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種人

電話響起了嘟嘟聲。

小莫估計二狗子牙也沒刷，穿著拖鞋衝去上課了。

看著頭頂那歪著腦袋的獨眼鸚鵡，它是否也想念自己已故的父親呢？

重走了一遍沒有動物的老虎和犀牛樂園之後，小莫鎖上門離開了動物園。

老地方並不是一個代指，雖然也算是他們常去的一個地方。

不過那個酒吧的名字的確就叫「老地方」。

b市最好的大學「珍多」，圍繞它建有一條繁華的商業街，老地方就坐落在商業街的中心。

動物園離這大概十來分鐘的車程。

小莫和舍友二狗子幾人經常來這裡，他的校花前女友便是在這裡認識的。

按照以往，酒吧會有背著吉他的現場歌手駐場。

酒保調酒時會將各種玻璃杯甩上天，像是表演雜技一般。

商業街內依舊人聲鼎沸，可酒吧卻一反常態。

小莫在外頭聽不到駐場歌手的歌聲。

「老地方」的led招牌亮著紅光，現在是營業時間。

小莫推開酒吧復古的木製推門，酒吧內空無一人。

二狗子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哈嘍，老酒保，二狗子？有人嗎？」

疑惑的小莫來到吧台坐下。

平日這裡可是脫單的聖地，無聊或者想要放鬆的大學生，都會來這裡打發時間。

可今天這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嗷嗚……

小莫忽然聽到從吧台下傳出的野獸低吼聲。

一隻長滿獠牙的大獅子從吧台跳了上來，兇橫地盯著小莫，喉嚨里不斷發出死亡地威脅聲。

「我去！」

小莫被這突如其來的獅子嚇得摔下吧台的高腳凳。

「別，別過來！」

小莫能看到獅子那厚重嘴唇下的利牙，它揮舞著和臉一樣大的巴掌。

它要是衝過來給自己來上一個大筆兜，估計脖子會被打歪。

桌子、酒瓶、鞭子，我和你拼了！

看到身旁的一張獨角圓桌后，小莫心中有了主意。

他站起抓住空酒瓶猛地劈在桌子上，在瓶身一半的位置製造了一個凹凸不平整的切面。

咚咚！

就在這時，沙發的後面冒出來了一隻銀背大猩猩……

「你……你們不要過來啊！」

小莫以圓桌當作盾牌，他站在後面用剩下一半的玻璃瓶當作武器。

那種大猩猩憤怒的錘著胸脯，那節奏彷彿在說：「你不應該賣掉我。」

現在真是前有虎後有猩，而且情況還遠不如止糟糕。

這些動物不知道是從哪裡出現的。

犀牛、大象、梅花鹿，它們從動物園越獄來到了酒吧，要找小莫復仇。

「我也不想把你們送走啊！」

小莫激動的說著。

「可我連飼料都買不起，你們跟著我會餓死的！」

可動物們似乎並不想聽他解釋。

最開始的那頭獅子，已經走到了小莫的面前，雖說它的走路姿勢著實有點奇怪。

老實說要不是因為那個屁，小莫還真的以為眼前的這些是真的動物。

那隻大犀牛那裡傳來了很響亮的屁聲，那聲音不是正常的屁聲。

聽起來像是悶在某種不透氣殼子中的聲音。

隨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犀牛居然在身體內部打了起來？

前腳以不可能出現的角度后折，隨後猛踢後腳。

後腳顯然不樂意了，在肚子下方居然長出了一雙手，和前腳幹了起來。

在前後腳激戰正酣的時候，犀牛的身體里居然飄出了棉絮。

「什麼？二狗蛋子！」

那隻離小莫最近的獅子跳了起來，呈直立狀態。

「嘿嘿，」二狗子摘下了頭套，「被你發現了。」

「被我發現了？我猜那個屁肯定很臭。」

扮演成動物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紛紛摘下頭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小莫的面前。

那隻自己打自己的犀牛，是小莫宿舍的燒餅和芝麻。

小莫宿舍的外號都是這樣來的：個人習慣。

二狗子是因為家鄉里的人都這麼叫他，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至於燒餅和芝麻，這些都是他們喜歡吃的食物。

「你這討厭的傢伙，」燒餅氣得面紅耳赤，「叫你別吃那麼多芝麻花生了。」

「這是人之常情好不好，你這個偽君子，難道說你不會放屁？」芝麻回擊道。

二狗子哈哈大笑走過來，摟著小莫得肩膀，扮成鴕鳥的酒保也回到了吧台。

他笑起來時鼻子發出呼哧的聲音。

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扮成動物這件事，還是在笑剛才芝麻的那個屁。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想假扮動物的？」

小莫看著酒杯中的白色雪花，小酌了一口啤酒。

「哈哈！」

二狗子在一旁拍著桌子大笑著，好像小莫剛剛講了一個大笑話一般。

「你呀！」

二狗子站起來提著鼻子，做著奇怪的表情。

「那天喝醉了記得嗎？」

回憶如同電流般擊暈了小莫的大腦。

他感覺到臉非常燙，不過並不是因為喝酒。

真是尷尬死了，那是剛被校花女友甩掉的那天。

她在父親離開自己幾天後，選擇分手。

傷心的小莫那天喝了很多酒，他現在想起一點那次發生的事情了。

他向二狗子吐出了全部的苦水和心聲，並且趴在地上模仿著各種動物的姿態。

肯定是那個時候，暴露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所以呀。」

二狗子喝了一口啤酒後說道。

「我們就買來了全套的動物套裝，反正這些套裝也並不貴。」

二狗子的手伸向大衣，隨後掏出了一張「莫亮兄弟」動物園的門票。

「我們幫你在市中心宣傳了一下，搞了個半價促銷，下周開園的時候應該能吸引不少遊客。」

「你們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小莫接過門票，發現這票做的還真是不錯。

上面畫著的動物全都栩栩如生，而且宣傳語也非常有吸引力。

最重要的是價格便宜，是平時票價的一半。

「這樣或許就能先幫你還一部分的債吧。」

「這樣真的行嗎？」

「你剛才不就沒發現我們是動物扮演的嗎。」

小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老實說他第一時間還真是沒反應過來。

「放心吧小莫。」

二狗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給你也安排了一官半職，吶，那個鴕鳥很適合你。」

二狗子指向在沙發上蹲著的鴕鳥套裝，那樣子看起來像是在孵蛋。

「兄弟們都會支持你的，放心吧，那天開園保證有足夠多的動物。」

酒過三巡之後，兩人都喝的醉醺醺的。

從現場歡快的氛圍來說，這應該算是一場派對。

隔壁宿舍的幾個哥們在互換套裝，看看誰適合哪種動物，誰學的最像。

可小莫遭遇了這麼多事情，說是開派對慶祝又有些怪怪的。

為了不再像上次喝醉那樣做出恥辱的動作，這次小莫「節制」了許多。

沒有喝的不省人事。

趴在吧台的小莫在似睡非睡的狀態下，不知過了多久，在身旁聽到了交流聲。

起初他沒在意，但後來他好像聽到了「叔叔」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