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喻朗似是沒有意識到空氣中流淌著的暗涌,亦或是酒精發酵令他神經沒那麼敏感,聽了時姜這話,反而興緻上來了,「啊?是嗎?」
八卦神色難掩,「時姜妹妹,他喝醉了什麼樣兒啊?」
什麼樣?
腦海里不由得回想起祁見潯那些『醉』了后裝模作樣的姿態,雖然沒步伐紊亂到一醉不起,但眼底透出的情.欲和迷離卻掩飾不了半分,抱著她又親又啃又摸的,借著酒勁兒發揮?
演的還真像!
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時姜綳著臉,眼睫輕抬,對上了祁見潯眼底滲出來的些許慌亂,她輕輕的牽起唇角的弧度,勾起一道似有若無的笑意,視線撇開,「你倒不如問問你這好兄弟,想必他比我更清楚自己喝醉了什麼樣。」
「……」
喻朗晃著杯子里的酒,下意識說:「他都喝多了怎麼會記得自己什麼樣兒。」
說完,似乎意識到有那麼點不對勁。
這點意識還沒來得及成型,胳膊就被丁封狠狠的杵了一傢伙。
喻朗皺眉不滿瞥過去,看見丁封已經在抽搐的眼睛后,他眨了眨眼,腦子也清明了許多。
時姜妹妹這語氣不對勁啊。
他剛剛好像也沒說錯什麼話吧。
似乎時姜妹妹的那點彆扭也不是沖著自己的。
他的好兄弟…?
完了,小兩口不會是鬧彆扭呢吧。
可別殃及池魚啊。
再次對上丁封的視線后,這個念頭緩緩的落到了實處。
喻朗朝丁封使了使眼色,怨他怎麼不早點告訴自己。兩人互瞪了片刻,便都悄悄的斂起自己的存在感。
誰也沒有再說話。
就連擠在一起打遊戲的祁開揚和姜湛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機靜了音,邊顧著自己遊戲里的人物,邊瞥著坐在沙發中央存在感極強的兩個人。
包廂里的氣氛再一次靜默下來,只有舒緩的情歌不斷地一首接著一首的播放,才不至於讓每個人特別尷尬。
時姜綳著脊背,靜坐在沙發上,心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鬱結成一團,彼此間相互磨擦碰撞隱隱有燃起來的趨勢。
只能不斷地輕吐著氣息來緩解此刻的胸悶。
現在想想,祁見潯常年應酬,酒量又怎麼會差的了,也就她傻,才會信了他拙劣的演技和鬼話。
裙擺被旁邊的人攥住。
起初指尖只是輕輕的捻著,見時姜不為所動,那隻修長的手便又大著膽子輕勾著裙邊靠近,想要去拉時姜順在身側的小手。
再有一厘就要觸碰到時,時姜收回自己的手,連同他掌心的裙擺也一同拽了回來,動作間有股乾脆的利落。
並且表明態度般,往遠離祁見潯的方向挪了挪位置。
祁見潯握了握虛空的掌心,沉默兩秒。
而後,掌心撐著沙發沿借力,不動聲色的也跟著時姜挪。
時姜皺皺眉,繼續挪。
祁見潯不厭其煩的跟著。
然後,令人荒唐可笑的奇葩一幕發生了。
見兩人三番幾次的挪動,馬上就要到姜湛旁邊了。
姜湛抽空瞥了一眼,敞著的長腿微晃,碰了碰旁邊祁開揚的腿,示意他往旁邊動一動。
兩人,同步的遠離了朝這邊移過來的時姜。
奈何時姜和祁見潯挪動的速度也快。
祁開揚和姜湛兩人又要分出大部分心思在遊戲上,一時間也便跟著挪動。
四人挪動的頻率不甚相同,高高低低的起伏間看的丁封和喻朗目瞪口呆。
這條長沙發不是延伸到角落的牆根處的那種,然後不幸的一幕發生了。
僅僅是幾個來回,根本就沒注意沙發已經到頭了的祁開揚一屁.股滑落了下去,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
「哎喲!」
結結實實悶疼感令祁開揚忍不住皺眉,但也沒忘眼疾手快的推住靠過來的姜湛,以免他坐自己身上,及時出聲制止,「別擠了…」
眾人回神。
這場荒唐且幼稚的鬧劇就此結束。
而挑起這場鬧劇罪魁禍首的兩個人均不甚自在。
但其間的小彆扭卻遠遠沒有結束。
「時姜…」祁見潯趁著這空擋拉住時姜的手,傾身湊過去,眉眼低垂著,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對不起,是我的錯,別鬧脾氣了行嗎?」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鬧脾氣?祁見潯說她鬧脾氣?
她有點脾氣怎麼了?!
被騙了還不讓鬧?
以為這就算是鬧脾氣了?
那不能夠!
遠遠不夠!
她要鬧了!
她開始鬧了!
她已經在鬧了!
「我什麼也不想知道!」時姜語調發直,面無表情道:「我不想聽。」
她扭動著手腕,想要從祁見潯的掌心掙脫出來,但他握得緊,時姜撼動不了半分。
時姜擰著眉,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話都染著煩躁,「你弄疼我了!」
祁見潯心頭一慌,慌忙鬆了手,她白皙的手背上已經印出了被自己指骨間擠壓出的塊塊紅痕,他想要去拉她的手給人揉揉,時姜已經兀自站起來繞開自己,幾步走到他之前坐著的位置上。
時姜的這個舉動倒是把挨在一起看戲的喻朗和丁封嚇到了。
時姜從身前的桌面上撈過來一個乾淨的酒杯,把祁見潯的酒杯擠開,而後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纖長的指尖捏住杯身,朝喻朗和丁封抬了抬,「兩位哥哥,喝酒啊,看什麼呢。」
說完,便自顧自的灌了三分之一下去。
丁封伸出已經晚了一步的爾康手,弱弱道:「時姜妹妹,悠著點…」
辛辣嗆鼻的酒液順著喉嚨流入肺腑,燃起了一路的悶火,嗓子眼發苦發澀,時姜覺得自己眼前都花了一瞬,嗆的她差點眼淚流出來!
祁見潯面不改色喝酒的畫面恍然在眼前閃過。
他怎麼就能做到面不改色,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喉嚨的那種悶痛感稍稍緩解下去后,時姜準備抬臂喝第二口,手臂被祁見潯的大掌握住,男人眉心淺皺著,低聲說:「別喝了。」
時姜斜眼凝著他片刻,手臂朝反方向動了動。
祁見潯以為勸動了,便鬆了手。
時姜放下酒杯,拿起一旁的酒瓶子直扣在祁見潯的酒杯里,瓶子垂直立起,酒液落下時碰撞間,不少外濺了出來。
瓶子里剩下的也沒多少,時姜全給倒完了。
她把杯子舉到祁見潯面前,眉梢揚起,眼底隱隱挑釁,「你不是酒量好么!」
「喝!」
看看今天喝死誰?
不喝都不行!
祁見潯抿唇沉默兩秒,無奈的接過杯子。
見時姜又去拿自己的杯子,出聲制止,「別喝了…」
時姜沒聽,「你自己喝,沒道理攔著不讓別人喝吧。」
忍著自心口蔓延上來的悶火,時姜又灌下去一口。
回過頭來見祁見潯沒動,眸底的濕意還未散去,又淌出了委屈,彷彿下一秒就直接哭給祁見潯看,但偏偏她語調生硬,像是威脅人,也起了叛逆心理,「你喝不喝!」
祁見潯知道時姜吃軟不吃硬,但此刻,她怒氣湧上頭,軟硬都不吃了。
只能陪著順著她的意思。
周圍看戲的四個人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下一個被時姜薅過來灌酒的人就是自己。
威士忌已經是開的第三瓶了。
喉嚨的灼痛感令她整個脖頸都像是人狠狠的掐住了一般,難受的都快要喘不上氣來。
時姜發現自己是真的做不到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當酒入喉嚨的那一刻,別說是眉頭了,臉都皺了。
小腹漲漲的,像攏起了一團火,緩慢細緻的燃燒著,燒得她肌膚和五臟六五都是灼燙的,熱意上涌,熏陶著她支離破碎的理智和思緒漸漸發散。
時姜的那雙狐狸眼眯著,眼尾染紅,媚意三分,眼底像是被覆了層輕薄而軟綿的薄紗,粉飾了原本的抗拒和冷意,只漾著似笑非笑的勾人醉意。
祁見潯每次都要給她拍背,時姜都會扭著身子躲開。
躲得次數多了,人也懶了。
男人溫熱的大掌舒緩著、富有節奏般撫過她的背脊,骨骼脈絡那樣清晰,似在平息著不斷上涌的邪火。
時姜喉嚨發苦,被酒液澆灌著的心口好似更苦。
祁見潯騙她酒量不好似乎並沒有讓她多麼生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痛快什麼,或者說,時姜並不想承認心底隱隱冒出來的那個念頭,她覺得現在還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心存締結很沒必要,又對這種做法感到不恥。
祁見潯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娶她,只要現在喜歡她就好了。
但,不得不承認,她被時玫的話影響了。
貪心的想要個答案,又怕答案不如自己意。
這種矛盾又糾結的情緒衝破桎梏,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時姜越想,胸口的擁擠的那團火似乎就燒的越猛,隱隱要炸裂開來。
直到含著的一口酒噴了出去。
祁見潯快速的抽過桌面上的紙巾,傾身給時姜擦拭著唇角和裙子上沾染的酒漬,又拿過她手裡的酒杯,推放回桌面上。
時姜兩側的髮絲垂下,遮擋了視線。
祁見潯雙手攬過她肩頸的頭髮往後,露出了那張坨紅的臉,眼尾、臉頰暈著醉人的紅,眸光輕閃,泛著迷離之色。
可能是因為喝的太多,又不習慣這種烈性的酒,時姜始終緊擰著眉頭。
祁見潯摟住時姜的腰肢,把人往懷裡帶,濃郁的酒氣拂過他頸側,浮起一片微小顫慄,他摸了摸她滾燙的臉,熱意湧入掌心,心疼道:「不喝了好不好?」
時姜輕闔著的勉強睜開些,眼前人的身影蒙了一層光暈,瞧不真切,她只能聽得清是祁見潯在說話,強壓下心口的難澀,問道:「你醉了沒?」
祁見潯此刻哪敢跟她硬著來,忙附和說:「醉了,醉了。」
見時姜露出些緩和之色,手臂探進膝彎下,祁見潯打橫抱起時姜,撂下一句「我先帶她走了。」
便匆匆出了包廂。
期間,還夾雜著時姜吐槽般的碎碎念,「祁見潯,你踏馬就是不行,你喝不過我!」
…
出了酒吧,沒了包廂里清涼的空調,室外一陣熱浪撲面而來。
街道兩旁的店鋪發光的牌子映著周圍的景物星光點點,車來車往間,一陣煙火氣息。
時姜倚靠在祁見潯的肩膀上,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水的模樣,摟著他脖子的那隻手臂也懶懶散散的,嘴裡斷斷續續的嘟囔著難受,祁見潯微頓,能感受的到懷裡的人略重的氣息吞吐。
兩人都喝了酒,祁見潯也等不了司機或是代駕過來。
時姜現在難受的緊,需要找個地方休息,略思忖一二便直接抱著她去了就近的酒店。
這家酒店正好是丁封家旗下的,前台認得祁見潯,打過招呼后,祁見潯抱著時姜去了頂層套房。
能住的起頂層套房的沒幾個人,起初電梯里還有兩三個人,其中有個女生顯然是認出了祁見潯及他懷裡抱著的嘟嘟囔囔呢喃的時姜,眼裡的激動溢於言表,礙於祁見潯身上冷峻疏離的氣場強大,直到離開,也沒敢上前打擾這夫妻倆。
隨著電梯的上移,電梯里只剩下了祁見潯和時姜。
走廊里空無一人,抬腳踩下去的是柔軟的地毯。
壓在時姜腿彎下的指尖長探,捻著房卡貼在了感應器上,「滴」的一聲,門開了。
房間里一片昏暗,祁見潯還沒來得及把卡插進卡槽里,懷裡的時姜悠悠清醒了些,意識朦朧間喊了聲他的名字,似乎在確認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捏著房卡的指尖微頓,祁見潯「嗯」了聲,垂眸凝著她,「難受?等會兒醒酒湯就送……」
他的話還沒說完,時姜猛的撞了上來。
牙齒重重的嗑在了他一側的下頜上,傳來一瞬的悶痛感。
祁見潯身形一綳,沒吭聲,手裡的房卡都差點掉下去。
攬著時姜的力道稍重幾分,指尖微動,房卡穩穩的落進了卡槽里,房間的吊燈瞬間亮了起來。
許是時姜的酒勁兒正濃,整個人軟軟的,沒什麼力氣,就連咬他的力道都像是在親吻,抵出來的舌尖似有若無的掃過他下頜的肌膚,流連起一陣酥麻之意。
祁見潯喉結滾了滾,單腳踢上門,繼而穩步往卧室走。
整個背脊陷進了軟綿的大床里,時姜攬著祁見潯肩背的手沒松,咬在祁見潯下頜上的牙也沒松。
祁見潯一側的手肘撐在時姜身側的被褥上,身子順勢壓下去,他的腦袋稍稍揚著,任由著她咬得舒服些。但這個姿勢時姜的下頜抵住了他喉結偏上的肌膚,喉結滾動間,彼此的肌膚相互磨挲著,像是在他心尖上縱了把火,異常難捱。
時姜可能是一直保持著這一個動作也累了,沒多久便鬆了口。
下頜上沾著時姜留下的口水,祁見潯沒擦,他舔了舔唇,嗓音啞下來,「解氣沒?」
時姜淺闔著眼睫,聞聲,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沾染著醉意的眼底攀浮著淺淺的紅血色,一時瞧著祁見潯沒動。
然後,嘴唇動了動,朝祁見潯呸了聲。
祁見潯沒躲,反倒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但又怕把身下的小女人惹得更氣了,也不敢笑得太過張揚。
時姜瞥了瞥嘴,流露出些微的委屈神色,控訴般的低喃,明顯的氣不順,「祁見潯,你就是個大騙子!」
蒸騰的酒意上頭,迫使她大腦一時的混沌,嘴裡的話也沒頭沒尾、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埋怨著,似乎兩者兼在,「你騙得我好慘,我踏馬就是個傻子,還給你擋酒。演技這麼好你怎麼不去當演員?2023年的世界巨星要不你來當得了…」
「我還跟所有人說,你酒量不好…」說到這兒,一口難耐的酒氣自心口上涌,時姜的這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她小臉緊巴巴的皺在一起,咧著嘴把後半句話補完,「我踏馬就是傻逼。」
「他們肯定都在心裡罵我!」
「你好!你真好!」
說了這麼一大段話,時姜情緒上波動的厲害,上涌的酒意越聚越多,匯聚在胸口的位置,憋得生疼。她深深的喘了口氣,濃郁的酒意熏的她渾身發燙,腦袋發脹,眼角直冒淚花,還不忘張口控訴祁見潯,硬氣卻又委屈巴巴,「你就是故意的!」
祁見潯的掌心撫掉她額角的薄汗,垂首親了親她的眼角,輕柔的唇吻掉了溢出的濕意,低啞說:「沒有人罵你。」
「他們都說我娶了個好老婆,羨慕我都來不及。」
『娶』這個字眼一下子就刺到了時姜的痛處,心口翻滾著的酸澀再度湧來,脹疼的她呼吸都一抽一抽的,而後伸手沒什麼力道的在祁見潯的肩背上錘了兩下,「你別親我!你這個騙子!」
祁見潯掌心自下而上輕托住時姜的後腦勺,指腹揉了揉她脖頸的肌膚,讓她躺的舒服些,額頭抵著她的,眸中艱澀,「你打我罵我都行,我都忍著受著,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了行嗎?」
時姜閉著眼,嘴角下拉,沒應聲。
「沒解氣?」
祁見潯壓低,鼻尖蹭了下她的,哄著道:「那繼續咬?」
說完,便揚起另一側的下頜,「咬個對稱?」
「……」
時姜緩緩掀了下眼皮,男人的喉結近在咫尺,脖頸兩側的線條被光影勾勒著,朦朧而性感。
心口的鬱氣不散,垂放在祁見潯肩背上的手臂上移,單手不解氣的掐了下他的脖子,才發現她一隻手根本握不過來。
指尖繼續往上,按住他的後腦勺,壓下。
祁見潯似有所感,低下頭來。
而後,時姜下頜微抬,含住了祁見潯的唇,只一瞬,便咬著他的下唇的嫩肉,牙尖用力,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兒在二人唇齒間蔓延開,混合著濃郁的酒香,兩者摻雜在一起。
撫在時姜後腦勺的指尖微頓,祁見潯張嘴,任她欺凌、發泄著。
頭頂的水晶燈燈光瀑下,成縷的光線相交般的四射,縈繞在兩人周身,匯聚成斑駁的光影。
祁見潯緊緊的擁著懷裡的時姜,唇舌間輕柔的親吻著,淡淡的溫情涌動,給予她最大的縱容與包容。
這個由咬人而開始的親吻變了性質,由祁見潯帶引著,變得更深、更柔,稍稍撫平了些時姜不安的情緒。
時姜大腦昏沉,她窩在祁見潯懷裡,閉著眼,皺著小臉。
積壓在胸口的煩悶不散,依舊難平,時姜覺得此刻借著酒勁兒不問,以後可能更沒有勇氣問了。
強撐著僅剩的力氣與意識,時姜動了動唇,出聲問:「你說我想知道什麼,你都告訴我…」
祁見潯別開她額角被浸濕的髮絲,應聲:「嗯。」
時姜的睫毛微顫,還是沒敢睜、沒敢看祁見潯的眼睛。
軟綿的語調不自覺的緩,隱約輕顫,「…三年前那晚你沒醉是不是。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騙我你酒量不好?
「就算是我誤認為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還有…」
時姜頓住,下意識咬著下嘴唇,直到牙齒和唇肉相觸的位置泛起了一抹白,才緩緩鬆開,像是下了極大的勇氣般,吞吐道:「…為什麼要娶我?」
在話脫口的那一刻,時姜知道自己還是做不到不在意。
既然是根刺,那就徹底的拔掉好了。
好過一直扎在心口膈應自己。
「想聽真話?」男人的氣息自上而涌落。
時姜閉著眼沒應聲。
只感覺滾燙的唇在她眉心虔誠的落下一吻,而後唇瓣稍移,又吻走了她眼角的溢出來的淺薄濕意。
祁見潯的喉結輕滾了滾,薄唇移到她耳邊,輕輕的淺笑。
溫熱的氣息彷彿都夾帶著深情,順著耳畔,『咚』的一聲飄落在了心尖上。
「因為,太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