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災
三天後,吳用把這天獵到的一頭鹿都拖到了山裡靠近的部落,與部落長老打了聲招呼,便往家奔去。山裡的部落與吳用是長年合作關係,部落幫忙運貨拿一些提成,互相共享一些情報,同時吳用也會參與一些集體捕獵活動,經過幾年的合作,現在獵戶們對這個怪物一樣的少年已經非常尊敬了。
然而等他翻過最後一個山遠眺縣城的時候,卻遙遠地看到縣城上似乎多出了很多人。吳用心中一動,停止前進,潛伏了起來。
夜裡,吳用一咬牙,趁夜色偷偷潛回了縣城,果然縣城的路上有少量兵卒到處敲門不斷在搜查著什麼,街上也有一些兵卒站崗巡邏,而縣民們都躲在家裡不敢外出,偶爾還能聽到哭聲。
他摸進了最近的一戶人家,裡面一名中年女子正在哭泣,中年男子和兩兄妹正在收拾混亂的房間。
「如何?」吳用對稍大一些的男同學問道。
此人姓張名麥堃(kūn),是他的同學。「都破財消了災。村子里應該都沒什麼傷亡。
」張麥堃漠然說道。「我們商量的露二分藏八分,除了陸家外。」稍小一些的妹妹說道,妹妹名叫張秋荃,其臉上表情與她母親相反,居然還有些笑意。吳用點點頭出了門,他不敢被路上的士兵發現,利用樹木、房屋花了好久終於潛回了家,卻發現家裡沒人,桌子、床、鏡子已四分五裂,盤子、碗的碎片滿地都是,連門鎖都壞了。
但仔細看去,似乎只是單方面的破壞,沒有打鬥痕迹。
吳用聳聳肩,真是抱歉,即使我家露十分藏零分,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搜尋了一下沒什麼結果后,吳用又往黃先生家潛去,卻發現黃先生家也是如此。
他沉默了幾秒,輕輕說道:「在哪?」果然地上打開了一個暗道,吳用沒有猶豫便走了進去,走過一段彎彎扭扭的地道后,到了一個地下的小房間里,發現黃先生正靠在房間里的小床上,一臉淡定地看著他。
「喲!商神之印啊,嘖嘖嘖……」黃先生笑著說。「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吳用卻無法做出輕鬆的表情:「來了多少人?我爹呢?」「也就一個100人左右的大隊,你爹早就跑了,真慫。帶隊的連練血境的都不是,有什麼好怕的。」
先生你還不是也躲了起來?吳用露出鄙視的表情。「咳咳,我不是慫,是怕麻煩啊,唉,你不懂我的身份,如果知道我在這個縣城上,這個縣城估計會直接被夷平……」先生和父親的無情吳用是知道的,即使縣城的人都死絕了,他倆估計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甚至很可能自己死掉了,也只能換他們一個「哦」。
「你膽子也挺大,如果那邊有個練血境的高手,你這樣鬼鬼祟祟進村萬一被發現了,被當場格殺你還能反應過來?
根據從小到大的經歷,你應該知道我和你父親都不會出手救你的吧?你就對你的潛行技巧這麼有信心?」
「我怎麼知道他已經跑了……陸家薛家呢?」「陸家消息靈通,留下一點孝敬的財物后,就帶著值錢的東西躲山裡邊了,你們縣城裡也沒死人。這個大隊還挺知道節制,欺壓百姓欺壓得恰到好處,帶隊的百夫長想必不是凡人。不過唯獨薛家……嘖嘖,薛家那個縣令太蠢,居然仗著自己的身份。
唉,薛家那小姑娘估計要慘咯,一個縣令就敢和軍隊較真,難道他以為軍隊殺人還需要確鑿的證據不成?」
「什麼?薛穎她?」吳用頓時急了。
黃先生攤攤手,正如剛才所說,他對別人的生死根本不在乎。「我去看看。」吳用回頭就往外走。
「哦?其實那位帶隊的百夫長可是一個練骨境大成的喲,你準備去近距離偷窺?」黃先生笑道。
「那也沒辦法了,小心點還是可以的。反正練骨境應該不能秒殺我。」吳用咬牙說道。「嘿嘿,來,這雙鞋和這身衣服借給你。」黃先生拿出一雙鞋和一身夜行衣。
什麼?先生竟然出手幫忙?吳用一臉懷疑地接過穿上,發現鞋與衣服厚實綿軟,走起路來徹底消去了聲音!他對先生行了個謝禮,從地道走出,往薛府摸了過去。「
畢竟那邊也不是一名練骨境這麼簡單……」黃先生見吳用走了,沒精打采地自言自語道:「而且看得清楚些才會絕望嘛,畢竟到了讓你入局和獻身的時候了……」
吳用轉眼來到縣令府,府上已經成了軍隊的營地,他等了好久才找到機會翻進院牆。
若非先生給的鞋和衣服厲害,他真還潛不進來:這鞋和衣服無論怎麼移動都完全沒有聲音,連高速移動的甩風聲都沒有。100人左右的軍隊應該互相都認識,不能換裝潛行,他通過房間後面、假山後面的陰影偷偷移動,他不一會兒便潛到了主卧后側屋頂。
他往裡看,只見薛縣令、夫人和薛穎都在這裡,3個人趴在窗口不斷從縫隙往外看著。
看了許久,薛縣令嘆了口氣:「唉……看來是沒機會了,他們分班輪流守夜。根本跑不出去。」
「現在到底怎麼辦啊?難道真的要女兒嫁到遠州給那個朱校尉做妾?」夫人著急地問道。
縣令、夫人、吳用把視線移到了薛穎身上,只見她咬著牙,渾身瑟瑟發抖,剛停下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讓吳用心中頓時一緊。
「唉!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遠州那個朱校尉不會是十年前朱家那個小子吧?現在天下正亂,正是軍隊勢強的時候,即使找到州府大人,他也不會為我們女兒得罪一個校尉。如果到時候這邊劉士官一口咬定逃命的那些人是前朝叛軍,把我們控制住,那邊朱校尉再一聲令下,我們就……唉!
」薛縣令不斷地嘆著氣,接著說道:「現在只有花大價錢在路上請人把女兒截回來了,希望不要敗露——哎呀!當時都說了讓你們趕緊走趕緊走,非要去找什麼吳用商量辦法……」
「我……我也……不知道……」薛穎頓時泣不成聲。「好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縣令夫人抱著薛穎輕拍著她的背。
這是要強搶民女?薛穎本來可以逃走的,但是為了找自己被堵了回來?吳用在屋頂一邊聽一邊著急地整理著情況。
如薛縣令所說,現在人是估計帶不出去了,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幫忙在路上截人。而且聽起來這個遠州的朱校尉確實可能與薛家有仇,不然這邊一個小小的百夫長應該不敢如此行事。但,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對,吳用往左側客房看去,那位劉士官應該住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