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司清把清來居變了個樣,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林旬居住的房間就在司清隔壁,屋內寬敞明亮,裝飾不算豪華,但該有的都有,就連裝衣服的柜子里,都是滿滿當當,還有避寒的斗篷。
「嘖嘖嘖,這待遇別說清來峰了,百劍宗獨一份了吧?我聽說孟齊的待遇不錯,但是林旬,他絕對沒你這好。」
凌肖拿出白絨絨的斗篷,披在身上一臉羨慕,「不說別的,就這件兒,千年白狐裘,孟齊就沒有,林旬,明早練劍你就穿這個,我練著還起勁兒。」
「算了吧,穿這個怎麼練?」
林旬坐在茶桌旁,苦著臉,他寧願用這些待遇換一冬天不用早起練劍。
「那就下山歷練穿,饞死明淵峰那些人。」
聽到下山歷練,林旬差點哭出來,外門弟子拜師第一年要下山歷練,算一算還是在明年劍會之前。
司清損耗的靈力還不知道要怎麼補回來呢。
林旬:「如果補不回來,是不是沒可能贏第一劍尊?」
一聽這個,凌肖來了精神,披著狐裘走了過來,「當然沒可能,司劍尊是很強,幾百年前山下出了只千年白狐禍害人,墨劍尊都降服不了,司劍尊卻能一劍斬殺,可聽說那一年劍會,是司劍尊敗的最慘的一年,之後即便修鍊真火也是從來沒贏過墨劍尊,像是詛咒一樣。」
不是詛咒,是設定。
不過凌肖的這些話,倒是讓林旬看到一些希望,既然司清能斬殺千年白狐,那修為應該很好提升吧?任務沒可能完不成。
「有可能!」凌舒湊了過來,「司劍尊天天都在閉關,苦心修鍊,為什麼沒可能贏?就這點待遇你不會就要做爐鼎……」
「爐鼎!」凌肖一拍腦門,「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哎呀師兄你想起來了?」
凌舒:「……」
林旬剛剛還是一臉苦相,凌肖說完后林旬像是做了什麼大決定一樣,凌舒害怕林旬為了這些恩惠把自己獻出去,一著急便說出來了。
爐鼎是什麼?
林旬活了二十年頭一回讀了本修真小說,還穿書了,他不知道爐鼎是什麼,準備哪天有機會去書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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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舒說的對,那都是道聽途說,修鍊本就艱苦沒有捷徑可走。」
司清坐在躺椅上,旁邊放了個爐子,火苗一竄一竄的。他看著林旬接著說道:「外面的泉水是昨日練劍不小心打穿了,沒有損耗靈力。」
清來峰經常被弟子說是荒山,司清第一次收徒,生怕林旬不適應,但他不想林旬為損耗靈力這件事自責,更不想要什麼滋補的爐鼎。
林旬收拾完屋子,打發了凌舒凌肖,便來到司清這,詢問靈力損耗的事,沒想到司清一句話就給敷衍過去了。
林旬往爐子邊靠了靠,頓感暖和舒適,「那亭子呢?也是師尊不小心打出來的?」
專治各種嘴硬,哎?他笑了?臉皮這麼厚嗎?
[司清爽度升到15了。]系統突然提醒道。
林旬:?
「那日去明淵峰參觀了一下,他們做的不夠漂亮。」
司清嘴角一勾,心情舒暢,被人叫了幾百年的劍尊就是不如那幾句師尊聽著舒坦。
這回看的真切,司清真的笑了。
林旬也笑了,不過他是被氣笑的。
那天去明淵峰就是參觀景色去了?你知不知道原劇里因為這件事你都下線了!
林旬:「師尊好雅緻,借送徒兒的名義去參觀明淵峰?」
司清笑容凝固,「這件事——」
「這泉水怎麼回事?」突然推門進來一人,身穿青衣,一身書生氣,「司清,不是跟你說這幾日不能消耗靈力。」
林旬上前行禮:「回溫師叔,師尊說了,他是練劍不小心把山底戳了個洞,不是消耗靈力布設的。」
司清:「……」
溫玉為靈草峰峰主,百劍宗的醫仙,他上下打量著林旬,好一位絕美少年,「你是那日在清來峰非要拜司清為師的那位?」
林旬:「……?」非要?
溫玉笑了一聲:「師弟這是撿到寶了?」
林旬嘴角一抽:「溫師叔這是羨慕了?」
溫玉:「哎?你這徒弟伶牙俐齒啊。」
溫玉長得溫文儒雅,說起話來卻直接的很,他跟司清都是不被人待見的那一類。司清說話沒人信,溫玉說話沒人聽。
眼看溫玉被林旬堵的說不出話了,司清低著眼淺笑,隨後恢復平靜,「藥草查出來了?」
溫玉邊走上前邊回話:「嗯,不是靈草峰的東西,那日給你送藥草的——哎?你怎麼還烤上火了?」
溫玉突然轉換話題,斜眼漂了林旬一眼。
這是有秘密不想讓林旬聽。
林旬撇了撇嘴,他才不想聽,「師尊既然沒事,那弟子就先回去了。」說著還不香小豬忘對火爐做個深情的眼神告別。
司清抬了抬眼:「沒什麼不能聽的,坐裡面來。」
好嘞!
溫玉:「?」
司清烤火的位置讓給了林旬,自己走到茶桌旁,與溫玉對坐,「師兄,接著說。」
溫玉:「接著說?好,你還敢烤火?前幾日剛吐完血,是嫌內火還不夠旺?」
司清:「……」誰讓你說這個了?
「我無事,那日送藥草的弟子,不是靈草峰的人?」
溫玉搖了搖頭,「我就說,沒我的吩咐誰會來給你送葯。」
司清閉關之前,靈草峰有弟子特意來送葯,還說是溫峰主囑咐送的。
林旬若無其事地烤著火,心裡一緊,司清怎麼了?怎麼還吃上藥了?
司清挑了挑眉,「那人穿著靈草峰的弟子服,說是師兄特意為我閉關準備的葯。」
溫玉急了:「放他媽的屁,我什麼時候同意你閉關了?你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煉火反噬真氣紊亂,剛剛參加完劍會,我說了多少次你要靜養,暫時不能閉關,可你就是不聽,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打著我靈草峰的名號給你送葯。」
林旬覆在火爐上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煉火反噬真氣紊亂?原文可沒提過。
溫玉:「我底下有幾個機靈的,對宗內其他弟子認識的差不多,你描述的那人……好像不是宗內的弟子。」
司清:那人什麼目的?
林旬:司清的修為還行不行了?
兩人同時皺眉,各自想著心事。
溫玉頓了一下,內疚道:「馬上年關了,我這一個月都忙的脫不開身,那日墨淵……來清來峰,我是真不知情,不然就算被長老罰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你來了也沒用。」司清打斷,語氣很隨意。
靈草峰離劍峰比較遠,宗門內大小事靈草峰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溫玉既不能為他作證,說話又沒什麼份量,司清知道他來了也沒用。
林旬有點替他倆惋惜,溫玉在百劍宗人氣跟司清不相上下,兩人真有點相濡以沫的意思。
司清突然眉頭緊蹙,眼神冷厲,「不是宗內弟子?為何能隨意進出百劍宗?」
這幾日司清不斷地回憶那個畫面,自己像是中了魔一樣,發了瘋的執劍狂殺,孟齊被他刺傷,三位長老被他打傷,門內弟子更是死傷一片,他被墨淵打的元神消散,但墨淵也被他重傷,靈力大損。
自己為什麼會復活過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溫玉:「我查過了,那葯看似沒什麼問題,但卻是調寒不調火,正常修士吃了沒什麼,但對真氣紊亂者,只要動怒便會走火入魔。」
「他怎麼知道我真氣紊亂的?」
被真火反噬這件事只告訴了溫玉,就連墨淵都不知道。
溫玉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司清說話時眼中閃出一絲殺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溫玉捕捉到了。
司清閉關前,為防真氣亂竄,去靈草峰找溫玉要調理真氣的葯,溫玉當場拒絕,可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去送了葯。
溫玉咽了咽口水,聲音急促帶著顫音,「司清,咱們可是幾百年的交情了,你不會懷疑我吧?」
司清沒有回話,屋內瞬間寂靜。
「噗!」林旬笑出聲,想不到溫玉這麼怕司清,「師尊要是懷疑師叔,還讓師叔查什麼?」
也對,溫玉長舒一口氣,又心疼地說道:「都怪我,當年出了事,想了這麼個餿主意讓你煉火。」
「是我心性急躁,怒火攻心所致,跟師兄無關。」
溫玉走後,司清和林旬都沒有開口說話,房間內靜的只有爐子上火苗燃燃的聲音。
「溫師叔說……當年……出了什麼事?」
林旬眨著眼,露出關切之情,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林旬有必要知道有關司清的所有信息,所以……眼神必須真誠!
看在你的徒兒這麼關心你的份上就說出來吧!
徒兒有這份心就行了。司清語氣平和地說道:「沒什麼,都過去了。」
林旬:「?」是我眼神不夠真誠還是您老人家眼神不夠好?
司清:「這爐子我用不到,你拿回去吧。」
林旬撇了撇嘴,「是用不到,還是專門給徒兒準備的?」
專治各種嘴硬。
司清嘴角一勾,這徒弟倒是夠真誠。
幾百年了,司清再也不想看那些虛偽的人,聽那些違心的話。
司清:「跟我出去一趟。」
林旬:「去哪?」
司清:「明淵峰。」
林旬:「?」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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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現在的修為……很差嗎?」
林旬和司清並肩走在路上,不管是出於徒弟的關心還是出於任務是否能完成,林旬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下。
司清漫不經心的回道:「嗯,只能做第二劍尊。」
還能開玩笑,看來也不至於那麼差。
山間一片銀白,沿路的松樹上覆著厚厚的積雪,陽光灑下來,個個都是晶瑩剔透。
「師尊。」林旬與司清四目相對,淡淡一笑,臉上泛著柔和的銀光,看上去唯美慵懶,「明年一定能做第一劍尊。」
快點的吧,我著急到能活長的世界去躺平。
「第一劍尊……」司清放慢腳步,喃喃低語。
上一世為了這個目標拚命閉關修鍊,他都忘了自己究竟為什麼要爭第一劍尊。
直到林旬那日說要拜他為師時,他才突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