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殿內狼嚎一片。

那位聲學老師拿袖子抹著汗,手腳無處安放,「哎呀,太子殿下,小郡王,世子,別打了,別打了啊!」

像魏北安、盧清都是火氣旺盛的少年,如今是誰都拉不住,更何況這二人打人一個比一個狠,自然沒人敢上前阻攔。

張潯德他們倒想還手,可抵不過這二人都是習武之人,只得被按在地上打,慘叫聲不止。

燕嬌抓著燕洛的臉,死死不放。

燕洛又是個看臉的,生怕她抓得厲害,只顧不停躲著,燕嬌見他躲閃,又去抓他頭髮,弄得燕洛嗷嗷大叫。

待得燕嬌鬆手,眾人朝燕洛看去,只見他臉上數道血痕,頭髮凌亂,俱是一驚。

李余晴恩離他們遠些,為人又清雅,見到這一幕,不由麵皮一緊,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而他身後的秦蘇見了燕洛這模樣,憋起笑來,又瞧著太子殿下颯爽非凡,眼珠轉了轉,太子殿下倒是厲害著呢,可以巴結!

正此時,張潯德被魏北安打得連滾帶爬滾到秦蘇身前,秦蘇抬腿,閑閑踢了他一腳,往後退了一步,大聲叫道:「哎呀,張潯德你還好些嗎?」

這聲音一出,張潯德就是沖他豎指噓聲都來不及,只得揉著屁股,貓著腰往一旁走,心中暗罵不知哪個王八蛋踢了他。

又見魏北安看過來,他嚇得一激靈,扶著腰就往殿外跑。

燕嬌回過頭,正見秦蘇眯著那雙細長的狐狸眼,甚是狡黠,她眉毛一揚,喲呵,敢情還真是個小狐狸!

張潯德剛一跑出殿外,就撞上人,被彈了回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聽上方一個中年男子沉聲喝道:「放肆,成何體統!」

后目光落在張潯德滿是青痕的臉上,不由一愣,又見他捂著屁股不停哀嚎,中年男子急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魏北安追到張潯德不到一手臂的距離,聽到這話,只抱著胸,閑閑地往一旁看去,甚是桀驁。

那邊盧清也住了手,但還是暗暗在桌子底下踢了姚行一腳,楊士安最姦猾,躲在燕洛身後,偷偷抬眼,卻悄聲不語。

燕洛自然是第一個跳出來,捂著臉,指著燕嬌、魏北安和盧清道:「李大人,太子殿下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還有魏世子和盧清,簡直豈有此理!」

李大人聞聲一驚,看著燕洛一張俊臉漲紅,捂著臉,甚是受了些苦,又往燕嬌那兒看去,這是當朝的太子殿下,上學第一日就發生這事,他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臉為難。

「誰先動的手?」

燕嬌也沒聽清問話的是誰,只轉過身,一挺胸,昂首道:「本宮!」

頓了頓,又道:「與、與盧、盧清和、和魏、魏北、北安無、無關。」

張潯德站起身,揉著屁股道:「怎麼無關啊?打了人,還無關啊?」

見魏北安狠狠瞪他一眼,他只得訕訕地抿著嘴,捂著臉站在一旁,不再吭聲。

燕嬌待要開口,卻見門邊還站著一人,落日餘暉映在他身上,一襲白色道袍之上籠著三指光暈,似有仙光普照。

他眉間輕蹙,眼中映著殿內的一片狼藉,只沉著臉,看著燕嬌,不復往常淡笑模樣。

謝央冷嗤一聲,「太子殿下先動的手?」

燕嬌一見到他,微微沒了氣焰,又想到這事決不能讓燕洛壓她一頭,更不能讓謝央以為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燕洛是他放進來的,她今日也要出這口氣!

她高高仰起脖子,點頭道:「沒、沒錯,而、而且,魏、魏北、北安和、和盧、盧清,奉、奉命、命而為,無、無錯。」

「好一個無錯!」謝央冷聲道。

李延玉見謝央開了口,心下微鬆口氣,只在一旁默默看著,那位老師早已被這場面嚇得魂不附體,見了謝央和李延玉,猶見了菩薩,險些給他們跪下。

謝央眼掃過殿內眾人,落在魏北安和盧清身上,只道:「若為君命,本應無錯,可君之行事有傷臣子之心,你二人不加勸阻,使君臣離間,是為錯一;君之行事乃有傷同窗之嫌,你們既為同學,拳腳相加,不知友愛,此為錯二。」

謝央淡淡看向燕嬌,又問了一聲:「殿下還覺得他們無錯嗎?」

燕嬌張張嘴,還要再說,謝央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只道:「君有錯,臣不能罰之,但他們二人應代君之過。」

燕嬌氣得要命,又聽燕洛哼笑一聲,燕嬌更是不爽,回頭瞪了燕洛一眼,燕洛心頭一跳,緊閉著嘴,往一旁錯去。

「本、本宮不、不服!」

魏北安和盧清本聽得謝央的話,心下一緊,都緊咬著牙,不肯出聲求饒。

又聽得燕嬌言語,朝她看去,只聽她道:「本、本宮自、自己、認、認罰。」

謝央眉梢一挑,顯然沒意料到她會這般說,又見她指著燕洛道:「但、他、他們,也、也得、得罰。」

「哦?」謝央嘴角微挑,卻有些嘲弄。

燕嬌心中對他氣得發狠,只走上前幾步,沖他道:「譏、譏笑儲、儲君該、該怎、怎麼罰?」

謝央垂眸,正看到這位太子眼眸晶亮,嘴唇嫣紅,實在長得太過秀氣,看著人時,竟有幾分楚楚可憐。

謝央別開眼睛,只道:「此乃大不敬之罪,該杖刑。」

燕洛聞言,捂著臉的手一松,大叫道:「謝太傅!」

楊士安、姚行和張潯德臉色一白,急急喚道:「太傅大人!」

燕嬌吐出口濁氣,揚起唇角,笑道:「多、多謝太、太傅大、大人,那那、那他、他們譏、譏諷本、本本宮,而魏北、北安和、和盧、盧清護、護君,敢敢、敢問太、太傅大、大人,他、他們還、還有、有錯嗎?」

「若為護君,確不該罰,但打傷同學,也當小懲,罰抄經書三百。」

燕嬌看向盧清和魏北安,眸光一亮,笑起來:「還、還不、不謝、謝過太、太傅、大、大人?」

魏北安乃是樂陽侯之嫡子,他爹常說他骨頭硬,沒人管得住,從小到大就是京城最橫著走的小霸王!

可他的拳頭硬,是對著別人的,從不對著自己人,而今日打楊士安和張潯德,卻不是為了燕嬌,在他看來,燕嬌即便是太子,也不是自己人。

他會打楊士安和張潯德,單純是他素來看不慣他們在外橫行霸道,就是吃個東西,都要仗著身份不給錢,令人不齒。

如今有了這機會,他自然要出手。

但這實在是與燕嬌無關,更談不上什麼護君。

可他就看著那位太子殿下在紅色夕陽之下笑起來,特別好看,本就長得不高大,這麼一看,更是個奶奶的小生了。

他不由揚起唇角,原來,這就是太子啊!

盧清更不用說,眼裡含著熱淚,只覺太子這是護他,心中感動。

太子雖長得柔弱,但坦坦蕩蕩又愛護臣下,這樣的太子比前面那幾個皇子可好太多了。

他眼中的淚險些滑落,連忙拿袖子擦了擦,沖謝央一拱手,大聲喊著:「盧清謝過太傅大人!」

這大嗓門喊得整個文華殿都跟著震了一震,眾人不由哆嗦了一下,看著他的模樣,都是不可言說。

魏北安也跟著謝了一聲,就站在一旁,又側頭去看燕嬌。

燕洛自然不能接受,咬牙喊著:「謝太傅,你未免也太過偏心了,太子把我臉抓成這樣,就這麼算了?」

謝央懶懶地看他一眼,眼裡俱是淡漠,「哦?那小郡王想怎樣?」

燕洛一噎,見燕嬌看過來,那雙眸子里儘是不屑,又不免想到燕嬌說的那句「就憑本宮是——太子!」

他緊捏著手中摺扇,恨聲對謝央道:「哼!謝太傅,你要罰我,還是先問過我爹吧!」

說罷,一甩衣袖,就往出走,走到燕嬌身旁,狠狠瞪了她一眼,手指摸上臉,咬牙道:「燕艽,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喲呵!還真是夠囂張的!

燕嬌撇了撇嘴,瞧不上燕洛,要她說,有仇當場報,誰忍一時誰王八!

楊士安等人見燕洛一走,也連忙跟上,倒是比他知禮,對謝央行了一禮,才離開文華殿。

燕嬌看著,指著他們的背影,對謝央道:「你你你、你就、就這、這麼放、放過他、他們?」

說好的杖刑呢?

謝央冷眸看過來,低聲對她道:「太子殿下,你該鬧夠了。」

燕嬌眼睛登時瞪圓,又聽他道:「太子殿下剛剛回宮,只怕對什麼事也不知道。」

燕嬌:!

她呵呵笑了兩聲,又對謝央說:「那、那敢、敢問、問太、太傅大、大人,這、這伴讀、讀讀還、還用選、選了嗎?」

反正,她是肯定不要燕洛在此的!否則就等著她拆了文華殿吧!

謝央側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卻沒應言。

燕嬌眨眨眼,按捺住脾氣解釋了一聲:「他他他、他討、討厭我,我我、我討、討厭他!」

謝央笑了一聲,那笑揉碎在細膩的夕陽之間,不禁讓她晃了眼。

卻聽謝央在她耳邊低聲道:「殿下以為——是臣添的小郡王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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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的太子總想被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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