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窗外突降暴雨,天色黑沉沉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嘩嘩作響。
屋內,梁今月整個人被江序禁錮在身下,她這才知道,男人的力量和女人的力量有多懸殊,她被壓著動彈不得,連腿都被疊著。
他那樣一句話,砸在她的心上,一瞬間,讓她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只剩一顆心在怦怦加速。
梁今月手捶著他的肩膀,又拚命推他,沒反應。她受不了這樣缺氧的狀態,狠心咬了他的舌,卻沒敢用力。
他感受到,停了一秒,還是鬆了唇舌,虎口鉗住她的下頜,低頭看著她,表情隱忍。
梁今月腦子嗡嗡作響,像一團漿糊,居然冒出句傻話,「你……你拿什麼辦我?」
很像質疑的語氣。
他卡著她的下頜捏了下,睨著她,「我是對你太好了?」
說罷,低頭咬住她的唇,又是氣勢洶洶,侵略性極強,手摁在她的后脖頸,不容她拒絕的姿勢,一時間鼻端都是彼此的氣息。
急促、滾燙。
他從來沒有對她做這麼激烈的動作,像一把火,直接燒過來,穿到她心裡,明火炙烤,讓人快要受不了。
……
唇舌勾纏,太用力,她舌根微疼疼,以及挨得太近,她感覺到他。
起初還不敢確定,後來越來越明顯,腦子裡轟的一下,心跳急促,沒有想象中的害怕,只是好奇和害羞,分了一會兒神想,他對她也不是沒有感覺。
本能地摟了下他的腰,她感覺他鬆了一點兒勁,不再緊緊制著她。她腦子混混沌沌的,實在好奇,曲腿碰了下。
江序身子一弓,立刻用力制住她的腿,幽黑的目光鎖著她,聲音冷峻,「你做什麼?
梁今月眼神有些迷濛,剛剛掉過眼淚,現在眼睛還是微紅,下睫毛被浸濕了,臉也微微紅著,小口小口喘著氣,不自知的可憐模樣,「我不能碰你嗎?」
她望進他的眼底,一片深黯,終於抓到重點,「你真的……」
你真的沒有親過別人嗎。
話沒能說完,他的臉又低下來,她聽見他譏誚的聲音,「我難道碰過你?」
他的吻細細密密落下來,她又說不出話了,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手臂箍著她的腰,單手把她托起來,摔在床中央。
柔軟的大床微微下陷,梁今月小小地驚呼一聲,他的氣息又壓過來,清淡的木質香縈繞周身,舌根又有疼意,她目光惘然一瞬,含糊不清地說,「疼……」
他頓了頓,抬起頭看她,清凈的瞳仁里泛著水光,像是眼淚。
他閉上眼,埋在她肩窩裡,在她耳邊說,像泄了氣一般,「你別惹我生氣了。」
他的聲音很低,還有些沙啞,砸在她的耳膜上,令她心尖一顫,抬手摸上他的背,手指隔著襯衫在他的脊柱溝划著,氣息還不穩,開口道,「我又不知道你有沒有碰過別人,我以為是有過的。我肯定會想,你為什麼一直都不碰我,我哪裡知道你的心思,只覺得你看不上我,卻要娶我,你不知道我有多……」
他把她的雙手反剪在頭上,打斷她的話,臉色微沉,「你別給我安罪名,你自己和別人說你不願意,我不想勉強你。」
梁今月怔住,回憶了好半晌。
他幽幽提醒,「領證那天。」
梁今月這才想起來她的那通電話,她沒有想到他聽到了,卻一直沒有告訴她。
所以,他再也沒有特別親近過她。
僅有的幾個吻,甚至剛剛氣頭上時,他也沒有胡亂碰過她的身體,沒讓她感到不舒服。
所以,婚後他待她還不如婚前親密,總像隔著什麼東西。他對她再關愛,她也還是覺得她對他少了女人對男人的原始吸引力,覺得他若即若離,惹她無盡的猜測和煩惱。
結果癥結居然是自己。
她搖頭,聲音有絲急切,「我不是,不,我是,我是想有緩衝時間,我沒想這麼長……我想……」
她有些語無倫次,這一刻口齒特別笨拙,解釋不清,說不出來。那些隱秘的悸動,那些繁複的心情,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抗拒過他。
她清楚自己的渴望后,心情便一直隨著他忽上忽下了。她刻意讓自己不去想,卻忘記了他是那麼特別。
她眼淚忽地又落下來,靠在他身上,一直搖著頭。
江序灼熱的氣息落下來,吻在她眼睛上,她睫毛一顫一顫,手抓著他的手臂。
他低聲問,「你哭什麼。」
梁今月還在搖著頭,就聽他嘆了口氣,吻隨即落下來,輕輕啄吻著她的唇,她的嘴本就微微張著,他輕鬆探進去,勾著她的舌,有時頂到她的上顎。
梁今月抱著他的肩。
床太軟了,反襯著他的身體。她渾身神經都在緊張,只有用力抱住他,再用力。
窗外狂風暴雨,室內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津液交換聲。
梁今月感受到他胸膛起伏著,天光暗淡,她看著他微微起身,在碰她的臉,很輕的動作,讓她心臟都是鼓脹的。
他的襯衣落在地下。
她想起小時候,她想和他過來溫泉山,幾乎是焚膏繼晷,不過是想策劃一些單獨相處的瞬間,甚至想過,怎麼樣能在山上假摔一下,他不可能不管她,至少會牽一下她的手。
結果到最後,也沒能成行。
人生里的不圓滿太多,她哪裡能想到,時隔多年,竟還能圓滿。
她扯著他的衣角,輕聲說,「你對我好一點,好不好。」
他嗯了聲,抬手摸著她散在枕邊的長發。
她紅著臉,和他坦誠,聲音微弱,「……我是第一次。」
他聽見了,目光很深看著她,沒言語。片刻,低下頭去,手放在她的後腦勺,捧著她的臉,繼續親她,輾轉到脖頸處,擦著她的臉同她說,「疼就告訴我。」
……
並沒有那麼快進入正題,他給了她很漫長的親吻。
他身體線條實在好看,很蓬勃的感覺。額前有一層薄汗,手臂上青筋凸起,她感受到他手指上的薄繭。
高二那年,他在五四青年節晚會上彈李斯特的《鍾》,那天她特意坐第一排,看他穿一身西式燕尾服,旋律從他指尖緩緩淌出,那種視覺和聽覺混合在一起的效果,太難忘。
而現在,她感覺她成了那架鋼琴。
梁今月的大衣早就脫掉,身上是一件黑色針織衫,勾勒著身體曲線。
他一開始隔著衣服,後來針織衫被扔去地下,她的手臂擋在心口處,白得晃眼。
他低頭看了一眼。
她在家裡不設防,睡衣單薄的時候他偶爾也隔著衣服見過,當時根本不敢多看,現在倒是不必了。
他伸手拿開了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摩挲著,低頭親她。
……
雨還在一直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手纏著他,江序親了親她的耳垂說,「等一會。」
隨後是床邊抽屜被拉開,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閉著眼,沒好意思看。
過了良久,他才又重新回到她上方,耐心親她,注意著她的表情。
似乎也不太確定,他低低問了句,「是這裡?很……」
他沒有說完。
梁今月不敢看他的臉,閉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並不是想象中的疼。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心裡的皺褶好像被撫平,一直以來空著的那塊好像被補上了,無比的滿足。(她心裡滿足,審核看清楚,是真的心裡。)
她感到他似乎有汗落在她身上,她時而出聲,起初他問她是不是疼,後來便不問了。(問句話也不可以嗎)
她感受著他的心跳聲,不比她慢多少,心裡說不出的歡欣。
……
眼前炸過一片白光。
那一刻,她睜開看他,見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清黑的眼睛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情緒,她看不懂,只跟著心跳加速,聽見他在她耳旁模糊不清地喊,「小月亮……」
低沉沙啞的聲音,彷彿穿過了十年的時光,抵達她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