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美男計
祁盛敏銳地察覺出夏繁今天的氣場不太對,她好像不開心,而且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奇奇怪怪的氣息,說話更是奇怪。
今天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其實應該不是什麼稀罕事,夏繁也見過很多次了,無論是之前的陸凝霜還是誰,她都沒有這麼奇怪的表現。
不過,聽著她這酸溜溜的話,這陰陽怪氣的語氣,他不僅不覺得不耐煩,反而覺得還挺可愛。
不知為什麼,夏繁心情很不好,他居然心情挺好的。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她都對他很信任,也一直非常善解人意,懂事乖巧,一邊把對方氣得半死一邊還氣定神閑地警告他,這樣的她,他也喜歡,但是像這樣偶爾不那麼善解人意,偶爾表現出一點妒意,他更喜歡。
唇角的弧度也越發明顯。
「我兄弟?你是說陳嘉良?他跟你說我一直都喜歡這一掛的了?」
夏繁已經很不爽了,聽到祁盛居然還這麼氣定神閑,甚至說話的時候還隱約帶笑,她更氣了。
看了眼這混蛋箍著她腰的手,她恨恨地拍打他的手背,力氣不小,很清脆的啪啪兩聲。
不過男人的手到底不像女人的手,沒這麼白嫩,被打了幾巴掌也不會立刻紅起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影響。
她一邊掰著祁盛的手,一邊繼續陰陽怪氣:「哼,祁總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時您朋友可是當著我們兩個人的面說的呢,你都忘了啊?」
不管她怎麼掰怎麼拍到,這傢伙就是牢牢扣著她的腰,怎麼都不肯放。不僅如此,他還掰正她的肩膀,換了個姿勢,強迫她跟他面對面。
他不再像剛才那樣嚴絲合縫的抱著她,鬆開了一點點,讓她以為自己有機會推開他,但是夏繁推了兩下也沒推開。
「你別聽他瞎說。」,祁盛解釋。
夏繁等了半天,就等了這麼一句不是解釋的解釋,想到他心裡有一個白月光,還這麼多年都喜歡人家那種風格,她就覺得心口憋悶得慌,發泄不出來。
於是,她恨恨的咬了祁盛一口,就隔著單薄的襯衫布料,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她下口不是很重,但也不輕,在祁盛的襯衫上都留下了淺淺的兩個小牙印。
就這樣,祁盛也不鬆手。
混蛋,不要臉,既然有白月光還不鬆手,還一直抓著她!
被咬了一口,祁盛也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輕撫了下她的發頂,寵溺地問道:「解氣了嗎?」
「繁繁,你到底在生什麼氣?」,祁盛又問道。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夏繁今天會這麼奇怪,反應這麼大。什麼偏愛這一款,他從來沒有偏愛哪一款,她穿裙子還是穿旗袍,口紅顏色深或者淡,他都很喜歡。
於是,夏繁質問他:「那你不喜歡那種的?上次我穿的時候,你明明說喜歡的。」
狡辯。
祁盛也老實回答:「是喜歡,但不是只喜歡這一種。」
「別胡思亂想了,你穿著我是很喜歡,但不代表誰穿我都喜歡。」,他耐心安撫,將她往懷裡按了按,溫熱的手掌輕撫她的發頂。
他的手真的好溫暖,懷抱也好舒服,這樣被抱著還被安撫著,真的好有安全感。夏繁默默在心裡罵自己沒出息,就這樣就輕易被他哄好了,雖然她心裡那根刺還沒有完全消化,但心情已經緩和了不少。
甚至還覺得,他懷裡真舒服。
直到敲門聲將他們打斷。
夏繁立即抬起頭,從祁盛懷裡出來,還把他推開了一點。
祁盛也象徵性整理了一下襯衫,淡淡地道:「進來。」
隨著話音落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捧著文件的助理看到裡面的情況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夫人什麼時候來的?夫人怎麼又來了?!
他該不會來得不是時候吧?
助理略尷尬地笑了笑,沒敢看夏繁,剛要說話,祁盛開口問道:「是會議準備好了嗎?」
「是的祁總。」,助理微笑點頭。
祁盛淡淡嗯一聲。
他轉過身看向夏繁,當著助理的面,毫不避諱地輕撫了下她的臉,又親昵地將她鬢角的髮絲撩到耳後,動作溫柔,眼神寵溺,從未有過的耐心。
像哄孩子一樣哄她:「我要開會了,你先回家,晚上回去你想怎麼樣都依你。」
旁邊偷聽的助理眼睛瞪得像銅鈴。
不得了不得了,他們祁總是真不拿他當外人啊!他還站在這裡呢,說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啊!
晚上回去要做什麼啊?!
真是沒想到祁總居然是被動的那個?!真看不出來啊,祁總在商界那麼令人聞風喪膽的一個人,他無數次聽到有女人偷偷吐槽他不解風情、高冷絕情,沒想到在夫人面前居然是這個樣子!
以前他們祁總可是出了名的嚴苛,絕對的公事公辦,上班時間除了工作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佔用他的時間,除非家人重病入院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兒,但婚後即便是開會,他的手機也只是調的震動,一有聲響就會查看。
他猜測是因為夫人,怕夫人萬一有事,錯過了她的消息。
不過夫人幾乎沒有在上班時間找過祁總。
婚前,加班是家常便飯,婚後除了緊急事務要處理,他就沒見過他們祁總再加過班,反而是下班之後匆匆忙忙就合上電腦驅車回家。
助理一邊神遊,一邊跟在祁盛身後前往會議室,因為走神,差點撞上,嚇得他趕忙拉回思緒,不敢再偷偷胡思亂想了。
這兩人離開之後,夏繁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正事還一點沒問出來呢!
回想起來她都不知道她找過來是質問什麼來的了!這麼長時間,關於白月光愣是一點都沒提!祁盛這混蛋居然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就這麼一抱,一摸,把她的思緒都打亂了,她都忘了自己要問的事情了。
他沒中美人計,反而是她中了美男計!
算她倒霉,偏偏這個時候助理來喊他開會,她也總不能因為這個不讓他開會吧。
算了算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晚上她再繼續審問,他總不能躲著不見她吧。
確定手機也還回去之後,夏繁就離開了祁盛的公司,出去之後她沒再見到陸凝霜,也沒看到她父親和那個旗袍美女,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可能是回去了吧。
夏繁回到家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了,感覺肚子餓得咕咕叫,她才想起自己沒吃早餐,匆忙就去給祁盛送手機了。弄了點早餐吃過之後,她也沒心情再去睡個回籠覺了,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她靠在沙發上,電視開著,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一直在發獃。
滿腦子都是白月光的事。
好幾次,夏繁打開祁盛的聯繫方式,想直接問清楚他跟那個教授女兒的事情,喜歡她多久了,對她還有沒有感情之類的,不委婉,直接問,但是他在上班,想想她又沒有在這個時候打擾他,還是再等等吧,午休時間也可以啊。
現在知道這事的人,陸凝霜她是不可能去問的,陳嘉良,她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在沙發上躺久了,感覺後背有點酸疼,夏繁換了個姿勢,嘗試著網上搜了一下。
她不知道那個白月光的名字,但是既然是教授的女兒,那應該是祁盛的大學教授?他上的哪所大學她還是知道的。
哪個教授也不清楚,白月光的名字也不清楚,夏繁這完全就是瞎蒙了。
不過,她搜了幾個關鍵詞之後,還真搜到了一點東西。
真像陸凝霜形容的那樣的話,這個教授女兒一定不會是默默無聞的那種,她搜大學名字、教授、女兒、旗袍這幾個關鍵詞,還真搜到了一點。
夏繁立即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連忙點開照片詳細地看。
還真是很漂亮,幾張照片都是穿的旗袍,風格基本上是差不多的,看了這幾張照片之後,夏繁心裡更不適了。這個女人確實很有氣質,看著就很溫柔恬靜,今天那個旗袍美人確實跟她風格有點像,但相比之下確實她更自然一點。
她之前穿的那條旗袍某種角度確實也有點這種感覺,但總體來說其實不是非常相似,就那麼一點點吧。她壓根就不是這種清雅溫柔類型的,她喜歡的還是還是偏美艷一點的,就算穿了風格相似的旗袍,也掩蓋不住她原本的性格。
所以,即便她穿的也是同風格的旗袍,跟這個女人的相似度也不是很高。
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她不是人家的替身,但是這個女人真的挺漂亮的,難怪祁盛會喜歡她,就算記掛著很多年好像也能理解。但是……
想到自己的老公,自己喜歡的人,喜歡別人,還可能一直都喜歡著人家挂念著人家,她這心就揪成了一團。盯著照片發了會呆之後,夏繁繼續翻了翻,但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女人和祁盛之間的消息。
一絲都沒有。
翻著翻著,她倒是看到一個帖子,有人說可惜她有男朋友,而且人家跟男朋友從高中就開始談了,一路走到大學,是模範情侶。
?
這個男朋友總不可能是祁盛吧?
他居然是暗戀人家?人家還早就有男朋友了?這什麼狗血虐心暗戀劇情啊……
夏繁放下手機,她要緩一緩。
這一緩就緩到了晚上,八點多,祁盛回來,她迫不及待想問他這件事,他卻進門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一邊解著袖扣,一邊對她說:「明天我大學教授過六十大壽,有空陪我去一趟嗎?」
大學、教授!
不會就是那個教授吧!是他白月光的父親嗎?!
夏繁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這發展簡直太戲劇化,她驚愕地看向祁盛,順便還仔細地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不一樣的神情來。比如黯然神傷、回憶往事之類的,但是什麼都沒有,他一如往常,神色平靜,她看他的時候他回過頭來,唇角也是上揚的。
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這傢伙是掩飾得太好,還是真的沒那麼在乎了,已經釋懷了?
「大學教授?你們關係挺好的嗎?」,夏繁試圖挖出點信息。
祁盛點頭:「嗯,教授指點我很多,是我很敬重的人。」
「那我把明天的工作往後推推,跟你一起去吧。」,夏繁假裝思考一番。
之後一整晚,夏繁的心情都平靜不下來,有點緊張,期待第二天的到來。翌日,五點多鬧鈴準時響起,夏繁立即爬起來,兢兢業業地坐在梳妝鏡前開始打扮。
如果不是祁盛說得太晚了,她估計得專門去做個造型,畢竟這種場合極有可能會遇見他的白月光,她不能被比下去。
上午八點多,參加壽宴的人已經到了很多,而夏繁根本沒心思寒暄,眼神全程在尋找一個人影。
凡是穿旗袍的,她都會多看兩眼。
終於,一個看起來嚴肅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戴著眼鏡,頭髮烏黑,不知道是不是染的,祁盛立即恭敬的喊了一聲教授。夏繁也跟著喊了聲,不過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教授身後的年輕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看上去約莫也就二十四五,應該跟她差不多大,一襲珍珠白的旗袍,笑起來溫婉。
「師兄」,她淡笑著看向祁盛,隨即又看向夏繁,溫柔地喊她「這位是嫂子吧。」
夏繁:「?」
這怎麼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天哪,這個白月光看起來好讓人喜歡啊,而且相當有分寸感,溫柔又落落大方,完了,她怎麼感覺這個白月光好讓人舒服啊,還能有這種情敵嗎?
根本討厭不起來啊。
之後,白月光還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她的男朋友,兩人看起來感情也非常好。夏繁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祁盛,心情莫名有點複雜,沉默半晌,她委婉道:「他們感情可真好。」
「是啊。」,祁盛道。
又沉默幾秒,夏繁繼續道:「所以啊,該釋懷的就該釋懷,畢竟誰沒有喜歡過幾個人呢,只要過去了就一筆勾銷。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祁盛:「……」
他微蹙眉,琢磨了一下夏繁的意思,攬在她腰間的手不動聲色地緊了一下。
勾唇:「指桑罵槐地在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