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闖馬府禁地
馬烈瞳仁中驟然閃過一抹憤恨，卻是稍縱即逝，周身力道突然卸去。
他輕輕落地，腦海中晃過那抹藍衣倩影，沉默不語。
馬煜泣不成聲，跪在馬烈身前：「父親，求你告訴我娘的事好嗎？我到底是不是妖精生的怪物。」
馬烈依舊嚴肅，甩手道：「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包括你的來歷，在這個家，不許提你的母親！」
對於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孩童，這番話太過殘忍，但這卻是馬烈對馬煜做到的最大保護。
「父親！你真狠心？我究竟做錯了什麼？」馬煜氣急，肉拳朝著馬烈便是砸了過去。
「逆子！」馬烈冷斥一聲，一個響指便將馬煜隔空彈開，後者重重摔在鐵皮牆上，嘴角頓時溢出鮮血。
彷彿意識到自己出手過重，馬烈張張嘴，但見馬煜那仇視般的目光，到嘴邊的安慰話語愣是咽了下去。
「從明天開始，不准你出馬家半步，什麼時候修為有所長進再說！」馬烈丟下這句，匆匆離去。
馬煜摔得七葷八素，良久才緩過氣來。
他重重捶地，腦海驀然想起馬家後院禁地，雙目赤紅：「大家都排斥我，都當我是異類，那我就做些異類該做的事！」
一夜未眠，趁著天色蒙亮，馬煜躡手躡腳來到家中禁忌之地。
馬家家訓，府內人士擅闖禁地者，永世流放邊境；府外人士私闖，屍骨不留！
禁地位於馬府後院縱深，需要穿過七道形似迷宮陣的連廊。
馬煜憑藉早已做好的記號，沒多久便摸到了後院。
又通過對地形的熟悉，他避過巡邏的家丁，最後一個閃身鑽進了那不起眼的院落。
這是一處與其他院落相差無異的庭院，唯一的區別便是滿地落葉，一看就許久無人打掃。
院中一顆碗口粗的老柳鬱鬱蔥蔥，院子深處有扇不沾塵埃的木門，隱有肉眼可見的武氣波動。
馬煜剛想推門而入，一股阻力傳來，愣是將他拒之門外。
他咬咬牙，攀爬到老柳上，摸到了自己早已藏在樹洞中的鷹鴿。
鷹鴿絨毛剛褪，通體乳白色，有著雄鷹般的利爪跟喙部，卻如同白鴿一般溫順，且記路能力極強。
馬煜輕摸鷹鴿額頭，綁在它腿上一張紙條，雙手捧起，「大白，速去速回。」
鷹鴿振翅，似是許久未曾飛翔，當下嚶嚀一聲，振翅飛翔，不一會兒便越過牆頭消失不見。
約莫半個時辰，兩顆腦袋在馬家後院牆頭出現，馬煜飼養的鷹鴿正乖巧的站在一紫袍少年肩上。
搓開馬煜傳遞的紙條，分明正是潛入馬家後院的時機及馬家輪防草圖。
少年面上稚氣未脫，卻是英氣逼人，濃眉大眼下翹鼻帶勾，更顯異域情調。
而緊貼在他身旁的是一黃衣女童，膚白貌美，腮紅掛在小臉上，配上明媚的笑靨，宛如秋日裡一縷柔和的清風，天生的美女胚子一枚。
連續避開巡邏的馬府家丁護衛，兩人終於摸到了馬煜所在地。
「煜弟！」
「天哥！笑笑妹！」
看到熟悉的朋友如約而至，在老柳樹榦盪悠的馬煜喜上眉梢。
若有人看到三人同框，定會驚掉下巴。
因為來者正是地位僅次於馬家的韓國公孫輩，而馬韓兩家明爭暗鬥十年有餘，孫輩來往明顯犯了兩家老死不相往來的大忌！
紫袍少男時年十五歲，正是韓國公長孫韓向天，
自幼與馬煜是莫逆之交，感情好的緊，毫無父輩之間的芥蒂。
而黃衣少女年僅十三歲，是韓向天的堂妹，也是韓馬倆異姓兄弟的鐵杆跟屁蟲，從小便對馬煜有莫名的親切感。
韓向天上前便是一掌拍在馬煜背上，「跟楚虎單挑，真有你的？怎麼不叫我，眼裡還有我這大哥么？」
舊傷猶在，馬煜疼的倒出一口冷氣，險些站立不穩。
韓向天連忙撩起馬煜衣衫，一眼便看到他後背觸目驚心的傷痕。
「你爹又打你了！」韓向天秀目含火，雙拳忍不住攥緊。
馬煜咧開嘴，笑道：「沒事的，只要你來，我就很開心了。」
「雲哥哥，給你龍黃膏，這可是聖上賞賜的皇家秘葯。」韓笑笑嘴拙，情急之下索性將父親給自己的珍品藥瓶送了出去。
韓向天眼疾手快，接過瓶子，不等妹妹反應過來，藥膏已經塗抹在手上，又附在馬煜背上。
一陣暢快從周身毛孔竄出，馬煜後背的紅痕竟是奇迹般的消失不見，轉瞬間新肉都已生長出來。
韓笑笑呶呶嘴，心中有股酸意。
遠處傳來腳步聲，韓向天匆匆遞給馬煜一個布包，輕道：「不準惹事，別讓我擔心！」
「煜哥哥，我們走嘍，下次再來看你，笑笑讓你嘗嘗我煲的雲雀牡蠣湯！」直到離去，韓笑笑才羞澀的說出這番話來。
「等我出去，一定找你們玩！」馬煜心中一股暖流涌過，若不是這倆同齡玩伴關心，他恐怕早有厭世打算。
馬煜打開布包，一白一黑兩道奇光直刺雙眼，庭院內本是陽光正盛，卻也驀地氣溫冷了幾分。
輕輕捧起布包中那枚極具年代感的玉如意，馬煜唏噓不已，「向天真夠意思，居然偷了韓國公專破陣法的寶貝給我，哼，今天我一定要去禁地探個究竟！」
陰陽玉如意，相傳是十四年前韓國公率三千金甲衛死戰邊陲時獲得，專破疑難陣法，曾助他絕地逃生。
如此珍貴的寶物，已經多年沒有現世，卻被韓向天偷來為馬煜所用，可見兩人感情之深。
手持陰陽玉如意，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禁地，馬煜嘴角溢笑，「父親，我一定證明給你看，我們馬家禁忌之地將被一個廢柴隨意闖入！」
馬煜大踏步上前，果然，這一次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能量屏障像是霧靄一般，被輕易穿過。
屋內與家族其他房屋布置相差不大，均是簡單的傢具擺設與一些字畫陳列，倒是通往二樓的水晶樓梯，顯得與房屋布局格格不入。
剛想前往二樓探個究竟，懸樑突然落在樓梯前一副方形綢制黃底戰旗，驚得馬煜險些喊叫出口。
瞠目間，馬煜被那戰旗上的內容所吸引，情不自禁念出聲來：「天地皓月，起於破天，朗朗乾坤，創世大難，誅仙破魔，星輝湧現，大勢既定，萬代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