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桃香爐

「劉老爺，這傲雪杉只有不足10毫升的劑量，恐怕不足以修復您老體內的殘缺。」

「是啊您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拿下了這傲雪杉，恐怕也只是擺設了。」

「你，你……」老大爺穿著件小背心，絲毫看不出有錢的樣子。

交易所里隱匿著各路富豪，彼此的需求各有不同，不過又有誰會嫌自己的命長呢。

台下一陣鬨笑聲過後，有人舉起了牌子。

一個留著黑長鬍子，頭頂禿頭的大爺朝著舞台中央的工作人員比劃了一個數。

「35萬！」

「42萬！」

果然，每個人都想自己長生不老，不過10毫升只夠治療禿頭和腳氣，林漁的腦中突然出現一串彩色長短線。

「10毫升只夠治療禿頭和腳氣！」林漁輕輕呢喃了一句。

身邊的紅衣女子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

「你說什麼？」

林漁回過神來，沖對方微笑了一下，趕緊閉上了嘴。

競價依舊在瘋狂上升。

「100萬！」

「100萬一次」

「100萬兩次」

「100萬三次！」

「黑爺，您拿好！」

一個紅色包裝的精緻盒子由服務人員送到了某座位席上，那人點著跟雪茄，雪茄的煙擴散到周圍，周圍的人紛紛捏住了鼻子，他用一顆金牙叼著，故意露出來，轉身向身後的人顯擺自己剛獲得的「傲雪杉」。

兩分鐘後繼續售賣第二件產品。

大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一隻銀色手鐲，上面刻有半隻魚圖案，成色已經很久了，周圍有一圈不規則的磨損。

林漁的眼神就像被吸了進去，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他不自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腕上的一枚手鐲，又抬頭重複了幾次點頭的動作。

大屏幕上的手鐲有一隻緊貼右側的魚，而自己的手鐲上是一隻緊貼左側的魚。他將手腕抬至和屏幕一樣的高度。

手鐲的尺寸大小按同比縮小竟然和他的完全重合，不過是花紋的朝向截然相反。

「哇，你這個竟然和他那個一模一樣！天啊。」女人大喊起來，一下就引來了周圍人的圍觀。

「他的手鐲居然和他售賣的一模一樣！」女人看著圍攏過來的人們，越來越興奮，不斷嚷著。

「是誒！」

「小兄弟，你這鐲子是從哪裡來的？」

林漁拚命往後縮著，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這手鐲不是買的更不是撿的，這時躍淵送給他的。

一隻粗糙且肥大的胖手抓了過來。

終究沒能躲過。

林漁細瘦的胳膊被牢牢扣住，粗莽大漢怒目圓睜，就像是在抓小偷。

「小孩，這魚人族的「紋鯉」你從哪裡得來的？」

林漁被捏得手腕生疼，大漢卻不肯撒手。

「什麼「紋鯉」？不就是一個破鐲子嗎？朋友送我的。」

林漁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普通的小鐲子，為什麼竟能讓這麼多人上心。

「什麼朋友？」大漢依舊不依不饒，指尖還愈發用力。

「1500萬！」

前端的拍賣還在繼續，人們紛紛扭過頭去，紋鯉的價格已經飆升到1500萬了。

我曹，這個不起眼的鐲子居然還是個寶貝，而且是個可以讓自己從窮光蛋成為千萬富翁的巨大寶貝。

「不是說紋鯉世上僅存一隻嘛？怎麼會有兩個紋鯉？」

「是啊，他這個肯定是假的！」

人群中不知誰提醒了一句，大家四散開去，都認為林漁手中這只是假的。

紋鯉乃魚人族的族寶，是魚人族長老的貼身飾物，內部蘊含著源源不斷的能量，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魚人族首領才可以獲得，魚人族乃九國之首，雖族人稀少，但擁有的能量卻是其他幾國無可比擬的。然而魚人族早在百年前消失了，最後三隻也被宣告死在某個窮鄉僻壤之處，其能量被封印無法再開啟，除非進行特定的修鍊，以及與手鐲有特別緣分的人，方能使用手鐲中的能量。

林漁打量著腕上的鐲子，其表面光滑而完整毫無瑕疵，在燈光下甚至有些發金。

銀雖然無法祛除人體內的濕氣，但是能夠祛除身體內的一些毒素，它不僅有經濟價值，美觀大方，而且能做驗毒工具，古人說，身帶銀健康富貴會相伴，這不僅因為它的貴重金屬，醫學上，它比黃金對人體健康的效能還要高。

那說明我身體太強壯了，林漁暗暗驚喜。

說不定是真的呢？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林漁心中蔓延開來，散會之後他必須儘快找一家試銀的店主，測測鐲子的真假，萬一是真的那也不拿來賣。

「3000萬！郭大爺成交！」取貨的是一個戴著墨鏡的高瘦男人，看不清五官，嘴巴薄厚適中，下巴四四方方，脖子連著鎖骨處有一條大大的青龍。

這讓林漁一下想到了售賣會開場前在大廳門口碰到的兩個男人，那個小瘦子身上也有一條類似的青龍。

莫非……

林漁遲疑了一下。

「桃香爐？」

「這東西也拿來賣？」大屏幕上出現一件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外殼用紅色的軟棉包裹住，裡面是一隻黃銅色的銅製碗，看起來和尋常人家裡用來吃飯的碗無二樣。

「桃香爐可有玩家要？」

「我！」

林漁從褲袋中掏出牌子，但說話的聲音卻是一個女聲。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林漁就發現一個女人盯上了自己。

紅衣女人舉著牌子，俏麗的眉毛向上揚了揚，暗示林漁識趣點，不要和自己搶。

林漁的嚴重絲毫沒有閃躲，桃香爐別人眼中的爛貨，可在自己這裡就是個寶貝。

「喂，小乞丐你拿著個東西沒用！」

紅衣女人退去進門時的瘋瘋癲癲的樣子，仰著下巴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這可不是首飾盒你拿了更沒用。」

「哼！」

「兩百」說完女人的嘴角便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別說是兩百了就算是一百這東西在陽炎族內也沒人會要！這臭小子竟然敢和我搶，看我不叫他輸個精光。

「兩百一次！」

「兩百兩次！」

「二百五！」

林漁的腦中不斷尋找著關於盒子的訊息，這盒子是專門用來煉藥的，然其必備之物即是需要大量的水源，將普通草藥放入其中，盒子會自動升溫至五百度，經過一段時間的熬煮，草藥就會變得更加精華，摻和上涼涼的冰水，不僅可以清熱解渴，還可以讓人們吞服下任何食品，這可是個賺錢的營生。

「小子，我勸你別和我搶，這東西中看不中用，對男人更是沒用了！」紅衣女人的嘴角咧了咧，她沒想到居然有人和自己搶這個沒人要的東西。

「三百！」

「五百！」

「五百一次！」

「五百兩次！」

「五百三次！」

「小兄弟歸你了！」

服務人員穿過觀眾席，將小盒子送了過來，輕輕遞給林漁。

林漁一手接過，一手將早就準備好的透明袋裝物質放在了對方的手中。

工作人員的表情和動作都僵住了。

根據陽炎城的慣例，水源是可以被用作交換物資的貨幣，它的價值與桑子的作用是一樣的。

按照500毫升水12桑子的價格計算，林漁起碼還需要上繳2000多袋同樣大小的水袋。

林漁緊捏桃香爐不肯撒手，對方卻將其一把奪過。

「沒錢還硬裝哈哈哈哈！」

「喂！這小子沒錢，該我三百成交了吧？」紅衣女人嘲笑一番林漁后，不忘抓緊時機為自己爭取最後拿下桃香爐的機會。

「有眼無珠，這東西500都算便宜你們了呢！」林漁解開袋子，示意工作人員取來一個碩大的水桶，然後他將袋口處的橡皮筋解開。

原本只有10毫升的水竟然就像一條小溪流一般，源源不斷地往水桶里注，水桶是2000毫升的，然而直至水桶快裝滿，袋中的水球大小似乎都沒有縮減太多。

周遭的眾人看得啞口無言，紛紛墊腳觀看。

「值不值？」林漁封住了袋口，把水袋牢牢攥在手中。

「值！值！」工作人員幾乎是用丟的，桃香爐被扔進了林漁的手中。

在一個連水源都可以作為貨幣單位的國度里，桃香爐根本不值得一提。

「哼。」

紅衣少女盯著林漁的臉，冷哼一聲。

炎族大殿。

紅黃相間的牆面上掛著一個碩大的時鐘，其上顯示八點五十，每當秒針恰巧轉彎一圈，就會發出噠的聲響，回蕩在碩大的空間中，每激起一下就讓人緊張一下，正中心立著兩個碩大的石雕人像，不知道哪個匠人手工之好，竟調出了靈活之相，以一種俯視的姿態凝視著大殿上的所有。

十六七位長者穿著紫紅藍三色長袍，公肅地站在紅毯兩邊，目光卻不斷探著寶座，一瞬間十六七個眼神便交織在了一起，用一種非語言溝通著，大殿正中心的寶座上本該坐著全族最尊貴的存在，如今卻空空如也。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有人戀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也有人蹙眉……

「呦呵，晚輩來遲了，各位老前輩落座吧！」

「最近陽炎城內並無大事，一切穩妥是吧！」說話的少年著一身黑色休閑套裝，卻蓋不住強勢霸道的氣息。

一雙似笑非笑眼掃視著台下的眾人。

希望沒事！希望沒事！

但見一蹙眉老者起身，走上前上前拱手示意。

「龐長老，有何事說？」龐貝，龐長老是族內德高望重之輩，大小適宜皆有所參與，躍淵自然對他是尊敬的，走下台來握住龐姓長老的肩頭微微發力，把他往座椅的方向推。卻明顯覺察到一股對抗的力，使其不被推往另一個方向。

「坐下說即可。」躍淵補充了一句。

龐長勞年時已高，努力站直的身軀有些抖動，當下腳底發力，硬是讓自己站定，爾後牢牢握住了扶在他肩頭上的手，「高兒啊，你可不能再胡鬧下去了。」

龐長老說話的同時，一旁的白長老，蘇長老等六七位長者也紛紛捋起了鬍子或是捂住了嘴巴。

龐長老的建議在他們的耳中猶如一個笑話。

躍淵的內心卻毫無波瀾。又朝大殿上的寶座走去，留給長老們一襲輕佻和浮躁的背影。

站定，坐下。

「各位長老可還有什麼事要說？」

沒事我就先走了！

躍淵抓了抓手邊的背包，這麼明顯的動作，這幫老頭不會不明白吧。

「高兒，別忙！」一個穿著藍色長袍的老者，拱手從一側的隊伍中站出。「你還記得怎麼答應叔父的嗎？」

高躍淵點了點頭，對方所知之事即是三天後孩子們的選拔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