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宴

時光一日一日過得飛快，轉眼除夕便到了。

民間百姓皆在忙碌中準備辭舊迎新的事宜。今年的除夕兼要慶賀邊關大勝，自是要比去年的隆重一些。

北越各地忙著洒掃凈塵，祭山河祖先以示慶賀，京中的樹木皆纏綵綢，主街上游龍儀列穿梭連綿，鑼鼓喧天，一片吉祥喜慶的氛圍。

宮中更是一早便開始準備除夕夜宴，一直到入夜時分，顧雲嵐在含元殿賜宴宗親重臣，席上更是著重封賞此次戰功赫赫的凌長英等一干武將。殿內絲竹聲動，玉壺流轉間帶起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後宮的玉芙殿內亦是同時開宴，以太後為首，群妃以及宗婦誥命皆列席間。宮內彩燈絢爛，映得殿內猶如白晝，焰火爆竹之聲不絕於耳，襯著殿內的歡慶曲舞，格外熱鬧。

宴席間太后的興緻頗高，帶著眾人連著行了幾輪酒令，接著又玩了幾次投壺的遊戲。

謝瑤環最是頭疼這些。幾輪酒令中沒有幾個對上的，被罰喝了不少酒，頭昏昏沉沉的直想趴在桌上睡。好在春草早有準備，帶了些薄荷玫瑰油，悄悄給謝瑤環的太陽穴上塗了些，才勉強保持清醒。

過了戌時，顧雲嵐駕臨玉芙殿，身著絳紅色綉金龍紋常服，面上帶著酒後的淡淡紅暈，柔媚的眼眸微眯，帶著些迷離，想來也是在含元殿飲了酒的。

宮人們早已在太後下首安排了席位。顧雲嵐向太後行禮請安后，略略抬眼掃視了一下殿內方才坐了下來。

這是在找那位柔妃娘娘呢。

殿內安靜了一瞬。因為這位柔妃今夜實是沒有出席。

個中緣由，也只有操持宴席的淑慧二位貴妃才知曉了。

沈玉霜待要開口，卻聽顧雲嵐笑道：「這裡竟是比含元殿要熱鬧些。」

見顧雲嵐並無計較，殿內頓時恢復了熱鬧的氛圍。眾人的情緒自是比之前要高漲許多，滿殿的寶妝花彩，紅飛翠舞。眾妃們展才獻藝，皆是精妙無雙。

謝瑤環本想借著眾人目光都放在皇帝身上時稍微打個盹。

誰知顧雲嵐興緻不比太后少，又是賦詩，又是擊鼓傳花，還是陪著太后玩了幾輪投壺。

玩就玩吧，還偏偏總找些稀奇古怪的理由帶著她。

可憐謝瑤環飲酒後頭腦發暈，即使塗了再多的薄荷玫瑰油，也是半點精神也提不起來。

賦詩是文不對題，傳花時因著沒接住花被罰了酒，投壺更是一點準頭也無，直把那無頭羽箭扔到了江美人席上，惹得眾人虛驚一場。

在眾人的竊竊笑語中，謝瑤環強撐著面色如常回到席上，卻是不敢看大殿之上顧雲嵐那已經皺成一團的臉。

歲更之時過後，太后便道乏了，自去慈寧宮歇息。謝瑤環實是有些撐不住了，方要藉機離開，卻不想顧雲嵐又點名讓她獻幅畫。

她哪還能獻畫，獻醜還差不多。

謝瑤環方要推辭，就聽得玉芙殿外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那鈴鐺聲帶著獨有的韻律，歡快又靈動，一下子激起了眾人們的好奇心，紛紛向殿門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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