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倒霉的樹
張天壽忍不住說道：「你管我，我又沒占你的便宜。黎六根想打我一頓，我們自衛反擊的。」
陸娜瞟了張天壽一眼，「又亂說話？誰敢打你們兩個？想想都可怕。」
張天壽臉色尷尬，「算了，當我沒說。不過，有些人腦子有病，也是可能的。」
陸娜明眸一翻，「大龍同學，黎六根有沒有精神病？」
大龍哥在一旁，認真聽著，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天壽同學，六根同學可不傻，他怎麼會無端端去打你？我只能說，他肯定是去挑釁浩哥的。一句話，這小子有野心，一直想爭全校武道第一。」
「行，廢話不講了，我去埋單！！」
王大龍揮手，瀟洒的站起來，滴咔埋單了。
張天壽：「……」
真話無人願意聽，他不想再說了。
貝琪在一旁聽著，她看著張天壽的眸子閃亮了一下，也沒說什麼。打架的過程，她有看在眼裡。事實上，她這一桌，唯一的證人。
可是，支持張天壽？
有什麼好處么？恐怕沒有。
陸娜和王大龍和她是同班同學，紅山中學高中部的寶貝，相比而言，三人更加熟悉一些。
貝琪盯住王大龍，沉思了起來。看來，張天壽沒開竅成功，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自己的形象。
但是這些同學，是不是應該多相信張天壽同學一些？
不對，王大龍幹嘛也找黎六根的理由？
沒必要啊。
我是不是應該說明真相？真相，也許王大龍知道，但是不想說出來。
算了，我和張天壽同學不熟，就不多說話啦。
張天壽瞄了貝琪一眼，見她沒有為自己證明的意思，也沒吱聲，低頭吃菜。
這個富家女，好像很不靠譜哈，一句幫忙的話也沒說。
飯後，大家回去課室了，張天壽雙目閃爍，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有點不明白，蘇浩為什麼提前走了，是生氣了嗎？
也不像啊。
走著走著，他走回運動場邊，小樹林旁，找了一棵紅松樹下的乾淨土坡，坐了下來。
想起爽快埋單的王大龍，張天壽感覺不開心！
你丫的1班土豪，憑什麼到我們3班吃飯？我們有人埋單，吃得好好的，你憑什麼來搗亂？
煞筆，我們是在吃拜師宴呀！！
懂嗎？
啪，
張天壽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亂，把腳下一塊石頭朝著遠方射去，驚起一樹小鳥。
難道是因為陸娜么？
陸娜喜歡王大龍？管我鳥事。
小家啦，為啥自己會因為一頓飯而煩惱？以前的他，從來不在乎的。
是因為缺錢了么？
我現在是真的開始缺錢了，大錢的哪種。
這三年，自己漸漸長大，沒有後路了，也堅持住了。坐吃山空？不存在的，我馬上18歲了，我馬上可以打工了；再說，不是家裡還有一套價值不菲的別墅嗎？
還是因為武道的事情吧！！
窮文富武，張天壽現在身上沒有幾個鋼崩陀陀子了，修鍊武道，處處都需要金錢開路。
買功法要錢，買修鍊時間要錢，配方大漲價了。其中最要命的是，原生態的好葯，有錢，你也買不到了。
名優、上了葯齡的中藥，特別稀缺，特別昂貴，多數時候，有價無貨。
一直在用的一品煅體藥物已經沒有效用了，需要升級到二品老葯。
每一株二品老葯的身價，價格飆漲了10倍，價格是以萬元為單位的，他已經用不起了。
關鍵是，自己的武脈開竅穴的事情，耽誤時間太多了。
挺鬱悶的，自己一直堅持運動，吃啥都香，吃得也特多，就是開不了一個竅穴。
看看自己精瘦精瘦的身板，有些辛酸啊！黑黑瘦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一天三、五斤豬、牛、羊肉下肚，就這個效果？
正常的孩子，有事，各回各家，各找爹媽。張天壽可沒有這個條件了，他是一名留守兒童。
他媽，在張天壽中考之後，詭異失蹤了。當時，她有編製，但是頗為自由的職位：是紅山堡地區的一名民俗調查員。
葉秀娜的工作範疇是在附近少數民族地區調研，各個寨子、壩子，她都去過。
當時人沒找到，最後兩個小時的行蹤沒辦法確定，最終，屍體也沒有找到。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一處著名的山寨，大街大道上有監控。
有出入山寨的監控，人找不到了，多數人認為，張媽媽肯定出事了。
在她的同事評價中，葉秀娜民俗調查員，是挺有才華的一個人，她曾多次在SCI雜誌上發表民俗論文。這麼有才華的一個人，天妒英才啊，失蹤在大山中，太可惜了啊。
當時是暑假，張天壽去橫山郡城上一些高一的數理化培訓課程。
天壽同學從郡城回到紅山堡的那一天，警方沒有來，小區物業經理、陸娜爸爸，和一位心理醫生一起來的，正式宣布了葉媽失蹤了的消息。
這是一個絕望的消息，哪怕成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一蹶不振。聽了這個消息，張天壽一下子懵了。老半天沒吱聲，然後，他閉上眼睛，有了一些飄渺的感覺。
「我媽不會出大事的，她非常強大。」張天壽應道。
在感覺，冥冥中，他感覺老母親依然在看著他，有些悲哀，但是恨鐵不成鋼的老樣子。
「獸，別過來找我，千萬別。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
他說的，是真心話，可是沒有人會相信他。大家以為，這是一個弱小的小孩，因為悲傷過度，給自己的一個精神寄託。
官方，倒是沒有得出一個定論，這也是正常的。張天壽知道，自己媽媽，哪裡是普通人？她是不折不扣的超人，一位精神力宗師。
恍恍惚惚中，天壽總感覺到媽媽就在自己身邊，還是活著的感覺。
葉秀娜失蹤后，也沒有其它親屬前來認領張天壽。張天壽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有什麼親戚，後來，陸達忠主動申請，成了他的監護人，兼租客。
他就像一片落葉，孤單，獨自飄零，生活在紅山堡這片山地上。
「黎老師對我還不錯。」張天壽想起了班主任。
高中入學，得知張家的不醒遭遇，班主任黎雲老師的確挺上心的。
「天壽，咱不怕，有事，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去年，張天壽開竅不成的事情被班主任知道了，開始有點自暴自棄了，黎雲老師也挺焦急的。
「天壽，沒事，咱們有病看病。老中醫，肯定有辦法。」
跑了不少醫院，班主任帶著張天壽，在市區尋醫問葯，找了幾位老夫子。把脈，CT再加X光，一樣樣的掃描。
那些日子，張天壽像是一個傻子，他從來沒有去過醫院，進去之後，他就討厭了醫院的氣息。
「黎老，你說，這個地方，號稱三甲。有些站著走進來，橫著出去了，圖的什麼？」
張天壽感覺自己似乎洞察了生命的意義，有些人，那麼的努力了一輩子，就為了這？
「小孩，別亂說，免得得罪大夫。待會，你見了大夫，得有禮貌一點，少說話。」
黎雲怕張天壽年少輕狂，得罪了大夫。
「額。」
張天壽應了一聲，至此，他見了大夫絕不多說話。
可惜，話少，並不能幫助他多少。
挂號老難了，經常花費一個星期的時間才約上看病。等他們去了兩趟橫山郡城的三甲醫院，沒有一個醫生可以找到什麼異常情況。
甚至有一次，去了一個富麗堂皇的民辦醫院，遇上了一個鶴髮童顏老醫生，哪人，口舌生花。
鶴髮童顏給張天壽開了幾劑草藥包，當時說了一些鼓勵的話，張天壽感覺挺靠譜的，爽快的付了一筆大米。
回了紅山堡，喝了熬制老半天的葯，他的苦日子才開始啊。
苦苦，帶回甘的藥劑，張天壽喝了一劑之後，感覺自己怪怪的。見到什麼煩心的事情就上火，見到磁性會胡思亂想。
發展到後來，他流鼻血了。
把剩下的藥包拿去藥店鑒定了一次，原來才知道，哪一位『老醫生』是老騙子，給他開的是『壯羊』葯。
「奶奶的，害得我一個月流鼻血啊。」
哪些日子，苦呀，整天怕自己雄性激素爆棚。
黎雲老師，挺會辦事的，他把這事通知了齊人老師。
齊老師也說了句人話：「張天壽同學，別放棄啊，也許只是《武脈開竅錄》不適合你而已。」
黎雲老師也說過：「別犟啊，一個人沒有修鍊天賦也正常啊，畢竟，能夠考上武道學院的學生，不到百分之五而已。」
「不修鍊武道，搞搞科學研究，享受繁榮盛世，不是挺好的嗎？」
「為什麼？」
「真的是因為《武脈開竅錄》不適合我嗎？那我的路在哪裡？」
從那時候起，張天壽相當彷徨。
《武脈開竅錄》不是路邊攤、野路子，甚至它的創始人不是一人之力，或者一宗之力，而是舉國之力，中土國武道界，集體智慧的成果。
這部功法，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中土國武道協會成立了一個神秘的諮詢機構，耗資數千億元，讓數學大卡、理工男建立了一個全國性的、動態的、人體監測體系：該系統覆蓋面非常深、非常廣。
檢測內容包括穴位監測，五臟六腑、明勁、暗勁，血氣流動、真氣流等能力、能量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