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今天同桌和我說起了陳麒,好像有很多人喜歡他,我也是。
——2010.3.5夏茜
轉眼到了目的地。
夏茜剛一下車,冷風爭先恐後地灌進了脖子,她捂緊了風衣領口,垂著眼頂著風進了餐廳。
包間里,陶朱夏和楚喃正在談論著婚禮的具體事項。
眼見她推門進來,楚喃立馬撲過來緊緊抱住她。
陶朱夏:「我們的夏大畫家可算是來了。」
「別折煞我了。」夏茜笑起來,輕輕鬆開楚喃。
「想著你要回來了,就沒給你寄,喏。」陶朱夏把給夏茜的請帖遞過去,裡面夾著一封她和鍾玉自己寫的婚書。
「看看給你的禮物,不過今天沒能帶過來。」夏茜翻出手機的相片,拍的是一副畫,少年和少女穿著色彩不同的校服,挨在一起。
「嚯,夏茜你連嵐城一中的校服都會畫誒!」
「你忘記了?我是從嵐一轉去陽城的。」
楚喃笑吟吟地看向她手裡攥著的一瓶牛奶:「對哦,我想起來了,你這怎麼還拿著一瓶牛奶呢。」
「啊?」夏茜攥著牛奶的手心出了細汗,黏糊糊地貼在玻璃瓶上,「路上買的。」
陶朱夏問她:「這回是不是不走了?」
夏茜的父母在她十七歲那年離婚,恰巧舊小區拆遷,她跟著母親去了陽城,後來就再也沒回過嵐城了。
「不走了。」
飯後走出餐廳,陶朱夏輕輕撞了下夏茜的肩膀,意有所指:「後天你要跟著我去綵排哦!」
「我一個?」夏茜指著自己。
陶朱夏的眼神里寫著不少東西,夏茜不難讀懂。
「不然呢?」
「楚喃呢?」
楚喃一臉不敢相信:「茜姐姐啊!我結婚了誒!怎麼當伴娘呢?」
夏茜淡淡道:「忘記了……等等,那後天有我認識的人嗎?」
陶朱夏:「嗯……說不定會有你在嵐一的老同學,你在嵐一是幾班來著?」
夏茜:「三班。」
陶朱夏沉思:「那估計沒。」
夏茜拉住陶朱夏的手:「救我。」
「沒事,我在呢,不過你這牛奶到底喝不喝啊。」陶朱夏垂下眼看被放在手裡的牛奶,「給我喝啊?」
「我喝的。」夏茜從她手中把牛奶拿回去。
回到家中。
夏茜看著那瓶早已冷卻的牛奶陷入了沉思,玻璃瓶在昏黃燈光的照耀下映出光亮。
陳麒的出現,讓她不可避免的去回想那段青春年歲,糟糕的十七歲,似乎只有那個少年是發著光的。
可是生活不是電影,十年不是一瞬間。
再見,還是會不甘心嗎?
翌日,夏茜一早便買好了東西去寵物醫院接小貓。
昨天那位護士走上前來:「是你啊,你是來接小貓對嗎?」
夏茜:「嗯。」
「陳醫生和我說過了,您跟我這邊來吧。」
陳醫生……是陳麒吧?
夏茜小心翼翼地把小貓放進航空箱里,每走一步內心都在糾結著,臨走前,她終於沒能忍住問:「陳醫生今天不在嗎?」
護士:「陳醫生今天休息,沒來醫院。」
「好。」夏茜提著小貓出了醫院。
前台小姑娘湊到那位護士邊上,看著走遠的夏茜,感嘆道:「姐,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啊?」
「不知道。」護士輕敲她的腦殼,「別八卦,好好工作。」
「不過啊,這位是最漂亮的!皮膚可真白!」
-
陳麒找到鍾玉給他發的地址,遠遠地就看到鍾玉正站在門前抽煙。
「來了?來一支?」鍾玉懶散地抖出一支煙來遞給他。
「我不抽。」陳麒掏出一顆陳皮糖,拆掉糖皮,放進嘴裡。
「戒了?」
陳麒輕飄飄一句:「戒了。」
「?」鍾玉一臉不信,掏出手機給傅正陽撥通電話,「兄弟,你來了沒?」
「在路上。」
鍾玉瞥了眼陳麒,對電話里說:「陳麒說他戒煙了你敢信?」
「陳麒?真假?」
「我就說,算了,估計是開花了吧,我很欣慰。」鍾玉拍拍陳麒的肩語重心長,「嗯,我很欣慰。」
陳麒無奈地拍掉他的手。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暖陽落了一地,陳麒站在鍾玉邊上,看著他把那支煙抽完。
鍾玉捻滅了煙頭,扔進旁邊垃圾桶的煙灰簍里:「你都戒煙了,我也要把戒煙排上日程了。」
「你最好是。」
「鍾叔叔!」一個小女孩跑著過來,撲進了鍾玉懷裡。
「哎,乾女兒!」鍾玉一把把她抱起來,看向後面慢悠悠走著的傅正陽,「趕緊的。」
「今天,是我鍾玉的一場答謝會。」鍾玉舉著酒杯,因為小孩在的緣故,酒杯里只是橙汁。
「首先,感謝陳麒在高三那年喊我去陽城看他喜歡的姑娘,才能讓我遇見我老婆。」
陳麒淡淡地笑了笑,舉起杯和他碰了下。
「其次,感謝在陽城讀書的傅正陽,如果沒有他的消息,我也不會和我老婆有現在了。」
傅正陽和他碰了碰杯,看向邊上淡笑的陳麒:「不用謝,不過我確實沒能想到你也喜歡我們陽城一中的姑娘。」
畢竟他一開始只是想著幫陳麒追姑娘,結果十年過去了,陳麒那姑娘沒追到,鍾玉和他倒是相繼結婚了。
「喜歡就喜歡了,哪裡還分哪個學校啊,我鍾玉這個月就要結婚了!」
「陳麒,我家朱夏認識很多姑娘的,到時候給你介紹介紹?」鍾玉攬著陳麒的肩,「看你單身二十七年了,做兄弟的實在是不忍心啊。」
陳麒淡淡地看了看他:「不必了。」
傅正陽看著一臉冷淡的陳麒,問:「你不是說他開花了嗎?」
鍾玉:「不然他為什麼戒煙,準是遇到喜歡的姑娘了吧。」
傅正陽:「算了吧。我們鐵樹可是開過花的,他開花那模樣,簡直了。」
「這倒是,不過後來你見過那姑娘嗎?」鍾玉問他。
傅正陽:「畢業后就沒見過了。」
在邊上的陳麒將他們倆的話都聽了個乾淨,心說我昨天剛見過你們說的那姑娘。
沉默了半晌的陳麒忽然開口糾正:「什麼叫開花了?十五歲那年的動心,或許能持續到八十歲也說不準。這怎麼能叫開花了呢?」
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合著我們麒哥是一直沒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