裡?」

梁皎月身體的動作停頓住,猶豫片刻后,轉身面向他。

她臉上表情未改,眼神仍然堅定。她道:「你知道,你攔不住我。」

夏明霽眸光輕沉:「你要去找太子?」

「現在,只有他能幫我。」梁皎月直視著他的眼睛,堅定之中帶著些請求:「你是我夫君,你也知道我的家人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與你因家裡的事爭吵,希望你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而且,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眼下的情況,昭心一旦入宮,無論將來情勢發展如何,以皇帝的作風,她必死無疑。這件事,絕不是一道入宮聖旨那麼簡單。」

她看著夏明霽,努力保持平穩的情緒有些失控,逐漸激動起來:「昭心是我親妹妹,我比她大七歲,在她出生的時候我就答應過爹娘會保護她,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踏入死路,這皇宮,她不能進!」

夏明霽走上前,伸手撫上她的臉,另只手摟過她的肩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梁皎月一愣,激動的情緒忽停住,她抿了下唇,將頭埋在他胸前,抬手緊抓著他身上衣裳。

夏明霽輕拍著她肩膀,柔聲安撫:「我去吧。你現在這樣,話沒說幾句便要激動,不適合與他談條件。萬一你一個不小心動了胎氣,又怎麼辦?」

梁皎月眉頭皺了皺,眼裡流露出些許擔憂,而後稍稍抬頭看著他:「你……有把握能夠勸他站在我們這邊?」

「他是太子,」夏明霽看著她的眼睛,壓低些嗓音:「如若他想要往前更進一步,他需要的,絕不是僅僅只是權勢。而剛好,我手裡握有他需要的另外一件東西。錢財。」

「有籌碼在,自然有與他談判的條件。」夏明霽低下頭,額頭輕抵在梁皎月額間,聲音更低了些:「我是夏家獨子,家中錢財握於我手,這件事我去與他說,更合適。」

梁皎月稍哽咽了下:「對不起,我不想把你和夏家牽扯到這件事里的……」

「你方才不是說了么,我是你夫君,也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我幫你,怎麼都是情理之中的,何須道歉?」

「而且,此事若成,將來太子登基,對我夏家也有利,這件事上,你不用有負擔。」夏明霽直起身,雙手扶著她胳膊,柔聲哄道:「所以,你現在回去休息,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好嗎?」

梁皎月望著他,嘴唇輕顫了兩下,然後點頭:「好。」

夏明霽笑著摸了摸她的臉:「真乖。」

--

梁言念與梁昭心在自己房間待了小半個時辰,茶也喝了,東西也收拾了,正準備回梁昭心的靜庭院時,翠翠小跑過來。

她先向她們行禮,后道:「小姐,白琦大小姐來了。」

梁言念連忙走向翠翠,拉著她到一邊,壓低些聲音問:「翠翠,你知不知道我長姐去哪裡了?」

「大小姐?」翠翠眨了眨眼:「大小姐沒有出門啊,她在她自己院子。」

梁言念皺眉,有些不解。

翠翠解釋:「之前大小姐的確是有吩咐人去準備馬車要出門,但姑爺過去了趟,不知道與大小姐說了些什麼,大小姐便跟著姑爺回房間了。不過,姑爺在一盞茶時間前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梁言念眼裡疑惑更多了些。這又是……怎麼回事?

翠翠提醒她:「小姐,您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么?白琦大小姐來了,她是來見您的。」

梁言念愣了愣,迅速回神,然後點了點頭:「聽見了聽見了,你帶她來這裡吧,我先送阿姐回她自己院子里休息,很快回來。」

「好。」

梁言念轉身走向梁昭心時,梁昭心眼神亦有些疑惑,她著急比劃手勢問梁言念:念念,你和翠翠說什麼悄悄話呢?是和姐姐有關的嗎?

梁言念笑著搖頭:「不是。是白琦姐姐,她來家裡找我了,我是得知聖旨的事從白府那邊跑過來的,沒來得及和她說,她過來看看我的情況。」

梁昭心皺眉:真的?

「真的。她馬上就要過來了,所以,我要先送你回房間休息,晚點再去看你,好嗎?」

梁昭心抿了下唇,似是還有別的問題,但梁言念笑著牽起她的手,帶她往她的院子走去。梁昭心沒來得及問。

到靜庭院后,梁言念安撫了梁昭心幾句,穩住她情緒后,才回自己院子。

她過去時,白琦已經在她房間里了。

翠翠朝她行了個禮,很自覺的行至院中,給她們兩個讓出說話的空間。

梁言念走進房間,面帶微笑走向白琦。白琦眉頭挑了下,道:「發生了這種事,你心裡要是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我們是一家人,不必隱藏你真正的情緒。」

梁言念仍保持著面色溫和:「我只是不想因為我的情緒而影響你來找我要做的真正的事。」

白琦眨了下眼,低下頭的時候嘴角扯過一抹笑。再抬頭時,眼神柔和了不少:「好吧。」

梁言念道:「坐。」

白琦先坐下,梁言念才在她對面之位坐下。

白琦直言道:「我今日來找你,有四件事。」

「第一件自然是因為皇帝忽然下達到肅王府的聖旨。這件事嘛……就算我不說,我想你應該多少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梁言念緊抿著唇,雙手不由自主相握在一起,緊張之意明顯。

「第二件是和路迢有關的。你走的著急,沒來得及聽到藥王穀穀主給他的診斷。雖然路迢現在仍昏迷未醒,但他的身體正在恢復中,情勢不錯,如果後續再保持這種恢復速度,應該再有個四五日就能醒。」

梁言念愣了愣,使勁眨了下眼睛,方才的緊張稍微鬆緩了些。她心下鬆了口氣,沒有意外就好。

「還有第三件事,你不在白府的時候,我爹娘已經和藥王穀穀主談過,他已經答應會帶初九回藥王谷。而且,他以後會姓凌。」

梁言念一驚,瞬時詫異:「姓凌?」

「誰養大的,就跟誰姓。」白琦笑了下:「之前在無名山莊時,是你舅舅在照顧初九,之後到藥王谷,又是你外公照顧,他姓凌,有什麼不對的嗎?」

聞言,梁言念更顯錯愕:「你都……你都知道了……」

「嗯。」白琦眼神柔和:「都知道了。」

她又輕輕嘆了口氣,笑道:「之前我還有不少疑惑之處,但爹娘一直對此避而不談,再加上之前你出事了,好不容易回來,路迢又遇到意外,那些事總不能合時宜的被提起。剛才在府中,我才知道了不少之前不知道詳情的事,將所有的事聯繫起來,先前覺得奇怪的事,忽然就順理成章了。」

「其實我還挺意外的,沒想到你居然會是凜王殿下的女兒。爹娘也真是的,他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竟然不告訴我。還有路迢,那個臭小子也比我先知道,等他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揍他。」

梁言念輕笑出聲,又很快認真道:「那還是不能揍他的,醒了也還有傷勢在身呢。」

白琦挑眉:「這麼快就向著他了?」

梁言念答:「我說正經的,且很認真。罵幾句是可以的,但不能動手。」

白琦笑出聲來。

梁言念也跟著笑了下,然後問:「不是說有四件事么?第四件是什麼?」

白琦斂了斂臉上情緒:「這第四件嘛……是你父親有些話讓我帶給你的。他臨時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讓你在白府好好的,不要去做危險的事,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一定要開口和我們說,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要是想你外公和舅舅了,就去藥王谷找他們,可以帶路迢一起去。」

梁言念愣了下,笑意褪去,忽而凝重:「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

「那他有沒有說過何時回來?」

白琦搖頭。

梁言念抿唇,眉頭不自覺蹙起,方才的輕鬆已然消失,她心中忽感不安,總覺得他說的離開去辦事沒有那麼簡單。以他的情況,要去哪裡辦事?又要辦什麼事?

梁言念看著白琦:「姐姐,你真的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嗎?」

白琦還是搖頭:「他沒有告訴我。」

「……」

梁言念肩膀下沉下去,眼裡亦是擔憂。她雙手重新緊握在一起,一邊想著他要去哪裡一邊擔心著他在外的安危,心情隨之沉重起來。

白琦起身走到她身側,抬手搭上她的肩,又用力按了按:「別擔心,他做事有分寸。」

梁言念抬頭看著她:「可是有分寸,並不代表安全,對嗎?」

白琦:「……」

白琦收回手,轉身背向她,又道:「我要說的事已經告訴你了,路迢那邊你暫時不需要擔心,有人會照顧他,反正他昏迷著,也不需要你幹什麼。你就在肅王府陪你兩位姐姐吧,現在這種時候,她們更需要你。」

梁言念起身走到她身邊,稍仰頭看著她的臉,眼神真摯道:「如果二公子那邊有什麼情況,請你一定要派人來告訴我。」

白琦側目看她,笑著點了下頭:「會的。」

梁言念笑了下。

白琦又道:「如果肅王府這邊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儘管開口,我們能幫的,一定幫。」

梁言念點了下頭:「謝謝。」

白琦笑:「那我先走了,不用送,我自己出去就行。」

「好。」

梁言念將白琦送到曲幽院前,而後目送她負手大步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褪去,臉色漸漸凝重。她低眸,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她在院門前站了好一會兒,直至翠翠過來提醒她,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也才意識到自己在熱烈陽光照耀下,出了一身汗。

意識回來后,她才覺得好熱。

梁言念趕忙轉身往房間跑,翠翠小跑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

--

東宮。

夏明霽隨著東宮內侍進去時,太子秦垣正在東宮院中澆花。他一手提著水壺,一手負在身後,姿態悠閑,將水壺中的水慢條斯理灑向身前花架上整齊擺放的一排尚未開花的花盆裡。

內侍將他帶到后,便無聲退去。

夏明霽往前走了幾步,在離秦垣有三步之距時停下,而後彎腰拱手、恭敬行禮:「草民夏明霽,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秦垣沒轉身,嘴角稍稍上揚,仍然澆花:「你已娶肅王府大小姐為妻,算不上是草民。」

夏明霽直起身:「太子殿下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如果你指的是不久之前從宮中送出去的聖旨的話,那本宮的確知道。」秦垣往後瞥了眼:「既然是與梁家二小姐有關的事,她為何沒有親自前來?」

夏明霽知道,秦垣口中的「她」指的是梁皎月。

他答:「她有孕在身,又情緒激動,不宜再出門,此時她正在房中休息。而且——」

夏明霽看著秦垣背影:「方才太子殿下也說過,如今她已是我的妻子,她再來東宮,太子殿下不會覺得有所不妥嗎?」

秦垣挑眉,而後有一聲聽不出情緒的笑聲自嗓中發出。他澆花的動作停住,慢條斯理將水壺放下后,又悠悠轉過身來。

他看著夏明霽,看似溫和的面容之下,眼神卻是冰冷。他道:「既然她沒來,只有你在此,那麼,你請本宮相助,需要籌碼。」

夏明霽眯了下眼。

秦垣冷冷看著他:「你請本宮相助的籌碼,是什麼?」

「夏家。」

「夏家?」秦垣嘴角勾起些,背在身後那隻手的手指輕捻了捻:「具體些。」

「夏家是北渝首富,擁有北渝東境八成以上的資產,還有遍布整個北渝的地產與錢莊,甚至連京都最大的三座酒樓都在夏家名下,這些,夠具體嗎?」

秦垣眼中浮出一絲笑來:「夠。」

「但與本宮做交易,如若你出爾反爾,可是會連帶著你全家跟著你一起死得很慘,你可記住了?」

「自然。」

「好。」秦垣走上前:「一言為定。」

夏明霽直視著他眼睛:「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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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迢迢念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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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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