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影院。
電影正式開始播放。
這部父子電影講述的是,父親艱難地獨自撫養著幼小的兒子,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到五歲。
在兒子五歲那年,兒子意外被人販子拐走。
父親散盡家財,艱難地去山裡尋找兒子的故事。
隨著電影節奏的迭進,紀安澈眼眶發澀,心裡感動不已。
直到電影高.潮的時候,父親足足尋找了十年,終於找到被拐的兒子。
頭髮花白的父親緊緊抱住十年前走丟的兒子。
父子相認的情景實在是戳人淚點。
整個電影院都是細微的抽泣聲,連帶著紀安澈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他的共情能力比較強,看這種電影的時候特別容易感動。
看完電影以後,紀安澈眼睛紅得像兔子,眼睛周圍完全腫了。
眼角覆蓋上溫熱。
顧寒洲吻掉少年眼角的淚,輕聲安撫道:「哥哥,別哭了。我會心疼。」
紀安澈匆忙扭過頭,紅著兔子眼睛硬邦邦道:「我才沒有哭,你看錯了。」
「嗯,是我不小心看錯了。」
顧寒洲開玩笑,想逗他開心,「我今天不用洗衣服,哥哥已經用眼淚幫我洗過了。」
紀安澈懵懵地睜大泛著水光的琥珀眼眸。
看到顧小洲的袖口都被他哭濕了一大片,還有顧小洲半袖正中央的小熊圖案也完全被哭濕了。
好、好丟臉!
可惡!
大猛1怎麼能哭!
他不想傻乎乎地掉眼淚,顯得他一點都不猛。可就是怎麼都控制不住,眼淚彷彿有自己的想法。
「不是我…想哭……」
紀安澈嗓音發顫,拚命想壓抑下眼角的酸澀,但越壓抑,眼淚流得越凶,「是這個眼淚……它不聽我的話嗚嗚……我沒有辦法……」
顧寒洲埋進他的頸窩,「我有辦法,哥哥想知道么?」
紀安澈獃獃地問:「什麼辦法?」
顧寒洲掐住他下頜,湊上來吻他。
猝不及防接吻,紀安澈仰起脖頸,唇.瓣相觸,清甜的滋味自心臟流淌開。
溫柔繾綣的愛意藏匿在這個吻當中。
唇齒交.纏的愉悅感覺,很好地驅散了胸腔中的難受酸澀。
過了五六分鐘,紀安澈終於從悲傷中緩過來。
紀安澈抬起潤濕眼睫,偶然看到顧寒洲的表情。
男主表情很平靜,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悲傷,漆黑眼眸和平時沒有絲毫區別。
現在整個電影院都在哭,旁邊的那個女孩甚至哭到哮喘都犯了。
男主面無表情的模樣,在哭泣的人群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似乎有些冷漠。
紀安澈淚眼朦朧,奇怪地問:「小洲,你看起來好平靜。你不感動嗎?」
顧寒洲搖頭:「不感動。」
「因為我無法理解。」
紀安澈迷茫:「無法理解什麼?」
這種講述親情的電影,難道很難以理解嗎?
顧寒洲輕聲說:「電影中講述,兒子被人販子拐跑後父親變賣家產拼盡全力去救孩子。」
「父親為什麼要散盡家產,費盡心思地跋涉幾萬公里,去尋找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可能性?」
「這樣做明顯得不償失。找到孩子的概率太小,和他付出的精力、時間、金錢完全不成正比。他這樣做值得么?」
「當然值得!這是正常的人性呀。」
紀安澈嗓音哭得有些啞了,哽咽地解釋道:「父親天生就對自己的孩子抱有父愛。父親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父愛是偉大的。」
「就像我對你,如果你不小心走丟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去找你。」
顧寒洲眉眼蒼白,嗓音乾澀:「父愛是偉大的。為什麼,我一出生,我的父親就不要我了。」
聽到這句話,紀安澈心臟霎時被狠狠攥緊,眼眶發澀,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紀安澈吸了吸鼻子,鼻尖泛紅。
他湊過去,緊緊抱住顧寒洲,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男主根本沒有體會過親情,親生父親在他剛出生時拋棄他,親生母親恨不得他去死。
怪不得男主理解不了這部電影。
紀安澈眼圈泛紅,嗓音帶著濃重哭腔:「我看到那個父親就想到了我自己。」
「爸爸太不容易了嗚嗚嗚小洲。」
「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
「呸,把你拉扯大!」
「真不容易啊。」
顧寒洲:「……」
他上前堵住紀安澈的唇,將少年剩下的話堵在唇齒間。
顧寒洲知道,他不正常。
對所有事情漠不關心。
缺乏正常人的同理心與共情能力。
每次吻哥哥的時候,他都能體會到正常人的情感。
骨髓中的戰慄都清晰傳來。
瘋狂的喜歡在骨髓中叫囂,極度渴求更進一步的觸碰。
顧寒洲指尖滑進少年腰肢。
指尖掠過的地方,白膩皮膚激起一陣戰慄。
紀安澈連忙抓住他的手,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別浪!」
顧寒洲神色無辜迷茫,單純天真地問:「什麼?」
紀安澈氣憤磨牙:「等我回家收拾你!」
在電影院那種公眾場合,紀安澈不能拿顧小洲怎麼樣。
一進家門。
防盜門關好。
可以做一些只有在家裡能做的事情了。
紀安澈將顧寒洲抵在牆壁,掐住他的下頜,惡狠狠道:「你在電影院不是很猖狂么,現在繼續啊。」
「別慫,繼續浪啊。」
「什麼浪?」顧寒洲後背靠在牆壁,乖巧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語氣懵懂地說:「我不知道哥哥在說什麼。」
紀安澈氣笑了。
敢情剛才摸他腰的人不是顧小洲?
在電影院騷.擾他的人也不是顧小洲?
剛才那麼浪,現在裝純。
已經晚了。
「顧寒洲,需要我幫你重溫一下么?」
紀安澈指尖滑進顧寒洲的腰,摸到勁瘦的腹肌。
觸感溫熱光滑。
八塊腹肌,一塊不少。
可惡,有被打擊到。
他這個猛1都沒有八塊腹肌,男主為什麼會有。
以後在床上,那他這個大猛1多沒面子。
紀安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心裡的悲傷逆流成河。今夜黃浦江的河水,都是他流的淚。
現在既然已經在一起了。
看看腹肌應該不過分吧。
紀安澈邪魅一笑,命令道:「你,脫.衣服。」
「哥哥要對我做壞事嗎?」顧寒洲漆黑眼眸泛著期待的亮光。
紀安澈:「???」
他只是單純地想康康腹肌。
哪裡想做壞事了!
「顧小洲同學,你不要用你不純潔的思想來揣測我。」
「好的,我先去搞一個小遊戲。」
顧寒洲神色乖巧單純,默默打開電腦。
電腦上閃著繁雜飛速的代碼,指尖在鍵盤飛速按動。
紀安澈完全看不懂那些代碼的意思。
只是感覺特別酷炫高大上。
他叼著薯片問:「小洲,這是什麼東西?」
顧寒洲眉眼彎彎,指尖敲著代碼說:「這是我自己寫的小遊戲,類似於俄羅斯方塊。」
「原來是俄羅斯方塊。」紀安澈看著電腦屏幕上飛速涌動的代碼,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什麼隱藏的黑客大佬,正在竊取公司機密。」
顧寒洲敲打鍵盤的指尖微僵,隨後溫順地笑道:「哥哥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是黑客。我沒有系統地學習過計算機,只會寫幾個簡單的小遊戲,無聊的時候用來打發時間。」
「那你玩吧,我先去泡杯枸杞茶,開始男高中生的養生日常。」紀安澈拿著薯片離開。
顧寒洲按下滑鼠,屏幕替換成了一些加密文檔。
左下方有個花紋LOGO,恰好是唐黎昕旗下公司的LOGO。
[防火牆已攻破,木馬病毒已安裝,文檔已盜取成功。]
顧寒洲悄無聲息地離開,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他特意給唐黎昕送了一份大禮。
和哥哥在一起之後,前世那些仇人,對他來說反倒沒那麼重要了,報仇雪恨不再是他的全部。
重活一次,只有哥哥是他的逆鱗。
哥哥吃的苦受的罪,他會一分不少地全部還給唐黎昕。
做完這些。
顧寒洲心臟壓著沉重的石頭,躁鬱的窒息感傳來。
腦海中不禁回憶起被唐黎昕鎖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
顧寒洲記憶力很好,當時的場景以及伴隨的劇痛感如今依舊可以清晰浮現在腦海。
空氣中涌動著血腥味。
地下室里,他渾身沒有一絲好肉,躺在血泊里。
唐黎昕折磨人的方式層出不窮,比古代最殘酷的刑罰還要滅絕人性。
唐黎昕將辣椒水灌進他的眼睛里,眼睛被腐蝕,他的眼睛漸漸失明,最後看不到任何東西。
唐黎昕握住手術刀的刀柄,鋒利刀刃在他身體劃過,鮮血從身體淌下來。
他為什麼那麼熟悉手術刀。
因為手術刀的縫合技術,是唐黎昕親自教給他。
唐黎昕親自用刀尖,在他身上劃了幾百道。每一道,他都印象深刻。
久而久之,學會了怎麼用刀,會讓對方感到最疼。
疼到最後失去知覺,連思維都變得遲鈍。
彷彿變成了身下冰冷的手術台。
理智驟然回籠,從血腥的回憶中脫離。
顧寒洲漆黑眼眸泛起血色,渾身血液暴戾翻騰。
他握緊旁邊的美工刀,急切想做點什麼,平息內心的躁鬱血腥。
那柄美工刀刺破他的皮膚,鮮血浸濕黑色襯衫,絲毫看不出來血液顏色。
顧寒洲湊到紀安澈身邊,緊緊地抱住少年。
紀安澈剛喝了杯暖乎乎的枸杞茶,現在全身都泛著暖意,「小洲,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冷?」
紀安澈反手抱住他,想用自己的體溫捂熱顧小洲,「你剛才不會避著我去陽台吹冷風了吧?」
「哥哥,我受傷了。」顧寒洲抬起滲血的指尖,漆黑眼眸泛著委屈,「很疼。」
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他很疼。
全身都在疼……
骨骼被攪碎般的疼……
紀安澈擔心地握住他的指尖,蹙眉問:「你怎麼又把自己弄傷了。乖,哥哥去給你拿紗布包紮傷口。」
顧寒洲摟住他的腰,「不用拿紗布。」
他乖乖地低下頭,小聲說:「傷口是我剛才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
「哥哥親親我。」
顧寒洲唇色蒼白,眉眼籠罩著脆弱,眸光繾綣迷戀,「哥哥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紀安澈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湊過去吻他。
柔.軟溫熱的唇.瓣相觸。
他們的心臟彷彿緊緊牽扯在一起,每次心臟搏.動,牽扯著全身細胞都在戰.栗。
清冽的滋味一路蔓延到心臟,炸開絢爛璀璨的煙花。
顧寒洲咬住少年柔.軟的耳垂。
少年雪白耳垂蔓延上淺淡玫紅。
顧寒洲骨髓中對血.腥的渴.望逐漸消散褪.去,轉換成了另一種更洶.涌澎.湃的妄.念。
犬齒咬住少年後頸處,顧寒洲冷白臉頰浮現出紅暈,他喉結微微滑動,嗓音沙啞,輕聲祈求道:「哥哥,幫幫我。」
低啞嗓音.撩.動著耳膜,紀安澈臉頰泛紅道:「好的。」
…………
紀安澈臉頰通紅,氣喘吁吁地憤憤道:「顧小洲,接下來一周的衣服,你去洗。」
顧寒洲眼睫潤濕,眉眼彎彎地笑道:「樂意至極。」
紀安澈本來以為男主會害羞。
沒想到這廝臉皮忒厚,一點都沒有害羞。
反倒他自己臉紅的不成樣子。
tui部傳來疼痛感,紀安澈氣呼呼地說:「我忽然有點想吃薯片、草莓蛋糕、巧克力卷、抹茶奧利奧、奶油芝士。」
「家裡的零食已經吃完了。」顧寒洲眉眼漾開寵溺的笑意,特別上道地主動提出:「我去樓下買吧。」
趁男主去樓下便利店買零食。
紀安澈悄悄拿出藥膏,想給自己退.根皮膚抹點葯。
剛才顧寒洲在身邊,有點不方便,絕對不是因為害羞。
畢竟他是大猛1,這樣未免有些太嬌.氣了。
隨隨便便就會受傷,實在不符合他大猛1高大的形象。
抹葯的時候,紀安澈疼得眼睛泛起淚花,簡直想揍男主一頓。
淦,好疼!
男主是什麼tiechu嗎?
房間外面不遠處。
小樹林裡面,一群穿西裝的男人正在鬼鬼祟祟。
有人拿著偵查望遠鏡:「報告,已經鎖定目標,正在5號單元樓。」
「等會兒偽裝成修煤氣的人,只要他敢開門,直接用藥物迷.暈他。」
「藥物已經準備好,一切準備就緒。」
領頭的黑西裝打了個手勢,小聲喊道:「兄弟們沖!」
咚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聲。
紀安澈聽到聲音,提拉著拖鞋走過去。
這麼晚了是誰啊。
「誰啊?」
鬼鬼祟祟的西裝男:「您好,我們是修煤氣的工作人員。」
紀安澈疑惑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家裡根本沒有煤氣,只有天然氣。」
西裝男:「……」
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換了個說法:「不好意思說錯了,我們是修天然氣的工作人員。」
紀安澈輕飄飄地笑道:「騙你的。我家也沒有天然氣,只有電磁爐。」
西裝男額頭青筋跳了跳,盡量溫柔地說:「您好,我們是社區送溫暖的工作人員,這裡有免費的水果,請問你要新鮮的獼猴桃嗎?」
紀安澈:「不要。」
西裝男推薦道:「我們這裡還有新鮮的雞蛋。」
紀安澈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要。」
西裝男:「……」
「那你想要什麼?」
紀安澈嗓音平淡:「想要你們快點走。」
西裝男氣得心梗。
旁邊的黃毛拿出扳手,陰狠道:「老大,我們直接撬鎖吧。」
西裝男一咬牙,「撬!」
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個人綁了,不然他們沒辦法向老大交代。
房子的鎖比較劣質,隨便一撬就開了。
房門嘎嘣一聲打開。
紀安澈拿著養生保溫杯,和一群西裝男大眼瞪小眼。
他淡定地喝了口枸杞茶,笑問:「你們要搶劫嗎?」
主動送上門的沙包,不揍白不揍。
睡前鍛煉身體,有益於身心健康。
西裝男冷笑道:「搶劫這麼下作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會做。我們是來劫色的,呸,我們是來報仇的!」
「老三,上藥!」
一管藥物噴劑朝紀安澈直接噴過去。
紀安澈猝不及防被噴了滿臉,鼻翼間滿是辛辣的藥水味。
「年輕人……不講武德!」
「打架就打架,你們竟然用藥……」
藥物侵襲入大腦。
思緒很快變得昏昏沉沉,紀安澈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紀安澈徹底失去意識,渾身癱軟地暈倒在地。
西裝男帶著紀安澈回到他們的地盤。
西裝對主座男人恭敬地說:「呂哥,人我們已經綁來啦。麻煩您過目一下,是不是這個臭小子傷到了唐黎昕大老闆。」
主座上,坐著一個穿綠色西裝的男人。
染著一頭非主流原諒綠的男人脖子戴著大金鏈子,十根手指頭戴滿了鑽戒,渾身散發出一股暴發戶的味道。
最顯眼靚麗的是男人那一頭非主流原諒綠。
綠得生機盎然,綠得鮮活澎湃。
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疑惑。
男人究竟是跑了多少個女朋友,才能染出這麼綠的發色。
綠毛如今早就不是地痞流.氓,現在算是有編製的正規軍,替唐式集團效勞。平常收收保護費,去酒店看場子,保護大老闆的人身安全等等。
大老闆那天被人砸傷了,現在還躺在醫院還沒出來。
作為大老闆唐黎昕的專用保鏢,當然得替大老闆出這口惡氣。
綠毛吩咐下面的小弟,將砸傷大老闆的那個臭小子綁來了,打算之後向唐黎昕邀功請賞。
綠毛轉了轉手上的大金鏈子,惡狠狠道:「走,帶我去看看,究竟是哪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居然敢砸傷我們身份尊貴的大老闆。」
西裝男尊敬道:「老大,我們下的葯可能有點多,那小子現在還沒醒。」
綠毛冷笑道:「給我拿桶冷水潑醒。」
綠毛掀開帘子走到外面,看到沙發上男生清瘦的背影。
他突然感覺這個背影莫名有些眼熟。
綠毛走到沙發上昏迷不醒的男生面前,清楚看到男生的樣貌之後。
他頓時嚇得倒吸了口冷氣。
草,怎麼又雙叒是這小子!!!
當初他們明明說好,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每次這個小子一出現,身邊那個恐怖的跟班也肯定會跟著出現。每次顧寒洲出現在他面前,就是他噩夢的開始。
綠毛心裡淚流滿面。
如果他做錯了什麼,請讓法律來懲罰他,而不是讓他倒霉地遇到這兩個人。
西裝男端著大桶冰水,氣喘吁吁急忙說:「老大你讓一下,我用冷水把這臭小子潑醒。」
綠毛崩潰道:「你潑個屁啊,快點放人吧!」
西裝男一臉懵逼地問:「咋滴啦?」
綠毛急得額頭冒汗,悲傷地嘆了口氣:「唉,一看你就是沒有遭過社會的毒打。」
旁邊傳來腳步聲,歐陽魏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
歐陽魏幾乎脫了相,眼眶外凸,渾身瘦得皮包骨頭,更顯得陰森可怖。
歐陽魏看到沙發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頓時狂喜道:「紀安澈!哈哈哈!!被我找到了!!!」
歐陽魏神色瘋顛,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渾身散發著陣陣惡臭。
綠毛噁心地捂住鼻子,皺眉嘟囔道:「這個乞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旁邊的西裝男提醒綠毛,「老大,他不是乞丐。他以前是歐陽家的大少爺,不過被歐陽家趕出來了,聽說被仇人報復得很慘。餓得甚至去和橋洞里的野狗搶食。」
「歐陽魏現在和我們一樣,也在給唐黎昕大老闆效力。」
聽到有人罵他乞丐,歐陽魏絕望大笑,雙眼猩紅渾濁:「哈哈哈乞丐好啊,我這一個月每天睡在橋洞,吃的東西連乞丐都不如,甚至狗都不會吃。我過得這麼慘,憑什麼紀安澈和顧寒洲能開心快樂。」
歐陽魏神色癲狂:「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紀安澈!!!顧寒洲毀掉了我,我也要毀掉他最在意的東西!!!!!」
說完,歐陽魏拿起旁邊的水果刀,直接朝沙發昏迷不醒的紀安澈撲過去。
綠毛連忙衝上去,撞開撲過來的歐陽魏,將歐陽魏踹倒在地上。
綠毛破口大罵道:「你自己想死,別特么拉上老子。老子還想多活幾年。」
如果紀安澈在他手上被弄傷了,顧寒洲那個瘋子肯定饒不了他。
綠毛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個瘋子肯定快要來了。
嘶啦!
老舊的房門推開。
顧寒洲從外面走進來。
他穿著乾淨的白襯衫,袖口中隱約露出泛著寒光的刀刃。
看到顧寒洲這個瘋子,曾經悲傷不堪的記憶浮現在綠毛腦海。
綠毛身體僵住,絲毫不敢動。
草,他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才倒霉地碰上這兩個人。
顧寒洲冷聲問:「我哥呢?」
綠毛諂媚道:「那位爺在沙發,不小心睡過去了。我保證,我連他一根汗毛都沒碰。」
綠毛踹了腳西裝男,怒罵道:「媽的,誰讓你們綁他的,還不快趕緊鬆開。」
西裝男連忙鞠躬,訥訥道:「不好意思,我現在趕緊去解開。」
顧寒洲冷下臉色,「站住,誰敢碰他。」
西裝男僵住腳步,額角流下冷汗,絲毫不敢移動。
顧寒洲走到紀安澈身邊,幫他解開手腕的綁帶。哥哥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
綠毛連忙解釋道:「紀安澈只是昏睡過去了,睡幾個小時就沒事了,絕對不會對身體有負面影響。」
綠毛殷切期盼地問:「兄弟,既然人你已經見到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需要我送送你們嗎?」
顧寒洲眉眼溫柔含笑,輕聲問:「誰命令你們綁的紀安澈?」
顧寒洲明明是溫和儒雅的模樣,綠毛背後莫名竄起寒意,「誤會啊,這真的都是誤會,我真的沒想綁你哥。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我們是一家人!」
綠毛都快哭了,委屈巴巴道:「嗚嗚嗚早知道是他,我肯定逃得遠遠的。」
旁邊,歐陽魏目眥欲裂,怒吼道:「顧寒洲,我變成今天這副鬼模樣,都是拜你所賜。我要殺了你!你去死吧!!!」
歐陽魏握緊刀柄,直接向顧寒洲衝過去。
刀刃直接朝向顧寒洲面門刺去。
顧寒洲唇角笑意溫柔,一腳踹開他。
歐陽魏感覺他的腸子都快被這一腳給踹斷了。喉頭漫上濃郁的血腥味,他吐出一口血。
顧寒洲指尖擦拭過寒刃,鋒利刀刃泛著凜冽寒光。
走到歐陽魏面前,顧寒洲鞋尖挑起歐陽魏的下頜,輕笑道:「你還活著啊?」
雪白鋒利的刀柄在指尖隨意轉動。酒吧昏暗的燈光落在顧寒洲身上,他手上沾血,如同修羅。
腥臊的尿味從地板上傳來。
歐陽魏哭的涕淚橫流,硬生生被嚇尿了。
顧寒洲臉上流露出嫌惡。
顧寒洲鞋尖踩在歐陽魏手腕上,腕骨傳來清晰的碎裂聲。
沙發上的少年發出一聲睡夢中的囈語,「唔……」
囈語聲很輕,但還是被顧寒洲捕捉到了。
顧寒洲懶得再管歐陽魏。
發覺到紀安澈有清醒的跡象,顧寒洲急忙吩咐道:「趕快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好。我哥可能要醒了。」
「等會兒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想必你們都明白。」
顧寒洲脫掉沾了血的外套,不想讓血腥味熏到哥哥。
他擦乾淨掌心偶然濺到的血跡,「將歐陽魏丟到門外,別讓他驚擾了我哥。」
社會大哥後背浸滿冷汗。
他們見識過顧寒洲的手段,那些報復的手段在他們這些混黑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膽寒。
綠毛脊背發寒,連連點頭,「好的。」
綠毛手忙腳亂地整理好東西,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
房間剛整理乾淨,恰好紀安澈醒了。
紀安澈不舒服地皺起眉頭,艱難地睜開眼睛,喉間溢出悶哼聲。
顧寒洲湊過去,輕聲說:「哥哥,你醒了。」
「你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紀安澈感覺整個腦子暈暈乎乎,怎麼都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嗓子也快冒煙了。他嗓音沙啞地開口問道:「有熱水嗎?我嗓子好難受。」
顧寒洲親手從暖水壺裡倒了杯溫度適中的溫水。
他攬住紀安澈的後背,扶著紀安澈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輕柔地把玻璃杯遞到紀安澈唇邊。
顧寒洲眼神溫柔繾綣,動作溫柔得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綠毛眼睜睜看著剛才碾碎別人手腕的顧寒洲轉眼間變成了柔弱無害的小綿羊。
這個人真的是剛才那個瘋子嗎?
反差也太大了吧!
紀安澈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生無可戀道:「小洲,完蛋,咱們家的門沒了。」
顧寒洲安撫道:「哥哥,沒事。我們找維修師父來修就可以。」
腦海中的藥效還沒退乾淨,紀安澈琥珀色眼眸浮現出懵懂的神色,他晃晃悠悠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到眼前黑壓壓一堆人安靜地站在那裡。
他猝然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多人在這裡啊。」
看到熟悉的非主流原諒綠色,紀安澈訝異地問:「小綠,這麼久不見,你轉行了?不繼續當黑.澀會老大了?」
綠毛內心淚流滿面,無奈地哽咽道:「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愛學習,我打算參加高考改變命運。」
「知識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紀安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道:「不錯,思想覺悟挺高。」
察覺周圍站著的那麼多穿黑西裝的大哥身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狠戾氣息,紀安澈疑惑地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和顧寒洲待在一起。」
顧寒洲在紀安澈背後用眼神警告他們。
那群□□大哥按照提前串好的台詞,被迫成為輔導老師。
社會大哥們露出燦爛的微笑,齊刷刷地說:「我們是顧寒洲同學的輔導老師,正在努力教導顧寒洲同學數學知識!」
紀安澈看到黑西裝大哥脖頸上青龍蟒蛇的霸氣紋身,還有脖子戴著的大金鏈子。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野的老師……
紀安澈好奇地問:「你們在學什麼數學知識?」
綠毛拿出手機,急忙打開某度。
他額角流下冷汗,磕磕絆絆地念道:「關於常數1的傅里葉變換詳解過程。」
「把一個周期函數表示成三角級數,然後要讓三角函數正交一下,展開以後可以得出結果為傅立葉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