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郡主蘇夢雪
營帳外不遠處，一位少女身著白裙一路小跑，在夜色的微弱火光中顯得格格不入，身後的僕人帶著披肩著急追趕著，少女一路上不停詢問楚行的位置，就快到營帳外，孫正帶著士兵出來迎接。青楓和蘭奇緊隨其後，見到少女的一瞬，便呆住了。
「郡主，快披起來，小心著涼了。」隨行的侍女氣喘吁吁，見到少女止步，連忙上前。
「我沒事，孫將軍，我聽說楚老他受傷了，他怎麼樣？」少女的言語中帶著哭腔。
「郡主請留步。」孫正躬身拱手，「楚老他沒有大礙，有一位同行的前輩正在醫治他。」
「您的身子要緊，夜裡涼，請先回吧。」孫正再一低身，道。
「楚老因我而受傷，我怎能安睡？」少女的語氣變得堅定，「我幫不了爺爺，至少讓我看看能不能幫上楚老。」
「這……」孫正犯了難，四顧之下沒有可以商討的對象，此時楚行的聲音從營帳之中傳來：「郡主！老夫沒事，請回吧！哎喲痛痛痛……」
「楚老！」少女聞言，就要往裡沖。
「郡主不可！」孫正急忙張開雙臂攔住，卻又不敢有大動作，命令少女身後的侍女道：「你們兩個，把郡主帶回去。」
「這……」
……
「不要亂動！」我正集中精力梳理傷口處的脈絡，楚行方才一聲大吼，隨即牽扯到了傷口，連聲喊疼。
「抱歉賢弟，你繼續。」楚行尷尬一笑，老實下來。
「話說那個郡主為何急於來進來，孫將軍為何又攔著她，現在有條件醫治，就算我不在，你這傷勢也不致命，感覺有些……」我略微聽了營帳外的對話，對情況有些不解。
「哎。」楚行嘆了一口氣，「賢弟，你久居東蕪之地有所不知，我之前詢問你能用靈力治病，你可記得？」
「嗯，莫非郡主她？」我不敢相信我的猜想，畢竟是下界，於是確認道。
「正是，郡主誕生之日，正巧有一顆流星墜落，而郡主正是第一位天生靈脈的孩子，得到了各方關注，只是她的父母相繼因病去世，蘇國公也格外疼愛這個孫女，而她也在十歲那年，踏入了修行之路，也是同年發現，郡主可以用靈力可以治癒外傷。」
「消息一經傳出，舉國轟動，郡主也成為了第一位可以用靈力治病的修者，來訪人群絡繹不絕，甚至被世人奉為聖女，只是……」
「只是什麼？」我對之後的事情基本已經有了推斷，但還需要驗證。
「一開始郡主還只能醫治皮外傷，但長久以來能力並沒有提升，即便到了今天，對重傷的治癒也十分有限，郡主宅心仁厚，還主動要求去往戰場後方參與醫治，但郡主的每次醫治都需要消耗大量靈力，並且每次結束郡主都會頭暈，甚至有幾次還昏了過去，一開始被認為是修為不足，但隨著年齡和修為的提升，這種情況並沒有改善，有時傷重時還嚴重不少。」
「蘇國公擔心郡主的身體，不忍她在操勞過度，但蘇國公的頑疾數次發作，而郡主卻對此毫無辦法，她對此十分自責，此次出行也是為此。」
「所以郡主才會想要盡自己所能治療你。」我說著，內外傷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隔壁都分內外科，即使是對外傷的治療都十分消耗精神力，更不要提內疾還需要十分了解其病因和構造，所以下界靈力治病才少，郡主這種小娃娃帶著天生的精神力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不錯。「所以你和孫將軍都是想保護郡主。」
「是……」楚行笑笑。「不過聽賢弟你一言，或許郡主並非第一人，若是賢弟你修為尚在……你對靈力治療的研究有多少？」
「你可別抬舉我了。」
我並未直接回答，見外面的喧鬧不停，心生一計，問道：「郡主修為如今多少了？」
「郡主天生靈脈，加之修鍊之所靈力充沛，各項靈藥具有，基礎境界提升迅速，已經沖脈境巔峰了，本來東蕪之地一行，也確實是想為郡主挑選一處合適的靈力充沛的地方突破的。」楚行有些尷尬，「你問這個幹啥？」
「沖脈啊，沒有御靈，難怪靈力不夠。」我說著，細細計算著，「無妨，讓她進來吧，給我點靈力，我來主導就行了。」
「賢弟，你是說，你還能用他人的靈力？」楚行又是一驚。
「嗯……」習慣的應一聲，細想了一下靈界的常識，下界之中兩者的靈力難以相容，如同血脈一般，要完全運用他人的靈力基本不可能，至少也要等到上界的境界才能轉化，所以類似於吸星大法的邪道修法也只有上界魔道才有，雖然生靈道包羅萬象，能用較少的自身靈力轉化他人靈力，但我如今沒有修為，靈力也不足以轉化他人的靈力。
「並不算是，郡主的靈力有治癒的力量的話，我只是做一個嚮導的作用。你的靈力給我就沒用。」我見楚行又要開口，直接打斷道：「我知道你有顧慮，但由我主導的話，郡主至少不會受累，在見蘇國公之前，你也想見識下我的醫術能做到何種程度吧。」
「你答應了！」楚行喜出望外，可又擔憂道：「但是賢弟，你如今沒有修為，扛得住么？」
「無妨。」我對身後的軍醫說道：「聽到我們說的了吧，去和孫將軍說一聲吧。」
「是。」一名軍醫應聲起身。
……
營帳之外，少女闖營不成，竟啜泣起來：「都是因為我……」
少女哭的梨花帶雨，孫正也一時不知所措，青楓和蘭奇深知自己的分量，也沒有說話，此時正好軍醫走出，對孫正耳語幾句，孫正聞言震聲道：「這怎麼行！」軍醫繼續說著，孫正扭頭看了眼少女，皺著眉，隨後躬身抱拳：「郡主，楚老請您進去，那位前輩……」
「是嗎？太好了！」少女不等孫正把話說完，直接越過衝進營帳。
「郡主！」隨著孫正一聲，我看向入口，一眼掃入全貌，只見那位傳說中的郡主小跑來，一襲白裙，肩上的披肩掉落，再往上，盤住頭髮的發簪脫落，齊腰的頭髮散落下來，但這都沒有使其停下腳步，她雙目泛紅，淚珠還掛在潔白的臉頰上，或者說，蒼白，沒有血色。容貌比蘭清尤甚，果然是因為貴族的血統嗎？
遭了，禮數。與楚行嘻嘻哈哈不要緊，對郡主的禮數是什麼來著？
在腦中搜尋到過去靈界的禮數，也不知道這一界是否還有效。
「參見郡主。」我隨軍醫起身後退，躬身作揖，看樣子沒什麼大問題。
「楚老……」少女看到楚行身上的傷口，淚水再一次洶湧而出。二話不說，手中靈力流轉，「楚老，我來為你醫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