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生百態

張立放學后，往二堂哥的小飯店走去，二堂哥張斌，上職高選的廚師職業，去年在城東的車站邊，開了一家60平方的小飯店，價格優惠，分量十足，餐具都有消毒櫃消毒，店裡也是很整潔，生意算不錯。

二堂哥張斌在初中和職高時陪張立經常一起玩，現在開飯店后就難見人了，平常張立與二堂哥關係最好，有什麼困難，受了什麼委屈都會先找張斌。

張立到了飯店門口，見飯店下午人也不多，就走進飯店，朝炒菜的張斌打了一下招呼：「哥，我來了。」

張斌也狀跟張立招呼道：「張立來了，坐一下，給你炒二菜，在這吃飯吧。」

等了近二十分鐘，張斌滿頭大汗，端著二盤菜過來，打了二碗飯過來，張立在春節后就一直沒有見過張斌了，見張斌近一米八的個頭，像又胖了一圈，脖子搭條毛巾不停地擦汗，頭髮與汗水混合蓋住了額頭，整張臉油光滿臉。

張立一邊吃，一邊跟張斌說：「哥，你說我是繼續讀書好，還是出來做事好？」

張斌正吃飯，停了一會：「明天早上5點，我帶你出去走走，你自己看看就知道。」

說完也不說話了，讓張立吃完先回家，他還要招呼客人，晚上搞衛生，洗碗忙到很晚。

張立回家后，早點休息了，心裡也奇怪了張良老祖一直沒動靜了，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但張立也在思考人生，少年有時懂事與否，也許在那一瞬間就長大了，帶著心事，沉沉睡去。

張立還在睡夢中，就聽見有人敲門聲音，醒來是張斌過來了，一看鐘，才4：52，強忍著不適，爬了起來，漱了一下口，冷水擦了把臉，爺爺年紀大了，睡得淺，小聲跟爺爺招了一下招呼就跟著張斌走了。

張斌騎了一輛摩托車過來，載上張立朝城外駛去，等到了一個郊外小山頭，見到一片果園，張斌帶著走上山頭，站著果園的圍欄邊，天還灰濛濛亮，張斌手指著山下，跟張立說道：「山上是一處勞改監獄，這片果園是勞改隊的農場，表現好的犯人才到果園。」

張斌還有些感嘆道：「以前我經常打架，打架最狠，最凶的人都在這裡面了，所以說年少不懂事還好，人大了不懂事，就交國家管了。」

說完下山，騎車回到縣城裡，直奔菜市場去了，下車后，讓張立拿著一個蛇皮袋跟著自己走，讓他邊上看著，見張斌熟練地穿梭在菜市場，買肉，買魚，買青菜，和飯館要用的各樣的配菜和佐料，一圈下來，張立手裡的蛇皮袋已經裝滿了，手上吃力地提著滿滿的一袋菜，踩在泥濘的路面上，早已經鞋底，襪子都濕透了，泥水沾滿了半個褲腿。

張立看見張斌與各式各樣的人討價還價，有時為了一毛二毛爭得面紅耳赤，還為了找到便宜貨，還專門到菜市場偏遠的角落裡面去搜索，感覺中與一年前的張斌相差太遠了，變了一個人一樣。

買完菜，二人回到小飯館，時間不到8點，張斌先指揮張立先把菜進行分類，再進行清洗，3月的天氣還很冷，等張立洗乾淨菜后，已是飢腸轆轆。

張斌把早餐做好了，二大份炒麵，二人吃完后，張斌問道：「張立，你若想上完學，過來做我這一行，也是可以，但是要明白，幹了這一行，就要作一輩子，你看我今天只是一個早上，這只是乾飯館一天的早上而已，以後你做了廚師，以後每一天都是這樣，不管你是否願意接受。」

張立思索后問道：「二哥，若你當時有選擇的，還會幹這個嗎？」

張斌笑道：「人生沒有如果，我的現在就是當時的選擇，以前太懶了，現在就要受累。以前以為不上學了，自由自在，但是你看我早上5點多，到晚上9點，自由嗎？我爸也老了，輪到我要擔當了，生活就是這樣，由不得你。」

「我想跟你說的話，都在今天上午我陪你到看的三處地方了，你就明白我的意思」張斌再拍拍張立肩膀道：「張立，你若不想跟我一樣，還有機會的，說不定能出個大學生，若這樣咱們幾兄弟就指望你出人才了。」

見張立一臉苦笑不說話，又說道：「吃完飯，你到你三哥那看看吧。」

三堂哥張正開汽車修理鋪，也是靠近汽車站，與張斌一起切菜忙到9點多，就走了不到1公里，來到一家「張正汽修店」，現在縣城家用車不多，張正店要麼修大卡車，大巴，一個月也修不了幾台，所以摩托車也會接來維修。

張立來到店時，見張正給一台大卡車換機油，等了半天，才見張正從車底爬起來，穿著維修工工作服，身上都是油泥，見張立來也沒有招呼，把卡車司機伺候走後，才跟張立招呼。

張正先洗了半天的手，才將手洗得帶些二凈，但手指夾縫處還是黑黑的，到旁邊小店買了二瓶飲料，一些小吃招待，說道：「張立，今天周六，怎麼不在家休息？對了，馬上要中考了，準備得咋樣？」

張立有些不好意思道：「三哥，我怕我考上不，過來看你們的行當，看看哪個好？」

張正笑道：「你可別像我啊，整天鑽車底，起早貪黑的，我的胃都不行了，有書讀就盡多讀點書。」張正只比張斌小三個月，但張立卻發現現在比張斌大了近3-5歲一樣。

從張正店回到家裡就11點多了，見張康怡正在大廳坐著抽水煙，注視著張立，張康怡老人也感覺這二天孫子突然有些不對，平常頑皮慣了，突然一下子沉默了一些，感覺眼光中有些關愛和擔憂，張立感受到爺爺眼光中的關切，頓時百感交集，撲到張康怡懷裡，有些委屈的小聲哭泣，張康怡摸著張立的頭，笑道：「立兒，怎麼受委屈啦？」

張立抬頭道：「爺爺，我現在想讀書還來得及嗎？」

張康貽笑道：「立兒，當然來得及，什麼時候都不算晚，但也不要有心理壓力。」

張立道：「以前您也不管我。」

張康怡道：「立兒，有些事情，要靠自己，你父母去得早，我也怕給你太大壓力了，你現在也不管晚，我看《張氏族譜》不是放你桌上了，看到那些張氏出了多少人才，所以不要擔心。」

張立正想跟爺爺說起張良老祖的事情，但道張良老祖又特別交代，絕對不能聲張出去，這是兩個人的秘密，張立擔心影響給爺爺治病的事，一想起爺爺的身體：「爺爺，你的身體怎麼樣？感覺到這一兩年您的氣色很差呀。」

張康貽笑道：「沒事，不用擔心。」

張立接著道：「爺爺，你知道張良老祖嗎？」