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官雪

李清水回家的路途上，頭頂上的樹尖上，偶有腳踩樹葉，輕功飄逸的武者，從頭頂一閃而過，這還是靈氣洗鍊身體的緣故，感官敏銳，若放在以往，定然不知道頭頂十幾米高的樹木會有人經過。

一個小時的路程，不知有多少不知身份的武者朝著竹屋的方向去了。

李清水的腳步不知覺加快，總覺得有什麼大事情發生。

「喂，你慢點，等等我。」禮採薇在後面氣喘噓噓的追趕，李清水不理，心裡想著母親的身份，與便宜外婆的嘮叨，大概分析出了江湖的一些恩怨。

果不其然，回到家中，院子里圍滿了人，這也罷了，還有不少木箱傢具擺在竹屋周圍，所有的陌生人都是身穿青色的長袍，扎著馬尾頭，面色喜悅，一群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

從未見到過這種氛圍的李清水低著頭，像是出嫁的小媳婦，十分羞澀，見到竹屋的路被人擋住，語氣和藹的道：「麻煩讓一讓，我要進去燒火。」

「你是幹嘛的，青衣教辦事，閑雜人等禁止入內。」擋著院中入口的青衣教大弟子夏超星，雙臂環抱胸前，擎在地上的右腳抖動，上下拍動，眼神帶著審查的意味。

李清水抬頭，好傢夥，長的真是帥呆了，劍字眉，雙眼皮大眼睛，挺立的鼻尖，腥紅的嘟嘟唇，五官生的真是精挑細選，奈何這四形方正的國字臉，看不出下巴在哪裡，這就有些怪異了。

「這是我家，我回我自己家還不行嗎！」李清水見到對方也在上下打量自己，身子退後一步，繼續道：「倒是你們來我家做什麼？」

夏超星身為青衣教大弟子，年紀與上官雪相仿，四十有餘，面相大約三十歲，並不顯老，聽聞李清水的話，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他開始腦補起無數畫面，都是心愛女神上官雪孤寂的生活，山中領養了一個丟在雪地里的孩子，現在孩子長大了...

而那個孩子就是眼前的李清水。

他不會告訴眼前面容還略顯青澀的李清水，青衣教藏有重寶，教主失蹤，教主夫人帶領殘存的青衣教，來到窮山僻水的地方尋求上官雪的庇護，同時擁立上官雪為教主。

因為只有上官雪能守住寶貝，更能重振青衣教的榮光。

「小孩子，道上的事少打聽。」話雖冷漠，但是神情卻是一暖，轉過話題的問道：「竹屋裡的女人你可認識？」

「我娘呀，怎麼了？」李清水見對方沒有惡意，實誠道。

夏超星暗自稱妙，自己果然沒有猜錯，眼前的孩子就是被上官雪撿來的孩子。

「你今年多大了？叫什麼名字？你娘可曾教你武功？」夏超星開始八卦起來：「你們在這裡生活的好嗎？每天吃什麼？有沒有受到欺負？」

李清水面色古怪，憨笑道：「我姓卧，名夜夜。今年十六歲。武功？武功是什麼？吃的都是山下的野菜，喝的都是山中泉水。」

話罷，將手中禮採薇的竹簍傾斜舉起，露出裡面的青菜，臉上的憨笑，給人的感觀就是一個實誠的孩子。

禮採薇站在身後一直沒說話，聽到李清水的話，暗自吐槽：「信你個鬼，壞滴很。」

夏超星深嘆一口氣，緩緩而道：「這些年真是苦了你和師妹了。」繼而叫出李清水說的名字：「卧夜...你是個實誠的好孩子啊。」

神色同情的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李清水，然後又對身後的弟子招了招手，一塊荷葉包裹的燒雞塞給李清水。

相比銀票，燒雞的誘惑更大，李清水和禮採薇都不知覺的吞咽著唾沫。

「你怎麼不吃？」夏超星見李清水將燒雞藏在野菜下面，好奇的問。

「我娘還沒吃呢。」李清水口裡嘀咕道：「我娘每次都把好吃的讓我吃，這次我一定要讓我娘先吃飽。」

「好孩子，真孝順。」夏超星繼續對身後的弟子道：「再拿一隻燒雞過來。」

一隻燒雞遞給李清水，李清水轉手給了禮採薇，給的那一瞬間有些心疼，轉念一想，暫時存放在她那裡，等會私下在要過來。

「你這是？」夏超星有些不解，莫非身後的女孩也是上官雪領養的？

「哦，她要拜師我娘，日後就是我師妹，我當然要對她好。」李清水仰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十分正氣，怎麼看也不像是說謊。

雙手接下燒雞的禮採薇，自然不信這種鬼話，當下狠狠咬了一口燒雞，口裡嚼著油膩的燒雞，含糊不清的回應：「謝謝師哥，真好吃。」

李清水的心裡在滴血，好好的一隻燒雞，就這麼給霍霍了。

罷了，就當是被老鼠咬了幾口，待會用刀割掉咬過的地方，一樣能吃。

「都是好孩子啊。」夏超星不由的感慨道，想起了當年和上官雪...

咯吱~！

竹屋的大門打開，發出一聲竹子摩擦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氣氛，所有人扭頭看向屋子的大門。

上官雪邁出腳步，此刻的她，頭戴金冠，身穿一襲青色的長袍，神態冷漠，仰頭俯視著四周，目光移到李清水身上時，一閃而逝，李清水舉在半空中的手，瞬間放下，激動的神情也變的失落。

因為母親看向他的目光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高高在上的冷漠。

「拜見教主！」

夏超星第一個跪下，所有人齊齊跪下，齊聲喝道：「拜見教主...」

李清水沒有下跪，禮採薇也沒有下跪。

「你娘不簡單。」石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知道，她也是修仙者。」李清水盯著母親冷漠的面容，心情忽上忽下，她以為不習武就能留住母親復仇的心，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幼稚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石仙有些驚訝道。

「你跟我說過，我父親是修仙者，我有五成的幾率有靈根。」

「還有五成不是沒有嗎？」石仙笑道：「人不可能一直幸運。」

「因為我采靈的時候，想起了母親也曾和我做過同樣的采靈動作。」李清水無奈，苦笑搖頭，他的內心是複雜糾結的毛線團，這個結很難解開。

「其實你天生靈根...」石仙的話還沒說完。

「不，你閉嘴，我不想知道太多答案。」李清水打斷石仙的話。

石仙沉默，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隱沒身影。

「自現在起，我為青衣教第十三代教主，我兒李清水為少教主，以此為根基，勢力範圍向四周發展。」上官雪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母親李紅芯為副教主，夏超星為刑法長老，於晉為傳教長老....」

「原地紮營休整...」

「李清水，你隨我進竹屋。」上官雪面容嚴肅，說出的話像是一道命令，不容置疑。

李清水皺著眉頭，朝著竹屋走去。

禮採薇待著原地，沒有尾隨，她總覺得上官雪怪怪的，有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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