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好啊。」
月茶故作輕鬆的回答,以開玩笑的語氣。
「真要有那時候,你可得八抬大轎把我給抬……」
「你們快看,那是不是燈啊——」
「我好像看到船了!」
站在不遠處的艾斯和娜莎忽然大聲呼喊起來,打斷了月茶的話語。
「Hlep!Hlep!」
艾斯和娜莎瘋狂的朝著船隻的方向招手,船上的人好像也注意到了被困在荒島上的嘉賓們,手電筒的光往這邊閃了幾下,然後船就朝著岸邊靠近過來。
「他們過來了,我們可以提前回家了!」
艾斯轉身就抱著娜莎轉了一圈,整個人都興奮不已。
「原來對著流星許願真的會實現!」
「我剛剛就許願希望有船隻來帶我們離開!」
嘉賓們在海岸邊沒等多一會兒,船就靠了岸。
那是一艘很大的商業游輪,有三層空間,此刻,船員們見到站在岸邊的嘉賓們,便從甲板上放下了梯子,然後讓嘉賓們順著梯子全都登上了船。
「真是太感謝了,要不是你們過來救援,我們還要在荒島上呆好幾天。」
一上船,艾斯就向船員們表達了感激之意。
這時,船員們才告訴他,他們是看到了漂流瓶才改變航線過來的。
而他們看到的那個漂流瓶,正是月茶白天拋出去的漂流瓶的其中一個。
[小茶總真是大家的小福星啊,漂流瓶竟然真的被看見了。]
[先前說那瓶子飄個幾天幾夜都不會有人看見的打臉了沒?]
[恭喜艾莎夫婦、克珠夫婦、司茶夫婦終於可以離開鳥不生蛋的荒島啦!]
[你們沒人關心節目組怎麼辦嗎?]
[荒島生活結束,節目組沒得剪了,哈哈。]
[樓上快別笑了,游輪上好像不讓無人機拍攝,我們也沒得看了……]
[啊!不要啊啊啊!我還想看啊!]
然而,無論觀眾們怎麼哀嚎,節目的直播確實已經無法再進行下去了。
因為游輪要保護許多客人的隱私,不可能再讓無人機繼續拍攝下去的。
節目組原本計劃的至少三天的荒島生活拍攝就這樣被迫提前結束了,對於觀眾們的嘲笑和不滿,節目組也無可奈何,但他們也不會讓自己難堪的,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台階下去,並且理直氣壯。
「這一期的主題是幸運之旅,告訴我們,生活也不總是處處都是苦難,只要不放棄希望,奇迹總會出現的。」
「最後,恭喜我們節目順利圓滿的收官!」
節目組的臉皮之厚,簡直讓觀眾們嘆為觀止,但偏偏他們還無法反駁節目組給出的說辭。
而游輪上,此刻正舉辦著假面舞會,並且游輪的負責人熱情好客,也邀請了月茶他們一起加入,甚至還貼心的為他們提供了服裝和道具。
船艙大廳里燈光璀璨,戴著各式各樣面具的客人們衣香鬢影,舉杯交酌。
月茶換了一身金白色的雙排扣禮服,臉上覆著一層輕薄的白底金紋面具,仿若貴族家的公子,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與矜貴,讓人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而站在月茶身邊的傅司厭則是穿了一身純黑的燕尾服,連面具也是神秘的黑色,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沉穩內斂,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客人們雖然看不清月茶和傅司厭面具下那張好看的臉,可僅憑著兩人身上出眾的氣質,還是虜獲了現場不少客人的心。
不一會兒的功夫,月茶和傅司厭之間就被靠近過來的客人們隔開了一段明顯的距離。
客人們言談舉止也都十分優雅得體,他們紳士的邀請兩人跳一支舞,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月茶不太喜歡喜歡跟陌生的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因此面對客人們的邀請,月茶委婉的拒絕以後,就獨自一人躲到了不起眼的角落,然後拿了一杯果汁慢慢的喝,順便圍觀了一下傅司厭那邊的盛況。
月茶躲開以後,傅司厭身邊的人明顯更多了,男男女女都有,全都在盛情邀請男人與自己跳一支舞。
有著面具的遮擋,月茶也看不清男人臉上的神情到底是怎樣的,不過他猜測,多半是冷淡的。
傅司厭不會接受那些客人的邀請的,月茶心裡很確定,可是看到客人們都那麼熱情的圍繞在傅司厭身邊,距離靠得那麼近,月茶的心裡還是湧起一些奇怪的,不太舒服的感覺。
「莫名其妙……跟我有什麼關係……」
月茶低聲呢喃了一句,然後仰頭一口把杯子里果汁給喝完了。
還是不太舒服,月茶眉心輕蹙,然後又開始莫名其妙的生起氣來。
「為什麼要生氣呢?跟我沒關係啊?」
月茶一邊生氣,一邊反覆問自己,然後又拿起一杯果汁,一口飲盡。
「這位先生,我今晚有幸能邀請到您一起跳一支舞嗎?」
又一位美艷的女客人向傅司厭遞出了熱情的邀請,傅司厭被眾多的客人圍繞著,目光卻向更遠處打量尋找著。
他剛才也就是低頭整理一下衣襟的時間,結果抬起頭來,站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月茶就不見了。
傅司厭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躲在角落裡不起眼的月茶。
看到少年一杯接著一杯的不停喝果汁,傅司厭莫名感覺到,少年情緒好像不太高興。
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主持人已經拿著話筒開始倒計時。
傅司厭朝著圍繞在身邊的客人們微微頷首,然後抬手指了指月茶的方向,客氣回拒。
「我的伴侶還在那裡等我,失陪了。」
客人們一聽到傅司厭說自己已經有伴侶了,紛紛露出失望的情緒,然後便識趣的散開了。
大廳里的燈光開始暗了下來,舒緩的慢音樂響起,舞會正式開始!
見著客人們紛紛已經找到了舞伴開始跳起舞來,月茶一個人呆著也沒什麼意思,轉身便要離開,下一秒,他的手腕卻驀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
月茶回過頭來,便對上了男人那雙冷淡的眸子。
「你抓著我做什麼?」月茶沒好氣的問道。
傅司厭鬆開了抓著月茶的手,往後退開了一些,然後便微微彎腰,單手伸出,紳士的朝著月茶做出了邀請的姿態。
「這位先生,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月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手放到男人的掌心的,直到步入舞池中間,月茶都還沒想明白自己的腦子到底是哪裡短了路,怎麼就答應了傅司厭的邀約。
音樂的節奏很舒緩,也很輕柔,好像讓人的身體和心靈,也都跟著慢慢的放鬆下來。
月茶側臉輕輕貼在男人的胸膛,腦子裡什麼紛亂的想法,都好像隨著這輕緩的音樂遠去了,他的耳邊只能聽見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
一支舞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結束。
直到舒緩的音樂變成了熱烈輕快的曲調,月茶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然後抬手推開了始終輕抱著他的傅司厭。
「我出去吹吹風。」
話語落下,月茶也不等男人答話,轉身就迅速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甲板上海風夾雜著淺淡的魚腥味,鹹鹹的,讓月茶感覺有些不舒服,好像胃又開始難受了起來,讓他想吐。
他想吃點從荒島帶上船的野果子緩一緩,可伸手往衣兜里摸了摸,卻什麼都沒有。
然後月茶才想起來,禮服為了能完美的展現出人的身體線條,衣兜里是放不了什麼東西的。
因為難受的時候沒有野果子可以吃,於是少年定定的站在甲板上,低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鞋尖開始生悶氣。
「要吃點嗎?」
男人冷淡的聲音卻忽然在耳邊響起,傅司厭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月茶的身旁,他朝著少年伸出了手,掌心裡放著幾顆青綠色的野果子。
月茶很想回答不吃,但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跟傅司厭鬧什麼脾氣啊,於是便冷著臉抿著唇,把傅司厭掌心的野果子都拿走了,然後隨意挑了一顆塞進了嘴巴里。
酸酸澀澀的味道從舌尖開始蔓延,順著喉嚨一直浸入心脾,月茶難受的胃和喉嚨得到緩解,連帶著心情也開始慢慢的變好,不那麼生氣了。
*
第二天下午一點,游輪在最近的一個小鎮臨時停靠了一小會兒,讓月茶他們下了船。
早就已經聯繫好的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也已經在小鎮等候,接到月茶他們,便用直升機把他們送到了最近的機場去。
六位嘉賓在機場來了個分別的擁抱,然後便各自坐上了回國的航班。
回到京市,月茶几乎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便馬不停蹄的去了晏城。
他已經退出在晏城的選秀綜藝錄製了,但他還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也在晏城,譬如寶萊利的時裝發布會。
面對工作,月茶向來是非常認真也非常專業的。
因此,當他在面對發布會上記者們的採訪的時候,即便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非常難受,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直到回到後台,少年那緊繃難受的狀態達到了頂點,才終於堅持不住的昏倒了過去。
「小茶——小茶——你怎麼了?」
孫大虎見著月茶的身體突然倒了下來,立刻就衝上前去,扶住了少年的身體。
關切的詢問了幾聲之後,沒聽見月茶的回復,孫大虎立刻就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傅司厭是在花店挑選花束的時候得知月茶被送到醫院的消息的。
從荒島回來之後,距離他們離婚簽字確認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兩天。
傅司厭是打算在兩人正式離婚之後,就立刻向月茶表明自己的心意的,因為他已經等不了更久的時間了。
只是,他花都還沒挑好,月茶卻突然就被送進了醫院,當下傅司厭也顧不上挑花了,立刻就趕去了月茶所在的醫院。
傅司厭趕到醫院的時候,孫大虎和沈清逸都在病房外面守著,而醫生還在裡面為月茶做檢查。
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誰都沒有說話,氣氛靜默又冷肅。
不知道等了多久,病房的門終於打開,幾個人一齊就圍了上去,詢問月茶的情況。
但醫生看著幾人,卻遲遲沒有回答大家關心的問題,而是問道。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傅司厭立刻上前回道。
醫生又問:「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傅司厭回答:「我是病人的丈夫。」
「哦。」醫生得到了回答,卻仍舊沒有闡述月茶的病情,而是又問道。
「病人的父母在嗎?」
傅司厭並不了解月茶的家庭情況,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保持沉默。
倒是沈清逸知道得多一些,回答了醫生:「病人的父母已經逝世了。」
「哦。」醫生臉上露出哀痛的神色,然後又問:「那病人有兄弟姐妹嗎?來醫院了嗎?」
「病人有一個姐姐,但病人姐姐身體抱恙,來不了醫院。」沈清逸回答。
「那現在能聯繫上嗎?」醫生皺眉。
沈清逸搖頭:「病人姐姐生活在很偏遠的地方,沒有辦法聯繫上。」
「好吧。」
聽到這些回答,醫生也有些無奈,然後才朝著傅司厭招了招手。
「病人的丈夫跟我進來吧,其他人在這裡等著就好。」
「醫生,我們是病人最好的朋友,我們不能進去嗎?」
沈清逸擔心得不得了,早就想衝進病房裡去看看月茶了。
然而醫生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拒絕了。
「你們不能進,病人的病我也不能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想知道,等病人醒了問問病人願不願意告訴你們吧。」
話語落下,醫生便又回到病房裡去了,傅司厭立刻跟上,然後關上了病房的門。
「醫生,茶茶他到底是什麼病?」
傅司厭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反正,無論月茶得了什麼病,他都不會丟下月茶不管的。
大不了,就讓這整個世界給月茶陪葬。
「病人的身體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就是我給病人做了好幾次檢查,檢查結果都是……」
醫生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病人,眼中也是有些許困惑。
「都是什麼?」
傅司厭追問,醫生這才接著道。
「都是已懷孕……」
傅司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