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友重逢

幸村精市終於想起了奈奈子這個名字，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一直覺得奈奈子的發色眼熟，而與此同時，奈奈子也終於記起了柳蓮二。

——「哇，好久不見蓮二你怎麼換髮型了？」

柳蓮二：「……」

奈奈子親自上演了一場「你換了個髮型我就不認識你」的戲劇性認親現場——其實也不全是因為柳蓮二換了髮型，他的五官好像一下子張開了一樣，身高也拔高的很快，奈奈子很難將小學時的柳蓮二跟眼前的人聯繫起來，除了那雙眯眯眼已經沒有相似的地方了好嗎？

「puri，原來柳和小學妹認識嗎？」

仁王雅治單手托著下巴，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好奇。

柳蓮二也沒覺得有什麼需要隱瞞的，面色不變地解釋了下他和奈奈子的關係：

「奈奈子是我在神奈川第二小學讀書時認識的學妹。」

「哦~學妹啊——」仁王雅治做出誇張的恍然大悟表情，「那應當是柳很熟悉的學妹吧？」

說到熟悉這個詞，奈奈子出聲了：「不哦，我和蓮二一點也不熟。」

笑話，奈奈子到現在都還記得她滿心歡喜要幫某個眯眯眼學長慶祝畢業，結果被放鴿子不說連聯繫都沒再聯繫的事情——這筆賬好像確實要和柳蓮二好好算一下。

即使閉著眼睛也不妨礙奈奈子瞪著某位眯眯眼學長。

冷笑一聲：「某位學長可是國小畢業的時候連道別都沒有就銷聲匿跡了，我這個學妹必然是不太重要的，跟他自然也算不得熟悉。」

奈奈子說的咬牙切齒，一直緊閉的雙眼終於還是睜開了，直直的盯著柳蓮二，企圖從他面上看出些心虛或愧疚。

然而作為立海大三巨頭的柳蓮二別的不說，表情管理還是很到位的，至少再怎麼心虛面上也是八方不動的淡定模樣，俊雅的臉直面奈奈子的眼神。

可惜的是奈奈子擁有六眼，那一瞬間的肌肉緊繃根本逃不過她的視線，所以儘管柳蓮二沒有表現出來絲毫異常的情緒，她也非常滿意，輕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算是不跟柳蓮二計較，結果正對上若有所思的幸村精市的眼神。

幸村精市長得好看，但奈奈子看多了五條悟的臉，自認已經是一個對顏值免疫的人了，她現在盯著幸村就是在想為什麼會覺得他眼熟——真的真的不是因為他好看。

藍紫色，藍紫色……在哪裡遇到過這種藍紫色來著？

大腦飛速轉動，睜著的六眼也在一刻不停地收集著幸村精市的信息。

網球高手，喜歡繪畫，園藝不錯，家裡有個妹妹，隨身帶糖……隨身帶糖？

感覺自己想到關鍵的奈奈子又開始對甜品下手，一邊吃著一邊回憶，在成功消滅一個布丁后終於想了起來。

「這位學長，我們是不是兩年前夏天在Jr網球大會上遇見過？」怕對方也記憶模糊，奈奈子特意說的詳細了一些，「當時我不太舒服，是您給了我一些糖，您還有印象嗎？」

那會兒是奈奈子第一次參加網球比賽，她當時沒太放在心上，是拔除咒靈之後才瞬移去的比賽現場，結果對方是個力量型選手，九歲的她難免費了些功夫，體力消耗外加之前拔除咒靈，奈奈子的能量消耗非常嚴重。

原本帶的糖少了，接連幾場比賽下來開始頭暈，想要瞬移去買糖結果視線範圍內又沒有自動售賣機，只能選擇步行，幸好路上正好撞上了一個藍紫發色的小哥哥，當時也是通過六眼收集到的信息分析出對方有帶糖的習慣，奈奈子才仗著自己的外貌優勢可憐兮兮賣了個萌——實在撐不住了，只能厚臉皮一次，好在對方很善良地給了她糖果才總算舒服了些。

因為這段回憶，對奈奈子來說，幸村精市的地位就和柳蓮二不一樣了。

前者是一面之緣幫了她的恩人，後者是嬉笑玩鬧還不告而別的朋友，所以在「認親」的時候奈奈子的態度十分雙標，面對幸村小心翼翼，面對蓮二重拳出擊。

察覺到奈奈子態度的柳：「……」

很好，許久不見，奈奈子已經學會區別對待了。

不過這是個很好的收集數據的機會，柳蓮二默不作聲地觀察，並拿著筆和數據本實時記錄。

一直沒說話的立海大眾人更是吃瓜吃的開心——拜託，部長和軍師的瓜哎，平時想要吃一次可難了！就連店員來上甜品的時候都被這些吃瓜群眾禁言了。結果現在一個個吃著甜品盯著幸村和人小學妹……看起來更像看戲的了！

生性嚴肅的真田弦一郎壓了壓帽檐，在心中暗罵自己真是太鬆懈了，然而視線非常誠實地落在自家好友身上，要知道他從小到大沒少被幸村調侃，就……咳咳，稍微八卦一下。

旁邊的目光想忽視都不行，奈奈子的視角很廣，更是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趁著他們都在聚精會神地等待自家部長會如何回應的時候，猛地轉頭。

淺淡的蒼天之瞳宛若海上冰山，淡漠而冷酷，乍然看上去像是生氣了一樣，給其他人來了個猝不及防的驚嚇。

此番情景落在幸村精市眼中，他無聲勾起了唇角，眼帘微闔斂去眸中笑意，再抬眼又是那個溫和的模樣：「我記得的，學妹的謝禮很可愛，我一直有帶在身邊。」

說著側身露出身後網球包上掛著的鑰匙扣，「可惜時間長了，有些磨損。」

奈奈子對這個倒不太在意，擺擺手瀟洒道：「鑰匙扣就是要拿來用的，磨損很正常，當時也是有些匆忙，沒能好好謝謝學長，不然等學長什麼時候有空，我請學長看美術展？」

美術展這個詞讓幸村微微皺了下眉，旋即鬆開，輕笑著應了：「好啊，不過學妹怎麼知道我喜歡看美術展？」

「你喜歡繪畫吧？更擅長的是……嗯，水彩畫，那請你看和美術相關的展覽必然沒錯。」奈奈子沒察覺出這是幸村的試探，她實話實說，「我看你右手小指上沾著些很淺的顏料痕迹，猜的。」

只能說六眼的洞察力就可怕在這裡，不過瞬息就有可能從細節處看透一個人的生活習性和好惡，簡直像是上個世界有過一面之緣的江戶川亂步一樣，不過江戶川亂步的眼睛真好看啊……

奈奈子思維發散，六眼重新被雪白的眼睫遮蓋。

得知奈奈子猜出自己愛好的原因，幸村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暗嘆學妹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不過這麼敏銳，學妹的網球應該打得不錯吧？

「對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幸村精市，立海大二年C組。」

幸村精市……這個名字讓奈奈子猛然反應過來，難怪覺得剛剛在登記冊上看到的那個名字很熟悉呢，她之前在體育雜誌上看到過的。

「原來學長就是帶領立海大網球部拿下全國冠軍的幸村部長，很榮幸認識您，我是神無奈奈子，詳細的資料蓮二那裡都有。」

這就是說不介意柳蓮二把自己的資料說出來的意思。

兩張同樣好看的面容轉向柳蓮二，柳蓮二翻翻筆記本，一條條念：「神無奈奈子，生日12月13，血型AB，去年和前年的網球Jr大會女子單打冠軍，全場型選手，擅長壓線球，球速最快可達165km/h……」

「停停停停停——」奈奈子左手豎在右手掌心下方做出暫停的手勢，「說說基本興趣愛好就可以了，倒也不用那麼詳細吧？」

柳蓮二合上筆記本，淡定道：「兩年不見，你的很多信息都已經不能用了，只有你的網球比賽信息我有在收集。」

奈奈子嘴角抽搐：「我可謝謝您嘞！」

「客氣。」

「……」

丸井文太悄咪咪跟仁王雅治吐槽：「想不到軍師也有裝傻的時候。」

「這不是裝傻，這是賣乖，piyo~」

「嘛，總之不關我們的事，好好吃甜品就好了。」毛利壽三郎總結。

不相關是不可能的，部長都自我介紹了，他們豈能逃過？總之最後還是挨個認識了一遍，其中丸井文太和奈奈子兩個甜點控簡直如覓知音相見恨晚，直接忽略胡狼桑原湊在一起探討甜點的終極奧義。

桑原：「……」

我應該在桌底，不應該在這裡。

除此之外，奈奈子和仁王雅治也相處不錯。仁王雅治有一愛好，他喜歡對熟悉的朋友進行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巧了，奈奈子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雖然不會像五條悟一樣故意逗人嚇人玩兒，但也是看透不說透，偶爾推波助瀾一把的性格。

再加上兩個人都是白毛，馬上又要成為校友了，兩隻小狐狸也有不少「創意」可以交流。

而柳蓮二和奈奈子久別重逢，也有不少資料需要更新，於是像從前那樣，需要的數據直接問——這也是他們曾經的相處之道，奈奈子的數據大部分是柳蓮二問她，她親自說的，雖然少了些自己觀察的樂趣，但也不失為一種方式。

只有真田弦一郎，他除了和幸村偶爾交談兩句，始終保持了沉默，只是視線落在奈奈子身上的時候總是很快移開。習武之人本能的直覺，他覺得奈奈子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無害。

至於，毛利壽三郎……他覺得這群學弟學妹都太有活力了，不好好討論新學期的逃訓方式反而約著和小學妹一起打網球什麼的，真的太無聊了！

總之，雙方認識了之後，這次的甜點聚餐終於能夠輕鬆又和諧地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