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員工休息室。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左時煥有些坐立難安,通紅的耳廓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卻一聲不吭地冷肅,彷彿裝出一副疏遠冷靜的面孔就能隱瞞一切。
理智拉扯著他的遠離危險。
對於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矜貴俊美Beta,只是一次意外的心動。
不代表什麼,也不意味著什麼。
他重獲新生,從基因病的病魔手心脫離出來,來到了上流社會,目光所到一切都是奢靡優雅的環境。
哪怕隱藏著種種危機,他依舊能坐在高雅的餐桌上,吃著一天奢侈悠閑的自然食物,不用再為了一瓶廉價的合成營養劑到處奔波賣命。
難得一次命運眷顧他,令他有一段喘息的平靜時光,他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為止了。
但他還是那一個被命運玩弄掌心的木偶。
對一個酒吧里的Beta心動了。
這會毀掉他平靜的日子,家族不會讓他娶一個Beta,還是一個男Beta。
左時煥經過這一段被父親帶領進入上流階級的時間,深知一個Alpha繼承人對於家族的重要性。
是偏見也是權力的傾斜。
當今掌權的都是Alpha,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會限制Beta、Omega進入他們Alpha壟斷的領域。
就像左時煥當場報考聯邦大學時,各項指標都達到了機甲駕駛專業的分數線,然而他身為一個平民Beta,還是被分去了機甲維修專業。
雖然一開始機甲維修專業才是他一直想要報的專業,可學費過於高昂,還有一些實驗設備購買材料又是一筆巨大開支,對於一個平民學生難以負擔。
相反,機甲駕駛專業同樣的學費高昂。
可身為機甲駕駛的學生是炙手可熱的潛力股,一入學就會被聯邦各種上市公司和豪門家族提前預定,包攬大學五年的各種學費和生活雜費,基本考上了就不用愁沒錢的問題。
左時煥當初也是為了省錢報名了這一個專業,也因為差一截的高昂學費,去冒著生命危險打||黑拳。
然而。
可笑的命運卻在他這一年使他二次分化成為了一個Alpha。
左時煥眼底劃過一絲複雜諷刺。
無論如何分析利弊,將結果最美好化,他都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使得自己能得到家族的承認娶一個男Beta。
更何況他父親和禹麗珠的家族達成初步協議,他將會和禹麗珠訂婚,甚至步入婚姻的殿堂。
哪怕他是娶一個不喜歡的Omega當做妻子,也同樣是一個虛假的婚約。
但就算再來第二次、第三次婚約也好,他將會被允許娶的也是一個上流貴族的Omega。
除非。
他為了一個Beta反抗父親,從父親手中奪權,成為左家的掌權人,沒有人敢反對他。
左時煥眼眸一暗。
在那一瞬間他已經想到一些初步的計劃,要是失敗了,他將會被父親徹底厭惡,被剝奪繼承人的地位,淪為一個被囚禁起來給家族生出下一代Alpha的種馬。
可要是成功了呢?
左時煥眼睛緩緩升起了亮光,笑容從來沒有的鮮活明媚,連帶著臉頰一邊的酒窩都甜得像裝下了蜜糖。
像是一整個世界變得煥然一新,值得期待憧憬。
他突然多了很多期待想去做的事情。
心跳不再沉默麻木,彷彿跳得能樂開一束花。
連代表理智的小人,也脫下了一身嚴肅克制的西裝,跟隨著一路上歡快放縱的愛情小人,灑著愛心花瓣和彩帶,像開一場歡樂慶典一樣在花叢里撒開腿快樂瘋狂的奔跑跳躍。
像在他的心頭跳得砰砰響。
悸動瘋狂的心跳聲,快要吵到耳朵發出抗議了。
可是。
為了一個Beta這樣做值得嗎?
「等下,這裡太亂了我要找一下急救醫療箱。」
顧烆一無所知,他身後的左時煥已經在腦子裡一路奔向和他結婚的未來憧憬了,而且想的還是娶他一個帝國太子,真是膽子大得很。
他還在柜子上翻找急救醫療箱。
趁著顧烆看不見。
左時煥用小心翼翼又克制炙熱的眼神偷看他,看似十分安穩平靜放於膝上的雙手,底下的手指卻不停地緊張攪動,淺紅的嘴唇抿起。
——值得嗎?
——比起觸手可得的安穩生活,冒著風險去追求一個荒誕離奇的一見鍾情對象?
左時煥冷靜下躁動的心,成熟理智地權衡利弊。
腦子裡歡快的節奏聲愕然而止。
突然被帶歪的理智小人停下來,重新穿上西裝衣服,順便把一旁傻樂著還灑著愛心花瓣彩帶的愛情小人十分冷酷地打了一頓,踩過愛情小人可憐兮兮淚汪汪的小臉,冷酷無情的理智小人重回正軌。
——不值得的。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他都不該這樣做,不符合利益,完全喪失理智,或許這只是一時的衝動!
等到時間淡化了。
他也會忘記,把這當做一段笑話的插曲。
在顧烆轉身的一刻。
左時煥穩重地坐在椅子上,冷峻疏遠的臉色愈加蒼白,眼角紅得刺眼,斂起的淺棕色眼眸陰鬱深沉,像一座終日不見光霧氣瀰漫的陰暗森林。
連伸出一雙雅白的手給顧烆上藥時,冷淡喪氣的姿態都透著一種頹靡無力。
顧烆皺眉:「……」
不知道這個愛哭的Alpha又在作什麼。
只是礙於不想看到一個聯邦嬌貴的Alpha,再次在他面前哭出來一幅辣眼睛的樣子。
顧烆下手的動作輕了一些:「你的傷口有點深,還在流血,我給你噴一些凝血藥劑,再看看傷口有沒有雜物。」
左時煥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往後靠側著臉,刻意避開顧烆靠近的呼吸熱流,微顫的睫毛落下陰影,彷彿一幅很抗拒排斥眼前這人的樣子。
顧烆微妙地挑起眉。
似乎他被一個聯邦嬌貴的Alpha討厭了。
不過算了,他向來不受Alpha的歡迎,可能這就是同性相斥,哪怕他用了特殊的方法掩蓋住他是一個Alpha的事實,偽裝成一個普通的Beta也被排斥了。
另一邊。
左時煥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
他的注意力無時無刻不被顧烆手心的滾燙炙熱溫度吸引,連帶著體溫也一路上漲,面熱心跳,耳根要不是被頭髮遮著,肯定像火燎過一樣燥紅冒煙。
要是顧烆在這樣下去,他就快剋制不止羞紅髮燙的臉了。
在顧烆將左時煥的傷口清理乾淨,碰上促進傷口痊癒的藥劑噴霧,下一步就是綁繃帶了。
「把綁帶給我一下就好了,我自己會上藥的,你可以先走了。」
左時煥突然抽回手,看似抗拒疏遠地說道。
顧烆氣到冷笑了:「怎麼上,憑著你現在半殘的手嗎?」
被訓斥了的左時煥心底有一絲委屈。
左時煥不滿地抿緊唇,認真地抬眸看向顧烆:「我可以自己上藥包紮,這是一點小傷而已,沒傷到骨頭。」
「你工作忙就可以出去了,我等下會處理完會放回去急救醫療箱的,你沒必要待在這裡了。」
嚯嚯,這一個聯邦嬌貴的Alpha是翻臉不認人了。
顧烆眼神一冷,彎起看戲的冷笑:「隨便你,我就是想請教一下這位半殘的客人,怎麼單手自己包紮傷口。」
左時煥垂下眼帘,略鼓的臉頰不止是羞紅,還有一絲是被氣紅的。
還真的按著顧烆冷漠諷刺的視線下,更加快像慪氣一般伸手去拿醫療箱里的繃帶,隨便噴了一下消毒藥物噴霧后,便開始綁繃帶,歪歪斜斜的繃帶很快就鬆了。
左時煥不服氣又拉長了一截繃帶。
直接包了幾圈,將傷口處包的密不透風,最後單手打上一個略丑的蝴蝶結敷衍了事了。
因為包紮得太緊了,血液不暢通,指甲都透著可憐兮兮的慘白。
等到處理完,左時煥額頭都流著細汗,蒼白的嘴唇顯得更沒有血色。
一雙倔強生氣的眼眸對上顧烆冷冷的視線。
無聲的對峙像在說,自己沒有他也行。
左時煥起身打算離開。
卻被顧烆擋在身前,一雙冷意的黑眸俯瞰著他,毫不客氣地拉起他的手看。
剛綁好的繃帶又滲出血了。
顧烆一聲無語的冷笑:「所以這就是你自己說的處理好了?」
左時煥克制又平靜著臉色,裝作無視手腕上他那滾燙的溫度,和自己那該死平息不了的悸動心跳聲。
「那也如何,我們也不認識,我怎麼樣也不管你的事,我還有朋友在外面等著,我要先走一步了。」
說著左時煥打算繞開顧烆,果決地打算離開。
確實如同左時煥所說,不關他的事。
然而顧烆不是那一種愛管閑事的人,但更不是隨便被一個人用完,還要乖乖讓開的人。
左時煥一動就被顧烆攔住腰,一下子拉回去撞在椅子上,可憐的椅子發出咿呀聲。
灼熱的手心從腰一路往手腕,連兩隻手鉗住拉高,顧烆眼眸冷漠居高臨下,將毫無防備的左時煥壓在桌子上,椅子都歪到一旁,桌上放著的急救醫療箱灑了一桌藥瓶。
左時煥無措瞪大眼,眼角都驚紅了:「你想幹什麼?放開我!」
試圖掙脫壓在他身上的顧烆,可是左時煥越動越無力,這個性格惡劣的Beta力氣該死的大,雙手勒到通紅,也不能掰開顧烆的鐵手。
「不想怎麼樣。」
顧烆黑眸揚起一絲惡劣的愉悅,薄唇泛著冷光。
看著左時煥可憐又怒瞪著他,脖頸微揚,露出脆弱的喉結,原本平淡的表情變得鮮活羞怒,臉上浮現一抹嬌艷奪目的羞紅,勾起的黑色高領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像一隻被馴服的天鵝。
令顧烆終於心裡饜足,終於讓這一個嬌貴不聽話的獵物乖巧一會兒了。
顧烆俯下身,避無可避的左時煥閉上眼睛,睫毛顫抖,只聽到羞紅的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惡劣的笑意說道。
「就像一開始說好的,給你上藥。」
左時煥一瞬間心臟漏了一拍,耳朵蔓延到臉頰緋紅,覺得那個人真是惡劣霸道,卻無可救藥令他心動神馳,意亂情迷,身體漸漸起了反應。
左時煥慌了神,睜開眼第一次感到害怕,隨著身體發熱焦躁的變化蔓延,他不敢相信要是被眼前這一個惡劣的Beta發現會怎麼樣?
嘲笑、看戲、羞辱。
唯獨不可能喜歡他,只會笑他是一個隨時隨地亂髮||情的Alpha變||態。
左時煥半闔著眼眸,陰鬱地咬緊唇:「不可以,你、快放開我!」
左時煥努力挪動著腰身,企圖讓灰色大衣蓋住,拚命可憐晃動著唯一能動的雙腿,想要在顧烆的束縛壓迫下逃出去,著急之下一腳踹過去。
卻絕望地被顧烆攥住了腳腕,一點點往上抬。
會被發現的!
左時煥一時心慌,著急地直接用腦門撞上去。
「砰!!」
一聲沒有留絲毫餘地的巨響。
顧烆措不及防下被撞到眉骨,連同太陽穴都嗡嗡響,還沒來得及冷下臉。
就看到左時煥同樣撞紅的腦門,一雙倔強的眼睛在掉眼淚,無聲地啜泣,被撞疼了也只是深咬著下唇,齒間滲出血珠。
顧烆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玩得過分了,鬆開了左時煥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側過身讓開,黑眸閃過歉意。
「對不起,是我過分了。」
左時煥垂著頭,有些失魂落魄地擦了一下丟臉不止的眼淚,又將灰色大衣蓋在身前嚴嚴實實的,殘留的害怕令他有些恍惚,又忍不住心底升起一絲快要爆發的不甘怒氣。
左時煥斂下眼底情緒,低頭走下桌子:「你也是想和我玩玩而已吧。」
顧烆微楞:「什麼?」
左時煥突然爆發,雙手拉住了顧烆的衣領,倔強發紅的眼睛對視那一雙矜貴孤冷照不進任何人的黑眸,嘴唇發白又抿著鮮紅。
「玩玩,這裡不是黑公羊會所嗎?那麼多人來消遣來玩樂,你不是這裡的員工嗎,來玩玩。」
左時煥踮起腳,企圖強吻顧烆。
顧烆瞳孔放大,卻不知為何沒有推開左時煥,或許是他心裡的愧疚,又或者那一雙含著淚光的倔強眼睛,明亮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手也搭上了左時煥柔韌的腰。
卻在最後一刻唇齒相碰時。
左時煥硬生生停住了,側揚著一雙淺棕色的眼眸,不復明亮鮮活,變得晦澀幽暗,嘴角掛上輕浮玩樂的笑。
「像你一樣只是玩玩,不用負責。」
顧烆突然眼神一變,深看了左時煥一眼,瞬間冷漠無情地撇開了他的手:「那就抱歉了客人,工作人員不提供這項服務,你還是去找其他人吧。」
左時煥低頭:「不要。」
顧烆不再心軟:「不要也不——」
「喜歡你。」
顧烆猛然看向低頭的左時煥,光看著他頭頂的幾個發旋,心裡錯愕第一次懷疑自己S級Alpha的聽力有問題了。
顧烆:「……你在說什麼?」
左時煥嘴角微勾,再次拉起顧烆的衣領,逼著他靠近為他低頭,揚起明亮溫潤的淺棕色眼眸,在他耳邊輕輕地用氣聲說。
「想知道為什麼嗎,我喜歡你……」
顧烆神色複雜,不敢置信地看向左時煥,懷疑左時煥在逗他,可是直覺又告訴他沒有騙人。
左時煥神情沒變,揚起明亮佔有慾的眼眸:「跟著我,我喜歡和你一起玩。」
顧烆心裡一波三折,神情異常深沉複雜。
左時煥話里的意思是那麼清晰明了,就像黑公羊會所遇到其他覬覦著他容貌和肉||體的客人,像要包養他,將他當做金絲雀小白臉養著。
無一例外都令顧烆感到厭煩噁心。
要不是他是潛伏在聯邦陣營不能暴露,在帝國領地上這些人就會被他打進醫院,順便以藐視皇室的罪名關進監獄了。
可是左時煥眼裡的慾念,同樣充滿著成年人危險的欲||望和佔有慾,卻沒有讓顧烆感到一絲反感噁心,反而令顧烆在沉思,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在那一雙表面慾念的眼睛里像藏著更深更掙扎的東西。
沒等顧烆想清楚,一道溫熱的觸感就覆在他微冷的唇上。
「願意嗎?」
左時煥抬眸問道。
顧烆回過神來,眼眸劃過一道暗色,手拂過左時煥的臉頰,指腹摩挲著他細嫩嬌貴的皮膚,感知著他愈發親昵靠近的溫度和氣息。
——不過是玩玩而已。
「不願意,但可以玩玩。」
顧烆眼神冰冷,抓著左時煥後腦勺的黑髮,指腹按住他的臉頰,看似毫不波瀾地吻下去,暗中懲罰地咬住那柔軟溫熱的唇。
逐漸深入,交纏,品嘗。
唇齒間不知何時蔓開一絲絲||誘人、淡淡的、清甜的蘋果酒信息素香味,令顧烆感到心神微醺,又像加了蜂蜜般,逐漸成熟醇厚。
熟透醇香的蜂蜜蘋果酒在唇齒曖昧地流淌,如同一個小勾子,蠱惑地勾在他心尖,在引誘他沉淪,墮落。
顧烆一下子眼神突變。
本來矜貴散漫的黑眸在被蠱惑的一瞬間彷彿變得像一隻陷入情||欲的年輕野獸。
親吻的動作變得狂野粗暴。
顧烆黑眸閃過一道紅光,逐漸被信息素引誘到失控,吻著左時煥不斷索取深入,渴望獲得更多雌獸誘人甜蜜的信息素氣味。
瘋狂的交纏索取,舌尖發燙升溫。
左時煥雙眸失神缺氧,無法呼吸被掠奪所有氧氣,連舌頭都被吮咬得發麻發痛,為了呼吸抓撓著顧烆的後背,胸脯劇烈起伏,連同臉頰都呈現異樣的潮紅。
然而眼前的顧烆像嘗到什麼甜頭的貪婪野獸,絲毫不肯放開他。
左時煥掙扎想逃走,連顧烆的後背連同衣服都被他抓破了,卻被顧烆強行按在牆上,抬高了腿,另一隻手按在他敏感脆弱的性腺上,唇齒間依舊瘋狂交纏親吻。
意識恍惚間。
左時煥覺得嗅到一陣冷徹心扉的烈酒味道,嘴唇被一顆尖牙咬破。
那濃郁的烈酒極為強勢霸道,彷彿是散發著冰薄荷威士忌烈酒的Alpha信息素氣味,濃烈的高度烈酒令他頭暈目眩,快要醉酒神志不清。
最可惡的是顧烆灼熱失控的手,一直從腰摸到胸前了。
左時煥羞怒地想要推開,卻醉酒般使不出力氣,最後只能讓顧烆任意妄為。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敲了好幾下后,門被緩緩打開了。
有人進來了!
左時煥瞪大眼睛,慌張想要提醒顧烆,卻被那慾望上頭的野獸以為是邀請,指尖的動作更過分。
左時煥楞了一下,臉頰浮現一道羞紅,怒氣上頭狠狠地咬住了顧烆的嘴邊,直到顧烆出血吃痛終於鬆開了,才一手把他推得遠遠的。
顧烆低沉充斥慾念的黑眸,深沉危險地盯著左時煥,像是一隻未饜足蠢蠢欲動的發||情野獸。
左時煥咬牙警告道:「有人進來了,你收斂一點!」
此時的顧烆冷嘖了一聲,壓抑慾念啞聲道:「等我把那人趕出去,關上門再繼續。」
左時煥軟下腰,瞳孔微微放大。
他簡直不敢置信,顧烆居然能那麼厚顏無恥不要臉,這裡可是公共場合,不行了,等下他必須逃走。
顧烆冷漠地起身,臉色煩躁地看向進來的人。
他倒是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厭世臉,而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跟著顧烆來到聯邦一起潛伏做任務的季慎文。
季慎文雙眼驚駭瞪大,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