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詭影

「撿來的？」我深表懷疑。

張大姐看我不信，急忙解釋道：「你可別把大姐當壞人。自己孩子丟了，就去買別人家的孩子？這種缺德事我干不出來。我啊，當時撿了小牧，還好心去報案呢。這萬一是誰家的孩兒丟了，不得著急死？」

「結果呢？」

「人家辦案的同志查了好幾周，沒線索，也沒人說自己家丟了孩子。這不，人家同志就說了，這種情況，只能暫時送到孤兒院去。我尋思著，去孤兒院，也是要被領養的，乾脆我就自己把他養大算了。」

我一笑，這倒確實像是張大姐的行事風格。

「你李姐夫也同意，所以我們馬上辦了領養手續。哎，一轉眼，這小子就十九咯，再過幾年就該娶媳婦了。」

「那當初你們丟的那個孩子——」

張大姐搖頭，「不找了。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時間了。我總想著，我對小牧這麼好，希望別的人家也能對我兒子一樣好。只要他過得開心，在不在我身邊，我也不要求太多了。」

我們一邊聊著，來到早餐攤。買了些稀粥包子，又往回趕。

張大姐依然不是很放心，又督促我：「大兄弟，我說話直，你別往心裡去。小牧這次遇到的，到底是凶是吉，你可得幫我瞧瞧。是凶，咱想辦法躲開；要是吉，咱也就不阻攔他。他要是真喜歡那姑娘，我也沒啥意見。」

「那簡單，你把他生辰八字告訴我——」話說了一半，我立刻打住。李小牧是撿來的孩子，張大姐怎麼可能知道他的生辰八字。「這樣吧，待會你找個借口，給我和小牧拍個合影，我找人幫他測測面相。」

「那好，那好。」張大姐又恢復了笑容。

回到公寓，小牧還沉浸在遊戲中。叫了他幾次，總算來飯桌前囫圇吞了幾口飯。

飯後，張大姐借口讓小牧多和「大師哥哥親近親近」，要給我們拍照。我順勢拿出自家的相機，塞到她手裡。

小牧靦腆站在我身邊，我攬住他肩膀，在張大姐的茄子口令下，兩人和和氣氣拍了張照片。

之後，母子二人向我道謝，準備離開。

臨走時，我拜託小牧一件事，「後續如果周夢兒再給你發了什麼奇怪的消息，你可一定要轉告我。」

小牧聽話點頭，「放心吧。她要是真的跟什麼壞人有來往，我一定告訴你。我也不想她變壞。」

我笑著拍拍他後背，送兩人離開。

送走客人，我又打師哥的電話，但卻只聽到對方已關機的提示。

無奈之下，我之好先把剛才那張照片洗出來。

張大姐有所不知的是，我塞給她的那款相機，其實內里有乾坤。鏡頭的原裝鏡片早已被我取下，換上了師父臨終前留給我的一個寶貝。

民間有稱呼這東西叫「照妖鏡」的。實際上這玩意兒沒那麼神奇。妖怪是照不出來的，但通過光學原理，倒可以看到不少「別的東西。」

正常人如果被這相機拍下照片，照片里會顯現出人體的骨骼、內臟。因此師哥經常打趣說它就是個X光鏡頭。

但如果不是人類的話……

我拿出洗好的照片，一時間大汗淋漓。

小牧他……

他肚子里那團漆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還有，他的骨骼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