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無聲的告別

「我們分手吧！」李森倚坐在病床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面無表情。

我弦然欲哭，又裝沒聽見他說話，直接略過不談，「醫生說你要靜養……我會好好照顧你……」

「趙曉玥！我說我們分手！你聽不懂嗎？」李森提高音量，黑眸里穿出一道怒光。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要珍惜眼前，珍惜今天和現在。我們才經歷過一段歇斯底里的驚險，彼此不是應該更加珍惜對方嗎？

「為什麼？」我心底一陣抽搐，眼淚奪眶而出。

「我不喜歡你了！」李森躺下床去，背對著我，看都不願看我一眼，語氣語調平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是厭棄一個人時無所謂的態度。

「是因為今天孫浩寧侵犯我？……可他沒……」我還是不能接受，畢竟當時他那麼護著我，表露出來的情深疼惜怎麼會是騙人。

「對！你趕緊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我的話被打斷，以最猛烈的方式。

他這是嫌棄我？「嗯」，我眼淚控制不住地撲唰撲唰往下掉，恨極了自己，「那你好好休息」離開病房，我內心平靜如死亡心電圖。

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出醫院大門，我再回望一眼，唯有一句「謝謝你」，無以言謝的「謝謝你」。

如血的殘陽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風卷著我的頭髮，扑打在臉上，划的有絲絲的疼，這讓我清醒了許多，想明白了許多。

嗯，這麼幾年，那個男孩為我付出了他最好的時光，而我，在他身邊，除了會消耗他對我的好，根本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和我在一起，他，太累了，他應該快樂，應該幸福，應該找一個乾乾淨淨的女孩子，應該擁有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饋贈。

或許，我早該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再見吧！」曾經有那麼一個人，驚擾了我的歲月，渲染了我的年華，給過我無限的溫暖，無盡的溫柔，這一切，我會深深銘記。

參加完畢業答辯，我辭掉了在當地實習單位的工作，切斷了和他所有的聯繫，悄無聲響地離開了那座城市。

我以為這是我能為李森做的唯一的，也是最正確的選擇，可這世界上似乎有著許多的你以為，只是你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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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我在X城很快找到了一份電台主播的工作，負責的是一檔情感節目。

我的生活嘛，不精緻也不馬馬虎虎；至於工作，除了每天會因為一些動人的情感故事感動到淚花四濺外，也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常常會想起李森，思念越來越重，可我知道我不能，一定不能去找他。

有時候我也會聯想到某期節目里的偉大愛情，比如，為對方前途考慮，得不治之症了，家裡發生重大變故了等等，故意說狠話，做絕事，逼走對方，「把悲傷都留給自己」。

這麼一想，就也會覺得李森說不喜歡我，是有難言之隱，想回去找他，可又會想起我被孫浩寧那個人渣拍過的私密照，還有被撕扯開的衣服……我的確不配再站在李森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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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失眠，我打開了三年都沒有再用過的微博小號。

粉絲沒增也沒減，還是10個。

我點開「粉絲」一欄，看到了列表一個網名，心頭一緊，眼淚便模糊了雙眼，滾燙滾燙的淚珠隨之順著眼角滑落。

之前列表裡並沒有「姐姐叫我小不點」，是改了網名嗎？那……是不是李森？我手指有些顫抖，點開了那個頭像，打開了他的主頁。

微博只有一條動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排7個「對不起」，一共110行。

我看看發布時間，是我離開的那天，7月7日。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猜不出為什麼，更不敢把這件事與自己對號入座，我說服自己，那每一個「對不起」都和我沒有關係。

我點了返回，正要清理堆積已久的消息通知，突然看到了一個未關注人的私信，「你去哪裡了呀？你回來好不好啊？」，日期也是我走的那天，網名，是「姐姐叫我小不點」。

那一刻，我立馬切換到訂票軟體，想馬上飛到李森身邊。

可，……三年了，或許，他已經結婚，生子，已經有了幸福的生活了吧。

我又切換了回去，抱著手機，蜷縮在被子里，除了哭，還是哭，哭到崩潰，除了心疼，還是心疼，疼到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