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扳指去哪了
葉凝安來去匆匆，婉拒傅慎元派遣司機送她回去的建議。
她可不想和傅家有太多牽扯，昨晚的傅向文就夠她喝一壺了。
傅慎元重新上樓，傅老爺子在聽見動靜后，轉頭看他，眼神正好落在他的拇指上，瞬間一冷：「慎元，你的扳指，去哪裡了？」
他這一句問得突然，傅慎元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拇指。
「前幾天拇指劃了一道口子，醫生說先把傷養好，怕髒了扳指，先放起來了。」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要是讓傅老爺子知道，他拿扳指做籌碼請夜神醫來救他，他恐怕又要動氣。
不如隱瞞下來。
傅老爺子皺眉：「扳指重要，別弄丟了。」
傅慎元一點頭：「我清楚的，爺爺。」
他腦海中卻浮現出葉凝安寡淡的面容，這個女人，長相平平，偏偏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她真不知道扳指的來歷嗎？
也許真不知道。
他拋開不再思考。
另一邊，團團向司機道過別，剛下車向幼兒園門口走去，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喊她的名字。
「團團！」
她一回頭，竟然是樂樂，連忙沖他招了招手。
樂樂跑到她面前，並不說話，似乎還有些局促。
她則一把拉住他：「快進門，要不然該遲到啦！」
團團一直活潑開朗，樂樂則有些悶悶的，他並不太擅長社交。
「昨天……昨天給你發消息你怎麼突然不見了？」樂樂小聲問道。
團團一拍腦袋：「完了，昨天媽媽突然回來了，我就忘了！真是對不起……」
她做出雙手合十的樣子，像是在祈求樂樂原諒，他心情也好了不少，趕緊搖了搖頭：「沒關係的，我只是以為是不是出事了。」
「不過……你的媽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樂樂這麼問道。
「我媽媽嗎？」團團一說起葉凝安，就有得聊，眼睛都冒出了崇拜的小星星，「媽媽是世界上最好，最厲害的人啦！」
「她又會看病，又會畫畫，還會好多好多東西……」她滔滔不絕，樂樂一邊聽一邊點頭，心裡也不住地讚歎。
等到團團說完之後，他才開口，不知是感慨，還是艷羨：「那你爸爸一定是很厲害的人，才能……」
「我沒有爸爸。」團團扁了扁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樂樂意識到自己失言，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卻遲疑著不敢動作。
反倒是團團一把抓住他的手：「沒關係的，我都習慣了，就是媽媽實在是太辛苦啦。真羨慕你，爸爸和媽媽都在身邊。」
羨慕……嗎？
樂樂想到自己的媽媽，苦笑了一下：「我媽媽其實對我也不太好，她不怎麼喜歡我，也不陪我，每天只想和爸爸待在一起，但是爸爸……也不太喜歡她。」
「啊？」團團兩條可愛的眉毛都揪在一起，「那要怎麼辦呀？」
「我想給自己找一個新媽媽。」樂樂點了點頭，在嘴唇上比了一個食指，「一定要幫我保密。」
團團立馬捂住自己的嘴，重重點頭，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樂樂也被逗笑了。
他的心裡有一個小小的種子正在發芽，要是他的新媽媽能夠像那天的醫生姐姐一樣溫暖就好了。
能夠像團團的媽媽一樣，也很好。
團團看著樂樂的側臉，忍不住擔憂和感嘆，明明這麼好一個人，偏偏家庭這麼不幸福。
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樂樂的親近到底從何而來，大概是因為兩個人真的有些相似。
……
葉凝安回到公寓取下人皮面具，洗了一把冷水臉，清醒了不少。
傅老爺子的病治起來算不得很棘手，只是需要時間，以傅慎元的性格，難免夜長夢多。
她有些焦躁，正在這時，她的生活手機響了起來，舒緩的音樂讓她情緒安定了不少。
「宇清，什麼事？」葉凝安開口就是淡漠的語氣。
溫宇清也早已習慣：「有人在查你。」
「傅慎元？」她意料之中。
卻沒想到，溫宇清給了否定的答案：「是傅家人，但不是他。」
那就只能是……傅向文了。
葉凝安本來還鬆快的情緒瞬間繃緊，他會查到什麼嗎？
「傅家關係網太龐大，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查完了，你多小心，有事隨時和我聯繫。」溫宇清溫潤的聲音並沒有給葉凝安什麼安慰。
她的手不自覺扣住桌上的木雕。
「我清楚了。」
她和溫宇清簡單交代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這幾天，做事也要謹慎一些。
葉凝安不曾預料到的是，連鎖反應會來得這麼快。
風平浪靜不過兩天，她在家裡閉門不出，減少在京城露面的機會，該來的卻都來了。
她的生活手機響起，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葉凝安下意識感覺不對，想要按掉，號碼卻開始瘋狂閃爍，一遍一遍撥打，大有鍥而不捨的意味。
躲也躲不過。
她點下接聽，對面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空白了幾秒：「安安，你回來了？」
這個聲音，來自她的父親，葉建業。
「嗯。」葉凝安多少有些不耐煩。
她從未想過隱瞞自己活著的事實，只要在京城活動，必然會有蛛絲馬跡，更何況，一個本該去世的人重新出現，才會讓心懷鬼胎的人自亂陣腳。
只是這個進度，確實在她預料之外。
或許是聽出葉凝安的不耐煩，葉建業開口安撫道：「你失蹤這麼多年，我們都以為你死……去世了，既然都回來了，怎麼不回家看看？」
「不想回。」葉凝安的回答簡短有力。
一句話噎住葉建業。
「你這樣像什麼話！真是這幾年在外面都學壞了，還不快點回家？」
隔著電話，她都能夠想象到葉建業怒髮衝冠，又無能狂怒的樣子。
不禁有些好笑。
「我說過了，不想回。」葉凝安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倒要看看，這個不配當父親的男人，會說出怎樣的話。
「你生是葉家的人，死是葉家的鬼！就算不回來，我們也有的是辦法找到你！」葉建業動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