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風樓聽曲，偶遇龍套何三

「轟轟轟……」此刻莫離正在家族武館內一處單間轟擊石牆，每擊打一次便會在石牆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凝神聚氣，涌動一身氣血，牽動秘府運轉，將一身七成力量聚集於一拳之上，莫離在默默領會這其中的要義，特別是那種全身的力量和靈氣牽動起來，聚集於一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又不像前生那般隨便示意一下就算練成了，在這個真實的世界他需要身體力行，武技的實戰要通過自己來領會。莫離也明白自己也需要實戰來磨礪自己。這本「萬鈞拳」便是昨日自己在七層樓拿的兩本武技之一。

武技一般分為低階武技，高階武技，玄階武技，天階武技，低階武技其實就是為下三境修行者準備的，沒有功法與之相對應，只是模仿出招，和牽動全身的力量。其實相對而言還未開闢秘府的人聚集全身的力量要比已經開闢了秘府的人簡單，未開闢者即下三境武者的力量來源無非於人體三秘，這是人生來就有的，正如人身上的肌肉，通過鍛煉勞動后就很快能適應肌肉群的力量。而對於下三境武者，無論是開脈幾階，聚氣幾段，凝神幾品，對三秘力量的應用是得心應手的，稍加訓練便可，這也就是莫離為什麼在下三境的時候只是一味地打坐，三元彙集。當然也有例外，譬如赤練，她雖然還是在下三境，但她經常去武館修鍊。她本就是侯府培養的貼身護衛，是要真正刀口舔血的，說白了就是要干殺人的勾當，必要時刻她就是死士，當然赤練在莫離所有護衛中級別很高，除非侯府沒落，莫離還有生命危險，不然還真輪不到她去送死。

而秘府看作伴隨與身體的一處秘密空間，並不像人體三秘，那三處一直在體內，只是有的人能開發，有的人開發不了。秘府這處空間雖然和人聯繫密切，卻也很難與人體本源相結合，只有到鑄魂境的強者才能做到。所以依託秘府才能施展的高階武技往往需要配合功法，所謂功法就是將人體三秘和秘府聯繫運轉的法門，一部功法往往對應多部武技。這部「萬鈞拳」其實也需要一部名為「霸王真氣」的功法輔助修鍊，只是莫離秘府內有神蝶為自己輔助疏導，自己也不需要這部功法。其實還有比較重要的一點是，按照莫離前生的經驗，即使自己修鍊某部功法梳理秘府，這神蝶也會自己介入修改，練了也是白練。

而到了通玄境，高階武技便不再夠用，玄階武技才是首選，當然武者雖然萬里挑一，但武技功法更加彌足珍貴，一大半的武者即使到了通玄境也沒有玄階的武技用，大多是拿著之前的高階武技改，包括功法也是根據秘府的變動自己適應，這些武者背後沒有世家門閥，也不是什麼大型宗門，能突破到通玄境已是萬幸，尋求一部玄階武技和高等功法就是奢望，這些人一般就去小型宗門當個長老，或是去一些世家門閥當個供奉，基本上是很難再提升了，當然不排除有人能有奇遇然後更進一步。

再往後突破也是如此，整個九州所有龐然大物，都是先選出天賦絕頂者，再砸資源培養，就這，上四境的武者也是極其稀有。更不論四境之上的聖，按莫離前生的經驗，這個世界上的聖就是屈指可數，當然天道將變，對於終生是災難，但對於一些卡在瓶頸想要入聖的老東西卻是莫大的機遇。莫離也是極具危機感，亂世將至，尋常武者皆為螻蟻，只有不斷打破桎梏，不斷成長，才能屹立於亂世，甚至於在亂世中雄踞一方。

莫離牽動體內三元彙集，開通秘府後，三元彙集就容易了許多，隨後秘府在莫離身軀上浮現出來，不似那時的雛形秘府，這個秘府看的很清晰，人體三秘化作三處洞天，靈力洞天，氣血洞天，和神識洞天，靈力洞天噴湧出靈力包裹住莫離的四周，最後化為一片靈力蓮座撐住莫離的身軀，氣血洞天與莫離的身體合二為一，而神識洞天在莫離頭頂展開，這便是秘府與人體三秘結合的外在表徵。而秘府內部在外面就無法看見了，莫離尚且在三元境，無法凝聚出靈罡，自然也無法用靈罡在秘府中用靈罡凝聚出一個和自己一樣的虛影。靈罡是非常凝實純粹的靈力，唯有通玄之後才能凝聚，也是通玄境武者的標誌，靈罡能承載元素力量，陰陽變換，血靈之力，也能承載神識。通玄境時用靈罡凝聚一具身體，再輔以神識和血靈便能在秘府內形成一個與自身一樣，共享真身感官的法身，在修鍊時，法身與真身同時修鍊，事半功倍。

莫離只能凝聚神識看向秘府，那三個洞天散發出勃勃生機，就像三條小溪，一條靈力充裕，一條血肉氣息驚人，由此連接四肢百骸，一條星光點點，神秘而深沉。而這三條連接三個洞天的小溪最後彙集為一，流向一團模糊的混沌物質，那即是生命本源，未來能到達鑄魂境是銘鑄魂魄所在。而現在莫離的秘府被各種神蝶佔據，在本源之處的是流動著各種力量氤氳的蝶繭，而其他如三個小溪和三處洞天被藍蝶佔據，這兩天從已經破開的藍色蝶繭中孵化出了所有七十二隻藍蝶。如果按莫離前生在虛擬世界的經驗，七十二隻蝶繭完全孵化是，接下來要破繭的便是紫蝶，因為紫蝶的蝶翼上能從花紋中睜開妖異的瞳孔，這是一種王蝶，妖瞳最多能開三隻，所以莫離又叫他們一眼，二眼，三眼妖蝶。

而這遍布莫離秘府的藍蝶，靠近靈氣之息的竟在吞食靈力，體型已經明顯比其他的大，而靠近血脈之息的藍蝶身上蒙上了一層血霧，纖薄的蝶翼正變得凝實，似乎要變成類似蝙蝠雙翼的那種趨勢，而靠近神識之息的藍點身上彷彿披上了一層星光，變得虛無縹緲如夢似幻。莫離自然知道這等情況，準確來說是他安排的，他的本源孕育了這些神蝶，他就是這些神蝶的母體，……額不對，是父體，這些靈蝶與自己心意相通，自然是按自己的指令行事。

這是自己在前生虛擬世界的系統中學到的蝶陣，這萬碟神通秘法強就強在可以進化，這藍蝶聽從他的指令在自己的三秘之地汲取能量，由此可以慢慢進化，甚至有可能進化為王蝶。而這由七十二隻藍蝶組成的蝶陣可就了不得了，這七十二隻藍蝶，三十六隻靈蝶，二十四隻血蝶，六隻星蝶，共六十六隻參與蝶陣，本來是七十二隻一起參與，而且效果良好，但是莫離偶然間發現這藍蝶竟然能加速其它蝶巢的孵化，在他的本源之下本來供養著七個蝶巢，一個已經完全孵化，變成了現在的七十二隻藍蝶，還剩下六個蝶巢，莫離便分配了六隻藍蝶幫助孵化，這是前生他也不知道的技巧，他不由得感嘆「果然現實世界遠比虛擬世界豐富」。

而這剩餘六十六隻藍蝶布置而成的蝶陣又叫「三元法身陣」，身外法身，不同於秘府法身，只有鑄魂境強者才能做到，但依靠其六十六隻已三秘能量為養料的蝶陣，莫離也是能做到，誰看了不得說句牛。而且這六十六隻藍蝶構成的法身甚至還強過莫離自己。這才是最離譜的，鑄魂境強者塑造的法身連自身實力的一成都不到，他的法身如此這般，簡直恐怖如斯！

而且這六隻星蝶與自己神識相通，能當小間諜使用，本來三元境前期武者，就算神識全力展開也就十來米，可這六隻星蝶竟如同神識觸鬚一般讓此時三元境前期的莫離神識伸展到百米之遙。莫離心裡大叫：「萬蝶神通，就是牛！！！」。在歷經許久的修鍊之後，莫離翻起身來，叫來赤練和有容二女，讓她們二人穿上男兒衣物，莫離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令牌，今日出門！在這其中有一個小插曲，有容那兩團豐腴實在太過驚人，穿上男裝也十分鼓鼓，只能穿一身寬鬆的袍子。

出了府門，坐在華貴的馬車上，有容似乎釋放了天性，一路撩起帘子看個不停，而赤練一直在旁邊靜靜地打坐，莫離在旁扇著自己從藏寶閣拿來的摺扇，老神在在，偶爾回答回答有容的問題。這是一輛四馬馬車，由四匹強健的二階靈駒拉著速度極快，在寬敞的帝都大街上飛馳。有容許是看的乏了，不在伸頭出去看，轉頭問莫離「少爺，我們去哪裡呀這是？」。「城北春風樓。」莫離朗聲回答道。「春…春……風樓，那個，那個不是妓院嗎？」有容結結巴巴說道。莫離微微一笑「小爺去的就是妓院！」。聽到這句話，連一直閉目的赤練也睜開眼來，投給莫離一個鄙夷的目光，有容也是悻悻不在做聲。莫離不說她們也不會問，至於去那妓院做什麼，只有莫離知道了。

一路上，有容悶悶不樂，似乎是被莫離這句話把所有好心情都憋了回去。莫離也看在眼裡，自顧自的說，「小爺自然是去聽曲的，難不成適合那些殘花敗柳共度春宵的？」。聽著莫離這話，有容面色逐漸舒展，隨機眉頭一皺，厲聲道：「我才不信，天舞樂坊的曲子冠絕京都，要聽曲為什麼不去那，反而大老遠的去城北的那等地方」。「你說的沒錯，只是今日這曲子還必須得去春風樓聽」莫離對著有容挑挑眉，戲虐道。然後很快補上了一句「小爺沒錢啊，那天舞樂坊進都進不去。」隨後攤攤手，顯得自己很無辜。有容也算聽出來了，這莫離打算帶他們去白嫖，帝都四大娛樂場所，無非二青樓，一酒樓，一樂坊，酒樓便是千年酒樓醉仙樓，這樂坊嘛就是天舞樂坊，二青樓，一個城北，就是此春風樓，一個城西，叫玉宵閣。至於這兩處青樓的差異嘛，玉宵閣主打的就是文人墨客，遷客騷人，一個字「雅」，不，是「貴」，雅不雅緻，它都是個青樓，傳聞在這裡有一位畫師作了著名的「壁人吹簫圖」。而這春風樓嘛，就主打一個實在，上至王侯公子，下至平民百姓，消費可高可低，有錢樓花魁，沒錢小隔間，夜啼聲互傳。甚至像莫離打算的一樣，交個入場費你甚至可以光在裡面聽聽曲子。

過了一會，終於到了，小甲攙扶著莫離和有容下了車，二赤練早已跳下馬車不知所蹤，該是莫離對他有別的安排。莫離一揮手，小甲便和春風樓的小廝張羅著停車去了，這位小甲便是侯府為莫離培養的死侍之一，莫離懶得記名字，就直接按甲乙丙丁……排了下去，後來叫著叫著，他自己呀忘了誰是甲，誰是乙，乾脆全都叫小甲。交了入場費，進了前門是一片小湖，湖邊滿是一些搔首弄姿，花枝招展的女妓，這些自然都是樓兩側的小隔間的主人，傳說中的鐘點工。

莫離一路帶著有容左右閃避，終於是來到了正樓門前，一個豐滿的女子已是迎了上來，能進這樓的一般都是貴胄子弟，或者是什麼武修，簡單來說就是兜里揣著錢的，來到一樓大廳，這女子一路詢問，莫離全都否決了這等服務……這女子嘰嘰喳喳一大堆，這莫離愣是一個妞沒要啊，看著這女子鄙夷的眼神，莫離淡淡的道：「來壺茶，一壺清酒，一碟點心」。女子聽罷一掃不悅，笑盈盈的跑去張羅。雖說來這裡睡香覺的居多，但她可不介意有那麼幾個袁大頭來這裡吃喝。

很快莫離把六隻星蝶散出去，這也正是莫離來此的目的，青樓，本就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更何況這春風樓規模最大，人流最多，亂世降至，莫離急於收集九州各地大事，這才出此下策，很快他閉目養神梳理著星蝶得到的混亂信息，從中提取自己所需要的。有容一聲尖叫打斷了他，好在這樓足夠大，足夠嘈雜，否則一定會圍觀他兩，順著有容的目光看去，一個略顯臃腫的貴公子在二樓吸引了多人的目光，只見他左擁右抱，倆個美姬已是衣衫凌亂，似乎才經歷了一番大戰，而這胖子手裡動作也是沒停下，二人也是被褻玩的五迷四道，眼神迷路。仔細一看，這胖公子雙腿之間竟還趴著一位裸露雙肩，頭部規律晃動。

莫離一看便知這四人在做什麼勾當，當即捂住有容的眼睛。「喲！這不npc，何三嗎？」一聲驚呼也從莫離嘴裡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