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第58章 第58章

十月份的天山滑雪場沒有開放,但山上常年積雪。

許星黎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瓮聲瓮氣說:「真雪和旱雪最大的差別可能就是溫度,要是真到了十二月份,山上得冷成什麼樣?」

駱嘉茂踩著滑板,感受雪的質感。

許致遠有點慌,連忙按住他:「你可不能滑野雪,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駱嘉茂也知道不能給他添麻煩,自覺從滑雪板上下來,解釋說:「不滑,就試試腳感。」

「我們去拍照,拍完就回去泡溫泉。」

許星黎拉著田可到一邊,讓魏閑給他們當苦力拿東西。

許致遠又看向田可和許星黎,叮囑說:「你們只能在附近拍,別往危險的地方走,知道了嗎?」

許星黎故意口齒不清說:「知道啦,遠離魏閑。」

正任勞任怨當苦力的魏閑:「?」

田可嘟囔說:「沒想到這個季節就已經冷成這樣了,還好沒帶攝影團隊,不然我肯定就想當美麗凍人了。」

許星黎舉著單反找角度,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說:「你放心,我拍得比專業攝影師還好看。」

「那好,我相信你。一會兒換我給你拍。」

田可見許星黎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再加上田可對她的莫名信任濾鏡,田可熱情洋溢地配合著許星黎的拍攝工作。

許星黎讓田可怎麼擺POSE她就怎麼擺,讓她向左看絕不往右看。

但她拿到照片的時候有些懷疑人生。

照片確實是好看的,但是——

「我人呢?」

許星黎:「你仔細看嘛,這就是光影魔術,能利用雪和鏡子的反光把你藏起來。」

田可:「?」

「啪——」

田可氣得不行,猛地拍水潑了許星黎一身。

許茜茜無語地帶著媽媽往邊緣避難:「你們不要在溫泉里打鬧啊!」

「平板——平板不能進水!」許星黎一邊被溫水攻擊,一邊高舉平板以免它進水短路。

孫韻在一邊笑呵呵看著:「關係真好啊。」

許茜茜不滿地撅起嘴:「媽——」本想告狀,卻又生生忍住了。

孫韻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不和她們一起玩?小女孩就要活潑一點才可愛。」

許星黎為了以防萬一,將照片發到了這次出行的群里。

隔壁男湯看到群相冊的時候,都無比茫然。

尤其是魏閑:「許星黎不是一直在拍人嗎?我沒見過她拍風景啊……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他算是從頭盯到尾,許星黎的相機一直對著人,怎麼會拍出來一個人都沒有呢?

駱嘉茂也覺得疑惑,在群里問:「這是全部的照片嗎?」

然而許星黎此時此刻已經把平板放到旁邊安全的地方,並開始在溫泉里和田可打水仗了。

孫韻招呼她們:「帶上茜茜一起玩呀。」

「好嘞。」許星黎應聲的同時,一捧水潑到了許茜茜臉上。

「……」

許茜茜一臉懷疑人生地抹掉臉上的水,決定衝過去和她們大戰三百回合。

晚上許致遠本打算組織大家玩遊戲,卻發現女生們直接擺爛不來了,說今天很累要早點休息。

許致遠納悶:「能有多累?你們今天不是什麼也沒幹嗎?」

許星黎:「呼吸一整天了,特別累,睡了,勿擾。」

許致遠:「?」

許致遠氣得不行,又拿她沒辦法,問:「許啟山呢?他怎麼沒來?」

答案當然是許星黎沒叫許啟山啦。

但她都把許致遠忽悠來了,現在揭開真相有點不厚道,於是繼續忽悠:「在路上了,明天我們先玩,不管他。」

許致遠無奈放下手機,問另外幾位:「她們睡了,你們接下來是想一起玩遊戲還是做什麼?」

駱嘉茂說:「我得做點筆記,這裡的雪質確實適合訓練。」

魏閑見他們都不參與,也說:「那我寫作業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許致遠:「那行,我給顏顏通個視頻。」

施承顏因為高三複習,假期不足,沒能和他們一起出來旅遊。

無人在意的角落裡,雲硯看著照片陷入沉思。

忽然,他就像是對一道難解的數學題有了思路,拿著筆在A6大小的本子上寫個不停。

-

次日,許星黎樂呵呵地問:「我的魔術是不是很厲害?」

雲硯點頭:「很厲害。」

田可的拳頭默默的硬了。

魏閑注意到細節,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你們昨晚睡那麼早,不會是在被窩裡打架吧?」

田可:「不,回房間之前就已經打完了。」

魏閑看了眼活蹦亂跳的許星黎,覺得田可還是太善良了。

按照他們這次的旅遊計劃,今天要出去爬山。

出發的時候,許星黎才接到任務——【系統任務:攀登至峰頂。】

許星黎吐槽現在系統小氣得連積分獎勵都沒有了,不過恰好他們本來計劃也是爬山,也就無所謂了。

起初大家都還樂呵呵地一邊說說笑笑一邊走。

許星黎問:「我們爬上去能遇到天山派嗎?」

「……沒有那種東西。」

許星黎:「那天山童姥呢?」

「……也沒有。」

許星黎嘆了口氣:「那行吧,我們去逍遙派。」

「都說了沒有了!」

許星黎隔著手套和圍巾捧上田可的臉:「你今天好暴躁哦。」

田可:「……」

你居然還好意思說?

許星黎在跟田可的吵吵鬧鬧中,忽然往前跑了兩步,拉住雲硯的書包帶子問:「我們今天能攀登到峰頂嗎?」

魏閑詫異地回頭看她:「你現在目標這麼高了?」

許致遠回頭看她,眼神意味深長:「現在腿不疼了?」

許星黎藉機耍賴:「疼啊,您背我?」

許致遠倒吸一口涼氣:「你這體重是我這種老頭子能背著上山的?年輕個十歲還差不多。」

孫韻樂開了花,趁機拱火:「對哦,星黎長這麼大還沒被爸爸背過,背一下怎麼了?」

許致遠默默加快了腳步遠離許星黎,嘴裡念叨著:「……確實沒背過她,但背鍋可背了不少,尤其是她扣上來的鍋。」

駱嘉茂問:「你確定要登頂嗎?那我們得快點了。」

許星黎偷懶一級棒:「也不一定非得登頂,我們可以派無人機替我們登頂。」

系統現在擠牙膏似的發布任務,既不告訴許星黎此行的目的,也不告訴她要做哪些準備,甚至現在連任務獎勵都省了。

許星黎懷疑山上是個巨大的陷阱。

難不成這次連測算都免了,系統想把駱嘉茂騙上去,讓他直接生滑?

許星黎看著駱嘉茂的滑雪板,陷入沉思。

這不太行,她得找個理由把他騙下山去。

田可的高遠反應上來,逐漸走不動,她艱難邁步,彎下腰:「不行,我走不動了。」

孫韻連忙拿氧氣瓶給她吸氧,又看向旁邊臉凍得通紅的許茜茜,問:「你還好嗎?」

許茜茜擺擺手,累得說不出話來。

許星黎趁機提議說:「要不然你們先下去休息?我和雲硯帶著無人機上去,帶你們雲遊天山怎麼樣?」

許致遠心有餘而力不足,說:「你對山頂還挺執著?」

駱嘉茂:「我體能好,我和你們一起吧。」

許星黎哪能答應,她主要目的就是要駱嘉茂下山。

很顯然系統的「目標人物」都是它的棋子,既然任務沒說要求駱嘉茂登頂,那她就不能把駱嘉茂帶上去——這是給系統打白工,她不幹。

許星黎靈光一閃,強行挽著雲硯的手:「我們倆上去談戀愛,你跟著幹什麼?」

駱嘉茂:「?」

眾人:「?」

雲硯也不反駁,還很配合地幫她把滑落的圍巾重新圍好。

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心說現在早戀都這麼光明正大了嗎?居然直接當著家長的面坦白了。

許星黎趁他們還在發愣,搶了兩個氧氣瓶就拉著雲硯跑了——再問下去她可就圓不回來了。

跑出去一會兒,許星黎才鬆了口氣:「可真不容易,穿太厚了跑不動……」

而且運動會上跑了三千米,導致她的腿現在還在疼,真是太久沒運動了。

雲硯問:「他們不會偷偷跟上來吧?」

許星黎:「不會,我爸媽得負責這群孩子的人身安全,肯定不會隨便放他們亂跑,顧不過來。」

二人走了約半個小時,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烏雲越壓越低。

許星黎抬頭看天,納悶:「今天不是晴天嗎?我出門前明明還看了天氣預報啊……不會要倒霉吧?」

雲硯遙控著直升機到山頂航拍,想知道系統到底給他們準備了什麼。

忽然之間,狂風乍起,夾著凌寒氣味的風雪將他們困在原地。

雲硯第一時間遙控無人機找安全的地方迫降,無論如何至少要保住航拍錄像。

雲硯臉色變得煞白,湊到許星黎耳邊快速說了句:「記得保住你的存在感。」

他們前方憑空出現一座蘭褐色的高塔,被一片濃霧包裹,估算不出和它的距離。

但這風雪似乎是想將他們吸入高塔中。

雲硯忽然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解下自己的圍巾,將其圍在許星黎的身上,並輕輕抱了她一下。

很輕。

輕到隔著羽絨服的包裹,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被擁抱過。

在許星黎愣神之間,雲硯忽然轉身,風雪無阻地朝著高塔的方向跑去,忽然踉蹌了一下,被吸入高塔之中。

明明是被迫吸入,卻表現得像是他一躍而起主動跳進高塔一般。

風雪吹起許星黎的圍巾,蓋住了她的眼睛,彷彿是雲硯不想讓她看到他消失的樣子。

圍巾落下的時候,風雪皆停,萬籟俱靜,來路上沒有腳印,白雪掩蓋了一切痕迹,只有她身上的圍巾和地上的背包證明雲硯存在過。

許星黎問系統:「他人呢?」

系統沒有反應。

許星黎陰沉著臉:「說話,不然我回去就暗殺你的三個目標人物,大家同歸於盡。」

系統終於出聲:「這只是一個警告。他沒有死,只要完成任務,他就能出來。」

怕許星黎不信,系統在她腦內給她開了個視頻通話窗口,讓她看到雲硯現在的處境。

他彷彿躺在某個營養倉內沉眠,呼吸頻率極淡。

系統說:「他至少十年不死,您可以放心。」

這次換許星黎不理系統。

她沉悶地撿起地上的包,背上,又將無人機回收,默默走向下山的路。

許星黎這次上山沒有背包,把自己的東西都塞到雲硯包里了。

雲硯背上山,許星黎背下山,一人一半,可真公平。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父母開口解釋雲硯的事。

許星黎忍不住小聲嘟囔:「你倒是睡得輕鬆,給我留了一堆爛攤子收拾。」

-

許致遠在旅店門口望眼欲穿,終於等到許星黎,長舒一口氣:「回來啦?你非要一個人上山,我擔心死了。」

許星黎微怔,隨即要解釋:「我不是……」

許致遠替她卸下背包,關心道:「看到山頂的風景了嗎?好看嗎?」

「視頻都在這。」許星黎將無人機遞給他,她思索三秒,還是認真補上,「雲硯和我一起。」

「雲硯是誰?新朋友嗎?」許致遠疑惑地看向她身後,雪地里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他沒和你一起下山嗎?」

駱嘉茂裝作若無其事走出來,見她沒事就準備悄悄回去。

「您不記得雲硯了嗎?」許星黎連忙拉住駱嘉茂,急急忙忙問,「你記不記得雲硯?」

駱嘉茂茫然地看著她:「什麼?」

他不會撒謊,眼睛里的不解半點不作假。

許星黎被氣笑了:「你們不會合夥耍我玩吧?」

她一時間有些心慌,給許啟山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就問:「你和雲硯的小姨怎麼樣啦?」

「啊?」

許啟山語氣驚慌不已,彷彿捂著話筒四周觀察了一圈,才小聲說:「雲硯是誰?別瞎說啊,你是不是又想在我後院縱火?」

許星黎沒心情和他鬧,掛了電話,轉頭去酒店前台查入住記錄——確實查到了雲硯的入住記錄,但他在出發之前退房了。

許星黎彷彿丟了魂,失魂落魄好一會兒,又給喻子珩打電話:「你記不記得天才研究計劃?」

喻子珩以為她又來炫耀,兇巴巴問:「知道你是天才,幹嘛?!」

許星黎:「交換生——」

喻子珩疑惑:「什麼交換生?這個計劃不是找你當觀察樣本,然後你拒絕了嗎?沒有後續了呀。我們學校也不跟他們合作了。」

「沒事。」許星黎掛了電話。

雲硯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迹似乎都被抹掉了,只有她還記得雲硯。

只有她。

許星黎拿著包回了房間,幾次深呼吸之後,終於定下心神,毅然決然地打開雲硯的背包,替他收拾「遺物」。

從中摸到一個A6大小的筆記本,她愣了一秒,隨即裝作無事發生,將雲硯所有的東西都塞入行李箱內。

她不確定現在系統是否處於蘇醒狀態。

直覺告訴她,雲硯給她留了線索,無論如何不能當著系統的面打開。

現在能救雲硯的也只有她了。

作者有話說:

埋了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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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學神又在用魔術欺負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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