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感同身受
司行宴十八九歲都還要和司家培養出來的保鏢對打,一打十,打過了,下次就一打十五。
每次的規則都是不論死活,贏的時候就是他遍體凌傷,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一個人站著。
十幾個人匍匐在他的腳底下,哭爹喊娘的。
輸的時候就是他一個人在角落被十幾個人圍著拳打腳踢,再也站不起,一地的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
這就是司家對他的教育,因為他並不是司臣齊的親生兒子,司臣齊並不會真的心疼他,畢竟司臣齊還有個自己的親兒子。
聽說家裡請來教他們的武術大師,每次都把司行宴打個半死,養傷都得半個月,大師說的,這樣成長是最快的。
這當然葉秋生沒看見過。
葉秋生只看過,那次她故意設計,讓司臣齊懷疑司行宴時,司行宴跪在家門口,司臣齊拿著拳頭粗的棒子,毫不留情的就打下去了。
就像砍柴一樣,棒子一下下揮舞下去,可人怎麼能是柴呢,那是血肉之軀啊。
而司行宴一如以前,再痛不吱一聲,就直著身子讓他打,嘴皮全被他自己咬破了。
葉秋生看不下去了,一下撲了過去抱住了他,這都是她的錯。
最後就是連著她,一起被打。
二十歲后的司行宴再也沒有人能打得過他,除了三年前的這次。
而現在就算司臣齊,也不敢再動他了。
浴室里。
葉秋生扯著絲帶的一邊,蝴蝶節一下散開了。
葉秋生能感到司行宴的目光熾熱,不習慣的嘆了口氣。
「司行宴你能收斂一點嗎?」
司行宴卻理直氣壯的坐在浴池邊。
「這就是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你收斂,我外放。」
葉秋生知道和無賴講道理是沒用的,揚起手掌。
「好的,我閉嘴。」
然後上去解他的扣子。
葉秋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向抗拒親密接觸的她,現在竟然有些興奮。
第一個扣子解開,能看見他的鎖骨。
再往下胸肌,每寸肌肉都張力滿滿,葉秋生咽了咽口水。
葉秋生的樣子盡在司行宴眼中,司行宴滿意的撇嘴,「沒出息!」
司行宴受不了她慢吞吞的。
自己揚手就把襯衣一撕。
葉秋生也跟著「嘶」了一聲。
眼前如溝壑般的肌肉線條,在她面前明目張胆的勾引著她。
葉秋生拍了拍自己昏昏脹脹的腦袋,美色誤人原來是真的。
司行宴伸手就將葉秋生抱在懷裡。
葉秋生就站在司行宴兩腿中間,兩隻手架在司行宴肩上,堅硬的觸感。
懵了兩秒之後,直接坐在他腿上了。
這麼曖昧的氣氛里,葉秋生卻摸著司行宴臉上的傷口,「為什麼還要和人打架,不疼嗎?」
臉上腫起一大塊兒,還有點淤血,他又不是銅牆鐵壁,葉秋生皺起了眉。
司行宴愣了下,隨即心裡有些酥酥痒痒的,疼嗎,倒真是沒有人問過。
司行宴笑出了聲,「葉秋生,你受了傷有多疼,我就有多疼。」
葉秋生有些發懵,抬頭看向了他的眼睛,卻讀不出任何信息,只覺得他的眼睛很清澈。
可以在他眼裡看見自己。
「好了,我跟你洗澡。」
不能再繼續這種無意義的交談了。
葉秋生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傷口,把他身子打濕。
又抹上了沐浴露輕輕揉搓著。
腦海里突然湧現了司行宴給她上藥時的場景。
葉秋生搖搖頭,把他從腦子裡甩出去,明明人就在眼前,怎麼就想起他了。
把他頭髮打濕后,葉秋生把洗頭膏在自己手心裡揉出了泡沫,再抹到他的頭上。
原來男孩子的頭髮也這麼軟,像狗毛一樣,其實不是硬邦邦的,一茬一茬的。
葉秋生不知道怎麼的,這個過程還挺愉悅的,她感覺又走進司行宴一點。
她全然不知身旁坐著的男子心裡在想什麼。
司行宴也覺得這個感覺很陌生,這是什麼,母親的感覺嗎,司行宴想笑。
上次有人給他洗澡是什麼時候。
母親走之前吧,多久走的,記不得了。
「葉秋生,過幾天是老爺子的生日宴。」
葉秋生倒是記著了,往常老爺子都會讓她回家吃飯的,可是今年還沒個動靜,她什麼消息都沒聽到。
葉秋生自然的接到,「我知道,我會祝爺爺生日快樂的。」
司行宴手一甩,把池子里的水激起來濺涼葉秋生一頭,「是讓你去參加。」
葉秋生像淋了雨的小狗,本能的晃著腦袋。
真想把這個淋浴頭砸他頭上。
葉秋生皺著眉,癟著嘴,給他沖了水,沖累了就和他並肩而坐到浴池邊。
「要見太多人了,我,沒有那麼想去。」
她雙手在腿上互相掐著。
她記得每次辦宴會,蔣文慧都會找理由把她鎖在房間里,打一頓丟在屋子裡就哪兒都跑不了了。
然後對外說,秋生不在家,畢竟不是這孩子的親生母親,不好管過多。
到現在葉家到底有哪些人,她也沒見過。
司老太爺那邊請不到她,只是偶爾讓她到司家吃個飯罷了。
葉秋生也不知道他們對她偶爾的那點溫柔,是看在葉如聞的情分上的。
還是說真的還挺喜歡她這個人的,其實不是喜歡的吧。
司行宴卻沒有管她說了什麼,擺著張黑臉,眼神里寫滿了欲求不滿,「你就這麼把我晾著?」
葉秋生看了眼全身赤裸的司行宴。
「我又不是你家傭人,你手又沒斷。」
司行宴掐了一把她的腰,俊臉逼近,冷聲說道,「我希望你對別人也是這麼硬氣。」
葉秋生乾脆的回著,「放心,是的。」
睡前,葉秋生還是秉持著她最後的道義,給他上了個葯。
看著他的傷,葉秋生總是能感同身受,她覺得司行宴肯定很疼。
第二天一早,沫白就打電話來,說王瑞已經簽約了。
葉誠估計死也想不到,葉秋生也有了這本事,可是葉秋生的本事大的很,接下來走著瞧。
葉城,那就看看這些年,你到底進步沒。
葉秋生和庭燎約了家餐廳,還得感謝下他最後的助力。
葉秋生推開門,伸出個頭,笑嘻嘻,「庭少。」
庭燎穿著乾淨的白襯衣,黑色西裝掛在旁邊凳子上,「裝什麼烏龜,進來做人。」
很好,原滋原味的庭燎。
葉秋生取出份文件擺桌上。
庭燎兩隻手交叉在後腦勺,「你是不是談生意談昏頭了。」
做生意做到他這來了么。
「不是,這個,你看這。」
葉秋生指指自己頭上隱約的疤,不得不說肖醫生的葯真好使。
庭燎都沒眼瞧她的傷,「沒瞎,看得到。」
葉秋生無語,自己能和他做朋友,真的是自己大度。
「不是,楚禾砸的,趙燁作為賠償給了我塊地,京城的地可不好拿啊,寸土寸金,給你了。」
葉秋生沖文件揚下下巴。
「鬼東西還挺有良心的啊。」
庭燎大笑。
葉秋生一巴掌拍在庭燎腦袋上,「我鬼你個頭啊,會不會說話。」
服務員輕敲門,站在門縫問著,「您好,現在可以上菜了嗎?」
庭燎心情好極了,語氣輕快,「上吧,帶你在京城吃吃正宗的姑蘇菜。」
葉秋生則笑得賊眉鼠眼的,「什麼菜不重要,主要是想吃點貴的。」
庭燎撇了她個白眼兒,「滾一邊兒去,找司行宴吃去。」
服務員關門退下了。
「等下。」
孟昭雪在門口叫住了服務員
服務員朝她鞠一躬,「小姐你好。」
孟昭雪是知道葉秋生從長安居里出來了,一路派人跟著。
這邊她約上了曾媛專門來她來的地方。
剛才就看見葉秋生進了包間了,她可是看見庭燎也來了,這不得讓曾媛見見?
孟昭雪帶著溫和的笑,「剛才進去了個女生,那裡面除了她還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