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牽線
蜀地,劍南王府。劍南王坐在八仙椅上,孫祝恭敬地說:「王爺,裴家已經被拉下水了。」閉目養神的劍南王來了些興趣,饒有趣味地說:『那裴階可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我王府的使者,也是說殺就殺了。你們怎麼拉的裴家下水?」孫祝回答:"「他裴階是剛正不阿,不跟我們合作。可這並不代表裴家其他人不垂涎我孫家的勢力。兩族聯姻,以王龘的性子,自然不會放過裴家」劍南王笑了兩聲,連說:"好,好,好。"
天啟三年五月二十日,宜婚嫁。
「今天是個好日子。」裴俊說。這是他女兒大婚的日子,尤其男方是孫家孫筱一建寧侯孫谷嫡子。新娘在閨房裡化妝,裴懿混在人群里,幫著忙忙著,忙忙那。整個裴家都染滿了紅。裴階躲在書房裡,不住地嘆著氣。孫家和劍南王穿--條褲子這事,與他而言並不是秘密,可家族其他人卻不知道。孫家私底下找了裴俊,那時的他正忙著科舉的事,婚約巧妙地避開了他。婚約既成,他也別無他法。
楚聽風正在家裡侍弄著花,楊大嘴在他旁邊叨叨:「沒看出來啊?你楚聽風還是個這麼有情調的人,這花養的,快比你命重要了吧。」楚聽風不想理他,並對他翻了個白眼。楊大嘴眼珠子一-轉悠,想到了些事,便開口說:『這不會是裴家那個小姑娘送給你的吧?」楚聽風手抖一下,撇了他一眼說:"怎麼可能。"楊大嘴摸摸下巴,裝作思考的樣子說:「不可能啊,你養花就是從裴家回來之後開始的,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看得好像是個女的,叫什麼裴懿。」一剎那,楊大嘴看見了一縷刀光,他這半輩子沒見過這麼快的刀,不出意外,下半輩子.也見不到。當然,他差點沒了下半輩子。刀橫在楊大嘴脖子上,楚聽風冷冷地說:「不,你記錯了。"楊大嘴使勁憋住笑,斷斷續續地說:"對,我記錯了。」在楚聽風滿意收刀那一刻,楊大嘴還是沒憋住,笑了出來。
楊大嘴捂著肚子說:「沒想到你楚聽風還有這一面,整天除了練武就是練武的武瘋子,也會喜歡上女人。"楚聽風耳朵有些熱,頭也不回地說:「武瘋子怎麼了,再說,我也沒說喜歡她。"楊大嘴把手攀在楚聽風肩上,湊近說:"呦呦呦,傲嬌冰塊。把人家送的花當寶貝似的照顧。還有,我記得五爺不是說把死士殺了就可以走嗎,某人怎麼守到天亮?」楚聽風冷靜了一下說:「萬一還有去的呢?"楊大嘴鄙薄地看他一眼,無所謂地說:"今天裴家有喜,給了南軍衛兩封請柬,五爺讓我再找個人去,既然某人不想去,那我就回去在找個了。」說罷,晃晃手.上請柬,作勢向外走。一陣風吹過,楊大嘴手上請柬便少了一張。只有一句話留在風中「快走。」
楊大嘴和楚聽風把禮金交上,在裴家裡溜達。裴家園子很,大,一些裴家子弟在這招待著賓客。楚聽風四處張望,想找到裴懿的身影。楊大嘴看著眼前這個人,扶額嘆息:這貨沒救了。裴懿本打算在房裡讀書,可身邊一群姐妹卻說來了不少大家族的年輕才俊,是個找夫家的好機會,硬是拉上她去了園子里。裴懿在園子里聽著身邊姐妹分析,誰是哪家的,前途如何。她四處張望,看見了倚在欄杆上的楚聽風,一聲黑色勁裝,腰間掛個令牌,臉上帶著鐵質面罩,剛好遮住下半張臉。他戳戳身旁裴秀說:"秀秀,你看那個怎麼樣?」裴秀看了一眼楚聽風說:"長的挺帥的,看牌子,嗯,南軍衛的人。還算可以,怎麼,你喜歡?"裴懿連忙搖頭,眼神偷瞄著楚聽風。裴秀沒發現她的異常,繼續四處張望著。
楊大嘴用手肘搗了一下楚聽風說:"「怎麼,還沒找著。"楚聽風低頭轉著刀說:「沒找。」楊大嘴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死鴨子嘴硬。符景天在園子里隨意溜達,看見楊大嘴和楚聽風便湊過來打了個招呼:"大嘴,風哥。"楊大嘴看見符景天過來,眼睛一亮說:"阿天,你來的正好,你風哥有難。」符景天拍著胸脯說:"風哥有難,那我是必定幫忙。」楊大嘴扯過符景天說:「裴家裡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裴懿的?」他思索了一陣,沒想起來,問:「怎麼,風哥找他有事嗎?"楊大嘴嘿嘿一笑說:「這是你風哥的心上人。」刀,反正已經到楊大嘴脖子,上了,但這貨也是個愣的,還跟符景天說下去。符景天眼睛也亮了,對楚聽風說:"沒問題風哥,這事包在我身上。」看著那倆人嘿嘿傻笑著商量,楚聽風只好不去聽,並表示不認識這兩條二哈。
商量了一會,符景天叫來個裴家子弟:"對,就你,裴虎平,過來。」裴虎平過來問:「"符大少,找我什麼事呢?」還特意拖長了符大少三個字,看來跟符景天關係不錯。符景天絲毫不隱瞞,牛氣哄哄地說:「你們裴家是不是有個叫裴懿的,叫過來,我風哥要認識一下。」裴虎平和符景天交集不少,了解他平時是個什麼人,適應他這種說話方式,倒是楚聽風有種想一刀捅死他的衝動。不過,裴虎平聽到那個名字后,表情卻有些古怪。他緩緩開口說:「裴懿我倒是認識,她是我妹妹。"末了,又補充一-句:"庶出的。」於是他便看到對面三人眼神都出現了變化。楊大嘴不愧叫大嘴,嘴是真快,直接給楚聽風透了老底:「嘔吼,這麼說,風哥要成你妹夫了。"「妹夫」裴虎平小聲念叨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眼神充滿了驚訝。在他即將喊出的一-刻,沒能成功阻止楊大嘴的楚聽風,成功阻止了裴虎平。
裴虎平反應過來,小聲說:「風哥你要是喜歡裴懿,我可以幫牽個線,我爸媽那塊也能搞定。」符景天戳了戳楚聽風說:「怎麼樣風哥,我就說包在我身上沒問題。」裴虎平拍了符景天腦袋一下說:「閉嘴,我還沒說完。」又接著說:「這些都不是大問題,我都能搞定,大問題是,裴俊,我二叔,把顧天雲請來了,他要知道你在這,非要再打一場不可。"打就打,他顧天雲又如何,一樣是手下敗將"楚聽風轉著刀說。楊大嘴吐槽:"哪能一樣,人家天天練武,你天天在家裡侍弄花。」裴虎平有了些興趣:』風哥也喜歡花,哪天風哥到我那挑幾盆好的。」楚聽風已經不管楊大嘴了,他愛說些啥說些啥。楊大嘴又說:"風哥剛開始養,花種八成還是你妹妹送的。」三人看楚聽風的眼神都不對了。楚聽風只是低下頭轉刀,不做回答。
裴秀帶著裴懿分辨著園子里的賓客,忽然指著剛進來的一人說:「你看那人。」裴懿聞聲看了一眼,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就是個普通人呀。長的還沒那人帥呢!她心想。裴秀卻饒有興趣地說:「那是顧家大少爺,顧天雲。雖然是個武痴,但前途光明,可能一路做到大將軍的位置加上家世顯赫,是這裡面最好的一個了。」裴懿無聊地點了點頭,卻看見顧天雲怎麼去找楚聽風了,心裡有些緊張。再一看便宜老哥怎麼也在他旁邊,裴懿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