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燕嬌咳了一聲,燕洛他們聽到聲音,扭過頭來。
燕洛一見她,登時想起那日東宮之事,咬牙大步走到她身前,「你……你怎麼在這兒?」
燕嬌無語,撇撇嘴道:「你、你來得,我、我來不、不得?」
燕洛一噎,瞪了她一眼,燕嬌一巴掌將他擋開,大步往裡走去。
楊士安見狀,摺扇輕點肩膀,笑問道:「殿下,你那可人的小婢女怎的沒同你來?」
燕嬌冷冷看著他,剛要開口,就見燕茁上前一步道:「既然在外,士安兄且喚殿下九公子吧。」
楊士安一揚眉,點了點頭,沖他一笑,「好啊,六公子。」
燕茁溫和一笑,看向燕嬌道:「九弟,既然遇上了,不若請小郡王、士安兄他們一起?」
燕嬌瞥了眼楊士安,有些不大願意,柳如看見楊依依在,又怕燕嬌會同她親近,看著燕茁道:「這……這不好吧。」
燕茁輕輕掃了她一眼,她訕訕閉上嘴。
楊依依見她沒往自己這邊來,心下詫異,喚了聲:「阿如。」
柳如剛還同燕嬌說那些話,見楊依依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她心裡一虛,隨即展顏一笑,湊到楊依依身旁,兩人手挽著手,楊依依這才心裡鬆了口氣。
燕茁見燕嬌不語,又看向燕洛他們道:「小郡王,不會怪我們壞了你們雅興吧?」
燕洛翻了個白眼,搖著摺扇,轉了身,「不會,一起吧。」
燕嬌一聽燕洛應了,不由一怔,見燕茁笑看著她,她也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往前走。
待她經過楊士安身旁時,楊士安一展摺扇,擋在他面前,微微俯身在燕嬌耳邊道:「殿下怎的不回學生的話?你那婢女肌膚如雪,婀娜多姿,你捨得將她一個人兒放在宮中?」
燕嬌心下氣怒,狠狠瞪著他,喝道:「住口!」
楊士安知她結巴,也說不快,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不結巴,輕輕笑了起來,看著她道:「殿下急什麼?」
他一收摺扇,朗聲道:「不瞞九公子,父親有意將依依許配給你,那日後你我便是親戚,九公子倒不必如此氣……」
「哥哥!」楊依依正走過他們二人身旁,聽到楊士安這話,趕緊出聲制止。
燕嬌皺了皺眉,怎麼一個兩個都覺得楊依依要嫁給她?偏偏她這個當事人一無所知。
楊依依見燕嬌蹙著眉,上前一步,低聲道:「九公子見諒,我哥哥素來言語沒什麼張致,九公子勿要見怪。」
燕嬌很想回一句:人不與狗爭,但看楊依依溫溫柔柔的模樣,盤旋在舌尖的話還是沒說出來,只點點頭,同他們側身而過。
只經過楊士安時,還是忍不住伸出腳,一腳踩在他鞋上,疼得他「嗷」地叫了一聲。
楊士安待要再言,被楊依依一把拉住,「哥哥……」
楊士安看了看她,瞪了一眼燕嬌的背影,掃到自己鞋尖上那抹印,眸光一厲,再抬頭瞥見燕茁微白的臉色時,輕吐出口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燕艽,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待得眾人進了雅間,張潯德屁顛屁顛兒給燕洛掃了掃椅子,請他上座,燕嬌見了,豎起眼來,張潯德一抬頭,便見她兇巴巴的樣子,手微微一抖。
他左瞧瞧又看看,有些不知道該讓誰上座了。
燕嬌看著燕洛,揚起唇角,「你、你若不、不想你、你爹第、第二日被、被彈、彈劾,請、請便。」
燕洛本待坐下,聽她這話,咬牙切齒,一揮衣袖,坐到一旁去了。
燕嬌眉頭一揚坐在上首,燕茁坐在她左邊,燕洛依著燕茁坐,氣得一直扇著摺扇,髮絲飛揚。
柳如見燕嬌坐下,想了想,便坐到她右手邊,因其他人都是燕洛的人,自然都擠在燕洛那一旁。
柳如很是嬌羞地坐在她旁邊,為她添了一杯茶,與那日在六皇子見到的模樣,真真是完全不同。
燕嬌嘴角一抽,又抬頭見楊依依挨著柳如坐下,姿態端莊,身姿輕盈,不由感嘆:這姑娘什麼都好,怎就眼神不太好,看上了謝央呢?
不過多時,菜上了齊全,小二拿來數盞酒壺,其中一盞正要放在燕嬌和柳如之間,哪知柳如要轉身同燕嬌說話,小二一時躲閃不及,那酒便灑在了柳如身上,酒壺跌落。
柳如不意自己衣裳被灑了酒水,登時起身跳起腳來,罵他道:「你個混賬東西,上面兩個招子喂狗了?」
那小二連連賠罪,急得一張臉漲得通紅。
楊依依拉著柳如,勸她道:「阿如,算了吧。」
柳如被她這麼一拉扯,也有些回過神,見眾人都看著她,又見燕嬌皺著眉頭,心裡暗道不好,只揮手讓那小二退下,不再謾罵,只嘀咕著:「我就是覺得那小二太不仔細了,萬一拿的是熱湯,傷了九公子怎麼辦?」
燕嬌聞聽她此言,只覺這姑娘巧言令色,她看向那小二,只覺面容熟悉,剛要開口讓他離去,就聽姚行笑道:「呀!這不是林西冉嗎?怎麼不當伴讀,啊,不對,不當你的小少爺,改當跑堂的了?」
燕嬌聽了他的話,再仔細打量一番這小二,竟是那林姓伴讀!
自那日在琴室他說了那番話后,就再也不見他,盧清明明說他染了病,怎麼跑到踏月樓來當跑堂了?
只見林西冉一臉窘色,不敢抬頭看他們,雙手緊捏著托盤,青筋分明。
燕洛嗤笑一聲,道:「呵,胡言亂語之人,奪了他爹的官職都是便宜了他,也該斷了他的科舉之路才是,省得日後做了糊塗官。」
燕嬌心下奇怪,這林西冉不過說了一句話罷了,怎麼連帶著他爹都被奪了官位,而他淪落至此?
她心下納悶,柳如卻是幫她問了出來,她打量著林西冉,看向燕洛他們道:「這人怎麼了?」
姚行哼一聲,回道:「不知死活,為山陰謝氏說話。」
柳如一聽,撇撇嘴道:「呵!那活該。」
燕嬌瞧了她一眼,微微側著身子,低聲問她道:「柳、柳姑娘,山、山陰謝、謝氏有、有何不、不妥嗎?」
柳如見她願意同自己說話,心裡一喜,直了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當即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事封得緊,山陰謝氏滿門被抄說的是這謝氏弄權、欺上瞞下,實則是這謝氏賊人,著人強拐女子,更建了一座金院,專供販賣,此等賊人,便是萬死也不足泄恨。」
燕嬌看著她紅唇一張一合,心下卻十分不平靜,柳如又說了一些,無非是謝氏利用那金院建立買賣網,借腹生子、買賣婦女,良家、娼妓、還有富貴家婦人與小姐都有,儼然人間煉獄。
柳如又悄悄在她耳邊道:「小郡王極厭惡山陰謝氏,便是因為他的表姐也被拐入金院,他焉能容忍誰為那山陰謝氏說話?」
燕嬌心下震驚,不由抬頭瞧了眼燕洛,見他狠狠盯著林西冉,握著酒杯的手指泛白。
依柳如的說法,那金院以白玉為階,內點燃香,紗幔層層,黃金為壁,琉璃為瓦,待被查出之時,一夕倒塌,家中婦人被捲入其中者,無不拍手稱快。
而山陰謝氏也從此消失,世上惟剩烏東謝氏這一謝氏大族。
燕嬌捏著筷子的手一抖,險些掉落在地,燕洛聽到聲響,看向她,見她盯著自己瞧,眉眼一豎,齜牙道:「看什麼?」
燕嬌聽了柳如的話,心裡不想同他鬥嘴,只吐了吐舌,就伸著筷子,夾起東西吃,只是聽了這事,心下沉悶得很,看著面前的珍饈,卻下不了筷子。
燕洛沒再找林西冉麻煩,他離開之後也沒再來,凡是上菜送酒都換了人來。
直吃到酒席快散,燕嬌算了下時辰,到了與懷春他們約好的時辰,她手放在膝上,抬起食指輕點著,心裡盤算著她該怎麼出去。
有柳如在,只怕燕茁也不會放她走,她垂著頭,想了半晌,眼睛突然一亮。
她直了直身子,裝作不經意往門外望去,「這酒都沒了,小二……」
說到這兒,她又驚呼一聲:「鯉魚?!」
她這一聲喊,惹得眾人都看了過去,燕嬌趕緊施了一禮,對他們道:「我、我去尋、尋人,你、你們不、不必等、等我!」
說罷,腳底抹油,就往外奔去,邊走邊喊:「鯉、鯉魚、鯉魚!等、等等!」
柳如喚了聲「殿下」,見她走得沒了影,微微撅起嘴來。
燕洛蹙著眉頭,「鯉魚?哪兒來的鯉魚?她要吃鯉魚,自己去河裡抓唄,切!」
楊士安卻是沉吟片刻,低垂著頭,遮掩眼中一閃而過的厲色。
燕茁也是奇怪,今日同這位殿下一路,總覺得她要去哪兒似的,她剛才真看到什麼人影了嗎?
燕嬌一路走到踏月樓外,只在檐下行走,避開從踏月樓窗子望下來的視線,走到金玉書局時,見到成林的身影,她才吐出口氣。
成林等了她許久,見她一直未來,十分焦灼,此時見了她,喜得就要迎過來。
燕嬌見狀,趕緊豎起手掌,那成林便瞭然,燕嬌隨即手掌微彎,拂了拂臉,沖他點點頭,示意讓他先行,為她引路。
燕嬌怕踏月樓里的人懷疑,會跟上她,跑了一路,口裡叫著「鯉魚」,待到了一小鋪子前,拍了拍大腿,「咦?認、認錯人、人了?」
她擺擺腦袋,又往回看了看,見沒什麼人跟上,才轉過身,繼續往前行去,遠遠跟著成林。
只她不知,一處小巷拐角處,在她行去之時,現出數道人影,翹尖黑靴、腰間提劍,窄袖縛腕,手按劍柄,人影映斜在地。
作者有話說:
最近正好看到新聞講到婦女拐賣新手段,其中有老人迷路或是其他等詢問路人女生,並稱自己聽不懂,希望女生幫忙領路的,這種需要幫忙的,姑娘們可以直接報警,讓警察來幫助這些人,可以避免傷害,也可以幫助到人,不至於誤傷。我知道姑娘們都是善良的,但總有惡劣的人利用大家的善良,所以一定要小心。還有以疫情為借口,比如坐高鐵和其他交通工具出行,到了地方有人打電話,聲稱需要下車到某指定地點隔離的,都要跟當地的防疫部門核實,千萬不要慌張,輕易相信,一定要確認再確認。
姑娘們,一定要提高警惕,保護好自己!正好寫到這裡,正好看到這樣的新聞,就說的多了(吐舌)
嘿嘿嘿,依舊是愛美麗可愛菇涼們的一天,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