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籃球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砰砰的聲音,黑髮的少女微微的喘著氣,額角的劉海早就被汗水濡濕,一雙眼眸眸卻格外的清亮,散發著閃亮的光芒。
她熟練的運著球,靈活地穿梭在球員之間。球鞋在地板上摩擦出有些刺耳的雜音,她已經衝到籃框下,跳躍,投球。
籃球在框上轉了兩下,最終還是落了進去。
場外傳來一陣掌聲。麻陶向球場外看去,黑色長發戴黑框眼鏡的少女正向她露出由衷的笑容。
麻陶撓撓頭,也開心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
上午的訓練已經結束,小澤隊長非常讚賞麻陶的能力,還想和她多交流一下經驗,差點就拉著她不想讓她走了。麻陶只好無奈的告訴她自己有朋友來了。
「哎,有朋友來找你嗎?」美惠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在球場外等了一上午的女生是找你的啊。那好吧,反正訓練已經結束了,你就好好的去玩吧。」
「恩恩,那我先走了啊,美惠。」
麻陶還沒跑出球場,長發的少女就迎了上來,遞給她毛巾和水。
「yomi(黃泉),抱歉,讓你久等了,沒想到星期六都還要訓練。」她接過毛巾,一邊擦臉一邊道歉。
「沒事哦。」黃泉微笑著看著她,「你們這麼著急的訓練是要比賽了嗎?」
「恩恩,」麻陶有些抱怨的戳了戳臉頰,「要參加什麼全國女子籃球賽,我們隊要代表學校去比賽呢,真是的,害我現在少了好多課餘時間呢!」
黃泉看著好友可愛的表情,聽著她的抱怨,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你很樂在其中吧。」
「誒?」麻陶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起來,「說的也是呢。」
兩人並肩往籃球社專用的休息室走去。一路上麻陶都在跟自己的好友分享這一個月在並盛的回憶與趣事,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走廊。
雖然上個星期六麻陶回了一趟原來的學校,但是是叫上由宇和鏡里一起的,兩個好朋友這樣單獨相處,倒是很久沒有了。
「真的!」麻陶義正言辭的伸出食指,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然後我就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啦,真是的,一來學校就考了個不及格,」
黃泉微笑著看著眉飛色舞的麻陶的側臉,眼眸里滿是喜悅與寵溺。
「啊,到了,等我換好衣服,就帶黃泉去街上逛逛,上次京子帶我去的那家蛋糕店真的是超級棒的!」
麻陶一邊向好友說著自己的打算一邊打開自己的儲物櫃,然後動作就頓住了。
「啊咧?」黃泉聽見她小小的驚呼聲。
「怎麼了?」她疑惑的上前。
麻陶轉過身來,黑色的短馬尾在腦後晃啊晃。她手上拿著一張粉黃色的紙條,滿臉疑惑和不解。
黃泉接過紙條,發現上面只寫了幾個字,她愣了一下,輕輕的念了出來:
「對,不,起?」
沒有署名,沒有任何可以判定是什麼人寫的線索,只有這幾個黑色的歪歪扭扭的字。好像是什麼人匆忙之中寫上去的一樣。
麻陶疑惑的皺起了眉:「好奇怪啊,這會是誰給我的呢?」
「你最近跟什麼人鬧矛盾了嗎?」
「沒有吧,讓我想想。」
一直到換好衣服走在了並盛的街道上,麻陶還是沒有想出任何有關的線索,她苦惱的攥著粉黃色的紙條,想了想又說道:
「我好像沒跟誰鬧矛盾啊,不過最近幾天發生的奇怪的事倒是很多。」
兩人在路邊買了兩個冰淇淋,麻陶伸出舌頭舔了舔,感覺甜絲絲冰涼涼的感覺充斥了整個味蕾,才慢吞吞的開口。
「昨天班上又來了一個轉校生,是個義大利的男生,感覺超級拽的。一來就把阿綱的書桌踢倒了什麼的,」
說到這裡,麻陶的聲音倏地停住了。
黃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Tsuna?那是誰?」
麻陶的舌頭都快被冰淇淋凍得沒有知覺了,她沉默著掏出放在口袋裡的紙條,看了兩秒才終於開口。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寫的了,這兩天,也只有他最不對勁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悶悶的。
黃泉有些驚訝的看著呆站在那的少女,短髮少女的唇倔強的抿成了一條線,帶著黃泉看不懂的心情。
不知為何,她的心一下子灰暗了起來。
*
名為BLACK★ROCKSHOOTER的少女趕到位於漩渦正下方的那座山時,正好目睹了那個場景。
黑與紅的漩渦像一個巨大的龍捲風,瞬間吞噬了山頂上少年的身影。
她停了下來,冰藍色的瞳孔看向發生異變的天空。漩渦開始不穩定的震動,無數的火焰像流星一般,從中噴涌而出。
憑藉著矯健的身手,黑岩毫不費力的躲開這些奇怪的火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山頂上黑紅的龍捲風,貼近面頰的黑色髮絲瘋狂的舞動,她微微斂眸。
整個世界都被這火雨映襯成詭異的顏色。
隨著龍捲風消散,漸漸露出那個少年被火星包圍的身影。
只是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橙色的火焰在黑紅的世界中璀璨得耀眼,整個眼底都被映成了金色,隨風而動的棕色髮絲此刻卻有些凌厲,臉頰上的白色創可貼讓他的表情更加肅殺。
他穿著白色的短袖,外面套著的黑色薄外套在風中揚起,雙手交叉在前,金屬質感的手套背後亮著瑩藍色的光,手套下延伸出一圈一圈的白色繃帶,直至手臂。
右手臂上,清晰地文著紅色的紋身,凌厲鮮紅的筆法——
XVongola
——覺醒
*
好好的玩了一天,麻陶把黃泉送上了回家的車,就一個人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笑鬧過後,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麻陶的心情突然有些莫名的傷感。她沉默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黑色的眼眸沒有焦距的望著天邊橙紅的晚霞,突然之間什麼都不想做。
怎麼黃泉走了之後,突然感覺這麼寂寞啊,
之前一直對寂寞這種感情沒有什麼切實的體會,因為她總是能微笑著面對所有的事情。
這次搬家也是,媽媽根本沒有告訴她為什麼他們要搬到這裡,也沒有告訴她這房子是什麼時候買的。
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默默的接受了一切。就這樣淡淡的離開了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家鄉,離開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從來不是一個依賴朋友的人,但黃泉對於她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那個溫柔的少女,擁有非常細膩敏感的心思,喜歡畫畫,喜歡小鳥繪本。而她,平時總是笑得沒心沒肺,喜歡運動喜歡各種各樣的顏色。
她們是不一樣的光,互相被對方所吸引,然後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的為對方所蛻變。
正因為不同,或者說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光芒,才那麼的喜歡對方。
可是現在她離開了,一個人去了很遠的地方,兩個人的學校之間隔著兩個小時的車程。但心與心之間的距離,遠遠不止那兩個小時的時間。
她們的生活,被分割開了、
直到剛剛看著她踏上公交車離開的背影,看著那夕陽下長長的影子,還有她回過頭來對她露出的離別的微笑。她才感受到了遲來的離別的悲傷。
——Yomi那麼敏感的一個人,一定早就很難過了吧,才不會像我這麼差勁,現在才想起自己的朋友。
她垂著頭,獃獃的看著自己的裙擺,任長長的劉海擋住自己蒙了一層水霧的黑眸,抿著唇,拚命壓抑自己的情緒。
等等,手心好像有什麼東西,硬硬的。
她愣了一下,然後怔怔的鬆開左手。
粉黃色的紙條被揉成了一團,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她怔怔的展開早已被汗水濡濕的紙條,裡面的字已經看不清楚了。
但她還清晰的記得那幾個字,因為今天她翻來覆去的把它看了好幾遍。
她張了張嘴,喉嚨有些沙啞:
「為什麼,要道歉?」
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好嗎,
她想起這兩天兩人之間那種奇怪的氛圍,心中又被另外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所替代。
,酸酸澀澀的,不知道為什麼。
「ciaos~」
麻陶驚訝的抬頭,循聲望去,發現自己的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攤子。那個擺攤的老闆奇怪的特別矮小。
好奇怪啊,明明剛剛還沒有的,
擺攤的老闆有著長長的白鬍須,穿著灰白色道袍,一雙黑洞洞的大眼睛囧囧有神地看著她。
「你好啊小姑娘,」老頭微笑著捋鬍鬚,聲音卻詭異的有些稚嫩,「老朽看你骨骼驚奇,極有慧根,能看見老朽也是一種緣分。」
麻陶驚訝的瞪大了黑色的眼睛,向那個奇怪的老闆走了過去。
,感覺哪裡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
「姑娘可是有什麼煩惱?不知願不願意讓老朽給您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