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漁

很快叢林的某處發出了嘻嘻索索的聲音，從西邊慢慢朝兩人的方向靠近，動靜越來越大，那聲音是由規則的蹦跳聲組成的，從聲音可以辨別應該是一隻四足動物。

林漁好奇將頭探出，超聲音的來源看去，是一隻伏在地上的兔子，兔子蹦蹦跳跳地往這邊來，顯然還沒有發現有埋伏。

兩人屏息斂氣深怕驚嚇了這個純潔的小生命。

在離兩人不足半米的時候，白兔停下了腳步，抬起兩隻前腿，依靠著後肢蹲立著，紅色的鼻子不斷聳動著，耳朵也朝右後方一下一下彈跳著。

可兩人的方向明明是正前方。

看來，有一個大貨要從後面追來了。

果然兔子的耳朵開始以更加快速的波動速度來回擺動，鼻子的聳動幅度越來越大，顯然有一股危險的氣息不斷在刺激它。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一隻肥胖約八九十斤的白色肥豬從身後飛撲了過來，結果還是慢了一步，白兔在山坡上左奔右跳三兩下就避開了肥豬的攻擊，找了個小洞鑽了進去，肥豬的長鼻子狠狠扎進了洞中，任憑他如何費力都很難脫身。

躍淵見時機成熟，從草叢中竄出，肥豬聞聲，驚恐之餘瞥見一個人影往他方向撲來，繼而後被一沉，重重癱倒在地。

這是一隻未成年的公豬，體重遠遠小於成年豬，躍淵一個人就可以將其制服。

「笨漁，刀子扔過來。」

林漁拍了拍身上的臟土，站起身把匕首扔了過去，匕首直直插進不足躍淵腳趾一厘米處的土中。

「臭小子，準頭挺好！再進一點，你哥哥我的腳就廢了！」他俯身提起刀狠狠扎進肥豬的一側眼中，伴隨著鮮血的湧出肥豬吃痛地驚叫一聲，四肢拚命想將壓倒的身體撐起來。可坐上之人有著自己獨特的目的，哪裡肯放過它。躍淵將刀頭拔出，肥豬又是一聲驚吼，躍淵將匕首上的鮮血舔舐乾淨，輕輕拍了拍肥豬的腦袋，又是一刀狠狠扎進了它的另一側眼中，剎那間肥豬不再發出聲響，四肢也不再產生頑抗的力道，徹底一命嗚呼了。

「笨漁，開飯啦！」躍淵滿臉堆笑，回頭勾手招呼林漁過去。

林漁卻在一旁乾嘔起來，顯然對生食非常反感。

難道炎族的人都吃生食？那我不如啃麵餅！

林漁的抗拒是發自內心的，不只是心理上的噁心，更是生理上的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會進入這片城池，又是怎麼結交到這個狂傲的兄弟的。

恍惚間，林漁似乎聞到了一陣燒烤的飄香，順著想起的方向看去，豬肉已經被大卸成了八塊，連插在土裡的豬鼻子都被拔出來單獨切割放在了一邊。

而躍淵正抱著豬頭啃食著，那塊是沒有經過烹煮的，血水順著他的手掌流至手腕，滴滴滲在了青色薄褲上，在上面形成一大攤深紅色。

躍淵見林漁正朝自己看著，連忙將手腕上的血水舔舐掉，沖他露出一個類似你真不要嗎的笑容。

林漁見周圍早就烤好的豬蹄，肚子竟然不爭氣地蠕動起來，發出咕嚕咕嚕的求投食聲，也難怪他除了昨晚吃了一個餅之後，這中間的16個小說都沒有進食過了。

林漁撿了個豬蹄吃，肉香讓他忍不住狠狠咬了一口，沒想到他非但沒有感受到肉絲劃過牙齒和舌尖的韌感，而且上下排的牙齒還給磕出了血。

林漁蒙了，側頭看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的躍淵，有一種委屈和怨恨的感覺。

原來在猩紅大陸上，獸可分為五等，不是按照食肉和食草來區分，而是按照其天然的珍惜屬性區分，類似兔雞鴨鼠類並不珍惜的獸，屬五等，其有形，而無神，肥豬屬於四等，無形而虛神，雖是凡品但已不像五等獸那樣常見。

因此這肥豬的蹄子乃至全身是全不需要咀嚼的，放入口中，它就會立刻變成一道虛無的氣，自動衝進體內，凡吸收者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冰涼涼。

「這是什麼東西？」林漁從來沒見過這般神奇的東西。

「你……」

剛才從林漁怪異的啃食動作，躍淵就開始生出一股疑惑來了，「你以前都是吃什麼長大的？」

「吃素食多一些，魚雞鴨也會吃一些。」林漁不假思索地答到，這個答案幾乎是植根在他的大腦中，不需要回憶，就像每天在吃一樣平常。

「你還記得自己怎麼來到這裡的嗎？」這個問題躍淵已經發問過很多次了，林漁的回答也總是如出一轍。

「不記得了。」

躍淵搖了搖頭，身為正統的炎族第三代掌門，自己的父母從小遭到外族的征討，最後皆戰死沙場，他出生便繼承了父親尊貴的身份受萬人敬仰，但卻絕非他所願。由於他的特殊地位，他沒有所謂的朋友，也沒有交朋友的權力，炎族長老要他獨立要他強大，卻從不給予他在精神上的鼓舞。

十天前他偷偷走出主城，在城市邊緣處恰巧遇到了暈死在紅土中的林漁，兩人的命運連接在一起，竟如兄弟般難捨難分。

「三天後，陽炎城內所有十三至十七歲的孩子都會進行一場考核，考核分為六等，分別對應了六個不同的等級教育，你必須參加！」躍淵的語氣中透著無可商量。

這場考核有來自陽炎城的三萬孩子參加，考核不僅意味是對孩童的天賦認定和肯定，更多的是可以讓沒有天賦的孩子也在短時間內快速獲得提升。

林漁無疑是一個毫無天賦的孩子。

「你且在周邊肆意轉轉，人多的地方就不要去了，不安全。」躍淵從包中掏出一塊黃澄澄的扁石，上面刻著幾個字，貌似是有些年代了並不太清楚。

「這是？」

「如果有人攻擊你或是逮捕你你就把這個拿給他們看。」躍淵沖林漁淡笑了一下，眉頭卻微皺著，眼神透露著不可名狀的擔憂。

林漁把扁石小心地放入褲袋中。

「這些你拿著。」躍淵不知什麼時候把口袋中的五六十個桑子掏了出來，桑子是陽炎城內唯一流通的貨幣，其形狀大概是樹上的桑果，銀質的，大小型號共五種，代表了不同的數額。一桑子大概可以買兩個大餅，躍淵把桑子全部塞進了林漁的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