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對面電話

榮淡如很快回來了，她的回來讓沈浪很吃驚，因為榮淡如的臉上帶著一絲震驚和遺憾。

沈浪覺得事情有點不尋常，強笑道：「你那麼嚴肅幹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沈浪，胡……落落說……」榮淡如欲言又止。

沈浪越發覺得事情很嚴重，急道：「她到底說什麼了？」

「你師父死了！」榮淡如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

沈浪一下子懵掉了，師父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

雖然和胡鐵從相識到那天分開只不過短短的三天功夫，可是沈浪下意識地將之當成自己的親人了，陡然聽到胡鐵去世的消息，他一下子確實難以接受。

胡鐵是一位慈祥的老頭，他對每一個人都是慈愛有加，特別是對沈浪，自從駝背老頭憑空消失以後再沒有人像胡鐵對他這麼好了。

想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沈浪不禁悲從中來。

看著沈浪哀傷得近乎獃滯的眼神，榮淡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心底里感到一陣陣心疼，他剛剛失去了戀人，接著又失去了師父，他的心裡不定有多痛苦呢！

榮淡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輕地把沈浪攬在自己懷裡，輕輕地撫摸著沈浪的背，雖然才認識不過幾天，榮淡如感覺和沈浪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一樣，很熟悉，很親切，看到沈浪這麼痛苦，榮淡如覺得自己的心也好像被什麼東西一下一下地撞擊著。

「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看得出來，你和你師父的感情一定很深，逝者已矣，你要節哀。」榮淡如明明知道自己這時候說這些沒有太多的作用，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一些安慰的話。

沈浪感覺自己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哭泣，他木然地伏在榮淡如的懷裡，聞著榮淡如身上散發的少女芬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師父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就這麼死了？

「她有沒有說我師父怎麼死的？」沈浪話里的「她」當然是指胡落落，那個美女小警花，她唯一的相依為命的爺爺去世了，她一定比自己更家難過。

「她沒有說，她只是說，你師父去世之前給你留下一些東西，等你身體好了就去找她去拿。」

好久沒有聽見沈亂說話，榮淡如把沈浪從自己懷裡拉開一些，低頭一看，發現他居然已經睡著了。榮淡如心裡一緊，也是，昏迷了十天，剛剛醒來就經歷這種悲慘的事情，他一定是很疲憊了，睡吧，好好睡吧，或許睡醒了會好受一點。

榮淡如把沈浪輕輕地放躺下，蓋好被子正準備站起身幫沈浪弄點水擦擦臉，可是她發現自己的手被沈浪緊緊地抓著，榮淡如輕輕掙了一下，卻沒有掙脫。

看著沈浪睡夢中緊皺的眉頭，榮淡如不忍心抽出手來，輕輕地坐在旁邊。

沈浪把榮淡如的手放在自己的懷裡，抱著她蓮藕般潔白的玉臂睡著了。

沈浪做了一個夢，夢見一位仙女在親吻自己，可是他看不清仙女的面容，等他想要抓住仙女的時候，自己卻醒來了，床邊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絲少女特有的體香。

沈浪養傷期間，除了榮淡如每天過來照看一下沈浪，幾乎沒有什麼人來，不用指望那個沒良心的李翼揚，他現在正在跟別的幫派搶地盤火併呢；也別指望林延，那廝整天呆在實驗室里出不來；更別指望胡落落，她爺爺死了，說不定正忙著以淚洗面呢；至於林予……沈浪壓根不希望她來，何必呢，徒增感傷。沈浪雖然沒覺得自己是好人，不過壞人也有感傷的權利啊！

來醫院照看成了榮淡如這些天的功課，學校里的功課反倒不去上了。榮淡如自己也覺得怪怪的，明明兩個人八竿子都打不著，她卻每天來照顧他，給他煲湯，幫他擦臉，端水喂葯。不過漸漸的，榮淡如對這些習以為常，而沈浪在榮淡如的勸慰和關心下漸漸地恢復過來，眼睛里不再那麼絕望，而多了一些光彩，偶然還會跟榮淡如開個玩笑，講個笑話，兩人相處得倒也其樂融融，沈浪失去師父的悲傷似乎也漸漸被榮淡如抹去。

沈浪的手機在車禍中成了犧牲品，他托榮淡如給自己買了一個新的，他也不懂得什麼牌子好，讓她看著辦。沈浪原來那款手機是300塊買的便宜貨，榮淡如卻給他帶來了一款沈浪連型號都叫不上來的手機，不過看那樣子，價格肯定不菲，金屬質感的外殼和超大的手寫屏，功能列表一大串……弄得沈浪幾乎都不會用。

「這要多少錢啊，我可沒錢！」沈浪心疼肉疼地道。

榮淡如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我不要你錢行了吧？」

沈浪道：「那可不行，我是有原則的，就連去後街還要給錢呢，買手機怎麼能不給錢？」

「後街是什麼地方？」榮淡如不解地問。

沈浪一下子尷尬起來，後街是一個著名的紅燈區的俗名，他連忙咳嗽了幾下，試圖掩飾過去：「雖然我現在沒錢，可是不代表我將來沒有錢！」

榮淡如也不追問，笑顏如花道：「好好好，什麼時候有錢了再給我吧！」

榮淡如手把手耐心地教了沈浪半天，好像教一個幼兒園的學生，手碰手，面貼面，耳鬢廝磨的，氛圍好不旖旎，不過榮淡如和沈浪似乎都沒有發現。

就在榮淡如的耐心即將用完的時候，沈浪一聲大喊：「哦，我會用了！」

榮淡如這才發現沈浪是騙自己的，看著他奸笑著的臉，榮淡如知道，自己無端地又被這個傢伙吃豆腐了，不由得俏臉微紅。同時也不禁很是有點高興，這傢伙終於從失戀和失去師父的雙重打擊中走出來了，不白費了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啊。內心深處，榮淡如似乎對沈浪吃自己的豆腐一點都不介意，同時還有點小小的甜蜜。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傢伙除了還算順眼的外表，簡直是個一無是處的窮鬼啊！

沈浪撥了一個號碼，榮淡如卻發現自己的手機鈴聲在響，拿起一看，果然就是對面坐著的沈浪。

「你沒發燒吧？我就在你對面還打什麼電話？」

沈浪笑道：「感謝你這幾天陪著我，除了你似乎沒有第二個人來了，並且這款手機是你給我買的，我當然要把這款手機的處*女電話打給你啊。」

榮淡如聽得面紅耳赤，笑罵了兩聲接通了電話：「喂？」

「淡如嗎？我是沈浪啊。」

「別叫我那麼親熱，咱倆又不熟！」

「沒關係，生著生著就熟了。你今天有空嗎？」

榮淡如心裡湧起異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很瘋狂，居然陪著這個無聊的傢伙耍酒瘋，姑且聽聽他要做什麼。

「幹什麼？」

「淡如，你不要這麼一臉戒備的樣子好嗎？我就是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先說說看！」

「我想請你幫我去買個拐杖，我想去祭拜一下我師父！」

榮淡如被小小地感動了一下，她抬頭看沈浪，只見他一臉悲戚，可是那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就靜靜地望著自己，這讓榮淡如心裡甚至產生了一絲心疼的感覺。

「過幾天再去不行嗎？你的腿……」榮淡如忍不住提醒道。

「沒事，醫生說了，只是輕微的骨裂，而不是骨折，所以只要不怎麼運動就沒事，幫我好嗎？」

沈浪難得溫柔地請求一回，榮淡如竟然提不起一點拒絕的念頭，她心裡只想滿足眼前這個男人的要求，甚至其他更無理的要求。

放下電話，榮淡如輕輕地道：「你等下，我這就去買！」

沈浪笑了，一半感激，帶著一半的淡淡的傷感，笑得榮淡如心跳有點加速，她不敢再看沈浪，急急忙忙出去了。

沈浪獃獃愣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心裡那根最柔弱的神經似乎被撥動了，榮淡如，沈浪似乎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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