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村

茯苓村口，秋季餘暉將整個村子照的黃油油。

不知是秋天的顏色，還是說，村子本身就黯淡無光，形如枯槁……

村中男女老少皆已在村口等候多時，他們低聲細語，臉上充滿了喜悅與期待。

「他們來了嗎？到點了啊。要是再晚點，可就趕不上末班車了，嘿呦！」為首的消瘦老人便是村長了，他在一旁扶著腰急得直跺腳。

「程子，你快去催催他們，大夥可都等著呢。」村長轉頭對身旁的壯碩中年男人說道。

「好！」……

「喂，何零，這次外出你準備好了嗎？說不定碰到了什麼機遇，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個改變命運的大機會，也許……也許外面的大城市真能改變我的一生呢！」

白日光透過窗戶照在女孩臉上，女孩彎下腰站在男孩面前，充滿憧憬的說道，樣子俏麗可愛。

「希望吧，反正我還沒見過大城市到底是什麼樣的，如果我有錢了，我就要買一套大房子。對，我喜歡看海，就是要在海邊的那種大房子……」男孩說著便幻想起來了，一副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的模樣著實引人發笑。

「呵呵~那我們就一起去那裡生活好了。」女孩伏於桌上，用雙手拖起下巴，靜靜的看著男孩，時而眼眸眨動。

此時，中年男人在門外喊道：「星兒，你們還沒好嗎，村長都要我來催了，再晚，可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吱！』房門被打開，出門而來的是一個少年，略有幾分英俊，模樣憨厚老實。

「哦，原來是程哥啊，我們就好，就好。」少年用手摸著鼻子，一臉尷尬道。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示意屋裡的何零和女孩。

「知道了啦，我換件衣服，馬上。」說著，便起身跑開了。兩人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嗯，六子，那行，你們得快點，車可不等人，錯過了今年，你們就只能等下一年了。」

「好。」

……

女孩走了出來，一席純白色襯衫，將其略微豐滿的身材凸顯出來，紋花衣裙下擺至小腿，腳上穿著一雙曾亮的黑色皮鞋，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何零兩人瞪大眼睛，直悠悠地盯著眼前美麗動人的少女，春心萌動……

「怎麼，兩個笨蛋，被本姑娘的身材與美貌驚艷到說不出話來了么？」說著便進一步移到了鏡前，不停地扭動身姿，感受著自己的與眾不同、魅力無限，眼神迷亂，極為陶醉。

何零、星兒、六子，三人都是茯苓村的孤兒，他們從小就靠村委救濟，共同居住在一個房子里，雖說沒有血緣之親，但親如兄妹。此次外出，就是為了去大城市裡碰碰運氣，尋找致富之路。

遠處的村民們熙熙攘攘，「大夥快看，是星兒，他們來了！」人群中一個大媽喊道。

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三人，滿懷希望。

「這麼多人看著，怪不好意思的，哈哈。」何零邊撓起頭邊說道。

星兒撇了何零一眼，道：「瞅你那點出息，我們可是要辦大事的人，做大事者，就是要不拘小節，就好好享受這份喜悅吧你。」

村長快步走向三人，笑道：「星兒，可真是活脫脫的大美女嘍！」

女孩撩起秀髮，微微側過頭去，笑而不語……

「你呀你，剛才還說人家何零呢，現在自己卻又害羞的臉紅了。」

何零訕笑。

「村長爺爺~」女孩跑到村長身旁，用手挽著村長的胳膊，微微晃動，撒嬌道。

村長輕拍女孩肩膀，「好了好了，爺爺就不開你玩笑了，都跟我來吧。」

說著便將三人帶到了人群中央，「吭吭！大夥都靜一靜，聽我將幾句。何零、星兒、六子，他們將會是我們茯苓村第一批走向大城市的孩子，這不僅僅是他們的機會，更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機會，這是種預示：我們將擺脫貧窮，走向美好。而他們，就是這命運的基石。讓我們熱烈的歡送他們！」

村民們都激動的跑上前去與三人擁抱，「大夥……」星兒激動的再綳不住眼淚，任使熱淚滾滾而下。

『嘀嘀』，末班車來了，三人緩緩上車，在車窗旁不停張望。「大夥，再見了……」星兒忍不住哭出聲來，更咽道。

「嗯，快走吧，記得，城市不比村裡，在外面：要多想、多做，莫回頭。」村長擺擺手，身子已轉過去，不再看向三人。

「一路小心，記得給村裡來信，實在不行，就回到村裡來，茯苓村永遠是你們的家！」

……

末班車漸行漸遠，只留下村口默默注視著的村民，末班車愈行愈小，直到車子消失不見，大夥才依依不捨，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