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到一位故人

喬尚看見葉凝安身邊站著的傅慎元時，趕緊打了聲招呼：「傅三爺。」

傅慎元站在一邊散發的氣場就令人難以忽略，喬尚收斂了自己的興奮，不自然地咳嗽一聲，求救的眼神偷偷投向葉凝安。

她打量喬尚，一周沒見，他確實胖了一圈，看來傅家的伙食還算不錯，也沒有虧待他。

「老大，傅老先生的病怎麼樣了？」喬尚沖她擠眉弄眼。

傅老爺子要是治癒了，他就能解放了！

「還要一段時間。」葉凝安十分淡定，對一切都胸有成竹。

她的潛台詞也很明確，喬尚恐怕要在傅家再待一段時間了。

他一時語塞，說不上來話，想嘆氣，又不敢在傅慎元身邊做得過於明顯，只能點點頭，強行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老大，我相信你。」

葉凝安微微點頭。

傅慎元卻說話了：「夜神醫，人也看過了……」

「接下來的診治過程，我需要助理搭把手。」她的語氣淡淡的，看向他的眼神也十分堅定，無論如何，不能讓喬尚一直被困在這個房間里。

讓他出來活動，就是第一步。

傅慎元暫時沒有搭話，鷹眸微微一眯，眼神銳利，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看穿，包括她的心思。

葉凝安寸步不讓，才聽見他鬆口，輕描淡寫卻透出一絲警告：「那就按夜神醫的要求來。」

喬尚臉上露出鬆快的神情。

他總算可以出去了！

葉凝安表情倒是冷冰冰的，沒什麼觸動似的，緊接著傭人走進來，敲了敲門：「三爺，老先生醒了。」

「夜神醫。」傅慎元剛開口。

葉凝安就搶白道：「帶我的助理上去看傅老先生吧。」

一行人隨即上樓。

傅老爺子的精神相比之前顯然好了不少，看見傅慎元和葉凝安時，眼神和藹平易。

葉凝安看向他的一瞬間，傅老爺子似乎是愣了一下：「你……」

「傅老先生，我是傅三爺給您請來的醫生，上一次我們見過的。」她以為他是忘記了她的身份，自我介紹道。

畢竟毒素沉積，傅老爺子上一次意識剛剛清醒，又是老年人，記憶模糊也很正常。

「我記得你。」傅老爺子稍微點了一下頭，卻緊緊盯住她的眼睛不放。

葉凝安沒有多話，上前給他手腕上墊了一個小軟枕，開始把脈。

這期間，傅老爺子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饒是葉凝安再淡定，此時也有了疑問，總不能是她的人皮面具出了問題吧？

她心一沉，收回軟枕：「傅老先生，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傅慎元也一早就注意到這個異常。

傅老爺子如夢初醒般：「只是你的眼睛，讓我想到一位故人。」

眼睛？故人？

葉凝安瞬間警惕，傅老爺子卻朗聲笑了兩聲：「或許只是我太思念故人，眼花了，沒關係。」

傅慎元淡淡地瞥了一眼葉凝安，她這雙眼睛也讓他感到熟悉，只是不記得到底從何而來。

葉凝安沒有應話，轉頭看傅慎元，他若有所思。

「傅老先生目前恢復情況良好，再有兩到三次，就能完全恢復。」她的眼神此時格外冰冷，硬生生地將傅慎元和傅老爺子飄散的思緒拽了回來。

「喬尚，跟我一起下去熬藥。」她給喬尚使了個眼色。

喬尚立馬反應過來：「好的，老大。」

葉凝安甚至沒有徵求傅慎元的意見，帶著喬尚就離開房間，她不想再在這種詭異的氛圍里繼續待下去。

但……傅老爺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也不需要和她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套近乎。

他說的故人，會是誰？難道是外婆？還是媽媽？

這一切事情都顯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老大！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被關在房間里，不是吃就是睡，真是要無聊死了！還好你現在來了！」喬尚一出門就開始喋喋不休。

葉凝安正在深思當中，並沒有將他的話完全聽進去。

「老……傅先生。」喬尚的話忽然停住，伸手撞了撞她的手肘，輕輕咳嗽一聲。

葉凝安一抬頭，才看見傅向文站在面前，她的記憶如同在冰封的柜子里復甦一般，幾天前在商場，他也是同樣的眼神。

陰冷得像是一條毒蛇。

卻偏偏要用溫和作為表象掩蓋住。

她的笑很淺，也很冰冷。

傅向文根本沒有在意喬尚，直勾勾地盯著她：「夜神醫。」

「我現在要去給傅老先生煎藥，治病救人不能耽擱，傅先生有什麼事情嗎？」葉凝安索性把態度擺出來。

她就是不想和傅向文交流。

傅向文的眼神也在她的眼睛上流連，反倒微笑起來：「看來夜神醫不怎麼喜歡我。」

「我不喜歡無關的人阻擋我做正事。」葉凝安毫不客氣。

「我只是想問問太爺爺的病情。」他又是一笑，似乎並不因為她的不禮貌有任何惱怒，「總不能這些事情只有三叔知道，太爺爺現在怎麼樣？」

「傅先生與其質問我，不如去問問傅三爺。」她語氣嘲諷，眼底的厭惡昭然若揭。

「喬尚。」她淡淡點了一下喬尚，「走吧。」

傅向文卻站在他們面前巋然不動，大有他們不說，他就不走的架勢，正好堵在樓梯的入口。

葉凝安耐心有限。

「你說要給太爺爺煎藥，作為太爺爺的孩子，我並不放心。」傅向文是鐵了心要為難她，「你的藥材我要找醫生檢視過。」

「剛好，我這兩天請了一個新的醫生過來。」他拍了拍手，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人走上前來。

中年人看見葉凝安，語氣倒是很恭敬：「這位神醫，我也是受人所託，藥材只要我檢視過沒問題，方子也沒有問題，就可以繼續操作。」

葉凝安的眼神瞬間變冷，中年人對她的不屑昭然若揭。

這些話，也不過都是空話。

「不需要。」她眼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輕輕吐出幾個字，「浪費時間。」

「傅先生不相信我，應該去找傅三爺好好聊聊，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