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聽說高中老師們閱卷效率高得離譜。

周日考完，周一所有成績就出來了。

周一一大早，許星黎還沒進教室，就被逮到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老熟人、老搭配，教導處的張主任和她的班主任高老師。

這架勢怎麼都不像是說成績的。

許星黎茫然地看著辦公室里的兩位老師和一個面色不善、疑似家長的中年男人。

她問：「能先讓我回教室放個書包嗎？」

高修陽給她使眼色，一本正經提示說：「駱嘉茂把陳實打了，怕你回教室對口供，一大早就有人在校門口堵你了，但沒抓到。」

許星黎瞄了眼旁觀的主任和家長，坦然說：「哦，我翻牆進來的。」

「……」

高修陽被嗆得咳嗽幾聲，緩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幹嘛不走大門？」

許星黎理直氣壯：「你看我們學校這治安環境，三天兩頭有人打架，我不得小心點嗎？而且剛得罪校董兒子，被找茬都沒處說理去。」

那位家長臉色不好：「你們學校經常打架？」

高修陽連忙賠笑：「沒有的事，我們學校治安非常好，極少有學生打架。」

許星黎沒拆台，掃了一圈辦公室的人，納悶：「駱嘉茂和陳實打架，你不找兩個主角來辦公室，找我幹什麼？我一不認識陳實，二沒見證現場——還是說駱嘉茂畏罪潛逃了？但這找我也沒用啊，我又不知道他在哪。」

高修陽看了眼主任，低聲訓斥許星黎：「別貧，他是英語考試之前打的人，考試不是坐在你前面？」

許星黎點頭：「是啊，英語考試之前你不是讓人找我，說我生物考得還行，讓我去印刷室拿競賽卷子嗎？我懶得去，讓他幫我去的，結果他一去不回。」

高修陽皺眉：「生物試卷今天早上才拆封登記，昨天我上哪知道你生物成績？」

許星黎聳肩，說得相當坦然：「那就有人騙我嘛，想把我騙到小路上套麻袋揍一頓。我就說我們學校治安不太好……」

高修陽：「……」

張主任見他套不出話來，嚴厲地說明來意：「有人說，你在駱嘉茂出去之前給他寫了一張紙條。」

許星黎：「哦，是鬼畫符。我寫字速度沒那麼快，就是在紙上胡亂畫了幾筆。有監控的話可以看看……不是，這跟我給他寫紙條有什麼關係？」

高修陽悄悄指了指一旁的家長，說得有些虛：「懷疑是你指使的。」

許星黎目瞪口呆，掏出手機：「告家長誰不會啊，我要找我爸告狀，說我遭到校園霸凌了。」

高修陽也目瞪口呆，連忙拉住她：「你別鬧，我們例行問話，排除你的嫌疑就能放你回去了。」

許星黎得理不饒人：「那不行，開學那天我家長就想找學校麻煩了，讓我給攔下來了，結果學校反過來找我麻煩，這不是欺負人嘛？書包都不讓放，而且我連陳實是誰都不知道——喂，媽？您和我爸誰比較會吵架？來學校，老師請家長，還有不認識的其他同學的家長。」

似乎是電話那頭在說話，許星黎的連珠炮稍微停頓一會兒，然後繼續輸出：「我哪知道什麼原因，簡直莫名其妙，6班的同學被人打了，我進學校書包都沒放就被拉來辦公室了，他們懷疑是我讓人打的，你說我是不是被欺負啦？快找個會吵架的人來學校，你們都不會吵架的話讓律師來也可以。」

「好的拜拜，我在教導處等你們。記得給我帶一份冰淇淋，才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許星黎遺憾地掛斷地電話，輕輕搖了搖頭。

她收起手機，發現辦公室其餘三人都盯著自己，她解釋說：「哦，他說我在做夢——不是，是說半小時後到。」

高修陽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問：「你還帶手機了？」

許星黎：「剛買的，我覺得會有人給我套麻袋，為了及時求救，特意找我家長買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意重音強調了「家長」兩個字，滿臉都寫著「誰還不會告家長啦？」的嘚瑟，彷彿天生就是個紈絝富二代。

兩位老師：「……」

許星黎捂住藏手機的口袋，說：「你們裝作不知道就好，反正你沒收了也要轉交給我家長，然後我家長會給我，沒必要這麼麻煩。」

高修陽：「……」

他今年的年終獎恐怕沒有了。

許星黎見他們沒有要沒收的意思，不免有些遺憾。

她剛剛悄悄使用了一個小魔術，把手機換了個地方藏，他們想找也找不到。

高修陽小聲說：「藏好啊，不許在班上拿出來。」

「知道。」許星黎眨眨眼，算是達成共識。

許星黎找了個空辦公桌，拿出課本裝模作樣學習起來，一副家長不來她就賴在辦公室不走的架勢。

高修陽有明裡暗裡讓她回班上，許星黎不給面子的拒絕了，說話陰陽怪氣：「我要是走了，肯定又有人懷疑我跟班上同學對口供，我不走，等我家長來了再說。」

陳實家長也氣得不行，問：「駱嘉茂呢？」

高修陽訕笑，駱嘉茂電話打不通，他家長還相當不耐煩，說他們也找不到人就掛了電話。

這件事處理起來相當麻煩，尤其是家長不配合、還找不到學生的情況下。

許星黎忽然抬頭：「對哦，陳實呢？陳實長什麼樣？這名字我都沒聽說過，他幹嘛要害我？不會是聽了喻子珩的鬼話吧？能不能喊過來對峙？」

陳實的爸爸冷哼一聲，沒說話。

張主任連忙安撫家長情緒，出了這種事學校也是倒霉，雖說昨天打架老師及時制止，但誰能料到校外出問題了呢？

高修陽小聲跟她說：「住院了。」

許星黎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手這麼狠？」

高修陽：「不是，眼睛被打腫了，放學路上沒看清楚，在校門口絆了一跤，摔骨折了。」

「啊？」許星黎呆愣兩秒，然後鬆了口氣，「嚇死我，要是他下手真這麼狠，那我得連夜轉學啊……」

高修陽：「？」

張主任一邊安撫陳實家長，一邊注意到她這裡的「轉學」字眼，不禁側目。

高修陽跟她小聲說悄悄話：「你得罪他了？」

許星黎皺著臉點頭，小聲解釋緣由：「他前兩天離家出走無處可去，找我借錢，我沒給，還說讓他睡橋洞去吧。」

高修陽：「……」

高修陽也實在是找不著人了，死馬當活馬醫：「哪個橋洞？」

許星黎：「？」

她隨手摸了個溫度計塞他嘴裡：「沒發燒吧？」

高修陽猝不及防，條件反射一般往後躲了一下，然而為時已晚，溫度計已經在嘴裡了。

他氣急敗壞把溫度計甩到一邊：「從哪摸出來的？」

許星黎笑著拍拍空蕩蕩的口袋：「魔術師的口袋啊。」

陳實的家長頓時拍桌而起，就差指著許星黎的鼻子罵：「你們學校的學生就這素質？」

許星黎彷彿沒聽到，沒什麼精神地用手撐著下巴，一臉憂愁：「這家長素質也不咋地啊。」

家長正要發作，就被「叩、叩」兩聲敲門聲打斷了這場鬧劇。

「老師找我？」駱嘉茂大搖大擺走進辦公室。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陳實家長，現在看到駱嘉茂本人，反而噤聲了。

許星黎納悶：「今天不是升旗儀式嗎？你為什麼不穿正裝？」

駱嘉茂無語：「你日子過傻了？1號是周四，開學典禮和升旗儀式都在那天，今天照常上課沒有升旗儀式。」

許星黎傻眼。

高三早自習時間比他們早，許星黎睡懶覺，醒來的時候許茜茜已經跟著施承顏那趟車上學去了，所以她沒看到他們穿什麼。

她當即拿手機給林姨打電話，讓對方給她送日常校服並給她帶一份冰淇淋。

高修陽敲了敲桌子提醒他們這是辦公室，問駱嘉茂：「你跟陳實打架了？」

「誰？」駱嘉茂一臉茫然，對這名字完全沒印象。

高修陽耐心說：「六班的陳實同學，昨天英語考試之前，對方的眼睛被你打腫了。」

駱嘉茂思索一會兒，回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糾正說：「不是我打的，他自己撞上來的。」

陳實家長氣得不行：「你放屁！我兒子說了，就是你打的！」

駱嘉茂沒理家長，而是問老師：「沒調監控？」

高修陽：「你們是在教室裡面發生的衝突，教室內部沒有監控。」

駱嘉茂拉了個椅子坐下，態度相當隨意：「哦，要賠醫藥費？」

陳實家長雙手環胸，頗為挑剔地看向他們倆，語氣不善：「只是要你們一個道歉，這麼難？」

他說著，又轉向老師：「希望你們老師查明真相，怎麼也這麼難？」

許星黎小聲提醒駱嘉茂說：「他出校門的時候沒看路，摔骨折了，住院了。」

駱嘉茂嗤笑一聲：「這也要賴我？」

許星黎：「反正你家有錢，當一回冤大頭也沒事。」

駱嘉茂瞥她一眼：「剛跟家裡斷絕關係。」

許星黎說風涼話：「回去磕頭吧。」

駱嘉茂納悶：「你是人證？」

許星黎：「不是，他們找不著你，懷疑我指使你打人。」

駱嘉茂當即告老師：「確實是她指使我打人的，醫藥費找她賠吧，我沒錢。」

許星黎：「？」

【叮～系統任務：替駱嘉茂頂罪，完成任務獲得10點積分。】

許星黎：……

這獎勵剛好夠暴打系統一次。

同時遭到系統和同桌的背刺，許星黎怒不可遏。

她從背後掏出一個寫著100T的黑色氣錘，忽然暴起捶向了駱嘉茂：「看我為民除害！」

捶完人之後，她將黑色氣錘扛在肩膀上，一手叉腰，仰起頭囂張到用鼻孔看人：「現在我打人了，怎麼處理吧？」

陳實的家長目瞪口呆，問：「這鎚子從哪掏出來的？」

許星黎一臉痛心疾首地拿氣錘敲辦公桌：「這重要嗎？重點明明是我打人了，你怎麼回事？不是自家孩子挨打不心疼是吧？」

孫韻適時推門而入，一臉緊張：「怎麼了寶貝？誰打你了？」

許星黎指著駱嘉茂，擲地有聲：「他！」

眾人：「？」

駱嘉茂無奈又好笑：「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許星黎居高臨下：「講點道理好不好，背刺也是刺啊，小同學。」

作者有話說：

許星黎：要不是殺人犯法，我現在就換鐵鎚錘死他！講道理？跟反派講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