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阮靜見聶嘉文走了之後,帶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忍了半天的舒荔終於可以將心頭的疑惑都問出來了。
「聯繫上下文,你為什麼知道換鞋區在右側,是因為你在和我一起來之前來過。」
「如果我沒猜錯,還是和聶嘉文一起來的!所以她說和你有一起滑旱冰的情誼!」
舒·當世包拯·斷案神探·福爾摩斯·荔單手托腮,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他。
小姑娘眼眸烏黑深邃,盈盈的倒影里盛著他的身影,「我說的對不對?」
收到求證真偽信號的林朝禾腦中飛速旋轉,她的猜測半真半假,組合起來邏輯還很順,如果完全依照她的猜想,那誤會比真相更深。
所幸還是跟她一五一十的說真話吧。
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不全對。」
「不全對?」她重複了一句,覺得這事情好像變得複雜不少,「那些對?那些錯?」
指針剛好落在十五點十分,他一五一十的交代,「知道換鞋區確實是因為我在和你來之前來過,但主觀上並不是和聶嘉文一起來的,只是剛好遇見了而已。」
小荔枝眼神深深,後背靠在椅背上,「遇見了所以就一起滑旱冰了?」
雖然林朝禾不想承認,但說出來對自己很殘忍,「我滑旱冰的技術你也知道,和我一起滑不就是一起摔的意思嗎?」
她眼睛瞪的更大了,「騰」的一下坐直身體,「你們還摔在一起了?」
「沒有沒有,那天沒摔。」林朝禾趕緊解釋。
「那意思就是你和聶嘉文一起滑沒摔,但跟我一起滑就摔倒了尾巴骨?」
關注點逐漸偏離的小荔枝質問道:「這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林朝禾覺得旱冰場對他來說就是個不祥之地,每次來都遇不見什麼好事。
他趕緊承認,「是我的問題,我沒有學會滑旱冰。」
「那你為什麼要在和我約好之前,獨自來旱冰場呢?」小荔枝對他這一行為表示不太理解。
他垂眸看向腳上的旱冰鞋,向前滑了半步又划回來,踩住剎車,「因為我知道你旱冰滑的很好,而我不太會,就想提前一天來練練,不然什麼都不會也沒有體驗感。」
不然什麼都不會,在她面前會很丟臉。
提前一天練練過後的體驗感就是,第二天還是一個屁墩兒把尾巴骨摔疼了。
少年解釋的時候因為理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頰漸漸透出粉色,面上浮現羞赧。
「雖然第二天的成果一般,但真的已經是我當時最好的發揮了。」
舒荔聽完,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摔屁墩兒時的樣子,抿著嘴角強忍住不笑出聲來,但越想越想笑忍不住的進入了震動模式。
咬了咬下唇要控制住,畢竟還是要給他留點面子。
「我覺得……你的表現……哈哈哈哈,其實還不錯啦!」
她覺得林朝禾應該能把她的笑理解成善意安慰的笑吧。
他們是坐在一條長椅上的,所以她的振動模式他完完全全的接收到了。
「小荔枝,你要是想笑,還是正常笑吧。」他感覺她憋笑快憋瘋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她反駁一句后,忍不住破功,下意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哈哈哈,林朝禾你也太可愛了!」
抬眸對上林朝禾「表達善意」的眼神,她趕緊找補,「不對不對,是太帥氣了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傲嬌的偏頭不看她,「你還滑不滑旱冰了?」
「滑滑滑,當然滑。」她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不滑其實沒什麼區別,不過就是「錢都花完了,不滑太虧了。」
他想瀟洒的起身走到場地里,許是因為距離上次滑旱冰真的間隔了太長時間,上次剛掌握的一點點技術,現在都忘光了。
屁股距離長椅抬起來不到十厘米,他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努力「鎮定自若」。
小荔枝剛剛忍下去的笑意又被他激發起來,真誠建議道:「小林同學,不為難你了,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家吧。」
林朝禾骨子裡不服輸的勁兒被激起,「不行,來都來了不滑太可惜了。」
「……」
舒荔:我看你是覺得不摔到尾巴骨太可惜了。
「等等,還有件事沒說。」她腦袋向他探了探,將二人的距離拉近不少。
「關於情書的故事,你是不是應該分享一下?」
「……」
「陳年往事沒什麼好說的。」
「我們還是辦正事,滑旱冰去吧!」
林朝禾一聽打算奮力嘗試起身逃離(劃掉)做個示範,但旱冰鞋的四個軲轆讓他行動不快。
雙手握著欄杆,齊齊用力,終於穩穩的撐起來身體。
「誒……你!」見他想要逃跑,小荔枝快速的向左挪了挪。
不知道什麼事給了他動力,這次起身非常的順利,眼看就要離開伸手可碰的範圍內,她趕緊伸手。
「不說你就不可以走!」小荔枝蠻橫不講理起來誰拿也沒轍。
「什麼叫做陳年舊事沒什麼好說的,是不是隔了些時間的事都算陳年舊事,那你我過往是不是都沒什麼好說的?」
因為少年雙臂都在緊緊的握著欄杆,她坐在長椅上伸手抓住的高度是他的腰間。
好不容易維持平衡的林朝禾還沒來得及反駁,腰間就一陣疼痛。
小荔枝一個猛進手勁使大了,直接狠狠的掐在林朝禾的腰間。
他艱難維持平衡的半轉著身體過來,「不是……嘶……你先放開我的……我的痒痒肉!」
她掐上去的一瞬就察覺出來不太妥當,所以就緩緩的鬆了手,
他還沒有答應說情書的事,所以她的手還不能完全鬆開,下意識的又加重了些,「你說不說!」
現在的林朝禾覺得腰間又疼又癢,很是難捱。
「說說說!說還不行嗎!」他覺得旱冰場真的就是克他的地方,「你先鬆手!」
小荔枝乖乖鬆了手,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樣子,忽的回想起小時候打鬧,那時候她為了搶一塊糖一把薅住他的耳朵,誰說都不撒手。
林朝禾那是也很執拗,死活不放下糖,兩人僵持了好一陣,最後還是他忍不住疼的落敗下來。
被薅住的耳朵紅了一大片,她看著都很不好意思。
那時候的林朝禾還不是現在這般沉悶自持的樣子,還是活潑些更可愛!
哦不不不!應該是更帥氣!
單手扶在欄杆上,他揉了揉腰間的痒痒肉,回身打算坐下來跟小荔枝好好說說情書的事情。
腳上旱冰鞋剎車在右腳,他左腳一滑,右腳想要踩住剎車,一個重心不穩——
「哐當」
沒半點緩衝的摔在地上。
半點沒浪費他的尾巴骨。
換鞋區的人聽到聲響齊刷刷的看過來。
他覺得當著這麼多人面摔屁墩兒真的太太太丟臉了。
眼前刷的黑了下來,鼻尖縈繞著甜甜的馨香。
小姑娘將他的腦袋抱在懷裡,替他擋住那些人好奇的視線。
她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尾巴骨肯定更不好受。
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悄悄說:「我偵查過了,可視範圍內沒有熟人,你要是緩好了,我就扶你起來。」
小荔枝今天穿了件栗色的毛衣,暖絨絨的。
他彷彿清晰的聽到心跳如鼓。
半晌后說道:「可以起來了。」
掙扎的坐回長椅上,林朝禾的臉都憋紅了,半靠在的椅背上,將尾巴骨微微懸空。
他覺得在他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中,最丟人的兩次摔屁墩兒都是在這個旱冰場。
小荔枝看著他眼眶微紅,滿眼溢著擔心,溫聲問道:「摔……摔疼了嗎?」
廢話,那麼一聲巨響怎麼可能不疼!
他輕輕的左右晃了晃腦袋,「沒事,不疼。」
尾巴骨傳來陣陣疼痛,他要緊牙根,偷偷的倒吸冷氣。
穿著旱冰鞋摔屁墩兒比正常情況下還疼,因為這腳下的四個輪子總是不服管教的往前沖。
為了撐住最後的面子他篤定絕不在小荔枝面前展露出來。
小荔枝見他面色凝重,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丟臉,「那我們回家?」
點了點頭,他想趁她不注意用右手揉揉發痛的尾巴骨,緊張加之疼痛面積偏大,手剛一靠近附近區域,痛覺神經就開始奮力工作。
趕緊將爪子收回,爪爪無措的放在身旁。
他很喜歡聽小荔枝說「回家」這個詞,總覺得他們想回的拿出是個溫暖馨香的居所。
「好啊。」
緩慢的彎腰將旱冰鞋脫下來,彎腰的時候背部肌肉拉扯,牽動尾巴骨旁邊的軟組織,一動就痛。
這大概就是哲學里講述的,聯繫具有普遍性。
就算他再怎樣強裝淡定,小荔枝也從他時不時僵直的身體上看出他真實的狀況。
她心裡嘆了口氣,十幾歲的少年總是逞奇奇怪怪的強,最後為難的不過是自己。
剛才摔的那麼響,想必尾巴骨舊傷複發,旁邊軟組織說不定也有淤青。
「我記得媽媽說過,要是摔傷骨頭,噴一點雲南白藥,然後揉一揉就能好很多。」
林朝禾順著她的思路想了一想,就不由自主腦補出來畫面。
「還是不用了,上次養幾天就好了。」不過最開始幾天他只能趴著睡。
小荔枝開動大腦,飛速的想著治療跌打損傷的方法。
「要不熱敷?冰敷?」
「我記得我上次扭到腳踝也是這樣做的,拿熱毛巾或者冰袋……」
「……」
這些理論上都很可行,但是實踐到尾巴骨上都覺得有點彆扭。
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見對方沒有回話,以為他是因為尾巴骨太疼了,回家后估計行動不便,所以不打算嘗試。
她抬眼目光真誠純粹,不摻半點其他,「你要是不方便,那我幫你?」
「……」
那豈不是更加不方便!!
對上她乾淨坦然的眼神。
他忽的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夠坦蕩了。
作者有話說:
一生要強的小林同學又忘記了三十六計里的苦肉計,下章要不要讓他想起來呢?/托腮思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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