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裙子的布料清爽棉柔,捻揉在手裡跟綢帶一般,絲滑到只要一不留神,彷彿就會從指縫間溜走。
男人的指尖挑起兩側的肩帶,只輕輕一抖,裙子窸窸窣窣的落了地,碰撞出沉悶的聲響。
沉默在無聲的蔓延。
祁見潯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時姜舔了舔唇,脖頸往上的肌膚漫上了一層緋色,她眼睫掀起,撞上了祁見潯的視線。
男人眼鏡下的眸色略深,涌動著毫不掩飾的欲.意,視線往下,清晰的看見他突起的喉結滾動。
緋色繼續上涌,時姜被看的羞赧極了,她伸手拽了拽男人身前的襯衫,純白的布料瞬間被她薅出了一片突起。
時姜小聲催促,「別看了…」
「還不快點穿。」
祁見潯漫出幾道低沉的笑吟,湊近故意盯著她的臉頰,「姜姜,你紅了。」
目光下移,「哪都紅了。」
「……」
時姜閉上眼,拿過他手裡的校服,打算自己穿,祁見潯卻不依不饒,不肯放手。
「說好了我給你穿,就我給你穿。」
祁見潯抖開衣衫,伺候著時姜抬臂,系扣,從脖頸一直到小腹。又提醒她抬腿,輕捏著短裙的腰帶上提,直到收束住她纖細的腰肢。
手落在她腰側,沒再動。
「好了沒。」時姜動了動身子,垂眸問他。
祁見潯掌心的力道重了些,按著時姜的腰肢沒讓她動,指尖撩過她胸前的一道排扣,落在了頸肩的領花上,眼睫半垂,「你穿成這樣,讓我總有種欺負未成年的負罪感,」
視線上移,指尖捻了下她的唇角,輕笑著,「但控制不住,上癮。」
「……」
時姜伸出一隻手指戳他胸口,直截了當的給他總結,「色。」
…
外婆已經從後院的鞦韆上回來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一本陳舊的書,老人靜靜坐著,窗外投射進來的夕陽在她身上落滿了大半,滿頭銀輝又灑了金黃。手裡的書卷頁泛了黃,邊緣的稜角也上翻,看起來是經常翻看的緣故。
時姜跟在祁見潯身後下樓,百褶裙的裙擺漾在腿邊,浮動的弧度似片片涌動的花瓣。
在客廳打掃的傭人見她穿這般模樣下來均偷摸的投去好奇的目光,看的時姜頭皮發麻。
外婆看的認真,他們過來都不曾發覺。
祁見潯牽過時姜的手在沙發旁坐下,小聲提醒外婆,「外婆,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老人慢半拍的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跟她說話,琥珀色的渾濁眼球由獃滯變得茫然,似在問喊她做什麼。
「外婆,姜姜來看你了。」祁見潯雙手扶著時姜的肩膀把人推到老人面前,壓低了聲線,再次出聲。
「姜姜?」老人眼底清明了些,眉宇間似隱隱激動,「姜姜來了嗎?」
目光投落到眼前的時姜身上,老人沉靜了些,默默打量,而後遲疑的問出聲:「你是我的姜姜?」
「對啊外婆,」時姜站起來在老人身前轉了個圈,裙擺隨著轉動的幅度在空中劃出弧線,貼到外婆跟前,讓老人能完完全全的看清楚自己的整張臉,「我是姜姜,學校放假了,我從帝都回來看您了,您仔細瞧瞧我。」
時姜不敢說自己現在還和高中時百分之百一樣,變化也只是身形體態間的小變化,樣貌是從青澀到成熟的蛻變,可能略顯不同。
老人的目光在時姜身上一寸寸劃過,時間越長,眉梢間攀附的那點激動就越是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失落道:「你不是我的姜姜,姜姜不長這個樣子,姜姜……」
說到這兒,老人突然頓住,神情由失落再度轉回了茫然,只不過這次有情緒失控的跡象,一瞬間的慌了神,「姜姜…姜姜長什麼樣子來著?我,我想不起來了,我怎麼一點都沒印象了,」
「姜姜好久都沒來看我了,她肯定是不要我了,嫌棄我老了病了不中用,還忘記她了,才這麼久不來看我的。」
時姜心中一緊,隱下苦澀,趕緊輕撫著老人的背脊安慰著:「不會的外婆,姜姜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你是她最最重要的人,絕對不會拋下您不管的。」
老人似是陷入到了自我封閉的循環中,垂著腦袋默默垂淚,嘴裡嘟嘟囔囔的振振有詞,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祁見潯和時姜兩人安慰著都束手無策。
還是張阿姨不知道從哪翻出了一本厚重的相冊,翻開了其中的某一頁,擺到了老人面前,「老夫人,您看,這是小小姐,小小姐長得和小姐多像,和您也像…」
出現在老人視野里的相冊,老人的注意力似乎也被轉移了,她喃喃的止了聲,淚眼模糊的盯著照片里的女孩兒瞧,一顆豆子大的眼淚砸落在照片上,外婆爬滿皺紋的手覆上,小心翼翼的抹掉,眉眼間終於漾出了笑意。
照片里時姜大概是初中的年紀,一身純白紗裙,包裹著纖細的身量。整張照片是以遠處一顆巨大的香樟樹為背景,枝繁葉茂,細縷的光線從枝葉中穿透而過。
正在發育長身體的時姜那時候比現在胖點,臉部的輪廓也略顯圓潤,一張清秀的小臉上隱隱還殘留著玩鬧過後的薄汗,她向一側傾斜著身子,雙手背在身後,朝鏡頭笑,眉目揚起,笑得異常燦爛。
所有人都在看照片里的女孩兒,誰都沒有發現隱在香樟樹巨大的陰影下少年模糊的身影。
祁見潯抬眼看著那張照片,眉心微動。
張阿姨試圖用這張照片與眼前的時姜串聯起來,「老夫人,這就是小小姐,和照片里的是一個人,她來看您了。」
老人恍若未聞,不為所動,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指尖寸寸,寸寸輕撫。
與照片里不同的是,此刻的時姜,眉目輕擰,眼底爬纏上了憂思。既為外婆加重的病情擔憂,亦因為外婆認不出自己而失落。
纖瘦的肩膀覆上了一隻溫熱的大掌,輕揉著她的骨骼,身後是祁見潯的溫聲安慰,「沒事的。」
時姜什麼也沒說,並不代表她因為這件事釋懷了,只是憋著情緒留到了回房間,在祁見潯面前徐徐發泄。
晚飯後,祁見潯端了盤提子上樓。
提子顆顆圓潤飽滿,果肉多,汁水多,籽少,入口滿是清甜。
卧室里,時姜趴在地毯上,那身校服還沒換下,長腿交疊,在深藍色裙擺的映襯下更顯雪白。腳尖還不老實,輕戳著柔軟的地毯晃著,連同腿部線條的綳起,裙擺隨著長腿的晃動而浮動,掩蓋了更深處的景光。
祁見潯看了兩眼,眸色略深,他走過去在時姜旁邊坐下,手裡的那盤提子被他隨手放在了地毯上。
時姜知道他進來了,趴著閉著眼,但沒動。
祁見潯等了兩秒,視線再次掃過那雙纖長細腿,目光上移,落在那微突起的臀部。
心念微動,沒忍住,指尖抬起,很壞心眼的撩了下她的裙擺。
指尖與瓷膩的肌膚輕觸,餘溫肆意。
時姜背脊一綳,側身豁然回頭瞪他,肩背以下的姿勢更是以一種無意識的誘人身形擺著。
掌心下意識順著腰背往下,捋平了裙擺,時姜出聲吐槽,「你就是那種小學時喜歡撩女生裙子的流氓小男生!」
祁見潯哼笑出聲,解釋:「我只撩過你的。」
眸光掃過她掌下壓著的部位,對上時姜警惕的目光,繼續:「也只撩你的。」
時姜翻給他一個白眼,小聲嘟囔著臭流氓。
祁見潯捻起一顆提子,朝時姜招了招,「吃不吃?」
時姜一臉郁色,磨磨蹭蹭的移過來,張嘴含走他指尖的提子,溫熱的內唇蹭過他的指尖,指腹一片溫軟。
她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翻身仰躺,腦袋枕在祁見潯的大腿上,小嘴鼓起,嚼著嘴裡的提子,有那麼幾滴紫紅色的果漬從唇角溢出,又被時姜從嘴裡探出的舌尖輕而快的舔了回去。
快到只餘下一片殘影。
眉宇間的鬱氣不散,時姜擰著眉,側眸看祁見潯,怔怔的出聲,「祁見潯,我穿成這樣外婆都不認得我了,外婆是不是以後都不會記得我啊…」
祁見潯悶聲咳了下,視線偏移,只一瞬,眼底的深意就被眼睫的一開一合掩了下去。
掌心撫著她的發頂,溫聲安慰,「不會的,外婆記不得只是一時的,以後會認得的。」
時姜仰頭,拉過他的手,指尖捏過他的指骨,彷彿是還想著在他身上尋求點安慰,悶悶說:「可是,我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祁見潯挑眉,五指在她掌心掙了掙,提議:「我給揉揉?」
「……」
時姜臉上的憂慮即刻淡去,伸手使勁拍了下他的手背,「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正經點。」
「不是,那你拉我手什麼意思?」祁見潯被她逗笑了,「不是想讓我給你揉揉?」
「去你的。」
時姜直接扔開他的手。
祁見潯只得笑著哄人,「不難受不難受,」
他伸長手臂把人圈住拉進懷裡,聲調緩下來,也正經許多,「外婆肯定會好起來的,你是她最心愛的外孫女,老人心裡一直惦記著你呢。」
話雖是這樣說,但時姜心底的鬱氣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減少半分。外婆是惦記著她,但認不出她也是真的。
似是看出了時姜的心思,祁見潯神情一拉,幽怨勁兒就上來了,「你難過,也沒有我難過的多。」
「嗯?」
「你說,外婆是你最最重要的人,」祁見潯眸光拉長,施施然的掃向時姜,「那我呢?」
「……」
不等時姜回答,祁見潯繼續發問,有種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就不罷休的架勢,「我跟外婆一起掉水裡,你先救誰?」
「……」
時姜撐著祁見潯的腿從他身上爬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的話般的疑惑,「祁見潯,你這醋吃的有意思沒意思?」
「沒意思,」祁見潯說,伸手輕而緩的戳了戳時姜的胸口,「但我認真的,在你心裡,對我有幾分喜歡。」
祁見潯的神情語氣和話看似隨意,但時姜知道,他能問出來,便是真的想要個答案。
時姜也不知道要怎麼界定這個『幾分』,或者說,喜歡難道還可以分成幾份幾份的投注在別人身上?
她又靠進祁見潯懷裡,指尖無意識把玩著他的手,許是覺得不好意思,沒敢盯著祁見潯看,喃喃著說:「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合你的心意,也不清楚你口中的喜歡還能分出分來。其實我那天找你對台詞,不是真的要和你對台詞,只是為了試探你的喜歡,那些台詞本來簡黎都給我寫好了,但我面對你的時候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我跟你說的那些話,我承認是腦子一熱,但也確實是我內心的想法,我是喜歡你的。」
時姜喘了口氣,壓下去亂跳的心臟,繼續說:「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這種喜歡我也分不出來給別人,只能滿滿的都你…」
「滿分滿的喜歡,」時姜頓了下,抬頭看他,「這回答你還滿意嗎?」
畢竟是頭一回這樣剖白自己的內心,向喜歡的人訴說喜歡,和那次喝醉了酒都不一樣。
時姜臉皮薄,這樣傾吐還挺覺得不好意思。
祁見潯垂眸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那雙狐狸眼沒有玩鬧,沒有笑意,只有認真,漆黑的瞳仁輕閃,映著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
他在問出那句話的時候,甚至有猜測過時姜可能會因為不好意思而玩鬧的糊弄過去,或是兇巴巴的指著他的胸口說『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
而時姜給他的答案,是他從沒有料到的,真心實意的傾吐。
滿分滿的喜歡。
誰不想要喜歡的人滿分滿的喜歡?
讓人心動到恨不得直接把人按自己懷裡親。
祁見潯這麼想的,自然也也是這麼做的。
他隨手從一旁的盤子里捻了顆提子扔進嘴裡,大掌撫過時姜的後腦勺對準她的唇吻了下去。
圓潤的提子順著舌尖抵進時姜的嘴裡,提子在唇舌間來回滾動著,不知是誰咬破了提子,酸甜的汁液混合著唾液在口腔中蔓延開。
哪裡都是甜的。
祁見潯攬住她的腰肢往上,施力把時姜抱在了自己腿上。舌尖往裡,汲取她嘴裡的果肉和汁水,吻的更深。
直到這一顆提子被兩人分食吃掉,這個吻才算結束。
時姜掀了掀眼皮,眼底似包裹了一層朦朧的霧,嘴裡滿是淡淡的甜意。
她抬下了略有些無力的手,指著提子,開始挑剔,「不想吃皮…」
「那我剝開。」
兩人又親了好一會兒,吃掉了三四顆的提子。
這身校服緊貼在身上,還不是那種涼爽的布料,時姜愣是親出了一身的汗,黏膩在身上,極不舒服。
時姜動了動身子,想要從祁見潯身上爬起來,卻被他按住了腰肢。
「去哪?」祁見潯問。
「洗澡,」時姜垂眸,指尖解著領口的領花,隨口應著,「親出了一身汗,難受。」
祁見潯握住她解領花的手,繞有深意說:「我剝。」
時姜鬆了手,交給祁見潯,卻也沒忘記吐槽,「你當我是提子啊,說剝皮就剝皮的。」
「給你負責到底,」祁見潯捻著領花下來,隨手扔在了一旁,指尖下滑落在領口的紐扣上,輕輕一帶,便開了一顆,「我穿的就我脫。」
時姜跨坐在了祁見潯腰腹的位置,瓷膩長腿,撇在他腰際兩側,輕蹭著他腰腹的襯衫。
她伸手,雙手的手掌覆在他雙眼上,指縫叉開,只給祁見潯看這幾寸固定之地,自己先沒忍住笑出了聲,「那你快點,別瞎看別亂摸。」
祁見潯噘嘴,親了親她的掌心,視線受阻,指下沒了輕重,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掌心觸碰的肌膚更多了。
偏偏還在為自己的胡鬧找託詞,還一副委屈的口吻,「你這可就太為難我了,我哪忍得住。」
時姜笑著躲他胡亂亂摸的手,聲音都顫了,「明明就是你自制力太差。」
祁見潯反駁:「是你太會勾我了。」
「嘴硬!」
「不僅嘴硬,」祁見潯突然止住了動作,灼熱的氣息拂過時姜白嫩的手心,笑腔滾滾,「哪都硬了。」
「……」
見時姜不語,又或是怕她感覺不到似的,祁見潯動了動身子,故意問:「你感受到了嗎?」
「……」
時姜鬆開覆在他臉上的手,祁見潯還在小幅度的晃著,她單手捂住自己的臉,單手揪著他胸前的衣襟勉強穩住身子,又是羞又是氣,「你別動了,硌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