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朕早便告誡過你，對此子不可投入太多情感！你是天界的白陵仙君，當以大局為重，豈可因為他是你徒弟就忘記大局？」

「可雲卿他是我徒弟，我既收他為徒，自當對他有一份責任在……」

謝白辰的話很快就被仙帝給打斷了，仙帝臉上帶著不近人情的冷漠：「在你是莫雲卿的師傅之前，你首先是天界的白陵仙君，你想著你對你徒弟的責任，那你對整個天界的責任呢？白陵你知道的，天界結界需要莫雲卿，需要他的血，這也是他的責任。」

「可這樣的責任不該壓在他一個人身上的……」

「白陵，你現在這樣又是做給誰看呢？這麼多年來他都是這樣過來的，你現在才知道的嗎？現在才想起來心疼他，也難怪你徒弟覺得你虛偽。」

仙帝的話絲毫不留情面，讓謝白辰覺得更加難堪，他的嘴動了動，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仙帝的話。或許他真的做錯了，但這個錯誤就真的沒辦法再彌補了嗎？

「放心吧，你仙宮裡的那些人罰也罰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交代。他無法修鍊便沒有自保之力，這樣擅自跑出去，總會吃苦頭的。讓他吃些苦頭也好，這樣他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才會知道只有你才能保護他。你且等著吧，他會回去的。」

仙帝說完這話就讓謝白辰回去，仙帝那張臉彷彿千年的冰霜，不帶絲毫溫度。

這麼些年來，仙帝一直都是這麼跟謝白辰說的。

謝白辰也知道自己身上有責任，所以他明明知道小徒弟那麼艱難，也都當做是看不見，因為小徒弟身上也有責任。

小徒弟從來不說，他也當做是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了這麼多年。

可是現在，當小徒弟再也忍耐不住質問他的時候，他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天界這麼大，這麼多厲害的仙，真的就要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小徒弟身上嗎？他甚至因為無法修鍊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謝白辰只覺得自己腦子亂極了，一會兒想的是責任，一會兒腦海里又會浮現出小徒弟那失望到冷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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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辰的痛苦，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刻莫炎涼正在翻莫雲卿的箱底。

「拿劍。」

莫炎涼正挑挑揀揀想著自己用哪樣好，就聽見了一個懶散而熟悉的聲音。

「你不是沉睡了？」

莫炎涼有些驚訝地回頭，果然就見莫雲已卿飄在他身邊，莫雲卿還打著哈欠，顯然是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都說了這只是一抹神魂，有點力量我就能醒過來。」

莫雲卿用扇子輕點了一下那把劍，劍就飛到了莫炎涼的手中。

「我不太放心，你現在提前離開了白陵仙君宮，肯定會有人過來找你麻煩的。」

莫炎涼想了一下，剛剛的事情莫雲卿大概不知道，於是開口說道：「已經來了。」

「嗯，我也猜到了。這樣吧，我正好教你一些術法招式，你我心意相通，你先跟著我的樣子學，不管懂不懂，先用出來再說。」

也就是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人，所以才可以用這樣作弊的法子……先用出來，後面再學。

也沒辦法，現在那些人已經在外面叫囂了，莫雲卿臨時教肯定不現實。

」你才修鍊沒幾天，積攢的法力也不多，所以我先教你使用些巧勁，你要看好了。」

「好。」

現在在修鍊這塊兒，莫炎涼沒有任何意見。

雖然他們是同一個人，但他現在沒有任何經驗，而莫雲卿有千年經驗，這自然是要聽專業的。

只是他的情況不太好，莫雲卿的情況同樣也不是很好。莫炎涼看著他即使是一道虛影都顯得很虛弱的模樣，忍不住關心道：「那你撐得住嗎？我看你實在是很累的樣子。」

聽到莫炎涼這麼問，莫雲卿用扇子輕點了他一下，動作中透著親昵：「所以待會兒出招，我不會用法力，我只教你形，你要跟著我的動作招式釋放自己的力量。不過好在這把劍雖然不是極品法器，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還是多有增益的。」

莫雲卿說完直接向著外面飛了出去，他在飛出的瞬間手中扇子打開，一派肆意風流的模樣。

真帥！

莫炎涼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他總覺得莫雲卿比他更多了些凡事皆不進他眼底的瀟洒。

只是片刻間的愣神，莫炎涼不再遲疑，他拿著手中的劍，也學著莫雲卿的模樣，執劍飛了出去。

小院外那原本吵吵嚷嚷的聲音，在看到突然出現的莫炎涼的時候，瞬間安靜了下來。

莫炎涼看著莫雲卿直接衝到那群人中間，給他演示了一遍如何在人群中取勝的打鬥方式。

就像他說的，他沒有使用任何法力，也沒人看得見他。

只有莫炎涼看得清清楚楚，莫雲卿在這一套動作下來是多麼的寫意風流，手中的摺扇也最大程度得配合著他，開扇合扇，一把普通的扇子在他手中也像是有了生命，每一個動作都行雲流水般自然，非常好看。

至於實用不實用……莫炎涼決定自己試試。

劍在他手中轉了一下，沒有刻意的拔劍動作，劍卻已出鞘。

「既然你們想要綁我，那就憑實力來吧。」

莫炎涼如此不把眾仙放在眼中的態度顯然是激怒了眾仙，眾仙一想本來就是來找他麻煩的，現在他們這麼多仙，莫炎涼只有一個，而且還是整個天界公認的廢物，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眾小仙齊齊上來，莫炎涼則是有樣學樣，他一邊看著莫雲卿的動作，一邊使用著自己手中的劍，幾乎是完全複製黏貼的行為，然而效果卻是驚人的好。

莫雲卿所使用的招式，本就是用最簡單迅速的方式克敵的，當年他一個人單挑仙魔妖三界，雖然最後下場不太好，但戰鬥經驗確實豐富，再加上莫炎涼手中這把仙劍的加持，遊走在眾小仙之間，莫炎涼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甚至在他模仿著的過程中，將所有小仙都給壓制住了。

這些小仙就像是主動送上門來給他刷經驗的小怪一般，莫炎涼雖然是完全的複製粘貼莫雲卿的動作，卻也在這個過程中思考著為什麼要這樣出招，這樣出招的好處在哪裡，他也在積累著戰鬥經驗。

莫雲卿和莫炎涼，一個敢現場教，一個敢立馬用，配合得十分完美，只能說他們真不愧是同一個人。

等到謝白辰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些前來找茬的小仙倒了一地，而他的小徒弟，一人一劍站在眾仙中間，面上沒什麼表情，眸中卻隱隱有著一絲興奮。

雖然莫炎涼也知道自己打敗的不過是天界最弱小的一群小仙而已，但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能做到現在這樣，對他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所以他很滿意。

「不錯。你很有潛力，我相信你將來的成就一定可以超過我。」

莫雲卿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他教完招式后就又收了扇子，自己倚到了院牆上，又是一副隨時要睡著的模樣。

「沒什麼超不超過的，我不就是你嗎？」

莫炎涼並不想跟莫雲卿分得太過清楚。

莫雲卿聞言含笑點頭，只是他的目光在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謝白辰的時候，笑意就似乎有些變質：「這白陵仙君，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莫雲卿這話對謝白辰這個師傅沒有絲毫的好感，莫炎涼亦是同感。

他轉身看向謝白辰，用眼神向他表達著自己的不歡迎。

接觸到莫炎涼這樣的眼神，謝白辰竟然就自己先慌了。

就像是仙帝說的，他先愧疚不安了，那麼他在小徒弟面前便也就永遠抬不起頭來。

「雲卿，我聽說有人找你麻煩。」

「是啊，師傅不是都看到了嗎？已經解決了。」

莫炎涼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說完他也沒有再看向謝白辰，直接以挽劍花的姿勢收劍還鞘，向著小院走去。

而躺在地上的那些小仙，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出來阻攔。

他們眼中，全都是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明明莫雲卿是公認的廢物，為什麼他們這麼多小仙在一起竟然都打不過這樣一個廢物？

打不過廢物的他們又算是什麼呢？

「白陵仙君……」

有小仙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只是他一開口，就對上了白陵仙君那張黑得彷彿能滴出墨的臉。

從未見過白陵仙君這般模樣的小仙，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謝白辰彷彿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他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以往那一派溫和的模樣。

「你們都回去吧！告訴你們主子，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雲卿是我徒弟，我定會護他一世的，任何人都不得欺辱他。」

那些還躺在地上的小仙一聽這個話，一個個都掙扎著爬了起來。

對著謝白辰行了一禮后，都像是逃似的離開了。

他們之前不敢做什麼，而在莫炎涼一搬出來后就來找麻煩，顯然是以為莫炎涼失了白陵仙君的庇護，可現在白陵仙君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他們要是還敢再做什麼，便是白陵仙君的脾氣再好也容不得他們。

謝白辰看著外人都走了，就走上前準備跟著莫炎涼進去，誰知莫炎涼根本理都不理他，進去之後就直接「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謝白辰：「……」

有些錯愕后，謝白辰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雲卿你開一下門，我有事情跟你說。」

「師傅今日我累了，您請回吧。」

莫炎涼其實一點也不累，他就是不想搭理謝白辰。

謝白辰見莫炎涼真不願意開門，便決定直接在外面說。

「你……那我就這樣跟你說吧，是妖王詹玉明的事，他逃走了。」

聽到這話，莫炎涼只覺得無語，在天界，那麼多仙圍攻一個詹玉明，竟然還讓那妖王跑了……

「妖王在逃離之前，說他一定還會再來找你的。雲卿，為師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你算計了妖王，他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暫且先跟為師回仙宮住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