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祭
我生病了?
林閻感覺自己頭疼欲裂,身上好像被火灼燒一樣滾燙。
他很想爬起來,但渾身酥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勁。
迷迷糊糊間,林閻聽到近處傳來雜亂的人聲,伴隨著腳步聲一步一趨到了他面前。
是醫生嗎?
「不可思議,居然有能在血祭中活下來的普通人。」
「他的傷勢很重,再不治療馬上就要死了。」
「我已經用春化術遏制了魔焰的擴散,快去請觀主。」
血祭?
春華術,魔焰?
我這是……穿越了?
林閻腦子裡突然灌入大量記憶,一股腦兒地塞了進來,讓他直接痛暈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嘶……林閻摸了摸還有些疼的額頭,茫然若迷地撐起身子來,環視了一圈所處的環境。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從那些插入地里長短不一的地釘就能可見一斑。
但越看林閻心裡越沉重,這裡的用物沒有一個是跟現代物品相關,那怕是農村也根本找不到這麼古色古香的飾物。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穩重的腳步聲。
一個人掀開門帘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人的裝束,林閻也不能在逃避……他真的穿越了。
這是一名年輕男子,他個子不高,身材消瘦,頭戴一頂蓮花冠,穿著斜領交裾,黑色沿邊的茶褐色外袍。
他看到林閻醒來,緩步走了過來。
「你感覺怎麼樣?」
年輕男子聲音溫潤,讓林閻焦躁的內心安定了不少。
「頭還是有些疼。」
林閻也沒隱瞞,從前面的記憶,他大概猜測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世界。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坐在林閻床前,右手攤開,一塊長方形的玉令出現在手掌。
這一手看得林閻瞳孔一縮。
「我叫陳臨清,是素銀島上清派道觀的道士,你仔細回憶下,發生了什麼。」
道士陳臨清的話讓林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來。
林閻,素銀群島人,世代居住在楓葉島上,一家子都是農民,每日都早早起床去田地耕種,用勞動來維持生計。
今天林閻也是一大早就去到田裡,在他耕種完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看到村裡燃起了熊熊烈焰。
火焰之盛,把半邊天空都染紅,同時染紅的,還有村裡的土地,那是一大片鮮紅的血液,跟著火焰一起灼燒起來。
林閻嚇得腿腳發軟,但想到家中的父母小妹,還是鼓起勇氣跑了進去,剛進村裡……他就頭腦發昏倒在地上。
這時一個人緩緩地走了過來,他的影子把林閻身體遮住……
剎那間,劇烈的疼痛淹沒了林閻。
他昏迷前,看到自己的四肢躺在四周……他變成人彘!
林閻嚇得一下就回過神來,緊張地摸著自己的雙腿。
陳臨清見狀,一彈響指,林閻心中就立刻響起了一陣令人安心的銅鐘聲,把他所有的恐懼都給驅散。
「抱歉,我知道這種事回憶起來是一件痛苦的事,然而這是必要的過程。」
陳臨清手中的玉令發出微小的光芒,林閻只想著如何組織詞語,並沒有注意到。
林閻如實道來,不過沒有說他被做成人彘的事,不然怎麼交代他現在完好無損。
鬼知道這裡的人會不會把他切片。
陳臨清瞥了一眼玉令,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林閻的肩膀。
「你好好休息,我們會護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說完陳臨清站起來,轉身走出了帳篷。
林閻緊繃的心神緩和下來,整個人都很疲憊,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剛才的恐怖回憶讓他根本無法入眠。
更重要的是,林閻對未來的迷茫。
家人死了,他又身無長物,還要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這種三無開局,他怎麼活下去。
林閻從床上起身,穿上草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他躺的太久,雙腳都麻木了。
他掀開門帘,就發現帳篷是建在山頂,往下看去風景一覽無餘。
入目的就是他的村莊,全被燒成碳木,一片片殘垣斷壁,讓他一時間悲從心來,直接捂著臉跌落在地。
而在另一邊,也是一頂帳篷內,有著幾個人正在裡面議事。
陳臨清拿著玉令走了進去,與坐在長桌上首處的老道對視后,他點點頭就坐在最後一個位置。
「既然跟我們回溯的內容沒區別,那小子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敢在我上清派地盤上搞事!」
「這可是我上清派管轄的區域,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你讓其他同道如何看待!」
一名中年道士拱手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憤恨地說道:
「紅松、楓葉、冬青三島居然都遭了邪術血祭,這事如果不處理好,我等怕都要下那幽冥之地,受萬箭穿心之苦。」
在座的眾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都經不住打了個冷顫。
上首處的老道看了眼陳臨清,陳臨清就急忙站了起來。
「各位同僚,當務之急還是保護好證人。」
老道點了點頭,老神在在地說道:
「按照那些入了邪道的瘋子的思想,活下來一個人就是對他們的侮辱,他們絕對會千方百計地來襲殺,到時候……」
其他人暫時也想不出其他方法,都點頭贊同了這件事。
第二天,林閻就和上島的道士們一起朝著碼頭走去。
「陳兄,我想問一下我們去哪?」
陳臨清就站在他的旁邊,林閻也沒有不好意思,畢竟關乎他的未來。
陳臨清淡淡一笑,直截了當地說道:
「去素銀島,你長時間沒出過去過,不清楚你所在的楓葉島是素銀群島的外圍島,」
「放心吧林兄,歹人再兇猛,也不敢來素銀島。」
林閻聽到后表面上看起來也安心了不少,至於他到底信沒信,陳臨清不知道。
不過陳臨清也不在乎,畢竟一介凡人,信與不信都不重要。
到了碼頭,林閻看到他們要坐的船,頓時目瞪口呆。
居然是一艘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