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七怎麼敢的
「你怎麼敢的?」蕭清塵不可思議問道。
時卿沉默不語。
想利用她對付自己人,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以。
蕭清塵深深呼吸一口氣,語氣有些緊張問道:「現在你把人殺了,我也逃不過,畢竟你可以咬定我和你一起害死了聖上,可是接下來呢?我們該怎麼才能逃出困境。」
時卿略微含著深意看著蕭清塵。
蕭清塵背手而立不解道:「你什麼眼神?」
時卿笑了一下,道:「所以你是沒有辦法,對嗎?」
「對。」蕭清塵不悅道:「如果有辦法我就一定不會在這裡和你多說了。」
時卿道:「你沒有辦法說明你蠢了。」
蕭清塵咬牙忍住了。
時卿道:「記住我能做出讓你始料不及的事情,如果再有背叛你就得好好想想我會做什麼了。」
蕭清塵沉默半響點點頭。
「信還在你手裡嗎?」時卿問。
蕭清塵拿出放在桌子上的信,時卿接過信用帕子包好放到了皇帝身上。
蕭清塵道:「你就算想嫁禍,也沒有那麼簡單的嫁禍。」
時卿道:「你說錯了,越是滴水不漏的嫁禍也容易引人懷疑,聰明人容易生疑。」
蕭清塵哼了一聲。
時卿道:「你出去叫人進來,告訴他們聖上沒了。」
蕭清塵道:「你在作死。」
時卿道:「他們終歸會進來的。」
蕭清塵道:「可以試試攔住,再叫人將言澹進來商量,他手上有兵。」
「他手上有兵,那你呢?」時卿問道:「你進京來一直隱瞞著身份,得知你身份的人一旦知道你在京城皇宮,你會不會出事?」
蕭清塵愣了一下,道:「他們知道我在這裡,會先迫不及待想殺了我,可是這和聯不聯繫言澹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時卿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總不能突然沒有命了。」
蕭清塵道:「所以你真想保全我?」
「不然呢?」時卿道:「不然我直接可以嫁禍你,說你害死了聖上,想讓你死的人一定會聽我,支持我的,就算莫須有,但他們的能力足矣讓莫須有變成有。」
如果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蕭清塵是不會隱瞞身份進京的,並且讓許多人守著。
蕭清塵疑惑看了一眼時卿,走了出去通知眾人皇帝突然不好了,眾人急急忙忙走了進來,一片著急喧囂聲在寬闊的偏殿響起,人擠滿了。
「沈大夫您趕緊救救聖上啊!」太監總管慌張著急道。
時卿臉上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眾人哀嚎,悲情的哭聲響起,旋即紛紛跪下一片,時卿跟著跪了,一臉沉默看了一眼在跪著的小太監。
小太監哭著,瑟瑟發抖用著眼睛偷偷看著時卿,突然得到時卿這一個眼神,他發抖得厲害了,臉上的哭泣表情停了下來,害怕的轉過視線。
時卿見了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有太醫走了進來替皇帝把脈,把脈的結果自然是藥石無醫,無法起死回生,氣到太監總管又嚎哭了起來。
一生跟隨的靠山沒有了,任誰都是無法接受的,哭著哭著,他自己倒是先哭暈了。
周圍人有兩個人上前把太監總管拉了出去。
時卿見狀看了一眼蕭清塵,站起身往角落悄悄走了出去。
太監總管被人架著變成了背著。
時卿喊道:「等等。」
兩個小太監把人放下對著時卿跪拜,道:「沈大夫。」
「你們要把他送回屋子對嗎?」時卿蹲下為太監總管診治,診治結果讓她愣住了。
太監總管裝哭暈。
「回沈大夫的話,我們是想把他叫醒的,此刻送他回去休息是對聖上不敬。」一個小太監回答。
時卿道:「你們要把他怎麼弄醒。」
「到沒人處的地方叫醒,以免擾了聖上安息。」
時卿吸了一口氣,道:「那就快去吧。」
「是。」
「等等。」蕭清塵走了出來,道:「你跟著一塊去。」
時卿揚眉問道:「這邊不需要我了嗎?」
「你是誰?為什麼要需要你?」蕭清塵毫不客氣回道。
時卿微微笑了一下,靜靜看了半響蕭清塵,蕭清塵語氣軟了下來,道:「我的話是說我會替你安排好的,他們會自己找人召見你問清楚聖上是怎麼死的。」
時卿道:「怎麼死的,當時蕭公子也在我身邊看得一清二楚,你說就好了。」
蕭清塵鬆了口氣。
時卿看了一眼太監總管,道:「把人背起來後走路小心點,別摔倒了損了自己。」
兩個小太監應聲是。
時卿跟著他們走到沒有人的地方,不遠處的塔上傳來宮鐘被敲響的聲音。
夕陽餘暉中,宮鐘被人敲了又敲。
太監總管拍了拍背著自己小太監的肩膀,然後從小太監背上下來。
他對著時卿行了一禮,道:「多謝沈大夫不拆台。」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時卿問道。
帝皇逝去,一朝天子一朝臣,舊人只怕不會好過。
太監總管揮手讓兩個小太退了下去,問道:「沈大夫可否願意和我追隨新主。」
時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臉上浮現擔憂,警惕的看著太監總管。
主子在的時候可能已經站好隊了,他所站的隊誰又知道是不是能贏。
這裡面水太深了,不是她這個來了十幾天的人就能搞清楚的。
「我得罪的人太多了,不是我要提前背叛聖上,而是人總該為自己留條後路,不是嗎?」太監總管一臉無可奈何道。
時卿搖搖頭,道:「我對於皇宮之事並不清楚。」
太監總管道:「你不需要清楚,你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可以保證你一點事都沒有。」
「現在你應該去找你的主子表忠心了。」時卿道。
太監總管笑了一下,道:「沈大夫願意跟來?」
「當然。」時卿道:「您邀請我怎能拒絕。」
太監總管把時卿帶到了一處安靜荒廢的屋子。
時卿道:「這個皇子是不受寵的?」
「這裡住著的人是七皇子的生母。」太監總管道。
時卿揚起眉頭露出了迷惑,道:「李善不是很受聖上寵愛嗎?」
太監總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心情激動拍了拍門,有人開了門,是一位蒼老的婦人。
太監總管跪下道:「娘娘我們有機會了。」
他激動看著時卿,婦人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激動。
時卿看了一眼天上的白雲,此刻她只覺得自己身如浮雲不知下一刻往哪裡飄。
有機會了。
他的有機會又是多少呢?
總覺得自己找了個豬隊友。
「你說的有機會是指這個姑娘嗎?」婦人問道。
太監總管重重點頭。
「十皇子殿下有人擁護,七殿下卻是沒有人擁護,可是她擁護就不一樣了。」
時卿鄒了鄒眉頭,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太監總管道:「只要他說服蕭清塵和言澹擁護殿下,我們殿下就一定勝券在握。」
「你太瞧得起我了。」時卿道。
婦人握住了時卿的手,道:「姑娘,我們家孩兒心底善良不會虧待幫助過自己的人。」
有嗎?
時卿回憶一下和李善相處的經歷。
她抿嘴,現在推一個傀儡上去確實對自己很好,蕭清塵那邊不用說服了,只是另外一個……
時卿只覺得心情一言難盡。
不安,迷茫都在心裡浮起,她閉上眼睛掩蓋住能透露她情緒的通道,跪下道:「我會盡全力幫助娘娘的。」
「你快起來,我怎麼敢接受你的跪下。」婦人連忙扶起時卿道:「你這一幫無論成不成功你都是我們母子的大恩人。」
時卿笑了笑,道:「娘娘我去找人讓你梳妝打扮一下吧。」
「我一個住在冷宮裡的妃子不好梳妝打扮。」婦人道。
「以前是廢掉的妃子,現在不是了。」太監總管道。
時卿抿著嘴笑著點了一下頭。
太監總管道:「現在我們認了人,總得留下些東西做憑證對不對?」
時卿道:「大人你說得對。」
「大人我可不敢當。」太監總管道。
他拿出一塊布還有筆墨寫下了字,道:「沈大夫你寫吧。」
時卿道:「做得好。」
時卿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布上,兩方的合作正式達成。
太監總管滿臉笑容收好了布,帶著時卿返回了皇帝所在的偏殿,他一看到沒有人影的偏殿,低聲道:「我們在皇上的寢室外哭去吧。」
時卿聽話的點了下頭。
太監總管帶著時卿在寢室外哭著,自己則進了寢室內哭著。
哭了約有半盞茶的時間,皇后的人走了出來對著捂著臉的時卿低聲道:「娘娘召見您。」
時卿道:「我現在就去。」
宮女道:「去見皇後娘娘可不能捂著臉。」
她的尾音帶著忍不住的俏皮笑意,旋即想到了什麼,小心查看周圍,鬆了一口氣。
時卿跟著她的腳步進了一個偏殿。
時卿看了一眼慵懶喝著茶的皇后,對著她行了跪拜禮。
皇後點點頭,道:「你就是之前治聖上病疾的大夫?」
時卿道:「是的。」
皇后道:「你不治之前,聖上沒有事,現在你才治幾天,聖上就出了事,你可知罪?」
「聖上是被毒害的。」時卿道。
皇后眼神幽涼道:「是被你毒害的。」
時卿抬起身子直直看著皇后。
皇後身上穿著簡單的素色裙底綉著幾朵花宮裝,頭上也只戴了一枝銀簪,面容清淡肅穆中帶著歲月留下的蒼老。
不得寵的皇后。
外面的嬪妃著急趕來還穿紅戴綠的,而這位皇后不可能著急趕來的情況下就能換好自己該穿的素衣。
時卿道:「我毒死的?」
她說著鄒了下眉頭,道:「娘娘說的話我不想反駁,只是想提醒娘娘一句不要後悔。」
「你什麼意思?」皇后厲聲問道。
時卿道:「聖上具體死因還沒有查清楚,如果一旦有人查清楚不是我所為,娘娘你的臉面,你的心將會被如何看待?」
「一條賤命有誰在意?」皇后臉露不屑道。
「那娘娘為什麼那麼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時卿問道。
皇後站起身怒盯著時卿,道:「你膽大的性子沒有人能包容你。」
「娘娘選擇的人又能包容娘娘您嗎?」時卿問。
皇后眼神威脅的看著時卿。
時卿道:「我這個性子得罪的人多了,如果我的靠山要倒下,我會比誰都還要急。」
皇后沉默了許久,道:「你說得有理,賜坐。」
時卿道了句謝,坐到她旁邊。
皇后道:「事情沒有查清楚前,本宮會盡量保護好你的。」
「多謝娘娘。」時卿道。
皇后道:「好好待在這裡。」
時卿點了下頭,「我會聽娘娘的話。」
皇后滿意點了下頭,然後帶著一群人離開,帶著來偏殿的宮女被留在珠簾外。
時卿掀起珠簾看著宮女,問道:「沒有人在,你進來休息一下吧。」
宮女面露為難,也不敢拒絕於是道:「多謝沈大夫的好意。」
時卿看著宮女坐在自己身邊,她把放在桌子上的糕點移到宮女道:「你吃點東西。」
「是。」宮女拿起糕點吃了起來。
時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輕舞。」輕舞道。
「輕舞?」時卿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因為娘娘討厭一個會跳舞的宮妃,說過她要輕點舞,免得摔了。」宮女回。
時卿笑了笑。
宮女道:「沈大夫你也吃點吧,我們接下來的日子是不能吃東西的,一旦禮部的人來到這裡,就得按規矩來行事,規矩是宮裡人得為皇上戒食一天。」
時卿吃了一塊糕點,宮女放下心。
蕭清塵帶著進戌走了進來,進戌道:「你看起來沒有事。」
時卿道:「不止表面,心裡也沒有事。」
「快點吃。」蕭清塵道:「等禮部的人來了,你就得沒得吃了。」
時卿不解。
「在下禮部的人,麻煩身上帶著食物的人都自己自覺拿出來。」
時卿低聲念叨什麼規矩,禮部就有官員蒙著一塊紗布走了進來。
他後面站著的是拿著籃子的宮女。
時卿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宮女真是神通廣大,現在又見面了。
宮女惡狠狠盯了一眼時卿。
官員道:「還請自覺把吃食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