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兩位好,歡迎光臨我們雅風會所。」
溫如蘭穿著一襲改良的黑色旗袍,盤了頭髮,常年練舞的體態依舊十分輕盈。
她對著眼前的侍者微微頷首,神色中沒有任何輕視,「你好,玲瓏閣包廂。」
侍者聽見『玲瓏閣』三字,立刻明白了溫如蘭的身份,「盛夫人你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溫如蘭抬手示意,「稍等,我等一下我的大兒子。」
話音剛落,盛言聞就跨著大長腿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日常裝,但還是難以抵擋常年在娛樂圈中練就的光鮮氣場。
侍者一眼就認出了毫無偽裝的盛言聞,但職業素養讓他壓住了驚訝。
他們這家酒店是高奢會員制度,一直以來在隱秘性方面一向做得很好。加上老闆人脈極其廣,向來是富人和明星時常出沒的會所。
今天是盛言聞的爺爺,也就是盛老先生的生日。
老先生自打從北斗影視退休后,就搬到了隔壁市的風景區養老,這次難得回海市的大兒子家住了半個月,恰好碰上了八十六歲的壽誕。
老先生不想要大操大辦,所以家裡人才提議一家人找個地方吃飯聊聊天。
盛言聞接下來要忙於《亂世》拍攝,但進組前的這一周正好空閑在家研究劇本,他今天知道溫如蘭有舞蹈公開培訓,於是順路去接了。
溫如蘭對大兒子一向驕傲,眸中立刻帶了笑意,「走吧,別讓爺爺他們等急了,你弟剛才就打電話來催了。」
盛言聞頷首,沒多話。
侍者見此,迅速領著兩人往專屬包廂走去。
兩側鑲嵌著鎏金浮雕的走廊內,幽香浮動。
經過一個拐角處時,溫如蘭瞥見了一抹有些熟悉的容貌,停下步伐看了過去,「言聞。」
盛言聞和侍者都順勢跟著停住。
溫如蘭用眼神示意,溫聲細語中不帶冒犯,「你看拐角那頭,那位年輕人是不是要和你同組合作的演員啊?叫……什麼來著?」
盛言聞看了過去——
不遠處的一扇桃木門前,華域影視藝人部的部長徐傑拘謹地敲了敲門,隨即帶著邊上的時洲進入了包廂。
「……」
盛言聞眉心微蹙。
溫如蘭瞧見自家大兒子的神色,有些弄不明白,「怎麼?我認錯人了?」
不應該啊。
那年輕小孩是叫時洲吧?長得白凈又好看,光看微博上的照片就投她的眼緣,應該沒記錯才對啊。
盛言聞想起老東家華域影視的那一池渾水,下意識地問侍者,「那個包廂裡面什麼人?」
侍者面露為難。
按理來說,他們是有義務替每個包廂的客人保密的,但盛家在他們會所的會員登記是最高的,得罪不起。
「盛先生,那個包廂不是我負責的,具體不清楚,應該是一群投資商的飯局。」
侍者故意說得很籠統,企圖兩邊都不得罪。
可話說到這裡,常年接觸娛樂圈內幕的盛言聞已然查出了個七七八八。
投資商的飯局,時洲一個演員去能幹什麼?
有些答案,盛言聞不敢妄下定義,但不知怎麼,他內心深處還是隱約升起了一點失望。
作為即將合作的演員同事,盛言聞自然希望時洲是和自己一樣——
一心一意為戲投入的人,而不應該被一些莫須有的人耽誤。
盛言聞沒有繼續往深處想,也不想因為這回單方面的『偶遇』就對時洲徹底下定義。
溫如蘭輕易察覺出大兒子的低氣壓,「怎麼了?」
「沒事。」
盛言聞沒把自己那點不著調的失望拿出來說,調整好思緒后和溫如蘭一起進了包廂。
因為是盛老先生的壽辰,在海市的盛家人幾乎都到齊了。
人一多,就避免不了喝酒慶祝。
不過半小時,包廂內就已經散出了一絲酒氣,好在盛家人並不嗜酒成性,這會兒的酒味也不惹人煩。
因為酒精過敏的盛言聞逃過一劫,他聽著飯桌上的喧鬧聲,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之前意外撞見的時洲。
雖然才見過一面沒聊上幾句,但時洲的冷淡性子看著實在不像那種會走捷徑的,還是說——
任誰長時間在華域那種公司待了,都逃不過這種道路?
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時洲對外界所展示的人設包裝太好了,好到連他都被迷惑。
「……」
「言聞,怎麼了?我看你從進屋起就心不在焉的?」
「沒事。」
盛言聞看了一眼時間,低聲告知,「媽,我出去一趟透透氣。」
溫如蘭只當他不喜歡這樣的酒味,微微頷首,「嗯,去吧,快去快回。」
盛言聞起身走了兩步,出於尊重和盛老先生打了聲招呼,這才快步走了包廂。
說是透氣,但在室內沒什麼地方可去。
盛言聞想起時洲進的那間包廂,捨近求遠地去了拐角走廊的那端的衛生間。
等到再反應過來時,他才發現自己鬼使神差般地都快走到頭了。
「……」
自己在做什麼?
盛言聞眉眼間晃過一絲懊惱,剛準備轉身返回。
——砰!
衛生間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一道步伐顛亂的身影從裡面沖了出來,像是重心不穩,沒跑幾步就栽倒在了盛言聞的懷裡。
盛言聞怔然,垂眸時更覺錯愕——
撞到在懷裡的不是別人,偏巧是時洲本人。
對方白皙的臉頰上浮動了一層不正常的紅暈,眼眸里同樣溢滿了不算清明的水霧,微張的唇吐露出急促的熱氣,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脖頸都是燙的。
盛言聞不是傻子,一看見就明白了對方這是經歷了什麼。
盛言聞摟住就快要站不住的時洲,眉心緊蹙,「時洲?」
「幫、幫幫我。」
時洲的意識逐漸模糊,但內心深處的警惕和抗拒讓他改口,「不,別碰我!我……」
他剛準備撤離盛言聞的懷抱,結果又差點重心不穩地往下栽。
盛言聞下意識地圈住時洲勁瘦的腰,還沒等追問是怎麼一回事,衛生間里又有一道身影捂著額頭、罵罵咧咧地跑了出來。
「媽的!時洲,這事我跟你沒完!」
「不就是活該被人艹的戲子,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裡去,我……」
未盡的髒話在看見盛言聞的那刻戛然而止。
盛言聞沉眸看去,輕易就認出了眼前這名長相微胖、額頭還帶新傷的男人——
對方是《亂世》極小的投資商之一,叫許勝天。
盛言聞聽見領口敞開的許勝天以及他口中葷話,再看時洲這意識不明又慌亂逃離的樣子,頃刻就明白了剛才衛生間里沒能『得逞』的噁心勾當。
盛言聞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但眼下面對這種情況,要是他不管時洲,只怕對方今晚躲不過這一劫。
想到這兒,盛言聞圈護在時洲腰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份,「許總,巧了。」
輕描淡寫四個字,表面上算作打招呼,實際上把許勝天嚇個半死。
在幕後的投資圈,有誰不知道盛言聞背後的家世背景?
對方出道后從未在明面上透露過家世,但華娛圈三大巨頭之首的『北斗影視』的盛叢雲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事在三年前就不是秘密了——
當年,有資本看上了盛言聞,聯合華域的高層想要強行『睡』了盛言聞。
結果呢?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盛言聞直接和華域強勢解約,而盛家得知這事後直接讓那位不自量力的資本在圈子內徹底消失。
許勝天想起這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今晚怎麼就這麼倒霉,這額頭上挨了時洲一擊煙灰缸不說,出門還遇到了這尊大佛。
許勝天目光遊離到了時洲緋紅而誘人的脖頸上,有些捨不得就這麼放棄。
眼看著到手的小白兔,就差剝皮拆骨吃抹乾凈了!
反正盛言聞和時洲不是明擺著的對家嗎?看對家吃癟、拿到把柄,應該不是壞事吧?
盛言聞察覺出了他卑劣的目光,內心的厭惡更甚一層,「許總,有這個想入非非的功夫,還不如想想要怎麼自保?」
「時洲是我朋友,你確定還要對他動手?」
不是談判,而是警告。
許勝天對上盛言聞的眼神,只覺得連額頭上的傷都加劇了幾分,「誤、誤會,都是誤會……我只是看時先生喝醉酒了,想送他、送他去房間休息而已!」
時洲殘存的意識還在抗拒,抵抓在盛言聞衣料的手不知是抓緊還是推開,「不,我不去……」
盛言聞既然出面了,自然要管到底,「說清楚!你給他下了什麼葯?」
這一下,是徹底將那層惡劣的偽裝也撕開了。
許勝天咽了咽口水,怕真招惹上盛言聞這尊動不得的大神,捂著額頭哆嗦,「只是尋常催情助興的葯,等發泄了或者時間一長就能好。」
許勝天隱瞞了時洲藥劑過大的事實,但也如實保證,「不傷身的!」
盛言聞懶得和這種人渣廢話,他將時洲已經沒了意識,當機立斷地將他橫抱起來帶走了。
…
十五分鐘后。
車子在最近的私人醫院停下。
盛言聞不知道許勝天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出於對身體安全的考慮,還是得來醫院做個全方面的檢查。
他和時洲都是公眾人物,這種事情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這家私人醫院的院長是合伙人靳松的朋友,盛言聞找他們辦事更靠譜。
——言聞,我和傅延說過了,他開車最快也要半小時才到,要是情況緊急,你先讓坐班醫護人員來看。
——單人VIP房已經準備好了,在六樓605,報我名字直接入住。
停好車的盛言聞簡略回了信息,快速戴上鴨舌帽和口罩,這才繞到了副座打開車門。
夜風灌入。
原本還在昏睡中的時洲在藥物熱意的催發下,又一次難熬地醒了過來。
他的雙眸欲張不張,側躺在車椅上的身子極盡蜷縮、自我保護,偶爾含糊地發出不安的囈語。
盛言聞剛一靠近,時洲就聲若蚊吟地掙扎,「滾!別、別碰我!」
從小到大,盛言聞還是第一次被人『劈頭蓋臉』地罵『滾』,只是這一回,他壓根沒有生氣的必要。
盛言聞無奈,只得先觀察一圈周圍。
停車場附近還是會有人步行而過,等進了醫院也面臨著身份暴露的危險。
思及此處,盛言聞拿起後座的背影外套,將其溫柔裹住時洲的腦袋。
明知對方意識模糊可能聽不進去,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時洲,我沒打算帶你做什麼,只是帶你檢查一下,遲點就幫你聯繫經紀人和助理。」
「……別怕。」
不同於包廂里令人作嘔的煙酒味,更沒有許勝天靠近時的油膩感,運動外套上沾著淺淡的薄荷香氣,令時洲緊繃的心弦有了一瞬的放鬆。
身體上的不適和無處放縱到了極致,讓他再也提不起力氣來反抗掙扎。
盛言聞見時洲昏沉得厲害,不再耽擱時間,快步將他抱起帶進了醫院。
…
五分鐘后,獨立病房外。
盛言聞拿著合伙人靳松給的醫生電話,向對方確認了一下路程進度后,決定原地等待熟人的到來。
雖說是私人醫院,但來來往往的病患不在少數。
時洲這事又和尋常生病不同,總不好叫不認識的人隨意進出,免得消息外泄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盛言聞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打算返回到病房內,時刻注意時洲的身體情況。
哪知房門重新推開的瞬間,一聲壓抑的呻吟就傳了過來。
「……」
盛言聞怔然,下意識地朝著聲音來源看去——
背對著他的時洲正側著蜷縮在床上,身上的薄衫被他自己扯得亂雜雜的,袒露在外的後頸漫上一層緋紅色。
衣服下擺也掀起了不少,露出勁瘦的腰是異於常人的白皙,隱約還能窺得小巧可愛的腰窩。
時洲聽見身後的動靜,慢了好幾拍才費力轉回身。
他的額間已經布滿了細汗,臉頰上的紅暈更是明顯,說是四目對視,倒不如說是盛言聞單方面在看他。
盛言聞心尖一緊,他很清楚——
這會兒的時洲壓根抵抗不過的藥效,除了眸中清明未剩,更因為對方此刻不算安分的手。
要是清醒的,哪裡會有人當著『對家』的面想要舒緩磨人的衝動?
盛言聞想要轉身迴避這一尷尬的局面,無論時洲是否清醒,他都不應該繼續站在這裡目睹。
可就在他轉身企圖往外撤的那一秒,一聲悶在嗓子里的哭腔驟然溢出,緊接著,就是時洲摔下床的悶聲。
「……」
盛言聞眉心攏得更厲害,最終還是沒辦法按捺下這份『多管閑事』的心,他靠近床邊,將摔在地上的時洲抱回到了床上。
哪知這一抱,處在煎熬混沌中的時洲就不撒手了。
「時洲?」
「嗯……唔……」
興許是冰涼的衣料給予了一絲緩解,時洲將腦袋埋貼在盛言聞的懷中。
他一手用盡全力勾著對方不放鬆,一手則是想盡辦法去拽下自己的拉鏈。
可越是急切,越是不成功。
處在深水火熱中的時洲沒能解開那道禁錮,又在身旁還算安心的氣味的包裹下,整個人直接失控哭出了聲。
「……」
盛言聞這回是真的亂了。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會在他面前哭成這樣。
盛言聞一旦想要使勁推開,懷中的時洲就會因為不安和煎熬抽泣得更加厲害,「時洲,別哭了,醫生馬上就來。」
委屈到極致的啜泣聲還在繼續。
沒有拍攝定妝照那天的清冷感,原本布滿情潮的眼中更盛著怎麼掉都掉不幹凈的水霧,簡直比那紅著眼睛的兔子還要來得惹人可憐幾分。
盛言聞看著時洲還在『掙扎』的手,今晚第二次鬼使神差般地任憑衝動做主,「……別哭了,我幫你。」
只要醒來你別覺得尷尬,倒打一耙就好。
時洲悶哼哼的,上揚的語調是反倒像是一種邀請。
都是男人。
盛言聞自然知道時洲現在最需要什麼,比起懷中人的混沌不清醒,他做起事來顯然方便高效了許多。
衝動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時洲哭顫著哆嗦了一下,「……嗚。」
「別綳著,放輕鬆。」
…
……
盛言聞沒有直接觸碰,而是控住時洲軟而無力的手『教導』般地替他解決。
大概忍耐壓抑了太久,時洲沒多久就繳械投降了,然後又陷入了一動不動地昏睡。
盛言聞看著掌心上被牽連的點點污濁,神色木愣了一瞬,隨即懊惱佔據了心扉——
他這是在做什麼?
有必要為了一個還沒合作上的對家演員做到這個份上嗎?
得虧是設施齊全的單人VIP病房,要不然這事被人發現了傳出去,別說是時洲,就連他自己都得跟著受影響。
盛言聞雖然鬱悶自己的衝動,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繼續解決,有著輕微潔癖的他迅速處理完畢。
沒多久,靳鬆口中的『熟人』傅延就敲響了病房的門,「你好,有人在嗎?」
盛言聞確認了病床周圍沒有紕漏,乾脆開了門。
…
一個小時后。
經過初步的常規檢查,時洲的確沒有大礙,眼下也只是因為身體過度疲勞而昏睡了過去。
傅延示意護士給時洲掛上了針,這才低聲對著盛言聞說,「其餘情況還要等時先生醒來再繼續問診,不過看血液報告上來說,應該沒事。」
「那就好。」
盛言聞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謝了,傅醫生,麻煩你這大晚上還要跑一趟。」
傅延笑笑,「沒事,靳松已經和我說過了,你們放心,我保證今晚的事情不會往外泄露半分。」
盛言聞點頭,又道了一聲謝。
傅延看了一眼正在病床上昏睡的時洲,追問,「對了,他這個情況,今晚得要有人守著,是你留在這裡?」
盛言聞搖了搖頭,「我已經通知他助理了,遲點回趕過來照看。」
為了避免醒來后的尷尬,也因為關係沒到這層份上,盛言聞不可能全程陪同。
他剛利用時洲的指紋解鎖了對方隨身攜帶的手機,也沒亂翻看,只是點進微信聯繫了助理憨憨。
「對了,傅醫生,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代為保密。」盛言聞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是指,我送他來醫院的事。」
傅醫生沒多想,只是尊重盛言聞的個人意願,「好。」
「謝謝。」
醫護人員離開后,盛言聞轉身回到了床邊。
掛上點滴的時洲已經徹底陷入了昏睡,臉上異樣的紅消退了不少。
盛言聞回想起時洲在理智潰散邊緣的抗拒,明白對方一不是靠捷徑上位的人,是自己的想法出了偏差。
「抱歉。」
盛言聞低聲喃喃,為自己原有的一瞬偏見道歉,這才估算了一下時間離開病房。
他怕有心人會趁機潛入病房、節外生枝,沒有選擇直接離開,而是在邊上的安全通道里待了一會兒。
直到確認時洲的助理急匆匆地趕來,盛言聞才將最後那點不放心打散,從安全樓道離開了醫院。
…
時洲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迷迷糊糊的他壓下轉醒后的那陣頭疼,費力抬起眼皮。
守了一夜的憨憨連忙靠近,「洲哥!你醒啦?」
「唔。」
時洲望著眼前的助理,記憶還有些模糊。他緩了好一陣子,才想起自己昨晚經歷了什麼——
藝人部部長徐傑利用經紀人笛安的名義,哄騙他去了一場特殊的酒局,即便意識到不對勁,但還是遲了一步。
藥效發作的他在衛生間里被油膩噁心的許勝天逮了個正著,他掙扎著砸傷了對方跑了出去,然後……
然後呢?
時洲沒了印象,只能先掀開被子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
憨憨見此,連忙阻止,「哎喲洲哥,你現在還燒著呢,別瞎掀被子!小心著涼!」
時洲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清楚,現在除了發燒頭暈,好像沒出現其他不該有的不適感。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但『燒空』的大腦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憨憨,誰送我來醫院的?」
憨憨搖搖頭,「洲哥,不清楚欸。」
我早上問了給你測量體溫的巡房護士,她也說自己剛交班。反正有人拿你的手機給我發了醫院定位和房間號。」
憨憨指了指柜子上的換洗袋子,「喏,對方還囑咐我給你帶換洗衣物,說你需要。」
時洲目光微凝,再努力回憶也只能想起一道模糊至極的身影。
「洲哥,昨晚到底怎麼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說了和徐部長一起去見《亂世》的投資商吃頓飯嗎?」
憨憨一邊問,一邊給他盛出保溫杯里的小米粥,「對了,安姐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了,正在往回趕。」
時洲捂了捂依舊酸澀的眼眸,嘆了口氣,「還是得驚動安姐了,都怪我警惕性太低,也太輕易相信徐傑,要不是……」
衝出衛生間時遇到了那個幫他的好心人,恐怕這回真的是得遭殃了。
時洲想到這點,還是不死心地問,「真不知道送我進醫院的人是誰?能不能查一查病房走廊的監控?「
憨憨瞧見時洲這少有的執著勁,將小米粥遞了過去,「洲哥,喝點?你這是非要找到送你來醫院的好心人?」
時洲沒急著喝粥,「說得嚴重點,人家也算『救』了我一命,我不得感謝?」
憨憨點頭,張口就是一句日常揶揄,「那我親愛的洲哥,你打算怎麼感謝啊?」
「這要是放在古代,是不是還得來個以身相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