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049章
顧正揚醒來時是在一個漆黑的木箱子里的,這個箱子還會動,他動了動身體,自己的手跟腳都被綁起來了,他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封起來了。
他在車廂里瘋狂的扭動,可因為木箱子做得足夠大足夠保密,他的晃動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反而把自己累得滿頭大汗。
不知過了多久,木箱子停止了晃動,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顧正揚又開始在箱子里四處亂撞。
「大友,你真決定好了要賣了你這個叔?」聽到這句話,顧正揚停止了晃動。
「嗯,賣。富哥,你看看這個價格是不是還能再高點,我叔正值壯年,還能幹呢。」顧大友的生硬傳到箱子里,顧正揚牙呲欲裂。
「一百塊錢不少了,你叔這年紀確實不大,可他的腿有點問題啊,這到了礦上肯定是不太方便的,給你這一百塊錢,已經是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給的好價了,要是換個人來,我最多就給八十塊。」
顧大友沒有再爭辯,顧正揚聽到外頭那個買他的人說的話:「大友啊,我打聽過了,據說你這叔對你可真不錯,你就這麼把他賣了,不虧心?」
顧正揚聽到顧大友惡聲惡氣地道:「不虧心,富哥你只知道表面不知道內情。就這個男人,在我爸還沒死的時候就纏著我媽了,為了他我爸跟我媽吵了不知道多少架。我爸死後她也一直糾纏著我媽不放,讓我媽背了那麼多年的罵名。」
「他要是真心對我媽好也就算了,可他對我媽就是個嘴上功夫。之前我出車禍,他趁機要挾我媽,讓我媽嫁給他,不然就不給錢我治腿。你看我現在這腿這樣,就是他害的。」顧大友的眼中迸發出恨意來:「他明明做出這種混蛋事來,卻還有臉去纏我媽,我媽後面嫁的那個叔本來都答應給我治腿了,因為他的糾纏,我那叔反悔了。我兩天上醫院去檢查,醫院說我這腿耽誤太久了,就算是治好了以後也會落下殘疾。」
被顧大友叫做富哥的人點燃了一根煙,透過吹起的煙霧嘲諷地看著眼前醜態迸發的顧大友。
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媽要是真是個好的能在婚前婚後都跟顧正揚勾勾搭搭?更別說讓人家給他錢治腿了,得多大臉啊才趕這麼想?富哥覺得顧正揚做得挺對的,沒點好處誰願意灑出那麼多錢出去給個不相干的人?有這錢干點啥不好,就丟到水裡去聽聽響不也能快樂好久?
再說了,按照自己打聽來的事兒,顧正揚為了他媽都跟妻子離婚了,還跟家裡有出息的兒子決裂了。一個男人為了情人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不錯了吧?富哥自己都覺得感動了,可偏偏顧大友他媽在知道人家沒有利用價值后立馬轉身就嫁人了。
這種女人是富哥最看不上的。
不過這在咋著都跟他沒關係,他得了顧正揚,雖然年紀老了點身上還有點病,但誰讓他們礦上缺人呢?湊合湊合用吧。
「行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往後咱們見面就當不認識。」
顧大友收斂了臉上的恨意,點頭哈腰地對富哥道:「富哥放心,道上的規矩我都懂。」
「嗯,走了。」叫富哥的趕著車走了。
顧大友躺在箱子里一動不動。他實在是無法相信,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的顧大友會賣掉他。他雖然跟李芳芳提過幾次結婚的事兒,可每次都是才開個口就被李芳芳岔開話題了,再者說,他對顧大友還不夠好嗎?
從小顧銳安有的東西他都有,有時候顧銳安沒有的東西他也有,他給他的那些東西可都是顧銳峰都沒有的啊。
再說給他治腿這事兒,他那個腿得花一千塊錢財治得好,他手裡但凡有一分錢都花在他們母子跟顧銳安的身上了,這麼些年下來他哪裡攢的下來錢?邵春娥哪裡倒是有,可邵春娥能給他嗎?
就這樣也要被記恨?
顧正揚的腦海中忽然冒出在他被李芳芳的姦夫打了以後三爺爺對他說的那句話:「但凡大恩,十之八九會成大仇。」
果然如此!
顧大友杵著拐棍一瘸一拐的回到村子里時已經是下午了,他在路上遇到了顧有田,顧有田叫住了顧大友:「大友,你從縣城回來看到你正揚叔了沒?」
顧大友渾身一緊,隨即又放鬆下來:「沒有啊,我在醫院換了葯就回來了,沒在路上碰到他。我正揚叔不是上銳鋒我弟那享福去了么?咋還要回來啊?」
顧正揚要去部隊跟顧銳峰享福的事情早就在村子里傳遍了,顧正揚才去部隊就被顧銳峰送回來的事兒卻還沒在村裡傳開。
顧大友會知道,也是因為昨天他去找顧有田時正好碰上。
於是顧大友便計上心來,找了他之前認識的專做拐賣青壯年上礦場挖礦的富哥,將其拐走。
顧有田對村子里的同姓人都沒什麼戒心,對於顧大友這個侄子還有兩分同情在,畢竟爹早死,娘又不檢點,顧大友沒學壞真是蒼天保佑:「誰知道呢,前天才走的,昨天下午就說把人送上火車了,你說說,兩父子之間鬧成這樣,何至於此。唉。」
顧大友依舊是一副憨厚的模樣:「父子之間哪兒有隔夜仇嘛,我銳鋒我弟估計就是一時氣憤,可能轉眼就又好了呢?」
顧有田雖然看不慣顧正揚,可他尋思著顧正揚都知道錯了,也去那邊示好了,那邊拿拿喬也正常,隨即便不在管了。
他就是一個族的叔伯兄弟,還是別管人家家務事兒了。
顧有田拋開這件事情,跟顧大友說這話回去。
就在離懷江不遠處的一坐大山裡,富哥也帶著顧正揚到了他們的煤礦開採窯廠,剛從車箱子里放出來,顧正揚還沒喘上兩口氣,就被送下了礦井,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被鬆綁。
礦井下邊的人並不少,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幾個人的主意。他站在原地不動,被一個拿著皮鞭的人一邊子甩在身上,疼得他齜牙咧嘴,離他最近的一個老頭拉了把他:「快乾活吧,不幹活會被挨打的。還沒有飯吃。」
眼瞅著拿著皮鞭的人又要揮起來鞭子,顧正揚立馬開始跟著邊上的人一起幹活。
···········
在暴打過顧正揚以後,邵春娥那口藏在心裡的常年鬱氣終於出出去了,她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整個人也越發的晴朗起來。
顧銳峰在把顧正揚丟上火車以後也不再管他了,連他到沒到家他都懶得打電話去問,送走顧正揚以後他就投入到了緊張的訓練當中。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月眨眼而過,時間步入了盛夏,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地旁的青草在經歷了幾場雨過後長得飛快,這會兒已經有半人高了。
陽曆七月份的天特別的熱,大街上穿裙子的人越來越多,吃快餐的人越來越少,邵春娥花錢買了個冰箱,在店裡賣起了雪糕跟飲料,每天來買的人絡繹不絕,賣冷飲的前都快趕上賣飯的了。
農曆的初四是個好日子,邵春娥跟白敬之的婚禮在這天舉行。
按照白敬之原本的設想是應該更早一些的,可遠在新疆的白雲亭知道老父親要辦婚禮的事兒死活要回來,為了配合他的時間,就等到了這一天。
莫莉特地給莫城打了電話,讓莫二嫂從羊城那邊郵寄了一套那邊最時興的新娘裝,考慮到邵春娥的年紀不小了,莫二嫂給買的是紅色的襯衣跟一條同色系的魚尾裙。
她的妝造都是莫莉造的,化好妝盤好頭,邵春娥美艷得不可方物。
看到穿著盛裝打扮的邵春娥,顧銳峰哭得像一條死狗。
作者有話說:
對於顧正揚被賣一事,大家來跟我一起年:福報,都是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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