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警鳴（下）

車子在豆大般雨點的擊打下轉頭向家的方向駛去。

聶勇坐在車上，凝視著外窗不斷下落的雨珠。車旁槐樹的葉子大多都掉光了，只有幾片還堅強的在枝頭搖搖欲墜。

聶高的開門聲讓聶勇將目光轉回車內。上車的還有媽媽。

「你別說，這雨還挺大！」

「老媽，你今天怎麼有心情坐老爸的破車了？」

「要不是上班要遲到了，我才懶得坐你爸的車呢！」

汽車又向地鐵站的方向駛去。

地鐵站口還是和往常一樣人山人海：即使有瓢潑大雨也如此。聶勇和王芳下了車。

「兒子在學校要聽話！好好學作業！不然你小子給我等著！」

「行啦，知道了！」

說完聶高準備駕車離去。霎那間，響亮而刺耳的警鳴聲響起了。

很多人都下了車，聶高也是如此。過了許久，聶高才發覺：「這他媽是核打擊預警呀！」

聶高大喊：「你們倆快上車！」

八分三十二秒，車輛到達避難所周圍。

八分十八秒，三人離開汽車。

八分十六秒，三人隨著人潮開始狂奔。

七分十五秒，聶勇在擁擠的人群中摔倒。

五分五十九秒，三人衝到避難所樓梯口。

避難所門口人山人海：有些人衣衫襤褸，有的人還沒有穿好衣裳，人民群眾不斷發出嘈雜的交談，謾罵聲，每個人都想要進入避難所。

三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阻擋著想要湧進避難所的人群，其中一名士兵拿著揚聲器喊道：「大家聽我說，此避難所最多能容下一百人，已經有九十七人進入，還有三個名額已經滿了，避難所滿員了，請大家趕快去其他避難所避難！」

「憑什麼他媽還有三個名額不讓我們進入！不應該人人平等嗎？我們先到就應該我們進入！」「就是就是，讓我們進去！」「讓我們進去！」

三人站在人群之外。喊話的士兵看到了他們，對著其他兩位士兵說了什麼，他們隨後就衝過人群，來到三人面前。

「你們好！我們是1348號避難所自衛隊的士兵，請問您是刀鋒連的前任連長聶高嗎？」其中一位士兵詢問。

「是我。」

「1348號避難所為您與您的家屬準備了三個位置，請您跟我們來。」

在兩位士兵的護送下，人群被讓開一條道，聶勇看到人群中有一個小女孩，一手抱著洋娃娃，一隻手牽著她的母親，那雙亮晶晶的大眼凝望著自己，他彷彿在女孩的雙眼中開到了恐懼，與乞求。

王芳趕緊拉了拉身後的聶遠：「兒子，你快點走，時間不等人！」

聶勇的腦中回蕩著人們的抱怨，謾罵聲，腦中浮現出那乞求的眼神。他閉上了雙眼，在母親的牽引下走進避難所的大門。

聶勇的身後傳來沉悶的關門聲，隨即而來的是接連不斷的錘擊聲，還不時傳來門外的謾罵。

從此，他可能永遠與外界隔絕了。

「我們得趕快進入避難所內部！」在門口喊話的士兵急促地說。便帶頭順著樓梯向下，向下。

來到避難所地防輻射大門，這扇重達20噸的防輻射大門，光是開關都需要一分多鐘吧。隨著金屬鉸鏈的轉動，避難所大門緩緩打開，聶高一家隨著三名士兵走進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