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棄兒

我加深了對周夢兒的懷疑。但關於這一點，我沒有當著李小牧的面點破。

我繼續問：「今年三月份、八號，以及十六號，這三天都不是周末，你們學校應該有課吧？」

之所以問這三天，是因為這三天是兇案發生的日子。根據法醫的判斷，三位受害者的死亡時間都在白天。

李小牧回憶了一下，答道：「有的。不過大學里課程比較少，有些同學上完課就自由活動了，還有的乾脆就曠課。」

我點頭，「周夢兒這三天也曠課了？」

李小牧連忙搖頭，「沒有。你說的這三天，她都在學校。」

「哦？」我追問，「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三月底學校要開運動會，她負責文藝表演的安排。而且她還是學校啦啦隊的成員，每天下課後，她都要跟啦啦隊的人去操場排練。我們男生寢室挨著操場，每天都看得到。」

「這樣啊……」我陷入了沉思。

小牧有些緊張，「怎麼了？這三天發生了什麼嗎？」

我趕緊找借口，「沒什麼。本市有個犯罪團伙，專盯著你們大學生犯案，這三天有人看到他們在你們學校周圍活動，我隨口問問。」

我朝張大姐遞個眼神，張大姐立馬配合說道：「是啊。你們這些小年輕，沒有社會閱歷，最容易上當受騙了。」

小牧被我們敷衍過去，只哦了一聲。

看來從小牧這裡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我也不方便直接送客出門。正好早晨的鬧鐘響了，我借故出門買早餐，張大姐會意，立刻主動跟上。小牧也想和我們一道出門，卻被我攔住了。

「你就別去了，我們就在樓下買點包子豆漿。家裡有遊戲機，你自己解解悶，我們十分鐘就回來。」

小牧聽聞有遊戲可玩，自然樂意留下。我和張大姐出門，下了樓。

在電梯里，張大姐詢問我的看法。

「聽他這麼一說，倒沒有什麼特別可疑的地方，」我當然不可能對張大姐實話實說，怕把她嚇著。

「難道真是這小妮子瞧上我家小牧了？」張大姐又驚又喜，緊接著又有些感慨，「哎，這孩子長大了，終歸是要離開父母的。」

我笑道：「怎麼突然感慨起來了？」

張大姐擺擺手，神色卻有些嚴肅，「你是不知道啊……大兄弟，我把你當兄弟看，有些話也就不瞞你。小牧他……他其實不是我跟你李姐夫的親生兒子。」

我眉毛一挑，「還有這事？」

「嗯，我跟你姐夫原本有個兒子。剛滿月，就丟了。」

「被人拐跑了？」十多年前，我們這地方治安不好，有好多丟孩子的事發生。

「大概吧。那時候我剛出月子，抱著孩子回娘家。我那爹媽吆喝我去地里幹活，我就把孩子放床上。走得急，忘了鎖門，再回來一看，沒了。」張大姐眼中閃著淚光，又自嘲著擦了擦眼淚，笑道，「你看我，倒說起陳年舊事了。」

「那小牧是怎麼來的？抱養的？」

「這件事，可就更離奇了。你別不信，」張大姐又笑起來，「自打我弄丟了孩子，我跟你李姐夫跟丟了魂一樣，好幾個月吃不香睡不著。你猜咋回事？那年年底，我又在路上撿了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