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莫炎涼感覺到了這人身上的妖氣。

雖然他也很奇怪自己竟然可以區分仙氣和妖氣，但就是可以，像是這具身體的本能一般。

是妖族，並且看起來還和莫雲卿關係不錯的，大概就是莫雲卿的塑料兄弟，妖王詹玉明了。不過就算是塑料兄弟情，也是莫雲卿單方面的自以為是。

詹玉明那邊，大概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大型移動血源庫，療傷葯，以及挑起仙魔之戰的工具人。

莫雲卿雖然是白陵仙君唯一的弟子，但他在天界的處境一直都不怎麼樣，更沒有朋友。

所以遇到詹玉明的時候，即使明知他是妖，他還是幫了他，救了他。

當初莫雲卿撿到詹玉明的時候，詹玉明已奄奄一息了。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莫雲卿給他餵了自己的血，想著既然師傅說他的血能維護天界結界，那也許也能救人呢！

這原本只是他的一次嘗試，沒想到竟然真的救活了詹玉明。

詹玉明和天界那些仙人不一樣，在得知莫雲卿以自己的血救了他之後，就對莫雲卿表現得很是親近。

他跟莫雲卿說外面的精彩世界，經常偷溜到天界找莫雲卿，還時常給莫雲卿帶一些小禮物。

莫雲卿一直都是孤獨的，詹玉明的種種行為，很快就讓莫雲卿把詹玉明當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對著詹玉明的笑容越來越多，每次詹玉明受傷來找他，他都會放血給他療傷，甚至他內心的迷茫與苦惱，也全都告訴了詹玉明。

在莫雲卿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師傅。

整個天界，唯一會關心他，對他溫柔以待的人就是師傅。

所以莫雲卿很依戀師傅，只要是師傅讓他做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

可是師傅太忙了，根本就沒多少時間陪著他。

而仙君宮裡的眾仙，總是對他釋放出濃重的敵意。

所有仙人都說莫雲卿是個廢物，莫雲卿覺得他們說得可能都對，可就算是個廢物，他也想幫助師傅。

畢竟在莫雲卿的心中，師傅如師如父，而自己卻一直都在給師傅丟人。

在得知了莫雲卿的心思后，以好友自居的詹玉明就開始為他出主意了。

他首先肯定了莫雲卿對師傅的心意，並且告訴莫雲卿那是愛。

因為莫雲卿深愛著他的師傅，所以才想為他做事情。

莫雲卿其實不懂什麼是愛，但詹玉明跟他舉了很多例子，說了很多故事，一直不斷鞏固加深著莫雲卿愛自己的師傅白陵仙君這件事，到最後，莫雲卿對此也深信不疑了。

莫雲卿一直想為師傅做點什麼，直到詹玉明告訴莫雲卿，白陵仙君最近一直在找麒麟刺。

莫雲卿找師傅證實過，師傅確實需要，但師傅告訴他讓他不要操這個心。

莫雲卿默默記下了，問自己的好友哪裡可以弄到麒麟刺。

詹玉明告訴他，麒麟刺是非常珍貴的材料，目前所知的，只有魔尊那還有。

這就是莫炎涼穿越過來的時候，他為什麼會在魔域的原因。

莫雲卿那獃子竟然為了拿到麒麟刺真跑去跟魔尊獻身……他到底怎麼想的？

莫雲卿是把這詹玉明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但莫炎涼想到書中這段內容，只覺得一陣陣的不舒服，這從頭到尾只有利用，而且這詹玉明明顯就是居心不良，欺騙利用了一直不怎麼跟人接觸，心思單純的的莫雲卿。

欺負他什麼都不懂，硬塞給他一些錯誤的觀念。

莫炎涼再看向詹玉明的時候，眼神里就忍不住帶上了殺意。

他在計算著，現在的自己殺掉詹玉明的可能性有多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可能性幾乎為零。

詹玉明雖然受了傷，但他畢竟是妖王，剛剛自己能擊中他那一下是因為兩人挨得極近，詹玉明又沒有任何防備。

經過剛剛那一下，詹玉明很顯然不會對自己沒有任何防備了。

果然，現在還是實力太弱了。

既然自己不能出手，那就只能借刀殺人了。

莫炎涼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再看向詹玉明的時候，再沒有了半分殺氣，只是依舊冷淡。

如果莫炎涼立馬就跟他道歉認錯的話，詹玉明或許還會懷疑，畢竟剛才像是下意識的反應，再刻意做作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那就很可疑了。

可現在莫炎涼冷漠的樣子，讓詹玉明覺得他就是在生氣。

剛才那反應，是氣到了極致的本能反應。

詹玉明想想自己做過的事情，只當是他意識到了什麼。雖然他一直都覺得莫炎涼的脾氣好，可能越是脾氣好的人，生起氣來反應越大吧？

「怎麼了阿雲，你……魔尊真的對你做了什麼？」

「你很想他對我做什麼嗎？」

莫炎涼看著詹玉明，只覺得心中的厭惡之情愈加強烈。

「當然不想！阿雲，我們當時不是說好了，只是假意去騙魔尊的麒麟刺，騙到就逃走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想你受到傷害？」

詹玉明看向莫炎涼的眼神里充滿了悲傷，像是真的因為莫炎涼誤會他傷心了一般。

莫炎涼完全無法體會並且覺得有些噁心。

「所以你不知道我沒有法力？我去魔域，跟送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莫炎涼看著詹玉明，眼神犀利。

直到這個時候，詹玉明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這位好友，是真的變了。

莫炎涼這張臉是長得極為好看的，一種無關性別的美。

從前的莫炎涼性子好脾氣好，周身氣質溫和，便將那明艷張揚的樣貌壓得也只剩下了柔和，是個毫無任何攻擊性的美人。

而現在，當他的表情冷下來，艷麗的長相就像是沒有了遮掩一般，攻擊性很強。再配上那疏離的氣質，竟是帥氣得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莫炎涼變了。

甚至讓詹玉明覺得眼前的莫炎涼和之前的根本就是兩個人。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阿雲，我真沒想過要害你，如果你受到了欺負，我現在就去為你報仇！」

詹玉明說著就要離開，而莫炎涼也絲毫沒有攔著他的意思。

「你讓他先別走。」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莫炎涼一轉頭，就看到自己身邊站著一個人，與自己長得極為相似。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扇子，見莫炎涼的視線看過來，就對著莫炎涼露出了一個笑容，笑得像個妖孽。

自己就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莫炎涼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人就是那個說「我就是你」的聲音的主人，他剛想開口，那人繼續說道：「先別說話，只有你能看到我。」

雖然他說詹玉明看不到他，但他看向詹玉明的眼神里，卻充滿了戲謔和不懷好意。

「這個妖王把我們欺負得很慘的，魔尊也不是好東西。為我們報仇好不好，另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