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藏功與名

第25章 深藏功與名

眾人都小心翼翼地望著江牧歌。

如今芹香一口咬定了慎淞郡主是幕後主使,再沒有別的證據,那多半就是她要挨罰。

然而,帝后一時之間都沒發言,似乎仍然頗有疑慮。

韓沫沫眯縫起眼睛,不著痕迹地靠近皇后一些,輕聲道:「娘娘,若真是慎淞郡主所為,可實在是好盤算,無論如何都不虧啊。」

「怎麼說?」皇后蹙眉,往後退了一步,靠近了太子身側。

韓沫沫不明所以,只好咬咬牙,笑道:「芹香無需知道旁的,只需按時把帶合歡散的茶水送進去。慎淞郡主在殿內,大可隨機應變,若是陛下有意,不提醒陛下,日後就能在宮中博得一個名分;若是陛下無意,慎淞郡主也有護駕之功。」

「項藍郡主認為,慎淞郡主仍是為陛下而來?」皇后禁不住看了皇帝一眼,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榻上,似乎毫不在意,「若是當真如此,身為行醫之人,卻用這骯髒的玩意兒意圖謀害聖上,那是罪不容誅的大罪。」

夜文康聽了韓沫沫的分析,臉色和皇后一樣,也變了。目光在韓沫沫笑得和善的面孔上反覆流連。

「慎淞郡主,你還有什麼話說?」皇后呵斥道。

江牧歌心中嘆息,跪到皇後跟前,顫抖道:「臣女冤枉。今日之事,都是意外,臣女沒有一件事是知情的。」

「你只會叫冤枉?」

「娘娘,臣女確實冤枉。臣女從不知芹香有一個弟弟,更不知陛下會在今日駕臨惠昭殿。」

皇后一拍桌子,仿若怒不可遏,恨鐵不成鋼:「你兀自口稱不知,誰能為你證明?」

這話質問得鏗鏘有力。

然而,離皇后那張美貌虛弱的臉孔越近,江牧歌就越能清晰地從中窺探到害怕的情緒。

人一旦過於感性,就會選擇性忽視許多客觀的事實,皇后已經並沒有從她遞的話中發現玄機。

原來皇后也在害怕。

比起頭風病的侵襲,她更害怕皇帝被別的女人搶去。

江牧歌沒想到,她找的第一座靠山徹底因為韓沫沫兩句話,輕易就倒了。一想到昨日針灸后,皇后握著她的手的那個神情,她心中便彷彿即刻扎滿了大大小小的針。

不過,即使是臨時遭拆台,江牧歌也沒有急於辯解。

甚至更沉穩了,在眾人七嘴八舌的時候,咬著唇不出聲。眼圈紅了,卻垂下頭來背過去,不肯叫人看見。

皇帝將一切盡收眼底,忽然開口道:「皇后,今日慎淞郡主並未藉機博得名分。」

「是,陛下,從未發生的事,臣妾亦不願妄加揣測,」皇后強打精神,笑了笑,附和起來,「芹香還是可疑,她的背後主使,哪有這麼快就招出來的,許是另有其人。」

芹香連忙在原地喊冤:「慎淞郡主手眼通天,奴婢是看著陛下和娘娘在此,才敢直言不諱!」

「竟是如此?」

「是啊,娘娘!奴婢冤枉!」

聽得皇帝發話,江牧歌已經篤定在場有人保她,忽然朗聲道:「芹香,我不曾得罪你,為何要如此血口噴人。」

芹香還欲對著地上的江牧歌破口大罵,她卻緩緩抬起了頭。

她目光晶亮,抬眼時,十分注意方向。

不是咄咄逼人的韓沫沫,不是正對著她的皇后,更不是肯出力保她的皇帝。

澄澈凜然的目光,正巧落到太子那裡。

那目光沒有尋常貌美女子的嬌軟,夜文康無意中撞上她的視線,卻忽然感覺心頭挨了一下。

軟了一片。

夜文康再瞥了一眼皇帝的神情,突然上前一步,攔到芹香跟前道:「慎淞郡主除了談論醫術之外,就不善言辭起來,都不曉得為自己辯駁。」

聞言,韓沫沫愕然轉頭,望向夜文康。

「芹香,你說慎淞郡主調查到你有一個弟弟,可見她對今日之事計劃周詳。」

「沒錯。」芹香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也就是說,慎淞郡主讓你下藥,必不是臨時起意,」夜文康緩緩道,「然而,父皇今日駕臨惠昭殿偏殿,卻是臨時起意。你說,慎淞郡主是如何料事如神,早在昨日調查你弟弟之前,便知今日母後會把郡主安排到偏殿,父皇又會恰巧光臨的?你說慎淞郡主是為了邀功,可讓你把慎淞郡主如何指使你的事一一說來,你便又自漏了馬腳。」

韓沫沫見他說得鏗鏘有力,忍不住插嘴道:「芹香興許是擔心弟弟安危,一時說岔了……」

「說岔了?尋常人在生死關頭說岔了,還會繼續說下去么?父皇,依兒臣之見,芹香此舉,只有一個解釋。」

「嗯,什麼?」

「芹香說謊,是意欲脫慎淞郡主下水。仔細想來,如若那合歡散被郡主和喝下去,那是一樣天大的醜事,」夜文康道,「若是被抓,將此舉舉報時說慎淞郡主是自己下的葯,同樣可以毀了慎淞郡主的名聲,一樣不虧。」

聽了太子這話,芹香嘴唇灰白,跪回了地上。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夜文康笑了笑:「也就是說,這一切,就是沖著慎淞郡主來的。唯有父皇到來是意外,打亂了某些安排。」

在場眾人恍然大悟。

是啊,如若連皇帝今日來不來都不知道,下再多的合歡散又有何意?

皇後宮中除了宮女,便是宦官。沒男人!

「來人,將這滿口謊話的丫頭押入慎刑司,」皇后第一個發話,「你若不會老實交代,就去那裡頭說真話吧。」

芹香尖叫著被小鍾子叫來的一眾侍衛拖了下去。偏殿終於清靜了不少。

皇帝擺擺手,屏退太醫,今夜第一次拿正眼看太子:「文康今日不錯。」

夜文康恭敬地謝了一聲父皇,又退到一邊。

皇后微笑起來:「多虧陛下近些日子在御書房對太子多有提點,他長進不少了。」

「嗯,行了,地上還跪著的,起來吧,」皇帝不經意道,「跳舞的也不怕膝蓋壞了。」

江牧歌忙道:「是,多謝太子殿下替臣女分辯。」又恭敬朝夜文康行了一禮,才起來。

「跪安吧。」

夜文康和江牧歌異口同聲:「是。」

「……是。」韓沫沫愣了一下神。

江牧歌和韓沫沫、太子一同退下時,立即察覺到二人情緒起伏極大。

路上走的時候,韓沫沫一直步伐不穩,心思很重。偶爾連太子搭話,也回的不及時,夜文康面上的笑都僵了。

她這樣正常。

皇帝方才幾乎一句沒提項藍郡主,就把他們送出來了。唯一問到的一次,還是質問她出門做什麼去了。

太子得了皇帝表揚,狀態就不一樣了。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的。

站在她們倆之間,衣袖時不時與她們的交疊。

江牧歌低頭看著,笑了笑:「殿下從芹香編故事開始就一言不發,原是聽得認真,這才找出了不少破綻。實在叫臣女佩服。」

「若不是你叫她詳說,又說到你不知情的那兩件事,孤亦不會那麼快察覺矛盾。」夜文康亦笑道。

她煞有介事地搖頭,揮了揮衣袖:「臣女是口不擇言,殿下卻是字字珠璣!」

夜文康彎腰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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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亂棍打死後:哥哥們跪求我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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