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林旬底子好,加上夠聰明,司清只稍微一點撥他就懂,所以練劍也不算辛苦。
不過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林旬練一會劍就渾身出汗,衣服像是在水裡泡過一樣。
「累了吧?歇會。」司清把劍背在身後,走到石桌旁。
他見林旬熱的滿臉通紅,有些於心不忍。
「師尊,我才剛練你又叫我休息。」林旬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拿著劍跟了過來。
這處山洞是司清常年閉關的地方,有休息的石桌,最近林旬練劍總是出汗,司清特意把石桌移到了洞口。
洞口有三米多高,陰涼通風,林旬剛坐下就感覺到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今天也太熱了。」林旬抱怨了一句,坐在石墩上擦著汗。
整個百劍宗都是建在山頂上,而清來峰要比其他山峰高聳,即使是到了酷暑,也不算炎熱,且司清閉關的山洞遮陽通風。
但林旬還是汗流浹背。
他覺得這裡的夏天比冬天還要難熬,冬天除了白狐裘還有師尊的火爐禦寒,可夏天他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減少都於事無補,汗一點都沒少流。
林旬看著端坐在一旁的師尊,穿著玄衣仙袍風度翩翩,臉上乾淨清冷。
而他再低頭看看自己,只穿了件薄薄的裡衣,外面套了件灰白色的輕紗,裡外都已經濕透了。
彷彿他和師尊並不在一個季節。
「師尊你不熱?」林旬問道。
林旬衣領半合著,未穿弟子服,幸好身邊只有司清,若是讓長老看見,他穿成這樣,必然會被長老拉去戒律堂領罰。
「不熱。」司清側目看著林旬回道。
「師尊白天和晚上也差太多了。」林旬笑著說道。
司清:「……」
林旬見師尊一直端坐著,就想逗一逗,他湊近司清說道:「這裡明明是白天熱晚上涼快,可師尊……怎麼正好相反?」
司清低頭輕咳了一聲,不與林旬對視,停頓了片刻,扯開話題,「太熱了,那就不練了,回去吧。」
「回去?好啊!」
林旬嘿嘿一笑站起身,他還真想回去了,師尊的房間有躺椅,還有備好的冰塊,那是他唯一的解暑神器。
可他剛往洞口邁了一步,突然想起凌肖的話,「沐陽每天清晨便被孟齊帶著練劍,一直到傍晚才回去。」
最近凌肖一直給他打探明淵峰那邊的情況。
「不行。」林旬又搖著頭退了回去。
以沐陽現在的練劍效率,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贏沐陽,還不能鬆懈。
「我還是再練會吧。」林旬撇了撇嘴說道。
沐陽為了名譽那麼拼可以理解,但林旬想不通,這麼熱的天孟齊跟著瞎拼什麼?
嘶……不會是為了讓墨淵高興吧?
林旬自嘲的笑了笑,他穿進來時為了避開跟主角團內卷,在師尊面前裝笨,在凌舒他們面前裝柔弱,可饒了一大圈,眼下還是卷上了。
不過,孟齊這種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卷的人設,白給林旬,林旬都不要。
「不用這麼辛苦,累了就回去休息。」
司清見林旬一臉鬱悶,靠近林旬低聲哄道,「回去給你煮冰豆湯。」
說話間,司清伸出手幫林旬擦掉臉頰上的汗珠,動作輕柔。
林旬微微一愣,不知是因為聽到冰豆湯還是因為師尊幫他擦汗,總之他現在的心情好了很多。
林旬和司清個頭差不多,但兩人每次這麼近距離的站在一起時,林旬總有一種壓迫感。
他抬眼與司清四目相對,司清氣質冷冽,冰冷的眼眸中卻滿是柔情。
林旬看著師尊淺冷的瞳色入了神,晚上師尊的眼瞳如火一般灼熱,可白天師尊的眼瞳卻是淺色的,像是一塊傲骨嶙嶙的美玉,冰清玉潔讓人望而卻步。
可林旬卻很想去碰一下。
林旬伸手的動作很快,但司清閃躲的動作更快,他往後微微一仰,隨後低眸,順勢抓起林旬落空的手。
只一瞬間,林旬的手就落在了司清手裡,司清疑惑的看向林旬,似乎不明白林旬要伸手做什麼。
「噗」林旬突然笑了起來,眼角彎彎的看著司清,「師尊的眼睛真好看。」
司清輕笑一聲,把林旬往懷裡一拉,林旬一緊張不自覺的反抓起司清的手臂,兩人的距離更近了,近到林旬能清晰地看到師尊淺瞳中的自己。
林旬屏著氣,不敢眨眼,彷彿他一眨眼,眼前的美玉就會碎掉。
「你是故意要惹我……」司清說話時帶著喘息,眼瞳漸漸變深。
林旬退了半步,但上半身還是緊貼著司清,他眼角帶著笑,撥雨撩雲地說道:「師尊,今天吃藥了嗎?」
「吃了。」司清停頓一下,「現在很清醒。」
「是嗎?沒看出來。」林旬語氣聽上去很認真,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司清離林旬又近了一寸,兩人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林旬依舊直視著司清的眼瞳,絲毫沒有閃躲。
司清低眸看了一眼林旬的嘴唇,之前的傷口已經癒合,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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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二人回到清來居后,林旬便迫不及待的抱著一盒冰塊喘氣。
「先去換件衣服。」司清跟在後面說道。
林旬低頭瞅了瞅,紅著臉說道:「不用換了……都幹了。」
話音一落,司清身子明顯一僵,剛剛在山洞吻林旬的時間他覺得並不長,可林旬的衣服竟然都被風吹乾了?
司清走到林旬身旁,摸了摸林旬的額頭,生怕他感染風寒。
「這幾天別去練劍了。」
「嗯。」林旬點了點頭,想起師尊剛剛即小心又溫柔的吻,他抿了抿嘴。
這次他的嘴上沒有任何傷,只是現在還有酥麻的感覺。
「我去給你拿冰豆湯。」司清說道。
「嗯,多放點糖。」
林旬坐在躺椅上,手裡抱著冰盒,愜意地躺了下去,他閉著眼,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師尊清醒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林旬淺笑一聲,甜甜的睡了過去。
他剛眯了一會,就被司清喊了起來。
「嘗嘗這次味道怎麼樣?」司清把瓷碗端在林旬面前。
自從林旬開始喊熱,司清就開始學著做冰豆湯,可每次都差那麼點味兒。
「師尊,你是不是把糖都放進去了?」林旬喝了兩口冰豆湯,清了清嗓子。
這次甜到發齁了。
司清一愣,接過林旬的瓷碗,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點甜了。
「我再給你換一碗。」
「不用了,我現在不渴。」
師尊活了幾百年應該沒這麼伺候過人,林旬覺得能遇到師尊,自己已經賺到了,所以不能太過分。
「師尊,你給我講講心法吧?這幾日我不去練劍,就多背一些心法。」林旬說道。
「好。」司清看著林旬,像是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你真的為了我……願意做這麼多?」
「比起師尊為我做的,我這不算什麼。」林旬正色道,「只要師尊高興,第一劍尊我也可以拼。」
司清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隨後恢復平靜,「第一劍尊……還是算了吧。」
司清對第一劍尊的執念不過是因為狐妖的那句詛咒,其實他在乎的永遠是林旬對他的情感。
「師尊是不是覺得我在說大話?」
「沒有,但你不必為我做這麼多。」
司清若說自己其實並不是想要第一劍尊,他只是想有個人在乎他陪著他,恐怕沒人會信,畢竟爭了幾百年了,上一世如此瘋魔,誰會相信僅僅是因為害怕孤獨?
害怕孤獨,卻只能在孤獨中尋找希望,司清看著林旬有些黯然失色,若非重生一次,他可能就錯過林旬了。
林旬見師尊神色不對,他握了握司清的手,「我們現在是情侶,就應該這樣,不用計較誰付出多少。」
「情……侶……是什麼?」司清緩緩回過神,不解地看著林旬。
「哦……」林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他一緊張把原世界的詞都帶出來了。
「嗯……就是……像剛剛接吻那樣,只有情侶才會那麼做。」林旬有些難為情的解釋道。
司清緩緩靠近林旬,在林旬額間淺吻了一下,「這樣算嗎?」
「算……」林旬抬眼看了看司清說道。
司清微微一笑,他見到林旬這副樣子就想過去親他。
這次林旬乖乖地先把眼睛閉上了,他感覺師尊在一點點靠近他,當師尊的氣息撲在他鼻子尖時。
「砰!」
突然傳來急促的推門聲。
「林旬!好消息!孟齊他——」凌肖破門而入,張著嘴喊到一半,聲音突然停了,但嘴依舊張著像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忘了閉上。
林旬:「……」
司清:「……」
「你怎麼都不敲門?」林旬先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司清乾咳一聲,轉身時瞪了凌肖一眼,冷聲問道:「有事?」
「啊?」凌肖還沒把剛才看到的畫面消化掉,已經忘了行禮。
「來這裡做什麼?」司清蹙著眉又問了一遍。
凌肖被司清冷厲的眼色嚇得一哆嗦,低頭嘀咕著,哎?他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林旬見狀嗤笑一聲,「你剛剛說……孟齊怎麼了?」
「哦!對對對。」凌肖一拍腦門,他走到林旬身旁正打算把事情說出來,突然感覺身後一涼,他側身一撇,正好對上司清冰冷的眼神。
司清:「我不能聽?」
「能……能聽。」凌肖連忙退了幾步,與林旬保持距離,「孟齊暈倒了。」
林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