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司青硯跨前一步,和面前這個除了一雙紅眼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並排而站。
他好奇地伸手抓住面前人拿著砍柴刀的手輕輕扯扯,又摸摸他的胳膊,再摸摸肚子。
發現他們真的一樣,司青硯興奮的耳朵都微微泛紅。
他微微歪著頭,興奮的都暈暈出水汽的眸子中是淡淡的難過,要是能帶回家多好,可是不能,誰讓他把許晴瓊弄哭了。
他可以去欺負別人,但不能欺負許晴瓊。
許晴瓊他們是他的朋友。
司青硯很認真地想了想,他覺得他們應該是朋友……吧?
司青硯腦海中驀地浮現出一張白皙的臉,他和巳算朋友嗎?
司青硯想了想,他不是很高興和巳做朋友,但他很喜歡巳也不想巳死掉。
「司……」白蕭一口氣半天才喘上來。
幾乎是他這口氣喘上來的同時,一旁的李悅也被突然出現的司青硯嚇得猛烈咳嗽起來。
他從樓上摔下來整個人本來就快散架,此刻發現司青硯出現,他咬著牙含在嘴裡的那口氣吐出,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
「你是……」白蕭有些遲疑,這已經是他看見的第三個司青硯。
司青硯完全沒有理會白蕭和李悅,他有些傷心地看了眼旁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後,他突然動作,他手裡的刀直接向著對方的脖子而去。
哪怕對方跟他有著一樣的容貌,他也絲毫不見手軟。
「切!」紅眼的司青硯快速後退。
退開的同時,他看著真正司青硯的眼中沒了笑容,他的眼中更多出幾分憤怒和癲狂。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司青硯惹火他。
「哐。」司青硯手裡的刀砍在了鐵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司青硯動作並未停止,刀沒砍中,他抬腳對著面前的人就是一腳,他那一腳的力道極大,幾乎是直接把面前那個紅著眼睛的自己胸口的骨頭都踢得內凹。
他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要殺了面前的人。
被踹飛出去跌倒在地上,紅著眼睛的司青硯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內凹的骨頭很快複位。
他根本就不是人。
司青硯沒有給他時間繼續做其它,腳尖落地的瞬間就向著他衝去。
司青硯速度極快,眨眼片刻就到他面前。
那人面對著司青硯那張突然就到面前的臉嚇了一跳,他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他已經站在敞開的電梯之中。
再出現時,他已經不再是司青硯的模樣,雖然他依舊一頭白髮,依舊穿著司青硯的衣服,但那張臉卻已經變化。
他有著一張還算耐看的臉,十三四歲的年紀,還有些幼稚的五官少年感十足,看著就像是在學校會被欺負說話細聲細氣容易害羞的男孩。
這一切卻並不美好,他一雙眼睛通紅,眼睛周圍是一圈的黑色細紋。
那細紋像是皮膚裂開后的痕迹,它們把他那雙充滿惡意和憤怒的眼襯托得越發嚇人。
在白天明明無法運轉的電梯像是察覺到什麼極為恐怖的存在,竟然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合攏門,然後飛速帶著那人向著樓上而去。
司青硯追到門口時,電梯已經到達三樓。
電梯在樓上打開,然後關上。
樓下,一頭白髮凌亂的司青硯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門。
那電梯察覺,顫了顫,竟然緩緩打開門。
「司青硯……」白蕭嘴角抽了下,試圖跟上。
司青硯沒有回頭,他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之前,白蕭抓著李悅衝進了電梯。
只有指示燈閃爍的漆黑電梯中,李悅靠著牆壁大口大口喘息,白蕭情況比他好但也沒好到哪去,之前的一路上他都在狂奔。
很快,電梯停下,房門打開。
電梯外的世界不是白天的那個殯儀館,而是入夜之後的三樓。
電梯門外迎接他們的是放著好些推床地走廊,以及走廊右側那敞開了櫃門的冰櫃。
冰櫃不只是左上角之前那老太婆躺的櫃門被打開,還有好幾個櫃門也都被打開,柜子里只剩下來不及融化的寒冰,原本躺在裡面的東西不見蹤影。
司青硯邁出一步,進入三樓。
白蕭和李悅緊隨其後。
幾乎是三人離開電梯的瞬間,電梯就迅速關上,然後逃一般向著一樓而去。
司青硯沒有回頭,他把背包拿到側邊,從裡面摸索半天摸索出一把梅花改刀,遞給了李悅。
動作的同時,司青硯把試圖趁著他打開背包逃跑的青蛙塞了回去。
看見那把改刀,看著那疑似在動的長手長腳都青蛙,李悅帶著血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下。
司青硯一直很寶貝他那一背包的寶貝,從來不捨得給別人,就算借給別人用了也要要回來……
這還是司青硯第一次給別人。
李悅接過,他用力深呼吸一口,司青硯會主動給他防身的工具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司青硯接下去要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瘋子的身上,可能沒有時間再來管他。
李悅握緊手裡的改刀,他儘可能的讓自己冷靜,「你還記得方小小和包時天他們消失的事嗎,我之前不能確定現在卻幾乎可以肯定,那鬼應該可以製造出和真正的我們一樣的「人」,你要小心,他可能會製造出我們。」
頓了頓,李悅補充,「或者許晴瓊。」
司青硯拉上背包拉鏈的動作頓了頓,他看向李悅。
「之前我們曾經遇見過兩個你,但那兩個你都不是你,所以現在我也不能確定他到底能製作出幾個……」李悅直直看著司青硯的眼睛。
司青硯收回視線。
李悅正準備在說點什麼,他們背後緊閉的電梯房門后就傳來聲響,好像電梯又上來。
三人回頭看去。
電梯在三樓停下,然後緩緩打開門。
電梯中一片漆黑,只剩下指示燈的微弱亮光,但幾乎是電梯門打開一條縫的瞬間,李悅就認出裡面的東西,更準確來說是裡面的人。
「方……」
「我攔住她,你去找那傢伙。」白蕭背對司青硯,自己卻並未移動。
李悅直直盯著電梯裡面那個血肉模糊勉強站著的方小小,他喉結滑動,拿著改刀的手都在顫抖。
司青硯看看白蕭再看看李悅,沒有猶豫轉身向著走廊中跑去,製造這一切的都是那傢伙,只有解決掉那傢伙,他們才可能離開這裡。
巳他們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李、李……李悅?」方小小怪異的像是卡帶了似地帶著幾分不安的聲音,從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中傳來。
電梯門大開,認出面前的人確實是李悅和白蕭,方小小好像鬆了口氣。
「你們……怎麼……在這裡,我到處……找你們……都找不……」方小小喉嚨已經破掉,每說出一個詞就會停頓一瞬。
那種喉嚨漏風的說法方式,讓李悅因為從樓上摔下去而眩暈無比的腦袋都瞬間清醒。
黑暗中,寒意刺骨。
「方小小。」白蕭開口。
「嗯?」
「你已經死了。」白蕭冷冷道。
方小小頓了頓,她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低頭看見自己那骨頭都露出來的身體的瞬間,她眼睛猛的更大。
就在李悅以為她會嚇得尖叫時,方小小緩緩抬起頭,一雙充血爛掉的眼惡狠狠地看著面前的他們,「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話未說完,方小小就向著電梯外的他們撲來。
白蕭一腳踹了過去。
李悅撲向一旁的推車,他抓過一輛推車猛地推向電梯,把方小小整個人撞得卡在電梯裡面。
動作的同時,他趕緊按了一旁的關門鍵。
電梯緩緩關上,方小小掙扎著想要起身,但身體爛掉的她幾次都沒能爬起來。
電梯關上的瞬間,白蕭和李悅都忍不住地鬆了口氣。
不等他們這口氣吐完,關上的電梯就再次緩緩打開。
沒有了司青硯在一旁,那電梯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惡意,它就好像真地活了過來。
「跑!」白蕭道。
李悅沒有猶豫,又拉了一輛推床擋在電梯門前後,他轉身跟上白蕭,司青硯已經跑遠,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
走廊並不長,本該如此,但白蕭和李悅一口氣跑出三四分鐘依然沒看見盡頭后,兩人不得不停下。
雖然殯儀館是由四棟房子組成,但是三四分鐘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繞上一圈,更何況中間還有一段樓梯的位置是被隔斷的。
「這裡好像是……二樓?」李悅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旁邊應該是靈堂的房間。
二樓和三樓連起來了?
「刺啦……」
黑暗中,司青硯手裡的砍柴刀刮在牆壁上,尖銳酸掉牙的聲音刺破黑暗,他製造出動靜,然而卻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司青硯失望。
走過門口,司青硯正難過,就察覺到右邊的屋裡傳來一道道注視。
他微微側頭看去,他不知何時跑到了放著紙人的那間屋外。
不知是不是司青硯的錯覺,漆黑的沒有月光的屋裡,那些積滿灰塵的紙人此刻都正看著他。
他們扭曲的墨點的眼睛里充滿怨恨,就好像是司青硯把他們做成紙人放在了這裡,所以他們恨不得把司青硯剝皮抽筋。
走過門口,司青硯又倒了回去。
不是他做的,可不要冤枉他。
屋裡那些紙人顯然沒想到司青硯居然還會回來,在他進門的一瞬間所有紙人都愣了愣。
司青硯視線在所有紙人臉上一一掃過。
被司青硯那雙眼滿是笑意看著,一群紙人一時間都有些頭皮發麻,紛紛移開視線。
察覺到自己做了些什麼,所有紙人再看去時,司青硯已經出門。
黑暗中,屋子裡傳來一陣紙抖動的聲音。
緊接著,有東西出現在門口。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司青硯察覺到動靜回頭,看見那個不知何時站到門口穿著一身藍色衣服正歪著頭看著他紙做的男人,他頓了頓。
想想,他往回走去。
重新回到門邊,看著面前比自己矮上一頭的紙人,司青硯有些無奈地彎腰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他本來沒準備把他們帶上的,他還要去找那瘋子,但他既然這麼捨不得他,那他就勉為其難把他帶上好了。
扛著不捨得他離開跟上來的紙人,司青硯拿著砍柴刀的手刮在牆面上,嘴裡哼哼著走調小曲,心情很好地繼續向前走去,他要殺了那混蛋。
被扛著,完全沒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那紙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這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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